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鴕鳥有愛情

第八十五章 個性和共性

第八十五章 個性和共性

明白雙方的好惡和忌諱,簡嘉和錢熙亞學會了相互體諒,比如田馨雨若有讓簡嘉過去玩,她還是會去,但不給喬揚單獨和她說話的機會,也不讓田馨雨說過去有關喬揚的事,還會主動跟錢熙亞說田馨雨很快要升格為媽媽了,而錢熙亞明白簡嘉的心思,也就沒再亂吃飛醋。

這天下午,天上下著淅淅瀝瀝的中雨,簡嘉和同事們在荒郊野外的案發現場做各種勘察。

發生了一起惡性案件,一個拾荒的中年婦人在這附近看到一個大布袋,以為是廢棄的硬紙板,不料打開一看竟是兩具屍體,當即嚇的報案。

由於雨天的緣故,許多痕跡都被衝刷掉了,取證困難,隻勘察到模糊的車轍印記和腳印,掉落在地上的紐扣。返回局裏,又是一連串驗屍、痕跡鑒定分析等工作,簡嘉忙的中午都顧不上回家吃飯,晚上也是很晚才回家睡覺。

死者一個為男性,年齡在30歲上下身材中等;一個為女性,年齡22歲左右,身材略高,體型瘦小,驗屍結果顯示,在兩名死者的胃裏發現大量安眠藥,頭部胸部均有鈍器擊打的致命傷口,女子的頸部還有清晰的繩索勒痕。

二者死亡原因相同,均是在不知不覺中被下了安眠藥,熟睡之後被罪犯用鈍器接連猛擊而亡,而女子頸部的勒痕很有可能是“後補”的,也就是罪犯發現女子還有掙紮的跡象,便一不做二不休繼續實施犯罪把受害人給勒死。

專案組調取了視頻,發現當晚有可疑男子駕駛機動三輪車朝城郊野外方向行駛。

蘇弘翌立即安排下去,他繼續研究視頻裏可疑人的行走路線,小章調查失蹤人口,淩悅和簡嘉將車輪印記進行比對,查出是某某型號,並展開排查和走訪附近車行。

幾人聚在會議室說案情。

“據調查,失蹤男性是城南街湖苑小區的一位廖姓戶主,”蘇弘翌凝神思索說,“據周遭鄰居反應,兩天前就沒見過廖某出入該小區,最為奇怪的是,他的妻子郝女士竟不聞不問,隻說丈夫是跑生意的,不常在家不奇怪。”

“即使不常在家,但這郝女士的行為也夠反常,”淩悅深以為然的點頭接話道,“對她丈夫無動於衷明顯不對勁,除了冷漠就是含糊其辭,再就是根據追蹤走訪,被害女子與廖某有長期不正當的關係,因此我們懷疑郝女士有重大作案嫌疑。”

“這可以肯定,”章晨看了蘇弘翌一眼,“但據知情者說,廖某和郝女士婚姻名存實亡,彼此‘各玩各的’,既然如此‘灑脫’,怎麽還會對丈夫下手,雖說我們已證實那輛三輪車正是開向案發現場的那輛車,但當時開車的是名男性。”

“現在雇凶殺人又不是沒有,”簡嘉深吸一口氣,看著章晨提出異議說,“再者我們僅僅根據視頻還不能完全肯定是男是女,畢竟衣服是可以偽裝的。”

簡嘉是想起上次在電視上看到的一個案例,一個體型偏瘦的男人把他妻子殺了,卻穿了他妻子的外套褲子移屍拋屍,企圖混淆我們公安幹警的視線,但最後還是被拆穿了。

蘇弘翌和淩悅同時眼前一亮,前者趕忙說:“章晨,我們再看一遍視頻。”

果然,視頻裏的“男人”褲管明顯得大且長,包括腳上穿的那雙皮鞋都長出許多,從蹬三輪車的“別扭”中可以看出來。

蘇弘翌當機立斷,再次帶上隊友去廖某家搜查,在衣櫥最底層翻出一套男士外套,髒了褲腳的褲子,以及一雙沾滿泥巴的皮鞋,經過比對,與留在案發現場的鞋印痕跡相吻合,在證據麵前,郝某終於奔潰,講述了案發始末。

“那女人真賤,”審訊室裏,郝某痛哭流涕的說,“老公對我沒感情,她就能堂而皇之爬上我老公的床?!”

