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仙傳

第14章:修羅王

楚羽聽了暗道:“原來她也是一個修羅,聽她之言,散雲師祖所說的那個人原來是個修羅王名叫羅睺羅。”

當下說道:“這天日和修月是我無意中得到的,他們認了我為主。”

卻見婆門荔黛一臉疑色,半晌盯著楚羽不停,卻聽摩訶多羅怒道:“你這小子就會胡言亂語,你可知道他們是天上的太陽和月亮?他們……”

“住口……”他話未說完,卻被婆門荔黛打斷,隻見婆門荔黛沉吟半晌,說道:“少俠既然和他們有緣,想來也是和先夫有緣,卻不知是否有意到我修羅國中一談?我有許多事要告訴你。”

楚羽聽了,心下稱疑,暗道:“莫非天日和修月還另有淵源?”沉吟半晌說道:“能得修羅王夫人有請,實在三生有幸,我對這天日修月也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早想請教一番,今日能得夫人指說,何幸其然?”

婆門荔黛聽了臉色一紅,伴隨著忽隱忽現的明媚之光,頓時更見得方豔之感,楚羽一看之下,不覺呆了。

卻見婆門荔黛沉入水中,楚羽跟在身後,潛了不知多長時間,漸漸生出好笑之感,暗道:“阿修羅倒和老和尚們住一個地方,都是在水底。”

又行片晌,漸漸到了海底,忽然遙遙看見前方一片無水區域。楚羽見了,也不為奇。進入那無水區域,但見四周卻是一片荒蕪之地,不遠處似乎是一座黑城,不時有幾個修羅從身邊走過,見了婆門荔黛都微微行禮,對楚羽卻目露惑意。

二人進城之後,直看得楚羽暗暗驚心,隻見那大街之上到處都是修羅怪獸,夾雜著許多和婆門荔黛一樣的絕色美女,但見那些修羅男人三三倆倆,成群成隊,在一旁惡鬥不停。婆門荔黛卻見怪不怪,領了楚羽進了一座宮殿。

宮殿之內站了許多侍衛模樣的修羅,見了婆門荔黛也不行禮,婆門荔黛拉了楚羽進入一間內閣,但見那內閣擺設甚是精華,處處都是仙玉神石,婆門荔黛坐下說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麽要你來?”

楚羽一愣,半晌搖頭,卻聽婆門荔黛微微一歎說道:“你可知道,天日從來都隻認修羅王為主?”

楚羽聞言大驚,想起在冥界冥塔之內自己的畫像,正和那些修羅模樣十分相似,不由心中暗道:“莫非我真要墜入阿修羅道?”

卻聽婆門荔黛說道:“不過我看了你半晌,一點也不像修羅王,再說你手中還拿著修月,那修月光潔之色,照亮黑暗,最能化解世間殺戮,你手裏拿著她,怎麽會成修羅?其實先夫於很多劫前並沒有拿修月的,隻是拿了天日而已,但卻很想得到修月,一日,去吞食修月之時,月神慌忙到如來佛祖那裏求救,如來佛祖隻說了一句話,便讓先夫含恨而退,至於說什麽,我卻不知道。總之那句話使先夫自慚形穢,自此再不打修月的主意。”

楚羽忽然想起仙月劍訣問道:“那仙月劍訣卻從何而來?”

婆門荔黛聞言一驚,半晌說道:“原來你知道得這麽多,我先前卻不知道。這仙月劍訣其實是如來佛祖傳給月神的,也就是修月。為的是防衛先夫再來打她的主意,所以這修月劍訣不但精妙無比,而且隱隱有大慈悲心,雖有無上法力,卻隻用點滴,意在渡化一切眾生。”

楚羽聽了暗道:“這卻和散雲師祖說的一樣,這樣說看來根本沒有第一種辦法,隻有問修月本人。”

又見婆門荔黛沉吟說道:“你拿了天日和修月,便連我我也不知道你會成什麽樣的人了,若我猜得沒錯,你很可能會變成一個既冷酷好殺戮又隱隱有慈悲心的雙重人。”

楚羽聽了,暗暗心驚,想起自己平日心性,暗道:“莫非我已經受了天日和修月的感染?”

