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顛倒乾坤
婆門荔黛大驚失色，擺頭掙紮不已，頓見臉上嘴裏都是汙物。半晌終於忍耐不住，哭泣說道：“楚郎，我這次真的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楚羽見了，心頭冷笑，竟沒阻攔。半晌覺得無趣，口中說道：“我現在心裏思量著怎麽處置你，你來說說，該怎麽辦？”
卻見婆門荔黛隻在一旁嘔吐不已，半晌說不出話來，楚羽見了一聲厲喝，婆門荔黛顫抖說道：“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你就做真正的修羅王吧，我絕對不會再使什麽心思。”
楚羽聽了，大笑半天，輕輕說道：“想不到你的心思果然巧妙，這句話我聽了倒有點歡喜，可是我在想啊，外麵的那些修羅未必會聽我的話，你說這件事該怎麽辦？”
婆門荔黛愣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來，半晌說道：“那依楚郎之意，卻該當如何？”
楚羽冷笑說道：“這個很簡單，我們道家曆來練丹的法門倒是不少，相信你應該是知道的，我如今身上正好有顆毒丹，這顆毒丹來曆可不一般，你要吃了它，反應可就大了，每隔一月發作一次，那疼楚會讓你到了十八層地獄也萬萬想不到，我如今竟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若不得我親自的獨門解藥，連疼七日，身體一點點化為血水，在求死不能的狀況下一點點死去。你看這丹你是吃還是不吃呢？”言罷，一臉奚笑直直看著她。
婆門荔黛聽了，早已嚇得花容失色，楚羽暗暗笑在心裏，不等她反應過來，早從身上掐下一坨肉蛆，暗運仙力，合成一個硬球之狀的肉丸，捏開婆門荔黛的嘴巴，塞了進去。直看著她咽了下去，才放下心來。當下心神一動，卻見婆門荔黛捂著腹部，在地上叫痛不已。
楚羽冷笑說道：“怎麽樣，這毒丹的滋味還可以吧。”
婆門荔黛呻吟說道：“楚朗……你……你饒過我吧，我……我以後絕對對你忠心耿耿，你……你快放過我這一回，我……我以後再……再也不敢了。”
楚羽說道：“那是當然，我如今隻是讓你嚐嚐這滋味。”言罷，依樣又取了一塊肉蛆，塞進她嘴裏，心神卻撤了仙力。隻見婆門荔黛立時好轉，一臉懼色，再也不敢懷疑。
當下又說道：“我們出去以後，你還要像以前那樣，不能露出半點馬腳，隻是這中間的變通我不說想來你也明白。”
婆門荔黛慌忙點頭稱是，當下三人一齊出了內室，正眼看去，卻是一座極大的地下監牢，每間房裏都是和楚羽所在之地一模一樣，有的是空的，有的卻掛著死人的骨架，還有些半死不活的修羅正在裏麵苦苦掙紮。
楚羽見了，又是一陣惱恨，冷冷瞪著婆門荔黛。婆門荔黛見了，頓現慌色，張口結舌說道：“這些人都犯了重罪，所以才被關在這裏，他們是罪有應得。”
摩多若羅聽了，一掌打在婆門荔黛嘴上，頓時隻見鮮血長流，厲聲說道：“你這惡婦，到現在還不悔改？”婆門荔黛一臉狠毒之色，扭頭說道：“我聽楚郎的話，可沒說聽你的話，你要再這般，我出去決計饒不了你。”
楚羽聽了心道：“這惡婦賊心恐怕不會這麽輕易死去，我出去之後也要小心提防，待我把那些修羅將軍一個個拉到自己手下，再來結束了她的性命。”卻見摩多若羅聽了婆門荔黛的話，竟現懼色，似是婆門荔黛餘威猶在。當下一掌打在婆門荔黛另一半臉上，冷笑說道：“你以後若敢再這般厲聲喝話，我就饒不了你。”摩多若羅聽了，一臉喜色，卻見婆門荔黛頓見委屈之狀，似是要流下淚來。
楚羽厲色說道：“你若再哭，讓我看著惡心，我就把你扔進這監牢之內，讓那些被你殘害的修羅一個個活吃了你。”
婆門荔黛聽了，果然收起偽色。楚羽冷笑在心裏，又道：“這些修羅你現在就去給我放出來。”心中卻道：“我出去後也是孤家寡人，這些修羅便是我第一批親兵。”
卻見婆門荔黛一臉懼色，不敢靠前。摩多若羅見了，一聲冷哼，拔下那些室外的暗鎖，當下一個個把那些沒死的修羅放了出來。楚羽一個個
為他們用仙力療化一番，那些修羅個個感謝不已。卻見都是些法力微淺之輩，不由心頭暗暗失望。