淩悅知道身為公安幹警要懂得克製情緒,但還是忍不住譏諷說:“那你自己呢?還不一樣有外遇——”

“那不一樣,”郝女士抬頭,滿臉淚痕,心有不甘的說,“我那是為了試探他是否還在乎我,我們結婚幾年了,他對我越來越淡,我怕極了,又撩不下麵子所以才……其實我還很在乎他,哪想到被他發現以後成了他在外麵找女人的借口,成天和那賤人搞在一起。”

“你們溝通過沒有?”一身警服的簡嘉坐在前排看著郝女士,表情冷峻的問,“為何要用這麽極端的方式。”

“說了,談了多次,他就是抓著我外遇的事不放,”郝某掩麵痛哭,幾次哽咽,“最讓我氣不過的是,他把賤人保護的那麽好,我怎麽問都不肯說是誰,我隻好用答應離婚作為誘餌約他們出來談,然後便在我外遇對象的幫助下把兩人送去了‘西’天,”郝某一開始說的痛徹心扉,在說到被害女子卻是一臉的冷漠唾棄,恨之入骨,令人猝然心驚,“這賤人有膽子偷人卻沒膽子露麵,事事讓我老公對我施壓,好啊,我成全這對狗男女,讓他們到天上做比翼鳥好了……”

同一天,郝某的幫凶張某被抓,理由是同情可憐郝某,但他隻配合殺人,並沒參與移屍,拋屍。

審訊完畢,主犯從犯對罪行供認不諱,還算配合。做完好提審筆錄,簡嘉到家已是夜裏12點,進家門以後看到錢熙亞坐在沙發上等她,聽見動靜,他連忙起身去洗手台用毛巾沾了熱水,擰幹後遞給簡嘉,簡嘉說了聲“謝謝”接過毛巾擦臉。

“嘉嘉,我很喜歡你穿警服,好帥。”錢熙亞整著簡嘉的警帽,警服,滿臉豔羨,“感覺你穿所有衣服都不及穿警服來得威風。”

“這是製服,當然得嚴謹一點,”簡嘉洗過臉以後把毛巾塞到錢熙亞手裏,滿不在乎的說,“跟我們平常穿的衣服怎能同日而語,隻是我們做刑警的為了辦案,穿警服的機會不多,所以蘇隊要我們開會時一定要穿警服。”

“先吃點心吧,我事先買了的。”錢熙亞牽著簡嘉去了飯廳,拿出蒸好的水餃。

簡嘉吃著水餃,一直沉默,甚至表現的有點心不在焉。

“案子破了?”錢熙亞問。

簡嘉輕輕點頭:“嗯,案犯抓到也交代了。”

“那還繃著臉做什麽,應該高興才對啊。”錢熙亞滿眼不解。

“這是我的毛病了,案子破了,就會好幾天不說話,”簡嘉淡淡一笑,嚼著嘴裏的餃子說,“用淩悅和師哥的話說是‘破案後遺症’。”

“這次又是什麽案子觸動了簡警官‘憂國憂民’的愁緒?”錢熙亞研究著簡嘉的表情,戲謔的問,“這社會本就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麽太平,有什麽好糾結的。”

簡嘉怕自己說了會沒胃口,就先把剩下的餃子幹掉以後才對錢熙亞說案子的事。

臥室的**,錢熙亞摟著簡嘉聽案子,聽著聽著忽然笑了:

“嘉嘉,這案子讓我想起了你,喬揚,還有田馨雨這三角關係。”