卻聽婆門荔黛說道:“不知你想選擇哪一個?”言罷,竟然換了一種曖昧的神色,看著楚羽。

楚羽愣了半晌,心中暗道:“莫非她想讓我選擇前者?”當下卻故意說道:“我當然是一心想作個正人君子,不過遇到該殺的卻一定不會放過。”他說這後半句其實是說觀雲閣道士。

果見婆門荔黛聽了一臉愁色,半晌竟然低聲垂泣起來。

楚羽見了大驚,不知她為何會忽然這樣,正要問起,卻見她忽然抬起頭來,口中說道:“男子丈夫者應以建豐功偉業為大事,讓三界眾生都向自己俯首稱臣,這樣才不枉活百世,你想作正人君子,便要處處忍讓,被人踩在腳下,依你的心性,分明是違心之言,先夫死去多劫,留下我這孤弱女子一人在世,如今我見你拿先夫法器,便以為你是他冥冥之中的一縷遊魂,下來幫助我脫離苦難,卻不知你竟然是這樣口是心非。”

楚羽聽了,愣了半晌,莫名竟覺得她所言十分合理,又聽她說苦難二字,疑惑問道:“你有什麽苦難?”

婆門荔黛正要說話,忽聽門外一聲粗曠的笑聲說道:“我的小黛兒,我來陪你了。”

婆門荔黛聽了,一臉驚色,慌忙拉了楚羽躲入一屏風後麵,口中說道:“這是當今修羅王,他見了你在這裏,一定要生疑,你千萬不要出來。”

楚羽聽了,隻好躲在屏風後麵,卻見婆門荔黛整理了神色,緩緩走到門邊,打開房門,便從門外走進一個相貌極端醜陋的怪人。想來便是那修羅王。

那修羅王一臉黑色皺皮,頭頂光禿無毛。渾身上下結著點點護甲,透露處長滿著長長僵毛,兩隻眼睛深深陷入腦門之中。此刻見了婆門荔黛一臉獰笑把他樓入懷中,向**走去。

耳聽他**褻說道:“我的小黛兒,幾日不見,你是不是又想我了啊?”說著便伸手剝掉了婆門荔黛的輕紗,放倒在**。

楚羽見了婆門荔黛一絲不掛,不由心神旌蕩,他到底是年少方剛。慌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思慮半晌心道:“是了,羅睺羅死去後,定是這修羅王霸占了婆門荔黛。”

果見那修羅王一雙毛手在婆門荔黛身上摸來摸去。楚羽此刻正麵對著婆門荔黛,卻見她正慘然看著自己,眼睛裏緩緩流下淚珠。皺眉說道:“你怎麽這麽急啊,你這幾日去了哪裏?”

修羅王聽了,一把推開她,正要說話,忽見她淚水說道:“你哭什麽?”

婆門荔黛裝作喜色說道:“死鬼,人家見你幾日不回來,現在想你了還不成?”

修羅王聽了哈哈大笑,楚羽見狀,心下不覺起了憤意,暗道:“她心裏不願意,卻也無可奈何。”隻聽修羅王笑罷,又轉了憤色說道:“那帝釋天(即玉皇大帝,六道之中隻有阿修羅道稱他為帝釋天)果然厲害,我這次算是栽在他手裏了。”

婆門荔黛聽了,一臉驚色問道:“莫非他又想起那神咒?”

修羅王狠聲說道:“不錯,那如來佛祖欺人太甚,為什麽傳他克製我的神咒,卻不傳我?”言罷,揚手把一神桌打碎。

婆門荔黛說道:“那你可曾想到什麽辦法?”

