假如鴕鳥有愛情

第六十四章 求婚直播

第六十四章 求婚直播

冬夜的月色一向黯淡,經冷風一吹,愈發顯得淒寒,灑在陽台一小方地上,散發著稀薄微弱的光,並未給這空茫的天地增色多少,反令人覺得越發清冷和寂寥。

簡嘉手拿著裝有紅葡萄酒的高腳杯,時不時喝上一小口,想起程驍蛻變的過程,還是替他感到痛心,她一心沉浸在過往的感傷和歉疚中,沒提防頭頂上方傳來一個宛如天籟的聲音:

“嘉嘉……”

正喝著酒有點迷糊、眯著眼眸的簡嘉聽到這輕喚,微微一睜眼,上方懸著的一雙眼睛好似寒夜裏的兩盞小燈,將溫暖的光投射在她臉上:

“錢熙亞,你怎麽來了?私闖民宅,這樣很沒品知道嗎。”

自從他有了她家裏的鑰匙,總是這麽有恃無恐,突然出現在她麵前,有點過分了。

“我來看看你。”錢熙亞俯瞰著因喝酒而雙目迷蒙臉泛微紅的簡嘉,有些移不開目光,“今天一天都被沒完沒了的會議和會見給困住,這會兒才騰出時間過來。”

簡嘉伸出手,懶懶的說:“扶我起來。”

錢熙亞沒去接那隻玉手,而是直接走到躺椅前把她撈進懷裏,然後兩人一起坐在躺椅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說過不能再有下次,”錢熙亞的臉色暖不過三秒就冷了下來,他盯住她說,“可你自己看看,上次為了喬揚弄得眼圈發紅,現在又在為一個案犯在這裏借酒消愁,嘉嘉,你存心是吧?”

簡嘉少有的主動伸手環住錢熙亞的脖頸,有點醉意的說:“熙亞,程驍不肯見我,我想跟他說聲對不起,可是他不見我,說沒臉見我,可是我——”

未說完話的被錢熙亞的薄唇壓回,他含著她的唇一陣重吮猛啃。

簡嘉有點煩躁的推開錢熙亞的臉:“我在跟你說話,錢熙亞,莊重點好不好?”

“我哪兒不莊重了,”錢熙亞精雕細刻的五官幾乎貼到簡嘉臉上,喃喃的說著,“你在這兒為了別的男人買醉,就不允許我討點‘福利’安慰一下我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說著薄唇再次欺壓而上,簡嘉快被氣死了,礙於確實想找個人傾述,就壓下了心頭的懊惱,她再次推開他的臉,耐著性子和他對望說:

“熙亞,我從小家庭環境不好,所以我很珍惜每一個幫助過我的人,程驍是其中的一個,而並非他是個男的就這麽內疚。”

此時的簡嘉是那樣的脆弱和無助,她和他說話,態度極低,眼神柔弱,聲音也軟的讓他沒法繼續小心眼的跟她“斤斤計較”。

“我知道,”錢熙亞目光變得柔和,剛來時的戲弄意味也褪了,“我就是特意趕來看看你,是不是又陷入自責的死胡同了。”

他即便是安慰人,也總喜歡帶點戲謔。簡嘉有點無語。

“程驍說沒臉見我,應該是我沒臉見他才對,就因自己感情的失意,無視他的友誼太久了,”她凝視著他,細細端詳他俊郎的五官,發覺這男人的姿色還是能迷惑人的,然而說出的話卻與腦子裏想的大相徑庭,“錢熙亞,你說他恨我嗎?”