當下帶領眾人出了地牢，一路行去，但見幾個修羅見了眾人模樣，一臉疑色，隻是婆門荔黛卻不敢多說。到了內宮之地，楚羽吩咐眾人換了衣裳，作色說道：“你們現在都回去吧。”
那幾個修羅麵麵相覷，半晌有一年長的當前跪倒在楚羽身前說道：“修羅大王，我們本是建造那地下監牢的工匠，那地牢是這惡婦的秘密監獄，當初建造之時，她早已把我們的父母妻兒全殺光了，我們哪裏還有家可歸，若是大王不嫌棄，我們雖然法力淺薄，也願意效犬馬之勞。”
楚羽聽了，心中暗喜，嘴上卻大罵婆門荔黛狠毒，撫起眾人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以後你們就跟在我身邊，卻讓我想想，封你們做個什麽官好呢？”當下眉頭緊皺，思慮不已，心中想的卻是這樣幾個人留在自己身邊究竟有沒有用處。
他自小裏本就爭強心極盛，眼見自己被天上的神仙追殺不已，早在心底留下一絲恨意。當日聽了婆門荔黛一番話，竟覺十分合自己的口味，隻是以前他卻隻把這些心思放在個人修行之上，隻想做個天下無敵的高手，卻不曾想到成為一方之主。終日裏慢慢思悟才想到一個人的力量再強，也是沒有什麽用的，是以早動了霸念，平日跟在婆門荔黛身邊，又學到了不少心思，心底裏對她其實多少也有一點敬佩。當下暗道：“我如今表麵上是成了修羅王，其實那些修羅將軍個個都不會聽我的，我縱然早先對他們拉攏不已，他們的心思我卻還是不知道。現在有了這幾工匠，總比沒有一個人強。”
卻見那些修羅聽了，一臉奇色，半晌說不出話來，楚羽又想了半天對那年長修羅說道：“我便封你做個建築大將，如今我修羅城裏本有八大將軍，每個大將軍下麵又有兩個小將軍，一共大小將軍二十四個，上次摩牙多叛亂帶走了三大將和六小將，現在還有十五個，你再挑選兩個做你的小將，正好湊成二九真數。”
那年老修羅聽了一臉驚喜，稱謝不已。楚羽說道：“建築大將，你如今就再給我建造一座行宮，不求太大，但一定要微妙精致，我拿來自有用處，你能做得出來嗎？”
建築大將聽了說道：“多謝大王看得起我，這個沒什麽問題，隻等大王去選好地方就可以開工。”
楚羽心道：“這算是問到祖師身邊了，我家代代卻是幹這個的。”當下饒城一圈，便選了一處龍臥蒼水的絕好地勢說道：“你們在牢中受苦了，便歇息幾日再開工吧。”
建築大將等人卻連連推辭，楚羽見了心道：“這些人急著報恩，我若拒絕，隻怕還有不好的效果。”他跟在婆門荔黛身旁，久之竟學會了一套降服人心的策略。當下卻不再推辭，領了摩多若羅回宮去了。
一路上，楚羽問起摩多若羅道：“卻不知道你是怎麽被那惡婦關在那地牢之中？”
摩多若羅歎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也許原本是我的劫數，逃也逃不掉，我原本並非海底的修羅。”
楚羽聽了一驚說道：“莫非別處還有修羅？”
摩多若羅聞言驚奇說道：“那是當然，原來你卻不知道，我們修羅道共分四生，你就聽我慢慢對你說起。”
卻聽摩多若羅說道：“我們阿修羅因業力的牽引，可分為胎、卵、濕、化四生。卵生者身在鬼道，能以其威力，展現神通入空中；胎生者身在人道，投生的原因是原本在天道中，卻由於降德而遭貶墜；濕生者身在畜生道，住於水****，朝遊虛空，暮歸水宿；化生者身在天道，誕生談起。如今海底的阿修羅就是濕生者。”
楚羽聽了，一臉好奇之色問道：“原來還有這麽的阿修羅，那你看看我是哪一生？”
摩多若羅聞言看了楚羽半晌，指著翅膀說道：“你長著翅膀，本該是濕生者，可是你的麵目卻這麽清晰英俊，分明是胎生者，我看來看去，都看不出來，或許你根本就不是修羅。”
楚羽聽了心道：“我本就不是什麽修羅。”當下才想起自己身後的翅膀，拉至眼前一看，卻見顏色更深重了幾分，早已看不見裏麵的血脈，幾日不見，骨架似乎更加堅硬了，當下問道：“這翅膀有什麽用？”
