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不愛你

第134章 蹊蹺事,無頭緒

第134章 蹊蹺事,無頭緒

安俊彥當天從醫院離開之後,馬上就趕回了B城。路上聯係了崔亞民,再次拜托他幫忙查清楚這事。

這事來得十分突然蹊蹺,沒有人知道那個“王女士”到底和周梓霏外婆說了什麽,從而刺激到她突發腦溢血。

他和周梓霏重遇以後,從來都沒有談起他們的家庭和過往那些事。所以他也不知道當年對於寧姨的死,他們是怎麽和一個老人家說的。但是,無論是怎樣的說辭,讓一個老人家白發人送黑發人,而且還是她唯一的女兒,那樣的悲楚,他們也不能感同身受。

他們都刻意回避著那些殘忍的過去,以為那樣他們就可以隻活在現在。

直到他得知了當年“意外”的真相,他才發現惡夢永遠都擺脫不了,永遠都如影隨形。所以他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害怕和周梓霏哪怕有一秒的分離,他害怕這短短的一秒就會讓他們分隔天涯海角。

她外婆的事無疑讓他們的關係再次觸礁,就算這件事與他母親無關,可是他們都難以回到從前,哪怕隻是幾天前的甜蜜。

不過,當務之急是先要找出到底是誰偽裝成他母親,並且處心積慮地想要拆散他和周梓霏,甚至不惜犧牲一條人命。

他猜測這應該是熟知他和周梓霏兩個家庭恩怨的人,隻要想到他們身邊有這樣的一個人,他就覺得異常害怕,好像被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

就算再趕,回到家裏已經是傍晚時分了。紅姨正在做晚餐,看到他回來,十分驚訝。

“她這幾天怎樣了?”自從知道真相開始,他已經不會叫她“母親”了,她配不上這個稱呼。

紅姨也習慣了這兩母子現在的相處模式,隻能在心裏歎氣,搖搖頭,說,“還是那樣,這段時間清醒的時間更少了。”

“這幾天她有出門嗎?”他的聲音十分平淡,就像問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

聽了他的語氣他的問題,紅姨像看一個陌生人一般看著他,反問,“俊彥,你覺得以夫人現在這樣的狀態,能出門嗎?夫人現在連踏出房門都會嚇得尖叫,她還怎麽出門?”

安俊彥麵無表情的點點頭,對這事似乎沒有絲毫興趣,徑直地往二樓走去。

紅姨跟了母親多年,一向對母親衷心耿耿,他甚至懷疑當年那場謀劃她也是知情的。所以,她的話他不會盡信。

打開房門,依舊看到王思宜如往日一般,麵窗而坐。看上去她十分專注地看著窗外,連他進來的聲音都絲毫沒有打擾到她。

可是走近一看才發現,她空洞的眼神沒有了焦距,以前種種傲氣犀利的眼神已經不複存在,他甚至懷疑就算此時就在她的跟前,她也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她的口中絮絮地說著一些話,聲音很小很輕,讓他都很難聽清她到底說的是什麽,隻是斷斷續續地聽到她說的某些詞語,“國棟……國棟……孩子……俊彥……”

看著她這個樣子,安俊彥發現自己的內心還是起了一絲漣漪。現在想想,王思宜這一輩子或許都沒有試過快樂地過上一天吧。

先是嫁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每天生活在另一個女人的陰影下,然後首次懷孕後又意外流產,等到他出生了,一直都不親近,長大後更是處處與她作對。想要報複那個一直占據自己丈夫心中重要地位的女人,卻意外地讓自己的丈夫也賠命進去。

這樣的一生,跌跌蕩蕩,不能說不悲哀的,他甚至能夠理解父親為什麽臨終前都要他答應無論如何也要照顧好她。估計這是父親臨離開這個世界前,對虧欠她的一切所作的最後償還。

安俊彥站在旁邊看了一會,便轉身離開了。他說不上自己是不忍再看,還是看了便覺得心情煩躁。對王思宜,原諒已是不可能的,心底對她除了憎恨,或許還有一絲憐憫吧。

他叫過兩個護士,輕聲地問,“這幾天有沒有什麽異樣的事情發生?”

兩個護士都搖搖頭,說,“就是患者情緒依然十分波動,時好時壞,每天晚上還是需要鎮靜劑的幫忙才能入睡。”

護士講的話,他是相信的,因為這兩個護士他是托了崔亞民的關係找來的,她們接受過專門的訓練,不會在這方麵作假。

這樣說來,王思宜的確沒有出門的可能,那這背後到底是誰呢。

他看了看時間,接近了他和崔亞民約了的時間,便讓家裏的司機把他送到老地方,那家殘破的小餐館。

崔亞民一見他進門,本來準備的笑容都斂了下去,許是看到他神情的嚴肅,問,“事情很嚴重?”