“你這麽沒心沒肺他能不恨嗎?”錢熙亞輕啄著簡嘉的唇,故意氣她,“誰碰到你誰遭殃。”

“那你走,你走,省的被我連累,”簡嘉被惹惱了,又因有了醉意,便趁勢發泄心中的煩悶,她推打著他的胸口說,“錢熙亞,錢大少,我家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而他將她抱的更緊,猛的含住她的唇瓣,吻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深沉濃烈,難舍難分,她的小舌被他撅進唇舌間吻的隱隱吃痛。

還有他的手也漸漸變得不安分,亦步亦趨,四處遊移。

“記住,以後別喝酒,”錢熙亞的臉埋在簡嘉的頸窩裏,好似沉醉其中輕嗅啄吻,喃喃自語,“嘉嘉,你在引誘我犯罪……”

簡嘉腦中一片混亂,渾渾噩噩中她聽見自己說:“不要在這裏……”

然後簡嘉感覺自己被猛的抱起離開,奔上閣樓臥室扔在**,不消多時,有冷意襲遍周身,隨即便有另一個滾燙的身子覆上她,讓她不再寒冷。

錢熙亞伸手輕撫幾下簡嘉的劉海,墨色的眸子直直的望定她:

“認得我是誰嗎?”他的嗓音失去了平時的沉著冷靜,微微發顫。

“認得,錢熙亞。”簡嘉的藕臂環住錢熙亞的脖頸,揚起頭主動吻了一下他的唇。

兩顆心同時跳到了喉嚨口,驀地,他埋首在她頸窩……

內室裏一片昏暗,彼此都看不到對方的臉,她隻感覺他炙熱的唇,寬厚的手無處不在,在她身上煽風點火,肆意妄為。

某個瞬間,簡嘉一聲痛呼,錢熙亞猝然一頓,偏過頭咬著她的小耳,溫聲細語的說著什麽,直至她緊張的心緒漸漸趨於平靜。

之後她感覺自己像一片落葉,隨風淩舞,浮浮沉沉。

……

簡嘉逃離了錢熙亞的懷抱,背過身去低低的抽泣。

他強勢的將她重新摟進懷中。

“嘉嘉,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真的在‘犯罪’。”錢熙亞下巴抵著簡嘉的額頭,輕歎一聲。

簡嘉窩在錢熙亞臂彎裏靜默著,忽然低聲一句:“不是,是我突然想爺爺奶奶了,奶奶在夜裏也曾犯過病。”

錢熙亞眸色一暗,抱緊了懷中的人兒:“過幾天我們一起去看望他們。”

次日清晨,簡嘉醒來時天才剛蒙蒙亮,睜開惺忪的睡眼,她細細回味昨晚發生的一切:夢嗎?顯然不是,昨夜兩人水乳交融靈肉契合的那些時刻,隻怕她這輩子都難以忘懷。

可他人呢?簡嘉愣了一下,才發現身邊空空如也。

又看一眼床頭的鬧鍾,這會兒還不到上班的點,他去哪兒呢?算了,已經跨出這一步,還顧慮那麽多幹什麽。

簡嘉利索的坐起身,抬頭卻意外發現眼前的臥室仿佛不是自己的,裝飾的很好看,特別是前後左右的牆麵上都有玫瑰花擺成的愛心。簡嘉有點發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走去浴室,發現浴室居然也有,莫名其妙中走出一瞧,錢熙亞衣冠楚楚、手捧玫瑰的出現她麵前。

“你這是……”簡嘉有點窘迫的望著眼前帶點嬉皮笑意的男人。

“跟我來。”

錢熙亞一步上前牽過簡嘉的手走出門,可她才把頭伸出閣樓欄杆就嚇的縮回去,跑回臥室,衝錢熙亞低叫道:

“錢熙亞,這一大早的,你把淩悅和蘇弘翌叫到我家來幹什麽?”

錢熙亞聳聳肩,滿眼委屈:“我特意把他們叫來看直播的。”

“直播?”簡嘉一愣。

“求婚直播啊。”某總裁由委屈變成了哀怨。

簡嘉腦子轟的一聲響,快給跪了:“錢熙亞,你讓我披頭散發,身穿睡裙,腳踏拖鞋,並且臉沒洗牙沒刷的出現在他們麵前,讓他們看直播,鬼片嗎?”

