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蓮劍

第四十八章 宮主暗慕玉龍姿 血域留下一段情

黑暗中的飛天玉龍彭中軒,一閃腰間“元磁神劍”,冷哼一聲便施展“鬆鶴躍飛”上乘輕功,一路風飄電閃,掩入血城。

這血城建築,甚是古樸,全係采用紫砂崖石構造而成,每一間屋頂,都裝有一粒紅色寶珠,閃耀出電虹光華。

街道卻是靜蕩蕩的,鐵門深掩。奇怪的是,看不見一個行人。

彭中軒暗暗著急,不知幽冥教主師父龍鎮住在何處。

心中掛念著愛妻呂良轅的安危,更是心急如焚。

就在此時,他已走出一條深弄。出現一個大圓環,圓環中心,紫色石塔上站立著一尊銅像,。凶睛掃眉,麵目猙獰,手上拿著尖鋼刀朝,使著一招“恨天怨地”,令人不寒而采。

飛天王龍彭中軒心中暗忖:“這尊銅像,是否即是幽冥教主毛茹適才所言係此城開山祖師萬魔像?”

想到這裏,便大著膽子,飄身前往一看,果然上麵鐫有“血城大帝一世尤遺像”八個大字,下麵落款為血城大帝第二世龍顯恭立。

側麵是一塊紫色石版,上麵繪有城區紫府魔宮位置圖。

彭中軒不禁大喜,心說:“我隻要能找到‘紫府’,還怕救不出愛妻呂良轅麽?”

他朝著圖中主向位置行去,一路上鶴行鷺伏,竟沒有發現一個人影,宛如一座死城,靜寂得有些令人毛發驚然!

心想:“適才前往血河喝血那些人,怎麽不見?”

旋又一想:“是了!這城中過去人口雖是稠密,但子孫決不如外麵世界那般繁衍,說不定這血城此時人口,除了適才那一群外再

多也是有限。何況他們大半蟄伏於深宮秘堂,不願外出活動,自然街上見不到人跡了。”

如此解釋,他認為頗為合理,畏懼之心,大為減少。

他此時一連越過數條街道,舉目一望,果然一座巍峨的宮殿,就在前麵。屋脊上,用紅色寶珠鑲成“紫府”二字。燦耀出霓虹珠光,眩奪眼目。

彭中軒隱身暗處,仔細一望,宮殿門口,一個手執鋼刀的錦衣衛士站在那裏挺立不動。

他正想如何掩進宮去。忽覺後麵有人吹著熱氣,跟著發出一聲俏笑。

彭中軒不禁大駭,趕快橫移八尺,霍地回轉身軀一望,隻見一個身著鳳冠霞披,麵如玫瑰的少女,淺笑盈盈地不斷打量自己。

他知道這位姑娘的出現,對自己威脅大大了,一個應付不當,大戰一觸即發。遂拱手道:“在下彭中軒,因舍妹被貴派門下幽冥教主擄來,意欲敬獻血城大帝,不知道姑娘知道此事?”

那身著風冠霞披的少女,俏笑一聲,說道:“我還是剛剛才知道呢!正想前去瞧瞧那位美麗的姑娘。”

她說到此處,微微一頓,接著又說:“你膽子可真不小,竟敢偷入血城,如果要被五虎大將知曉,捉將道,那活罪才夠你受啦!”

彭中軒創眉一員,道:“不知姑娘能否成全在下,順便攜帶在下一見舍妹,雖死亦必無憾!”

鳳冠霞披少女聞言略加考慮,答道:“按說,這是一種違反血城城規之事,家父雖是此城之主,我龍中風亦不得破壞,應該將你捉去依規治罪。”

她說到這裏,忽然歎息一聲,嬌聲說道:“不知怎的,我總是硬不下心腸,也許這就是緣份吧!好啦!這幹係全由我擔負,公子,我答應你。”

鳥聲吸煙,加以說來情深一往,彭中軒聽得亦不禁為之十分感動,說道:“原來是宮主蓮駕,在下是失敬了!如蒙協助救得舍妹離開‘血城’,在下必將結草銜環,以圖報答!”