摩多若羅聽了，愈來愈奇，口中說道：“原來你什麽也不知道，這翅膀的用處可大了，你要憑借仙力騰雲駕霧，那就叫禦風而行，人道之中那些求仙拜道之士若是仙法深厚，就能達到這個地步，但是這其實都是名義上的，惟有長了翅膀，和鳥類一樣，那才是真正的禦風而行，行飛之時，根本費不了多少仙力，更重要的是，這翅膀在戰鬥之時，既可以當作武器，又可以當作一麵巨大的護盾，使你不容易受傷，還有更多用處你以後就會慢慢發現，我們修羅道中的阿修羅共分五品，能長翅膀的阿修羅就是第一品，這種修羅是很厲害的，一般的修羅是沒有敢去惹的。”
楚羽聽了，暗暗稱奇，想起那日在海麵上見到摩訶多羅也長有翅膀，那些修羅將軍也大多如此，不由心道：“怪不得他們那麽傲慢，原來是一品阿修羅。”當下問道：“那你又是什麽生的阿修羅？”
摩多若羅歎氣說道：“這便是我要對你說的，我本是卵生阿修羅，生在鬼道，原本是冥界夜戰冥王訓練的一個死士，一日夜戰冥王突然對我們說道，冥界可能有一場大亂，好像說是什麽天上的仙人有可能打下來，我們也不知道為何，他在我們這些死士當中派遣了幾個去聯絡友軍，共同抵抗，見我是修羅，就派我到這裏來給摩牙多送信，豈知被那惡婦所截，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一心隻想要我身上的信，我便愈來愈疑，夜戰冥王曾經吩咐這信一定要交到摩牙多本人手裏，所以我寧死也沒有把信給那惡婦，於是便被她打進那監牢。”
楚羽聽了，心中一驚，看了摩多若羅半晌暗道：“原來他是夜戰冥王的死士，我如今也算碰上故人了。”當下把自己在冥界之事對他一一說起。
摩多若羅聽了又驚又喜，半晌說道：“原來冥界要被仙人攻打卻是因為你。”
楚羽聽了急色問道：“那後來冥界究竟有沒有大亂？”
摩多若羅說道：“那我也不知道了，我被那惡婦關在這裏就再沒有出去過。”
楚羽問道：“那封信現在在什麽地方？”
摩多若羅歎氣說道：“那封信早被我吃了，我怕被那惡婦得到，有什麽陰謀，所以隻好這樣做，好是信中的內容我想不過就是來這裏求兵而已。”
楚羽聽了暗道：“怪不得當日摩牙多說他和夜戰冥王有交情。”當下卻忽然想到了一條妙計，對摩多若羅說道：“我和夜戰冥王交情更深，那萬祭冥王就是我的妻子，我現在就寫一封信，你拿回去先給無間冥王看一看，再轉交給夜戰冥王，這你能辦到嗎？”
摩多若羅聽了喜色說道：“當然可以，我早就想回去了，雖然我和這裏的修羅本是一道，卻不是同生，多有不習慣的地方，我本擔心無法回去向夜戰冥王交代，如今有了你這封信，那便什麽也不怕了。”
楚羽聽了，喜在心裏，暗道：“我如今就先向冥界借一點兵，待我坐穩了這修羅王位，再圖大計。”
當下二人到了宮內，楚羽起筆寫了兩封信，一封是借兵之事，一封卻是寫給萬祭冥王，提起萬祭冥王，他心裏多少有點別扭，自己稀裏糊塗和她成了婚，眼見她為了救自己竟被那天上的神仙抓了去，卻也不好多說。當下心裏忽然閃過另外一個念頭忖道：“我和她成婚說不定對我來說是件好事，我看起來是孤家寡人，其實冥界卻是個強援。”
送走摩多若羅之後，楚羽隻在一旁暗暗沉思下步之舉。忽然想起彎顏暗道：“我如今正該出去尋找她了，卻不知散雲師祖現在何處？”
想起散雲師祖，心裏又是一陣歡喜，這散雲師祖來曆可不一般，神通更是廣大，並且和自己站在一邊，來日必會成為自己的得力幹將。又想起自己走後，婆門荔黛恐怕又會作亂，自己如何能放下心去，不由沒了主意。
正思慮間，卻見婆門荔黛施施走進門內，一臉淒苦模樣。楚羽見了，暗暗生厭，開口問道：“我沒讓你進來，你為什麽要進來？”
婆門荔黛聽了，頓時不知所措，楚羽說道：“你若沒什麽事，以後就不要打擾我。”
卻聽婆門荔黛說道：“楚朗，你莫非真的就不念一點舊情，這麽恨我嗎？”
楚羽冷笑說道：“你從我身上一點點挖肉的時候可曾想過舊情？我沒有殺你就是對得起你了。”
婆門荔黛聽了，默然半晌，似乎鼓足了勇氣，竟換了狠色說道：“我想了半日，總算想明白了去路，你那毒丹也沒什麽大不了，你現在不殺我那是因為你根本不敢殺我，那些修羅將軍見我不明不白的死了，不會活剝了你才怪，你現在留著我正是要穩定大局，不讓他們生亂，然後一點點鏟除或者拉攏他們，等到了那時候我便再沒了用處，必然是死路一條，你這小賊的心思卻別想瞞過我，既然都是要死，不如拉你一起死，也好一泄心頭之恨。”
楚羽聽了，暗暗心驚，這惡婦的心計果然高深，當下急思對策，嘴上卻冷冷說道：“你明白便最好，那你又想怎麽樣？”