卻聽修羅王連連擺頭說道:“想不到,想不到。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再等,隻等他忘記了那神咒,我們再攻上天界。”言罷,又轉過身來,抄起了婆門荔黛,**笑說道:“隻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就能等下去,那天上的珍寶美女我卻不急。”言罷,直把婆門荔黛壓在身下,就要行那苟且之事。

楚羽見了,哪裏還能再看下去。早對那修羅王心生無窮憤意,眼見得婆門荔黛梨花帶雨,狀態委頓,早前又向自己求救,不覺生了憐意,隻想把那修羅王粉碎在手下,卻不想修羅王何等神通,一聲厲喝,從屏風後麵跳出。

那修羅王見了,一臉驚疑,半晌說道:“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

楚羽卻不答話,張口就是一道流火。修羅王見了一聲冷哼,看也不看,張開五指,頂著流火,向楚羽抓去。楚羽見了,遁起身來,心神一動,又是那修羅王的眼睛。

卻聽那修羅王一聲冷笑,口中說道:“夜戰冥王的”仙客遁”,原來你是冥界的人,我早些年和夜戰冥王有過交情,你既然是他的手下,就早點現身,說明來意,我就饒你不死。”

楚羽聽了,心中稍稍一驚,暗道:“原來這遁身術是叫”仙客遁”,他既然認識,可不知能否破得?”

隻見修羅王不知何時手中祭出一把金光閃閃的絲網,向空中撒去。楚羽見了,慌忙向網外躲去,不想那網卻像長了眼睛一樣,而且能看見楚羽一般,直追著楚羽不停,而且愈變愈大,頃刻之間,滿屋都是金光,眼見已無躲閃之地,隻得拿起修月,去割破絲網,不想那絲網非同一般,也不知是什麽組成,接觸之時,隻覺是觸電一般,渾身一片麻木,再也沒了知覺,絲網頃刻就將楚羽包圍,卻不知何時,已經被那絲網打出原形來。

修羅王見了,一聲冷笑,走到楚羽身邊,口中說道:“我來問你,夜戰冥王派你來幹什麽?”

這個時候,楚羽突然已經冷靜下來,不知何故,他心中又似乎明亮了起來。想起剛才憤怒之時,卻怎麽也記不起來剛才心中所想。暗道:“是了,我清醒的時候什麽都能想起來,悟出來,便是天大的難事也能找到竅門和辦法,而且見不得別人有難,卻也算得上是半個菩薩心腸。入魔的時候卻什麽也不知道了,心裏一片模糊,隻有殺意,不但沒了憐憫之心,反而隻想粉碎乾坤,莫非這就是天日和修月的兩種性格在我身上?”

念及此處,正要說些謊言騙過修羅王,卻見婆門荔黛走上前來,口中軟語對修羅王說道:“想當年你打不過那帝釋天,還是夜戰冥王救了你回來,他既然是夜戰冥王的手下,你怎麽可以這樣對他,要讓夜戰冥王知道了,雖然不能怎麽樣,心裏卻一定對咱們有偏見。”

修羅王聽了,沉吟半晌說道:“不錯,你說得有道理,可是這小子鬼鬼祟祟不敢見人,莫非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

婆門荔黛聽了裝作一臉嬌嗔說道:“還不是因為你啊,你這多疑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啊,摩訶多羅在海麵上發現了他,我正在問他來曆,你卻來了,我怕你起疑,隻好讓他躲起來,不然說不清楚,你心裏又不好受。”她故意把話點破,好讓修羅王見得誠心,不好再說什麽。

果見修羅王一臉陪笑之色,口中說道:“我怎麽會疑惑你呢,夫人你卻多心了,隻是這小子出來得突然,我總得問一問。”

當下又問起楚羽,楚羽早想好了理由,暗道:“我不若說冥界正在和天界打仗,夜戰冥王讓我來請他去助戰,把他引走,我再想辦法救婆門荔黛。”當下說道:“冥界正在和天界打仗,那些仙人好厲害,冥界快撐不住了,夜戰冥王派我來請你去助戰。”