“我隻是看你昨晚很受傷,急需慰藉,”錢熙亞摸了摸直挺的鼻子,狀若一本正經的說,“就想今天一早來個突襲並請來兩個證人到場,求婚的成功率會高一些。”

“那也得等我洗過臉刷王牙換身衣服啊,錢大少,”簡嘉真快被錢熙亞蠢哭了,“你先下去陪陪他們,我十分鍾後下來。”

簡嘉撿起淩亂了一地的衣服衝向浴室,在洗漱和換衣間隙,看到自己臉頰和脖子以及脖子以下遍布是或模糊或清晰的齒印,吻痕,當即羞惱的暗罵錢熙亞“臭不要臉”,就這副樣子也敢把她拉到死黨麵前去,虧他做得出來。

她滿頭黑線手忙腳亂的開始“毀滅證據”,對著鏡子左照右照直到確信瞧不出破綻才整裝下了閣樓。

當簡嘉看到坐在沙發裏哈欠連天的淩悅和蘇弘翌,隻恨不得鑽進地洞去。

“淩悅,師哥,這,這不是我的主意。”她頭都沒敢抬的說。

淩悅故意不去理會簡嘉的窘迫,掀起眼皮對錢熙亞譏誚的說:

“錢總裁,你的直播可以開始了嗎?”

錢熙亞麵帶微笑風度翩翩的走到簡嘉麵前,親手奉上玫瑰,又從西服口袋裏掏出一個首飾盒,打開,伸到簡嘉麵前:

“嘉嘉,嫁給我,當著兩個好朋友的麵,告訴他們你願意嫁給我。”

說是求婚,卻給人感覺像在“逼嫁”。

簡嘉心下微惱,隻匆匆掃了一眼首飾盒裏很大一顆鑽石鑲邊的戒指,說:

“我,我,我願意。”她窘得隻差沒抓耳撓腮了。

“謝謝,”錢熙亞微微一笑,“嘉嘉,這是我特意給你定製的心意,收下。”

簡嘉巴不得早點結束這仿若笑話般的“求婚直播”,正要伸手去接那首飾盒,卻聽見蘇弘翌陰陽怪氣的說:“這就完事了呀?”

簡嘉不由一愣,抬頭看向沙發裏的兩個若無其事、一臉看戲的好友,快被虐哭了,這兩人是算好了今天不放過她了嗎?

“就是,錢熙亞,你這一大早的把我們大老遠拉到簡嘉家來看的這場求婚直播就這麽單調?那我們這倆證人當的也太沒意思了。”淩悅悠哉悠哉的說。

錢熙亞並不怯場,望向沙發裏的兩尊“大神”,薄唇一抿,笑的有點痞:

“敢問淩女俠和蘇大隊要怎樣‘直播’才‘合格’。”

“跪,”淩悅一臉波瀾不驚的說出一個字,又補充,“我看到電視裏求婚的場麵可不是錢大少這樣的,像應付,一定要跪下才能顯出求婚的誠意。”

簡嘉迅速瞥了錢熙亞一眼,身材修拔氣宇軒昂的站在那裏,感覺要讓這大男人下跪該是件困難的事吧,算了。

卻見錢熙亞沒有絲毫猶豫的膝蓋一彎,單膝跪在她麵前:

“嘉嘉,嫁給我,”他仰頭,雙手捧著首飾盒,一臉虔誠的說,“當著兩個好友的麵說你願意嫁給我。”

“願意,你起來吧。”簡嘉催促的說。

倒不是她有多心疼他的膝蓋,實在不忍看一個大男人跪在自己麵前。

錢熙亞這廂才“如釋重負”的起身腰背挺直的站好,淩悅就笑開了:

“這還沒結婚呢,就護上了?簡嘉,咱能不能長點出息。”

簡嘉氣結,瞪了沙發上的兩個觀眾一眼說:“上班去吧,一會兒得遲到了。”

蘇弘翌一下子變回了“正常人”,抬腕看了一下手表說:“正好七點,還趕得上吃早餐,”又抬頭對簡嘉和錢熙亞說,“錢總,我和淩悅先行一步……簡嘉,你如果有事可以稍晚點,我會向隊裏說明一下。”

送走蘇弘翌和淩悅,簡嘉臉紅的快滴血了,感覺自己的事已被好友知道了一樣,她恨不能早點逃離這“求婚現場”,理也沒理錢熙亞直奔閣樓小臥室,錢熙亞壞笑著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