婆門荔黛聽了，一臉得意之色說道：“怎麽樣，你的心思也就是這點吧，老實告訴你，我活了多少年，什麽沒見過，你要想跟我鬥，還差得太遠，我要你現在就給我把那毒丹完全除卻了，否則，我便叫人先殺了你，等那藥性發作，我就自殺，也比你多活一個月。”
楚羽心道：“這惡婦此招果然狠毒，破釜沉舟倒令我心中為難，如今之計，惟有和她硬碰下去。”當下冷色說道：“虧你自稱神機妙算，也不想想我怎麽會把毒丹給你除卻？那毒丹是我最後的護命草，我要給你除去，我立時就會死去，這等事情，隻有白癡才會作出來。”
婆門荔黛聽了，狠色說道：“好啊，那咱們就同歸於盡吧，我平生最不喜歡的事就是屈居人下，這樣的活法對我來說生不如死，即便先夫當年，對我的話也要聽取一半。今日我把你殺了之後，定要命人用神通之術壓製住你的魂魄，讓你永世不得超生，看看咱們到底是誰劃算，我現在就去叫人。”言罷，轉身而過，就要走出門外。
楚羽見了大驚，一把拉住她，捏緊她脖子，腦海裏卻想不出半點主意。卻見婆門荔黛冷笑說道：“你要真有膽量，不妨就動手啊。”
楚羽聽了，惱恨在心，偏偏卻無可奈何，不由暗恨自己法力淺薄不能服眾。當下隻好使了緩兵之計說道：“你給我幾日時間考慮考慮，我再給你答複。”
婆門荔黛聽了，沉吟半晌說道：“也好，我今日就先聽了你的話，給你三日時間考慮，若不答應，咱們就同歸於盡。”
楚羽心道：“來日見了散雲師祖，定要讓他再教我幾樣厲害的神通。”當下點頭稱是，心裏卻希望冥界之兵快點到來。
這一日間楚羽都在房內靜思對策，不想卻沒有半點主意，但在傍晚時分，卻傳來一個讓他振奮的消息。
原來他以為冥界之兵可能至少會隔幾日才能到來，不想卻在此刻就已來到，隻聽一個修羅進門來報，心中稱喜不已，走出宮外，卻見三個年輕的冥王正在門口遙遙站定，半晌直以為是夢裏，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萬祭冥王依然嫵媚的臉，妖嬈的發，此刻直直看著楚羽，一臉癡色。卻是夜戰冥王率先反應過來，口中故作冷色說道：“你這小子作了修羅王就擺起了臭架子，見了我們也不請我們進門喝口茶？”
楚羽回過神來，一臉陪笑說道：“你們說來就來，事先卻不給我通知一聲，現在反倒怨起我來。”當下四人笑定半天，進了宮內。
卻見婆門荔黛早得了消息，迎麵走來，又驚又疑。楚羽看在眼裏，暗暗冷笑，正準備閃開，不想卻聽無間冥王對她一禮說道：“七劫之前，我和夫人曾有一麵之緣，不知夫人這些年還好？”
婆門荔黛聽了，微微還禮說道：“多謝張兄弟的關懷，隻是先夫死去多年，留下我一個孤苦伶仃的薄弱女子在世上苟活而已了。”
無間冥王連連歎氣說道：“羅睺羅大王何等神通，不想竟遭此劫難，實在讓人惋惜。”
楚羽心中一驚，暗道：“原來無間冥王姓張，看樣子他和這惡婦竟然認識。”
當下眾人在內庭坐定，婆門荔黛竟不立時離去，半晌見眾人不語，似是心領神會，終於無可奈何，帶著恨毒之色悻悻而去了。
萬祭冥王早已忍耐不住，撲倒在楚羽身旁，開口說道：“楚朗，你這些日子可好？”
一番離別似乎竟然讓她改了脾氣，早從往日的詭異冷豔變成了現在的楚楚動人，楚羽心間感歎，直直看著她半晌說道：“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
萬祭冥王聞言一喜，悅色說道：“真的嗎？”
楚羽默然點頭，直把她摟在懷裏，他現在對這些風情之事竟已漸漸看開，早不是當年那個什麽也不懂的木愣子。又聽無間冥王說道：“今日之事，你可有什麽主意？”想來他早已知道內情。
楚羽回過神來，開口問道：“莫非你和那惡婦竟然認識？”
無間冥王哈哈大笑，半晌說道：“這個你倒不必在意，我和她隻是認識聞名而已，這叫作先禮後兵。”
楚羽放下心來，想到被他看破心思，頓見臉色羞紅，半晌說道：“我現在也沒有了主意才讓你們到來，那些修羅將軍不但個個神通是我百倍不止，而且傲慢之極，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