修羅王聽了一臉驚色,口中說道:“打仗?我看看。”當下不知從哪裏取出一塊水晶陰陽球,放在眼前,暗運法力,頃刻之間,那水晶球就轉了起來。裏麵射出層層畫麵,有的是楚羽見過的,有的卻是沒見過的。楚羽見了大驚,暗道:“原來這法寶從這裏可以看到冥界,我這次太不走運,碰上了修羅王。”當下又暗暗思慮下一步該怎麽說。

不想半晌卻聽修羅王說道:“不錯,我得去幫幫冥界。那裏果然戰事激烈。”

楚羽聽了,又疑又喜,自己胡亂瞎編不想卻說中事實,卻又想不明白冥界為什麽要打仗,難道是為了自己?忽然又想起另外一個想法,暗道:“說不定是無間冥王早看到今日,助我一力,那些戰事都是假的。”他心裏清醒,不覺心思又回到以往的細膩異常。

卻見修羅王在屋中走來走去,半晌對楚羽問道:“冥界怎麽突然就和天界打了起來呢?無間冥王何等謀略,我早先就和他有約定,如今我打不那帝釋天,冥界正應該保存實力,來日和我連手,他們怎麽現在就動起手來?”

楚羽心道:“這個好回答。”當下說道:“小的隻是一個小卒,這個卻不知道,夜戰冥王派我來令我務必找到你,他說這次冥界恐怕有易主之災,你一定得去。”

修羅王聽了說道:“那是不錯,天界的手越來越長了,人界又軟弱無比。我和冥界魔界都是唇亡齒寒的關係。”

楚羽聽了暗道:“原來還有一個界叫魔界,卻不知是什麽地方。”

修羅王當下解開絲網,楚羽慢慢調息,半晌才恢複知覺。修羅王說道:“那我們現在就走罷,你等我去點幾個厲害的修羅護法。”

楚羽說道:“這個倒不必了,夜戰冥王還派我到人界去辦點事,他說你先行就可以。”當下隻說告辭,卻暗暗向婆門荔黛打了個眼色。婆門荔黛心領神會。修羅王見了也沒阻攔,楚羽一路出了水麵。

當下找了個小島躲了起來,隻在遠遠看著修羅王出水麵。半晌,果見修羅王領著五六個修羅出了水麵,一路向北去了。當下沉入水麵,到了修羅城內,卻見婆門荔黛早在城門等候,領了自己回屋,半晌慘然說道:“你都看見了吧。”

楚羽默然半晌說道:“修羅王太厲害,我怎麽幫你?”

婆門荔黛說道:“我們阿修羅道從來都是以實力說話,現在的修羅王正是先夫的弟子,先夫未亡之時,他就對我有不軌之心。可是也無可奈何,常常暗裏逼迫我說他一定要成為下一代的修羅王,由此修行比他那幾個師兄都努力。我們修羅的壽命是與天同齊的,除非死於非命,我見了也不怕他,誰知道先夫卻被那賊帝所滅了,他果然成了修羅王,於是就有了今天。”言罷,垂泣不已。

楚羽見了,一臉慚色說道:“隻怪我法力淺薄,實在幫不了你,卻不知你有什麽辦法?”

婆門荔黛抬起頭來,定定看著楚羽,半晌一臉堅定神色說道:“辦法也不是沒有,隻有殺了他,奪了修羅王位。”

楚羽聞言一驚,卻聽婆門荔黛又說道:“這多少劫來,我不無一刻想殺了他,可是既師出無名又有心無力,如今你既然到了這裏,我心中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楚羽問道:“什麽想法?”