宮主龍中鳳蓮步做向前挪,一陣淡淡幽香襲來,認真地道:“公子之言,可是當真。”

飛天龍彭中軒心想;“古訓有雲:‘我有恩於人,不可不息也!人有恩於我,不可忘也!’何況我從未說過謊言!”

宮主龍中風仍不放鬆,悄聲道:“不知公子救得令妹,用什麽方式來報答於我?”.

“這個?”彭中軒此時才知道自己說話太滿,一見宮主這般態度,他如何還不明白,不禁大感為難。

宮主龍中風好像不願他受窘,不待他回答,突然付低嗓音在他耳畔,低聲道:“好啦!我知道你是一位至誠君子,決不會欺騙於我,咱們還是先辦正事要緊!”

緊字一落,便一把拉著彭中軒,朝一座巨宅行去。

彭中軒有一種軟玉握腕之感,心裏不由一漾。

別看她柳腰款款,蓮步輕移,速度卻是快得出奇,眨眼之間,便已一連跨過三十六重門戶。

彭中軒輕功雖是得自鬆鶴老人真傳,也為她這種驚人的步法,暗自凜然。

中主龍中風好似知道他的心事一般,說道:“這是本門‘白輪生颶’輕功,自古以來,恐怕隻有黃帝時代的“飛龍九天”此功或可並論,當今武林,恐怕再無其二了!”

彭中軒心說:“恐怕未必,貴派門下幽冥教主毛茹,不是輕功還不如我麽?”

他心中雖是如此在想,但卻保持了緘默,不置一詞。

宮主龍中風媚笑道:“公子可能不同意奴家意見,因為你必然與鄙派驤將軍門下毛茹較量過,如果那樣,你就大錯特錯了!”

彭中軒覺得這位官主,好似看穿自己心事一般,更加震驚她的聰明絕世,忍不住問道:“難道幽冥教主所展武功,並非出自貴派?”

“是啊!他隻不過是龍路將軍的記名第子罷了!這種絕技,如非經過血城大帝批準,任何人均不敢私相授受,他自然未竊門經。”

彭中軒於是傲氣全消,這才相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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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秋香剛欲分說,宮主立即插手阻止,道,“不消說龍貌將軍將收納為妾啦!”

老婦人秋香道:“宮主真會說笑話,拙夫官不過二品,位不過將軍。哪有資格納妾,再說,他也不敢……”

她說到這裏,不禁老臉一紅,道:“我是說,咱們血城城規,除了血城之主可以享受嬪妃外,即使位權人臣,也不得擁有二色。”

宮主故作不解,返:“不知龍貌將軍對那位女子如何處置?”

老婦人秋香道:“當然是獻給令尊備城大帝啦!他此時正去紫府參見陛下,這些年來,一直限於編製,雖是停年屆滿,考績優等,仍然逗留在二品銜頭。”

她說到此處,舒暢地吐了口氣道:“這一回,可能快得陛下破例拔擺!沾點裙事風光也好!”說時,老臉上綻出一絲真正的笑容。

宮主龍中風忍不住心頭暗笑道“人家早已鴻飛冥冥,你們卻在這裏做著升官發財的美夢。”笑說道:“咱們說了這多次,不再耽擱他,我想回紫府去啦!”

老婦人秋香道:“宮主既然來了!看著何防,那女人被點了穴道,即使無人看守,諒她也不會逃走。何況誰有這麽大的膽量,敢來血城中救人……。”

宮主龍中鳳幾乎失聲笑了出來,說道:“我已與夫人有著同樣想法。”

兩人邊說邊走,老婦人秋香攀帳一望,不禁大驚!像一隻母虎般向室中撲去,惶急地喊道:“人呢?……人呢?”

宮主冷靜地說道:“夫人不會記錯?也許在另外一間屋子裏?”