無間冥王說道：“也不能這樣說，當日你和摩牙多一戰，竟能毀他一魄，足見這麽長時間你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我對你異常看好，你可不能妄自菲薄。”
楚羽說道：“那日我隻不過是僥幸罷了，他事先根本沒想到我能使出平仙訣，大意之下，才讓我得了手。”
無間冥王說道：“這樣說本也不無道理，但是你可知道那摩牙多何等神通，即便那天上的神仙除了幾個厲害的，大多也不是他的對手，修羅道乃是六道之中最勇猛善鬥的，你能在他麵前取巧，已經難能可貴。”心中卻道：“正因為你做了勇猛善鬥的阿修羅道王，這次我才來救助你。”
楚羽說道：“我現在仙力太少，卻不知你有沒有什麽速成一類的提高仙力的法訣妙術？”他恨透自己法力淺薄，是以見了無間冥王絕不想再錯過機會，打定主意要學會一樣厲害的神通。”
無間冥王聞言，半晌不語。楚羽正疑惑間，卻聽夜戰冥王笑道：“你這小子投機的本事倒還真不少。”
楚羽尷尬一笑，說不出話來。忽然聽到無間冥王說道：“萬法都是依靠仙力深厚，你想快速提高仙力的心思也可以諒解，提高仙力的法訣也不是沒有，我現在就有一法，此法乃是古往今來堪稱空前絕後的無上妙術，隻是此法甚傷天和，早已被天道明令禁止。”
楚羽聽他說起“古往今來空前絕後”這八個字心中狂喜，當下說道：“什麽天和天道，這道理我根本不放在心上，那賊帝根本就不配行使天道。”
三人聞言一愣，半晌回過神來，卻聽夜戰冥王說道：“你這話說得很好，我最喜歡聽，你這小子果然有點成霸的王氣。”
無間冥王徐徐說道：“你既然這樣說，我也不再阻攔你，我來問你，你可知道這空間之中其實並非隻有一個你？”
楚羽聞言大奇，半晌卻想不明白，隻得試探問道：“莫非是什麽後世今生？”
無間冥王搖頭說道：“非也，這與什麽後世今生沒有半點關係，而是和你現在同時真正存在的另外的你。”
楚羽迷茫說道：“那我便不知道了。”
無間冥王說道：“這宇宙之中縱橫交錯有許多空間，每個空間就像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一樣，是一個獨立的存在，但是卻又一模一樣，分毫不差，隻不過是時期先後不同，有可能這個空間裏的你還在現在，但是另外一個空間的你已經走到了很久很久的未來。每個人都在自己的空間裏不斷輪回不已，亙古不滅，所以這宇宙之中有多少個空間，就有多少個你。”
楚羽聽得如墜雲裏，好是他聰明伶俐，想了半天，心思終於轉過彎來，暗道：“他說得這麽玄乎，莫非這法訣真的是無上神通？”當下問道：“那又怎麽樣？”
無間冥王歎氣說道：“我本不想傳你此術，但是你既然要學，我就告訴你吧。那可大不一樣了，如果你展現神通，運用此訣，把你那些空間裏所有的你都拉回來，聚集到你一人身上，那你就不再是你，而是一種另外的存在，這種存在叫做混合體，宇間少有，打破了平衡，因為你已脫離常規，讓那些空間裏不再有你，那些”你“已經永遠消失，沒有知覺，沒有靈魂。每吸取一個你自己，你就運訣可以把他變成你現在一樣深厚的仙力，化成你的血液，永遠留在你的體內，這樣的話，等你把你自己全部吸完，吸取幾個，你的仙力就是你現在的幾倍，這算是最速成的法訣了，據我所知，至少有幾千個空間在宇宙之內，所以便有幾千個你，你想想若你把他們全部拉回來，變成你自己，那你就是你現在的幾千倍。不過要注意的是，如果你要學此訣，需要兩點，一是你必須有半仙的實力，據我觀察，你現在已到你們觀雲閣所說的仙人境，所以倒不成問題。二是你若吸取你自己，必須一個也不能漏，這樣出來的效果有名字叫完美混合體，這種完美混合體比起不完美的更要厲害，因為這才叫真正的打破平衡，若是漏了一個，那便不算打破平衡。就好像一塊白玉，若有一個小小的瑕疵，就失去了價值。”
楚羽聽他說完，暗暗心驚，半晌說道：“那豈不是和那些魔人一樣，吸取別人的精魄來提高自己？”
無間冥王笑道：“這根本就不一樣，兩者一為仙法，一為左道，而且精妙之處簡直判若雲泥，那些魔道之人吸取的精魄能把它化成和他自己一樣深厚嗎？再說你吸取的是你自己，並非煉化別人，關於這一點曆來就有爭議，現在天道就是和你的說法一樣。”