婆門荔黛沉吟半晌說道:“先夫在世之時,以前的老部下對他忠心耿耿,不過現在他們卻被修羅王處處壓迫,還有更多人對先夫也是狂熱的崇拜,現在的修羅王名叫摩牙多,是第二代修羅王,他比起先夫來,可差上百倍。你要知道,我們修羅道人人最向往的就是力量。你既然拿著先夫的法器,就可以說你是先夫的轉世魂魄,號召那些修羅舉義,趁修羅王不在,殺了那些修羅王的心腹死士,擁你為王,等他回來,便活捉了,宣他罪狀,他再厲害,可我們這些修羅哪個不是凶狠好鬥,大勢已定,他雙拳也難敵四手。”

楚羽聽了驚色說道:“這麽說來,我豈不成了修羅王?”

婆門荔黛冷色說道:“那又怎麽樣?莫非你還不願意?丈夫者當建不世功業,名揚宇內,如你這般整日渾噩度日,來來去去,一謀不成,與螻蟻有何區別?”

楚羽聽了,神色一震,想起自己平生所想都是苦心竭力得尋無上神通,雖然也算得上奮力向上,但卻隻為家仇之事,到如今潦倒數載,連個小小星宿都鬥不過。婆門荔黛所說,自己卻從來沒有想過。又聽她繼續說道:“你見得世間平靜,卻不知道那平靜下麵的怨言,更不知道別處的苦難。如今天道不仁,別說各界之主有苦難言,就拿各界那些尋常百姓來說,在我等眼裏,命短如孵,朝生夕逝,卻要處處奔波勞命,遇上盛世還好,遇上亂世又有誰去可憐他們?我活得長了,見得也就多了,你們人道其實和我們修羅道都是一樣,分合無常,興衰不定,最後受苦的還不是那些最下麵的黎民百姓?不過我們阿修羅道還好一點,多半死去是因為戰事。”

楚羽聞言默然,這些道理以前卻從來沒有人對他說起過,半晌問道:“我做了修羅王便能讓宇內平靜嗎?”

婆門荔黛說道:“你做了修羅王隻是走好了第一步,一個人的力量再強也作不出什麽大事的,想先夫早年,還不是和你一樣的心高氣傲,這修羅王位何曾放在眼裏,一心隻想奪那帝釋天的位子,可是人家兵多將廣,無奈之下也隻好從頭作起。不過說到帝釋之位,那帝釋天根本就不配!”

楚羽問道:“這是為何?”

婆門荔黛狠色說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盤古大神開天地之時,曾有令曰:天上地下,並無尊卑,世間萬物,皆為我子。可是那天上的靈氣清澈無暇,地下的氣體卻渾濁不堪,如此一來,天地修法之士就慢慢有了強弱之分,那天上修行一日,相當於地下修行一年,這也就是為何六道之內萬物皆向往天道。盤古大神見了,於是又留天命,讓天道為兄,處處照顧好其他五道。開始的時候,那天道還盡心盡責,何處有爭鬥,何處就有仙人下來遏止。可是到了後來,嘿嘿……那些神仙各個自命清高,貪圖享樂,在天上歌舞聲平,鬥酒肆虐。想當年,我們修羅道本和天道是一點仇恨也沒有的,一次發生了一次極大的叛亂戰禍,先夫去向那帝釋天求兵平亂,當時我和先夫是一起去的,那情景我記得最清楚不過。帝釋天隻說什麽自有定數,不必著急,後來居然貪我美貌,說讓我為妾,才肯發兵,先夫一怒之下,帶我離去。從此和帝釋天結下仇恨,鬥戰不休,發誓一定要奪得天位,為萬物張義。你在人界,我來問你,你雖然沒見過什麽戰事,但總該看過什麽書,凡天下有大亂,何曾見過有神仙下來平亂?”