老婦秋香將頭搖道:“賤妾知道確在這間屋裏,而且明明就在這張紫銅大**。”

宮主龍中風也現出著急的樣子道:“莫非那位美文,會自動解穴。對了!也許點穴時間過久,失去效用,才被地逃去,要不要傳出警訊?”

老婦心說:“如果這一傳警訊,讓血城大帝知曉,還了得?我夫的紗帽,是丟定了!”不由舉棋不定,突地向宮主跪下道:“那女子定然選出不久,路徑不熟。決難逃遁,賤妾鬥膽擬請宮主,幫個小忙,分頭尋找,如能將她追捕回來。此恩此德,沒齒不忘!”

宮主龍中鳳一見她不傳警訊,正中下懷,於是毫不考慮道:“都是我來得太湊巧,既然遇上這擋之事,即使沒有夫人請求,我也不會袖手旁觀。”

觀字一落,立即香肩一晃,朝來路飛射,老婦秋香卻從另一麵角門消失去身影。

且說宮主龍中風,一路電閃風弛,穿出龍鎮將軍府邸。才一拉開鐵門,便見龍騾將軍陪同宮中侍衛首領龍騰歸來。

兩人一見宮主,立即俯伏叩拜。

宮主嬌聲喝道:“兩位還不起床,府上出事啦!據尊夫人相告,那位女俘,已自動解穴逃去,托我幫她尋找哩!”

龍騰.友驤大驚之下,雙雙一躍而起。

龍驟將軍尤為著急,正感不知如何才好?驀地!

血城地端,轟然一聲,一縷藍色火光衝起,竟是緊急訊號。

跟著,四門當!當!當!之聲,相應不絕。

就在這時,紫府之中,也響起一聲雄壯的號角,如臨大敵。

這是血城千百年來,不曾遇到之事,兩位將軍也顧不得在它主麵前失利,雙臂一震,宛如鷹隼盤空。各自發出一聲嘯。朝南門飛馳而去。

宮主龍中風芳心大急,暗叫一聲“不好”,也身形一晃疾掠緊隨其後。她是想趁機相助意中人脫險。

且說飛天玉龍彭中軒乘老婦與宮主攀談之際,疾化一縷清煙孤身室中。目觀愛妻仰臥榻上,心中頓時湧起一陣冷惜,迅即在她“紫府…‘喉結…“尾”三大要穴,飛指疾點,然後一掌拍開它的穴道。呂良轅穴道即解,功力全複,立即一躍而起,睜眼一看,見是丈夫趕來相救,心中大喜,方欲問他何以得知自己被擄此地。櫻唇才張,又被一隻手掌握住。並以另一隻手挽住她的手婉,朝室外疾掠而去。

這血城街道,他心中已有概念,是以輕車熟路,很快便抵達南

門外。

就在這時,兩聲嘿嘿怪笑騰起,說道:“飛天玉龍,膽敢私至血城掠走逃犯!”

彭中軒大吃一驚,陡覺勁風壓身,“畢元神功”立生反應,雙臂一推,一股排空勁氣,如驚濤,如駭浪,透掌大出。

兩股勁氣在空中相遇,頓時發出一聲驚心巨音。

飛天玉龍彭中軒雖是倉卒應變,鐵拂塵雲幻道人與幽冥教主毛茹,仍然未占得絲毫便宜,三人全部身形一搖。

呂良轅嬌叱一聲,道:“狗賊,施行暗算是什麽江湖道上的人物,本夫人今天要你還一個公道!”

話聲一落,翠袖輕揮,幽冥教主陡覺勁風狂湧,他在九宮山上,曾經吃過呂良轅大虧,哪敢硬接,大叫一聲:“我的媽呀!”拔腿就跑。

呂良轅真沒料到這位堂堂的幽冥教主,會這樣膿包,不覺一怔。

就在這時,他已從懷中摸出一枚號彈,霍地一擲,轟地一巨響,藍色火焰,已衝上半空。

飛大玉龍彭中軒不由大急,說道:“轅妹!快把那家夥收拾掉!”