楚羽聽了，稍稍放心，沉吟半晌說道：“天道既然這樣說，我偏反其而行之。”
無間冥王笑道：“那好，我現在便傳你，這法訣叫合身，共分兩層，我一說你便會，第一層法決乃是讓你把所有的你拉回來，你學了之後立刻就能把所有的你拉回來，身處在我們這個空間，並且還能感應到他們。第二層就是煉化他們。”當下便傳了楚羽口訣。
楚羽一聽，思慮半晌，便已明白過來，當下正要試法。無間冥王忙裏一攔說道：“你把他們拉回來若是你當前身處之地太小，他們可能會被弄到離你很遠的地方，那樣你還要找他們，依我看來，你應該找一處空曠之地，能容得下他們，一次吸光，不然漏掉一個就不是完美混合體了。”
楚羽聽了，暗暗稱是，心裏卻急不可待的要試法。當下說道：“那你們便先幫我照看這裏，我去去就回。”
三人聽了，一臉苦笑。楚羽一路出去，出了海麵，急飛半天，卻不朝觀雲峰的方向。半晌終於竟到了岸邊，卻見是一座大山，腳下正有一大片空曠之地。
當下暗運合身仙訣，頓覺一種恍惚的感覺湧上了心頭。
此時已至夜深人靜，街麵上空無一人，偶爾有幾隻出租車在路燈的籠罩下穿越而過。而我們宿舍的同伴都已沉睡，樓下的大門也已經緊鎖，這沉重的砸門之聲在這寧靜的深夜顯得格外驚心，意想不到的是卻竟然不能驚醒他們，也不知是什麽原因。伴隨著心中怪異的感覺，我竟莫名升起一絲懼意。
忽然間，卻見關閉著的房門已經打開，從外麵飄進一股濃烈的白煙，直直向我竄來，慌忙之中，我竟忘了躲閃，頓時被那白煙包裹，頃刻便感覺心俯俱碎，似乎被一陣巨大的怪力拉扯不已。恍然中，好像聽到許多淒厲的叫聲，眨眼之間，竟已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放眼看去，卻見眼前正是一座大山，而我此刻就身處在半山腳下的一個山坳裏，不由感覺莫名其妙，暗暗以為是夢裏。轉頭看去，隻見前下方是一片寬闊的空曠之地，此刻正圍著千百多個人在那裏嚷嚷不已，也不知在說些什麽，中間卻是一個長著翅膀的怪人，口中念念有語，似乎在祈禱一般。更遠處竟是一望無際的海麵。
正疑惑間，忽然瞥眼看見一隻可怕的物事。
那物事說來嚇人，長著圓圓的腦袋和人類倒沒什麽分別，不一樣的卻是沒有身子四肢，隻從脖子左右兩邊各長出五根指頭，此刻就在我腳下滾動不已。
我一見之下心中大驚，慌忙躲開，不想卻被“它”看見，停下滾動，一臉奇色對我上下打量不已。
半晌忽聽”它“喜色說道：“原來你就是我們的祖先，我今天怎麽這麽走運，卻遇上了真正的人。”
我見“它”能口吐人言，並且說的還是漢語，不由暗暗稱奇，但對”它“說的話卻聽不明白，半晌說道：“你是誰？這裏是什麽地方？”
“它”聽了，一臉奇色，看了我半晌，轉頭打量了四周一眼，扭頭說道：“原來你也不是這裏的人，根據人類曆史上一些祖先的個人傳記記載，我們可能是穿越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言罷，一臉興奮之色，似乎甚是激動。
我聽了“它”說的話，不由心神一乍，感覺似乎有了知覺，暗暗隻等自己醒來。
原來一直到現在，我還是把眼前的一切當作夢境。凡是做夢之時，夢中若有驚乍的事或者聽到驚乍的語言，都會心神首先轉醒，然後再恢複知覺，最後便徹底醒來。豈知等了半天，四周的景象依然沒有半點改變，群山依然還在，眼前的“它”還在轉目看個不停，而我那熟悉的宿舍，熟悉的華碩筆記本電腦卻依然不見蹤影。
當下心中大驚，轉目看了半天，口中嚷嚷說道：“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這一定是夢，一定是夢，一定是我寫作勞累沉睡過去……”
“它”聽了，一臉奇色，半晌說道：“你別叫了，我也以為這是夢，可這就是真的，這有什麽奇怪，說不定我們能和那些祖先的記載一樣有一番奇遇呢。”言罷，臉上的神色似乎更加興奮了。
我聽到現在，心神終於轉過一點彎來，卻又不敢確定，當下張口結舌試探問道：“你……你究竟是不是人？”