楚羽搖頭,婆門荔黛說道:“這便是了,那天帝做得了神仙,為何芸芸眾生就做不了神仙?他既然做了神仙,就該奉盤古大神之命,親自挑選明主,讓宇內永無戰爭,不像現在一樣,每隔幾百年就要大亂,不是這界亂,就是那界亂,他親眼看著萬民受苦,卻隻顧自己享樂,這帝釋的位子他早該讓出了。”

楚羽聽了半晌,暗暗稱是,開口問道:“可是我法力淺薄,那些修羅隻看力量,隻憑一件天日,恐怕難以服眾吧。”

婆門荔黛說道:“這倒沒問題,我早已籌劃了多年,那些先夫舊部個個誓死效忠於我,你隻需要露一樣平生最得意的絕技給他們做個樣子就可以了,他們見了天日多半不會再說什麽。”

楚羽聞言一驚心道:“這婆門荔黛處心積慮籌劃大事,倒是個奇女子,隻是籌劃多年,豈肯輕易把到手的成果轉讓給我?說了這麽多,多半是想利用我手中的天日罷了。”

卻見婆門荔黛走出門外,不多時便領了五個侍衛模樣的修羅回來。對楚羽說道:“這是先夫早先手下的五個得力助手,別看他們地位微薄,實力卻非同小可,此修羅城是我修羅國心腹所在,一共有八千修羅兵士,大小將軍二十四個,占我修羅國裏大半兵力,其中有一半多都是我們的人,這些年他們忍辱負重,漸漸得了摩牙多的信任,現在摩牙多又帶走了六個大將,真是天助我也。”

卻見五修羅都冷冷看著楚羽,半晌一人說道:“主母,這小子有什麽本事,值得我們擁他為王?”

婆門荔黛說道:“這你便不懂了,我籌劃了幾劫,其實早有和摩牙多一戰的實力,隻是名不正而已了,如今他是大王的魂魄轉生,我們正可號召舊部,共舉義旗。”

那人說道:“他既然是大王的魂魄,相必也有大王的本事,卻讓我們看一看如何?”

楚羽心道:“來了。”正見婆門荔黛向自己默然頷首。暗暗忖道:“這再分明不過了,她就是利用我而已,我觀看她神色半晌,這女子分明就是個野心家,她明明知道我哪裏是什麽修羅王魂魄,不過我既然已經答應幫她就讓她利用一次,這什麽修羅王位我原本根本就沒有想到過。”當下早想好了對應,取出天日,那五人見了,果然一臉驚色,卻聽楚羽說道:“不知道平仙訣你們可曾聽說過?”

五人聽了,更見驚疑,便連婆門荔黛也眨眼不定。楚羽見了,心下莫名升起一絲傲意,說道:“我今日便露一手平仙訣給你們看看如何?”當下便要走出門外。不想婆門荔黛卻一把拉住他說道:“算了,你既然知道平仙訣就可以了,那平仙訣曠古絕今,豈是兒戲?”楚羽冷色說道:“若不如此,怎可服眾?”他看透婆門荔黛等人是利用自己,不覺竟生了一種厭惡之感。

卻見先前那人似乎十分不服氣,同樣傲色說道:“你說你會平仙訣?好,我姑且相信你一次,等一會兒萬一打起來了你再用出吧。”

當下七人走出門外,卻見門外早站立了幾個將軍模樣的修羅,見了婆門荔黛,個個**昂揚。卻對楚羽視同不見。隻聽一個大將軍模樣的人得意說道:“主母,你不知道,我按你的命令,領了兵到那些修羅將軍府上去抓人,不想摩牙多的那些手下個個都是草包,平日裏威風十足,這會兒卻一個個如喪家之犬,早早不見了蹤影。”

婆門荔黛聞言,一片驚疑,沉吟半晌說道:“奇怪,這就不對了,那摩牙多的親將個個都是狠色,怎麽會成了草包?就算其他人勉強是,那鳩可荼卻萬萬不會是。”

楚羽不知誰是鳩可荼,卻見眾人聽了,都是一臉懼色。婆門荔黛轉頭說道:“這鳩可荼是我修羅國第二高手,不但法力通天,而且殘暴無比,連摩牙多平時也對他禮讓三分。”

