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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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隻聽“砰”的一聲,緊接著便是急促的腳步,可能是子鬱和按摩女又回了來。他們也許忘了什麽東西,但他們一定不會進臥室。

我和憶蘭沒有停下,我們根本無法停下。我們被灼熱的驅使著,由不得自己,除了一起融化,一起毀滅,再沒別的辦法。

然而臥室門已被踢開,有人猛地衝上來,把我從憶蘭身上拉起,狠狠的給了我一個耳光,痛恨的罵道:“畜牲!”

一個男人的聲音,有點熟悉,卻不是子鬱。

接著,一盆冷水當頭而來,潑在了我的身上,也濕透了憶蘭的全身。

我和憶蘭終於從惡魔般的中擺脫了出來。我們這才注意到闖進來的兩個人,我和憶蘭誰也不敢相信,闖進來的竟是憶蘭的父親和媽媽!

我知道了,打我耳光並痛罵我的是眼前這個醜陋的老頭,潑冷水的是他旁邊風韻已減的半老徐娘。

但我不知道,他們怎麽會如此及時的在最緊要關頭出現在這裏。

憶蘭衣衫零亂,抱著雙膝,冷得瑟瑟發抖。但更多的是羞恥,是怕,她把頭向牆壁低下,不敢麵對自己的父親和媽媽。

而我,更多的是對憶蘭的可憐,是惱羞成怒,我紅著臉緊了緊還沒完全鬆開的褲帶,對憶蘭的父親喝斥道:“你憑什麽……?!”

憶蘭的父親,麵色發紫,全身顫抖,緊閉的雙唇動了動,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說不出來,他就又向我揚起了巴掌。

我伸出手,把他揚起的手緊緊的攥在了空中。

卻聽憶蘭的媽媽急急的喝道:“尋歡,放開他,你別忘了他是憶蘭的父親!”

我沒有放開他,我嗤之以鼻:“父親,父親怎麽樣了?父親就可以一手遮天,就可以操縱女兒的愛情?!”

憶蘭的媽媽,竟也緊張起來,張了張嘴,望了望我和憶蘭,又望了望那個醜陋的老頭,好半天才咬了咬嘴唇,顫聲道:“因為,他,他……”

像是終於要決定說出一個天大的秘密。但這隻在憶蘭聽來是個秘密,對於我,卻早已是預料中十之的事了,隻差在她這裏得到求證。

但真要在她這裏得到證實了,我心裏卻緊張得厲害。我心跳突突,屏聲凝息,等待她對我說出那句話的下文:他曾是你父親的朋友,但現在,不,是多年以前,他就和你父親反目成仇了!我們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仇人的兒子?!

然而,我沒聽到她說出那個對於我來說已不是秘密的秘密,她的話被憶蘭的父親打斷。

憶蘭的父親,衝憶蘭的媽媽吼道:“別說了,什麽都別說了!不準就是不準!我管自己的女兒,還需什麽理由!”

氣急敗壞,霸道無理,冰冷無情,不看我也不看憶蘭。

憶蘭一直沒有說話,她恨恨的望著她的父親。

她的淚水亂湧,一如對我的愛情,覆水難收。為什麽這樣,要到這個時候?一切對於她都太殘忍。忍受了那麽多痛苦,終於追求到手裏的愛情,卻一次次毀在自己曾經最愛的父親手裏!

她轉身衝了出去,他們誰也沒去阻攔她。憶蘭的父親,已氣得咬牙切齒,麵色蒼白,無力也不願去阻攔;憶蘭的媽媽,上前扶住憶蘭的父親,像是怕他跌倒,顧不上阻攔,隻心痛的大呼“憶蘭……!”

然而憶蘭沒有停留,腳步聲急急的越來越遠,似乎還伴著痛苦的哭泣。

我轉過身,我是要去追憶蘭。

不要說我是仇人的兒子,就是我不是仇人的兒子,憑著憶蘭那次在我回眸時那個讓我無法割舍的眼神,憑著憶蘭越挫越勇的對我的執愛,我也要跟這個醜陋的老頭對抗到底。他越是反對,我就越是要堅持要追求!

但到門口時,我停了下來,我忽然記起一件事。這件事太重要了,我覺得我被別人玩弄得太久。不能再等了,無論那人,那事,有多不舍有多殘忍,我都必須得直抵真實。

但我不是要向他們打聽我父親的消息,一來,我對我父親越來越沒有把握;二來,如此緊要關頭他們都要對我和憶蘭刻意隱瞞,我問了也是白問。

我沒有回頭,也沒叫他們中的誰聲“伯父”或“伯母”,隻冷冷的問:“你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最緊要的時候?是一直在暗處監視我和憶蘭,還是有誰告訴你們?那個人是不是子鬱?”

那個醜陋的老頭不是不知道我是問他們,我卻沒聽到他的回答。

回答我的是憶蘭的媽媽,她搶在了他的前麵。

她說,她之所以找到我和憶蘭,是因為有人打電話給他們,要他們立刻趕到這個房間,阻止我和憶蘭,否則,無論是他們,還是我和憶蘭,都會痛苦一生。

至於那個打電話的人是不是子鬱,他們不知道,他們根本不認識子鬱,不知道子鬱是誰。

但聽得出,打電話的是一個年青的男子。

我想那一定是子鬱了。可我不明白,子鬱到底是怎麽回事。既答應了要幫忙解除我和憶蘭之間的誤會,還花費那麽多周折與按摩女在酒水裏加了藥,讓我和憶蘭在難於竭製的裏,把生米煮成熟飯,為什麽又要在最後關頭,打電話通知憶蘭的父親和媽媽前來阻止?還有,他在電話裏的那句話也古怪得不可思議,如果說憶蘭的父親和媽媽真沒來得及阻止,將來痛苦一生的應該是他們才對,我和憶蘭高興都來不及,怎麽他說到將來痛苦一生時,還把我和憶蘭都包括在內?

憶蘭的媽媽接著說,那是個陽光的男子,雖然從未曾見過麵,但隻要聽到他的聲音,就知道他的臉上時常洋溢著燦爛的微笑。連那刻不容緩的事,他在電話裏告訴他們時,也像鳥兒歌唱般的輕快。

這麽說來,他不是子鬱了。子鬱不可能那麽無憂無慮,不可能真正快樂的輕歌一曲。

不但自己能快樂,還能讓自己的快樂感染別人,除了那個司機,那個我隻見過一麵的胡總的司機,我再也想不出來還能有誰。

我本來痛苦的心,忽然就多了幾分不安。

胡總對我的特別,已讓我入墜迷零,常常暗思他到底是何用意。

現在,那個司機,也許根本就不是司機,更讓我琢磨不透了。他僅出現過一次,仿佛那一次出現,就是為了告訴我他的存在。然後,他就不見了,我以為他消失了。哪知道他卻並沒消失,他隻是藏在了我看不見的地方。他掌控著我的一切,而我卻對他一無所知。他和子鬱對著幹,是出於一片好心,還是有更大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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