“它”聽了，似乎有了一絲慍色，但立時又壓製了下去，口中說道：“你這個人怎麽說話的？我不是人是什麽？你隻不過比我多長了身子和四肢有什麽了不起？我比你要聰明百倍你知道不？依我看你的穿著，你最多也就是二十一世紀的人，你的大腦皮層開發最多不到百分之五，而我最少百分之七十，我來告訴你，我現在的樣子就是你未來的樣子，由於一切都是靠網絡操作，所以我們人類的四肢和身體都已經慢慢退化了，隻留下大腦和十指，你知道了就再不要說我不是人。”
我愈聽愈驚，忽然想起一些看過的科學報道，心中暗信了幾分，不由對“它”的稱呼變成了“他”，又想起他所說的個人傳記記載，當下更吃一驚，半晌心道：“這怎麽可能？他所說的一定是我們這些作者寫的穿越之類的荒唐怪謬小說，不過主人公是”我“，不想卻被未來的人類當作是曆史來研究，但是我卻知道這全部都是虛構的，根本不足為信。”
想到這裏，我忽然又疑惑起來，心中暗道：“若說是虛構的，我怎麽可能會在這裏？”
卻見他依然興奮不已，轉口對我說道：“你千萬不要慌張，根據祖先曆史的記載，凡是能穿越空間的人都會有一番大收獲的，咱們今天能穿越到這裏說不定是咱們幾世的造化呢。”
我聽了，心中叫苦，他到現在依然把那些荒唐的小說當作是曆史來看待。當下抬眼看去，卻見那長著翅膀的怪人在人群之中莊嚴站定，此刻卻已停止了祈禱，正在人群之中看來看去。幸好我的眼鏡沒有丟失，對他的模樣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不想一看之下，心中卻愈來愈疑，暗道：“這個人怎麽和我小說裏的楚羽描寫一模一樣？”
抬眼又看了看後麵的山峰和前麵的海麵，心中的吃驚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一個可怕的想法忽然湧現在我的腦海之中。
當下暗道：“是不是我寫小說寫迷了，睡得太死，到現在還不醒來？”用手狠很掐了自己一下，卻差點疼出聲來。不由徹底死心，暗道：“難道我寫的小說竟然是真的？難道我就是楚羽另外一個空間裏的他？難道眼前的這麽多人都是無間冥王所說的幾千個空間裏的楚羽？現在都被他用合身拉到這裏？”
想到這裏，忽然又想起一事，心中更驚，抬眼看去，果見楚羽不知何時已經開始祈禱，每祈禱一次，便有一人淒厲的喊聲，瞬間化為烏有，眨眼間，便有數人被他煉化合身，卻見楚羽每吸取一人，臉色便更加明亮了幾分。當下再不疑其他，一把拉住身邊的他，慌不擇路奔跑不已。
他見了，一臉奇色，開口問道：“你跑什麽啊？”
我哪裏還顧得和他解釋，邊走邊想：“若說我寫的小說是真的，眼前的一切便不用再解釋了，想來以前的情節也是真的了，我和這麽多人定是楚羽另外一個空間裏的他，現在都要被他一個個吸取，成為他體內的血液，沒有知覺，沒有靈魂，隻是我怎麽也想不到的是便連我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個楚羽。”
我拉著他跑了半晌，漸漸喘不上氣來，停下來歇息之時，愈想愈覺得可怕，暗道：“無間冥王說他能感應到我，想來也是真的了，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要被他找上，可怎麽辦？”
忽聽他對我連問不已，我顧不得回答，又想起一事，暗道：“現在我那小說指定是斷了，這裏可沒有什麽電腦，我也寫不成小說了，就算寫了也沒地方上傳。”想到這裏開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他終於見我說話，半晌說道：“我的名字可長了，你要細細聽好了，我的名字叫“從前有一個國家國家裏有一個小島小島裏有一個樹林樹林裏有一條小溪小溪通往著大海大海裏有座宮殿宮殿裏有一個美女美女肚裏有個……”
我聽了，大吃一驚，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他問道：“你的名字怎麽這麽長？”
他皺眉說道：“我有什麽辦法，主要原因是人類未來的時代人口太多了，隨便用漢字組合一個名字，就早被上億人所占用，我們那個時代每個人的名字都這麽長。”
我聽了暗歎計劃生育落實不好，半晌說道：“現在你跟著我就得改改名字，你這名字太長，恐怕不容易記住，我叫燕永，你就叫燕恒算了。”