那大將軍說道:“那有什麽,反正現在我們的兵士已占滿了修羅城,他就算再大本事,又能如何?現在就請主母榮登大座,隻等那奸賊回來就拿下他。”

楚羽聽了,心頭冷道不出所料。婆門荔黛對那大將軍冷了一眼說道:“榮登大座的是先夫的魂魄,也就是他,卻不是我,以後再不要說這樣的話。”

那大將軍聽了,似乎想起什麽,不再多言。楚羽看在眼裏,心頭冷笑,暗道:“你早些告訴我實話我也不會在意,這般作態卻讓人心煩,哪有半點修羅氣概。”當下卻不吭聲。打定主意,了結此事,便去尋找彎顏。

眾人正商議間,忽然一個修羅兵士閃進宮內,急色說道:“主母,不好了,摩牙多率領他的親軍把修羅城包圍了。鳩可荼卻已在城內開戰了。”

眾人聽了,一臉驚色。慌忙走出宮外,隻聽得城門方向一片惡鬥之聲。大街之上,到處是修羅兵士,急色匆匆。這戰亂來得如此突然,剛才還是風平浪靜,此刻卻已開了戰火。一些平常修羅還以為是尋常武鬥,隻在自家門前張望不定。眾人正遲疑間,忽覺天色突然昏暗下來。抬眼看去,不由驚了一跳。隻見城內上空不知何時正有一張奇大無比的醜臉,遮蔽了上空,此刻滿臉獰笑俯瞰著城內情景,正是摩牙多。

耳聽他轟雷一般的聲音冷笑說道:“婆門荔黛,你這賤人,我對你一片真心,你為何要背叛我?你這麽多年暗植羽翼,以為我是瞎子嗎?我隻想你有朝一日會被我感動,自己罷心得了,不想你卻變本加厲,今天是你自己要找死,卻不要怪我。”

婆門荔黛冷色說道:“我竟小看你了,你這奸賊,今日就是死我也不會讓你討好。”

摩牙多冷笑連連,半晌停下說道:“你要怪隻能怪那小子,我當時見了他就起了疑心,他說冥界有什麽戰亂,我用陰陽球一看,分明是謊言,當下就猜到必有玄機,但卻不明白是什麽,於是將計就計,假裝去冥界,騙過你們這些亂臣眾黨,卻早早作了安排,如今我們裏應外合,你這次算是在劫難逃。”

楚羽聽了,暗暗心驚,卻聽摩牙多轉頭說道:“小子,你以為自己真的聰明嗎?你把別人當作傻子,其實你自己卻是最大的傻子。哈哈哈哈……”

婆門荔黛冷笑說道:“你這狗賊不要得意太早,如今我們人多,勝負之數還很難說,再說他是先夫魂魄轉世,隻要一聲招呼,我修羅國內便會雲集響應。”

摩牙多聽了,似乎閃過一絲懼色,卻又轉瞬即逝,不自然朝四周看了一眼,婆門荔黛見了,冷笑不停,口中說道:“我原來以為你真什麽也不怕,原來隻聽我說起先夫,便嚇得亡魂俱出,你這樣的膽色,有什麽資格做這修羅王位,早早滾下來給先夫磕幾個響頭,或許我念在用人之際,就饒你不死。”

摩牙多聽了,惱羞成怒。口中說道:“那我便先殺了這小子,看你還有什麽話好說。”當下吐出百米長舌,直直向楚羽卷來。

那長舌生滿倒刺,沾了許多綠色的粘稠物狀,帶著濃重的腥臭之味向楚羽飛嘯而來。楚羽瞥眼去看,隻見那些婆門荔黛的親將卻個個幸災樂禍,似乎想看自己是否真有什麽本事。隻有婆門荔黛站在一旁,驚疑不定。當下心口一冷,暗運仙力,遁在空中,默默運起平仙訣。心中暗道:“今日為了活命,隻得先讓這些眼高於頂的家夥們服了自己。”