簡嘉斜睨一眼:“錢總裁是不是又哪根筋不對了。”

錢熙亞咧嘴一笑,分析說:“喬揚娶了田馨雨,愛的卻是你,不是挺像案子裏的三個角色。”

簡嘉冷笑:“錢大少怎麽不說你,我,還有藍曉芙這三角關係?我看你娶我也沒什麽感情的,也許哪天對藍曉芙動了心,兩人暗中好上了也說不定,這才更像案子裏的三個主角吧。”

錢熙亞更樂了:“如果真是這樣,嘉嘉,你會不會像那郝女士一樣把我和藍曉芙給殺了。”

簡嘉嗤聲,狡黠的回應:“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傻女人,”錢熙亞啄了一下簡嘉的唇,說,“我跟藍曉芙認識多少年了,要在一起還用等到認識你以後!”

“你還不是一樣無聊,沒事找事,”簡嘉不甘示弱,據理力爭說,“我要是跟喬揚保持那種不清不楚的關係,你還會有機會躺在我身邊?竟會聯想到喬揚和田馨雨還有我身上,其他不談,你把我的人品想到也太低劣了點。”

簡嘉說完,才發現自己是帶了怨氣。

“我錯了,收回之前的假設,”錢熙亞隻是一時口快,並非刻意試探,知道自己這張嘴闖禍趕忙說和,“我們就來說說那三個人,你說是罪犯值得同情還是那對‘有"qing ren"’值得同情?”

“在我眼裏都不值得同情,”簡嘉想也不想的說,“郝某活的不夠灑脫,而且想挽回也不能用自我輕賤的方式,所以被她老公利用了,至於廖某就更不值得同情,婚內出軌,不管什麽理由都是渣男……莎士比亞說,‘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難道說以愛的名義婚內出軌就道德了?總之我是不認同的。”

“照這麽說來,你同情的是被害女子,那個小三?”錢熙亞顯不相信的問。

簡嘉搖頭:“三人裏,我最不同情的就是被害女子,大好的年華,為什麽浪費在一個渣男身上,在明知對方已婚還介入別人的家庭,就算拋開道德不談,本身自我意識也很差,就該讓渣男去把家庭問題處理清楚再談所謂的‘愛情’……”

錢熙亞聽完點頭:“這番話倒比較符合你的性情,不過也跟你的職業有關係吧,成天跟罪犯打交道,我隻怕你即使有同情心也早麻木了。”

簡嘉點頭承認,但很快又自打臉說:“也沒有完全麻木,否則不至破了件案子就心情不好,對有些罪犯以及被害人還是有惻隱心的,因為很多慘禍本可以避免,但還是發生了。”

錢熙亞聽到簡嘉說“很多慘禍本可以避免”那一刻心的沉重,好比貨車卸貨時將貨物向地下一擲所發出的聲響以及被勾起的心底隱痛隻有他自己才會懂。

“那換做是你不小心愛上一個有家的男人,你會怎麽做?”錢熙亞摸了摸簡嘉的頭發,狀若不經意的問。

“首先我不會愛上有家的男人,所以沒法回答你,”簡嘉說,“但是如果你一定要以我為例聽我的意見,那我可以給你打個比方,淩悅手上有一個很貴很漂亮的翡翠手鐲,我第一眼看上就喜歡了,那時我就想,假如哪天我有錢了就給自己也買一個一模一樣的,而不是想著去偷或去搶或想法設法據為己有。”

“可是人除了雙胞胎,不可能長的一模一樣。”錢熙亞一手扶起簡嘉的下巴說。

“我指的是性情,人有個性,但也有共性的,總有某些相似的地方。”

“那我和喬揚有哪些相似的地方?”錢熙亞微微含笑,不懷好意的問。

簡嘉愣了愣,怎麽繞來繞去又繞到喬揚身上去?

“這我還真沒留意。”她抱歉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