他聽了連連搖頭說道：“不行不行，據我所知，名字叫燕恒的人沒有百億，也有九十九億，便是你那燕永的名字也是這樣的情況，你還是聽我的話改動一番。”
我心思紊亂，顧不得和他糾纏不清，厲色說道：“你現在就得聽我的，你可知道我們現在正處在一場巨大的劫難當中？”
他見我神色冷凜，不但沒有絲毫害怕，反而還口嚷道：“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奇怪，你說讓我跟著你，我來問你，我為什麽要跟著你？”
我聽了，半晌回過神來心道：“如今我和他都處在危險之中，我心中再明白不過，他卻不知，眼下隻有團結一致，才有可能對付我那名字叫楚羽的主人公，也就是另外一個我，或者說是另外一個眼前的他。”念及此處，換了神色說道：“你說你們研究的曆史傳記很多，我來問你，你可曾聽到過一本名字叫《劫仙傳》的書？”
當下定定看著他直等他回答，不想卻見他轉過一絲驚奇的神色，半晌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我見了大感好奇，開口問道：“怎麽了？”
他頓了半晌奇色問道：“你有《劫仙傳》那本書？”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半晌說道：“你先來告訴我你到底看沒看過那本書？”
卻見他低下眼去，似乎在沉思一般，忽然臉現喜悅的神色說道：“對了，我總算明白了，《劫仙傳》這本書正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一個作家寫的，想來你是必然有這本書了，快拿來給我看看第四十八章和以後的內容。”
我愈聽愈感好奇，好是今日所遇之事處處透著詭異，竟已慢慢習慣，當下開口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卻聽他說道：“《劫仙傳》這本書可大有來曆了，有人說它是一本神書，有人說它是一本鬼書，不過說到底它卻是一本。”
我再也忍耐不住，急色說道：“你能不能全部告訴我，這本書怎麽就成了？”
他聽了奇色說道：“原來你卻不知道，那我便告訴你好了，這本書從第四十八章就被封禁了，傳說的原因是看過這本書第四十八章以後的人都會莫名其妙的離奇失蹤，據不完全統計，也就是你們這個時代，因為看這本書而失蹤的人數達到千萬之多，所以這本書就被封禁了。”
我心裏又驚又疑，半晌說不出話來。卻聽他對我要書不已，當下便把事情的原本一一告訴了他。
好是他本看過前四十七章，聽了我的話，竟沒疑惑，半晌說道：“原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同時也都是他。”
我聽了暗歎他反應極快，半晌說道：“你現在總該明白了吧，我們現在同病相憐，麵臨著被他煉化的威脅，我們要同心協力，想辦法逃命。”
他聽了，一臉愁苦之色，半晌說道：“哪裏逃命？他那麽大的本事……”忽然又轉了狠色對我說道：“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你的錯，誰讓你寫書的，就算寫了為什麽要把他寫得那麽厲害？現在好了，他有那麽多的強援，那麽大的神通，我看我們這次算是死定了。”言罷，竟哭出聲來，口中不斷嚷嚷說道：“我本以為這次穿越我是主人公，誰知道主人公早就有了……”
我心間一片愁苦，半晌說不出話來，暗道：“來日假若我真能回去，一定要到起點中文網發個大大的公告，讓那些作者和讀者千萬不要再寫再看這種穿越之類的小說了。”忽然又想起他說四十八章以後的內容被封禁，不由心間一片疑惑道：“我到了這裏已經不能寫書，為什麽還有四十八章以後的內容？莫非我來日真的還可以回去把這番經曆寫下去？”
當下我二人坐在山頭暗思對策，卻聽他口中不住的抱怨我，半晌不已。我聽得心中煩躁，大聲說道：“你能不能少說兩句，靜下來好好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