安俊彥之前隻是跟崔亞民說了大概的情況,細節的部分也不方便在電話中說,現在看到他,隻有一吐為快的感覺,隻是純粹當成是一種朋友的傾吐,“我對那個背後的人毫無頭緒,我已經確定了我母親是肯定不可能踏出家門半步,你幫我請來的護士都能保證。”

“會不會是你之前得罪了什麽人也不知道?”這件事看來是明顯的栽贓嫁禍案件,仇人作案的動機是最有可能的。

安俊彥思前想後,說,“母親以前行事囂張,得罪的人可不是少數。可是,因為母親的關係能牽扯到阿霏他們的,真的想不出了。”

“我們現在這樣做,無疑是有點大海撈針。唯一能做就是先給那些鄰居做一個人物拚圖,趁著現在時間過去不久,估計他們還是有印象的。然後我再讓人去事發地看一下有沒有留下什麽指紋之類可以辨別這神秘人身份。”

“謝謝你,亞民。”

在這嚴肅的氣氛下,崔亞民終於露出了第一個淺淺的笑容,說,“兄弟倆的,這些客套話就不用說了。再說,這事有挑戰性,我怎麽也要把這背後的人給揪出來。不過,我倒想見識一下,你口中常常說的阿霏,到底是何許人也,讓你將自己的喜怒哀樂都寄托在她身上。”

安俊彥搖搖頭,笑容苦澀,說,“她一直是我的天使,而我,注定是她的噩夢。”

認識安俊彥也有幾年了,這是崔亞民第一次看到他這樣落魄痛苦的樣子。他甚至難以想象,到底對一個人感情有多久的積累才能讓自己的一切心思放在對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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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後事已經差不多完成了,周梓霏全程都沒有參與,她隻是害怕麵對那樣的場麵,依然不願意接受外婆已經離去的事實。好在有童皓民的陪伴,讓她在醫院的時光也沒有太難熬。

那天花了好幾個小時,將她十多年的往事都一一傾訴出來,那一刻,她隻覺得心情舒暢,仿佛身上的一大個包袱終於被放下了。

童皓民一直握著她的手,輕輕地摩挲著,給她安慰給她支持,等她終於講完舒了一口氣的時候,他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指尖,說,“梓霏,你真勇敢。”

童皓民難以想象,這個小小的身體裏麵到底是存了多少的勇氣和力量才能支撐她度過這麽多的難關。從小到大,他似乎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困境。家庭環境優越,讓他不曾試過顛沛流離的生活。他的感情也不夠細膩,自然不曾遇到可以讓他刻骨銘心的人。

唯一一次的打擊,估計就是楊堇萱那時候偷取了他的設計,讓他覺得就算再親密的人也有出賣你的一天。

現在想想,這所謂的打擊對比起周梓霏所經曆的,實在是九牛一毛。他不得不佩服這個女子,對她的憐惜也更深一層。

周梓霏在醫院住了兩天便出院了,氣色依然不大好。周清陽不放心她,想要和她一起返回G市,可是周梓霏卻阻止了,讓爸爸先把外婆的骨灰帶回B城安置好再過來看她。

這個小城鎮,是外婆居住了一輩子的地方,想必她是不願離開的。可是讓她孤零零一個人在這裏,她和爸爸都十分不放心。因此,他們便自作主張地把外婆送回城,安放在媽媽的旁邊,讓她們母女永遠相伴。

周清陽見童皓民把周梓霏照顧得很好,也暫時讓她回到G市,自己把後續的事做好再回到這邊。

回程的時候,童皓民把車開得很慢很穩,似乎是怕周梓霏有什麽不適。這兩天她的心情好像好了一點,表情淡淡的,沒有過多的悲傷,也不知是接受事實了還是已經麻木了。

“梓霏,以後你有什麽事都不能裝在心裏,知道嗎?”之前他問過醫生,心髒病患者最忌憚的就是情緒波動大,還有憂慮過多。

周梓霏聞言,淺淺一笑,說,“我現在什麽都跟你說了,一點隱私都沒有,還能有什麽心事。”

童皓民抽空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說,“真乖。”

過了一會,他又說,“回到G市,我帶你去醫院再檢查一下吧。我有認識心髒病的權威醫生,讓她替你看一看吧。”

周梓霏先是沉默了兩秒,然後說,“我的病是不是又嚴重了?”

雖然爸爸沒有和她說,可是那天知道結果後,爸爸憂心的樣子還是讓她察覺出來了,對於自己的身體,她還是心中有數的。

“所以你要好好配合治療,答應我,好嗎?”

他的語氣帶著懇求,周梓霏知道他是害怕失去她,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來,可是她不忍拒絕,唯有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