摩牙多見了,冷笑連連,口中說道:“你這小子就會”仙客遁“嗎?難道不知道這招不在我眼裏嗎?”當下,又取出那先前金網,祭在空中,頃刻便到了火候,直直向楚羽罩來。

楚羽見了,也不躲閃。想起那金網之怪,能讓人渾身麻木,不等金網靠身,直直捧著天日,一道平仙訣向它飛去。

這平仙訣是他心腹連通以後第一次發出,不但火候足夠,而且心意也直接帶在了裏麵。頓時,隻見一團如日天火忽然出現在半空,直照亮了那昏暗的上方之地。映得修羅城內處處紅光,天日之火碰上那金網,又是一番霹靂怒雷響個不停,那金網轉眼之間,似乎成了活物,張牙舞爪奮盡全力要將天火包囊於下,奈何平仙訣何等神法,半晌之間,雷聲漸消,隻聽一陣慘叫之聲在半空響起,那金網化成點點斷灰,消逝不見。隻是天日之火也似乎勢絕,漸漸煙消雲散。卻見楚羽早已現身出來,心間一片混亂,目中盡是殺意,齜牙咧嘴口中咆哮不已。天日之火映著他惡毒的雙目,這少年轉眼之間,似乎成了喪失心誌的魔物一般。

摩牙多一臉驚色,狀態卻委頓了幾分,連連說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既然會平仙訣,定是夜戰冥王的弟子,為何還要與我作對,毀我一魄。”

楚羽似乎根本沒有聽他說什麽,心中盡是無窮戾意,隱隱聽到天日在心間鼓吹不已。獰笑說道:“便是讓你元神俱滅你又能奈我何?”當下卻忘記了周身脫力,帶著一往無前之勢向摩牙多撞去。

摩牙多同樣獰笑,口中說道:“你要找死,我就成全你,別說是你,就是夜戰冥王來了他也奈何不了我。”言罷,忽然轉身不已,刹那間,從他身上密密麻麻長出千萬條臂膀,各個手持兵器向楚羽砸來。

那些親將見了楚羽神通,早改變了先前的想法。隻是楚羽現在已是強弩之末,他們卻不知道。婆門荔黛見了,慌忙一聲招呼。先前的侍衛出來三個,頃刻化身成高幾千米的模樣,把摩牙多圍在中間。雖然比起摩牙多小了許多。但是卻也神威異常。

婆門荔黛半空中抓了楚羽下來,隻見楚羽口鼻滲血,惡目圓睜,天日卻在手裏依然叫囂鬥戰,似乎要侵蝕楚羽的靈魂一般。突然間,修月卻已被驚醒,又是一番勸告不已,二神拉扯之間,隻讓楚羽魂魄無主,腦將欲裂,在一旁搖擺不定,顫抖不已。

卻見那漫天之地此刻都是修羅惡鬥,到處間隻聽得神通吟嘯,風火彌漫。不多時,天邊忽然又出來了一個和摩牙多一樣大小的人,眾人一聲驚呼:“鳩可荼。”忙裏又有幾將圍了上去。婆門荔黛看了半晌,臉上漸漸露出喜意,垂手拉了楚羽直向內宮跑去。

行至宮室之內,楚羽終已清醒過來,頓見臉色更加蒼白,渾身轉不出半點仙力。婆門荔黛喜色說道:“想不到你竟然這麽厲害,毀了那摩牙多一魄,我先前竟看走眼了。”

楚羽輕斜她一眼,卻沒說話,隻顧著調息。婆門荔黛又說道:“你用天日走魔也是必然的,這個倒不必為慮。”當下又找了些療傷神藥,給楚羽服下。

那些神藥遠非人道所比,頃刻之間,楚羽竟好了成。婆門荔黛說道:“這些神藥都是以往和帝釋天爭鬥之時偶爾打了勝仗問他要的,你服了就沒什麽事了。”

楚羽說道:“那我現在該走了吧。”婆門荔黛驚色問道:“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