他一麵說,一麵運集“畢元神功”,在胸前劃半個圓弧,嘿然一聲推出,鐵佛塵雲幻道人,見幽暗教主毛茹,臨陣脫逃。方感驚慌,這一見飛天玉龍運集十成功力,雙掌推出,一股排空勁氣夾著驚魄異嘯撞來,方暗叫得一聲“我命休矣”,砰的一聲,身軀飛震數丈之外,落入血河滾滾紅浪之中,迅即淹項。

這幕慘劇,落入幽冥教主毛茹眼中,頓時心膽俱裂,呂良轅脆笑一聲,道:“大教主,你還不自伐,難道還想逃麽?”

麽字一落,舉起那隻春蔥般的柔美,緩緩拍下。

雖是緩緩的,那隻掌影,地已罩遍全身,自己無論如何逃不了這一掌之危,心中立時泛起了一種死亡的念頭,驚叫一聲,還從革囊中抓起一把“化血寒沙”,向對方灑去,心想;“咱們不妨同歸於盡吧!”

呂衣轅雖是恨透了這魔頭,但她究竟不忍狠下毒手,隻想廢去這家夥一身武功,以後在江湖中無法仗以為惡。

誰知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幽冥教主竟灑出一把“化血寒沙”襲向自己,隻見銀紅繽紛,疾射如雨!

呂良轅這才勃然大惡,那發出的勁力,更增三分,立時風雷之聲大作,那漫天銀紅花雨,也被震得倒卷回飛,幽靈教主狂叫一聲,一陣冷顫,片刻化作一灘濃血,隻剩下毛發而已!

強敵雖死,呂良轅也被這種慘無人道的暗器嚇得全身汗毛直豎,心想:“自己如果出手稍慢,那死去的必定是自己。”

飛天王彭中軒上前安慰道:“轅妹,不必為這死去的魔頭難過。他一生僅著‘化血寒沙’,不知傷害了多少武林俠義之士,今天除去,正是功德一件,免得他日後為惡,咱們還是快走,免得他師父龍貌將軍進來,那時便麻煩了!”

呂良轅驚問道:“什麽?這幽冥教主,還有師父?”

飛天玉龍彭中軒道:“轅妹,走吧!再遲,便來不及了!”

呂良轅見丈夫如此害怕,估計那個龍貌將軍,必是絕世高手,哪裏還敢逞意氣,身形一晃,隨著丈夫奔去。

就在這時,頭頂現出一片曙光。兩人已然依稀看出,這“血城”乃於一座甕形狹穀之內。難怪如在山腹之中。

兩人才人地下甫道,便聞血城內傳來數聲厲嘯。

飛天玉龍挽著愛妻沒命狂奔,甬道雖是十分黝黑,但他卻能視如白晝,絲毫不影響他腳下的速度。

不過,他道才領教過宮主龍中風的“血輪狂飆”輕功,自己的“鬆鶴躍飛”,尚差一籌,呂良轅的“踏雪無痕”更不用說了!

恐怕出不得苗嶺,便被血城群魔追及。

一急之下,便抄起前麵的愛妻,按照宮主所授身法,疾比電閃,呂良轅兩耳但聞呼呼風聲。

他知道自己夫婦二人,絕難逃出血城之高手追趕,他腦筋何等敏捷。陡然,被他想起一個逃避敵人之計。身形一閃,便朝左麵削

壁下竄去,攀著葛藤,墜向一片凹崖。

那片凹崖。寬約二尺,僅容兩人緊貼懸壁站著容身。從上麵向下望去,絕難發現。這是他尋找入洞口之時偶然發現的。現在,竟派上了用途。

果然。兩人身形才定,還沒擦去額上的汗珠,便聞洞口-帶,厲嘯之聲四起。聲音蒼勁,高亢無比。

呂良轅這時,才相信血城中的高手,深不可測!

同時,她對丈夫的機智和判斷力,更加佩服得五體投地。

盡管這世界一夜之間,發生了多少罪惡和恐怖,天空中那輪紅日,仍然冉冉上升。

苗嶺依舊在普照之下。

陽光輕酒,濃霧漸趨稀薄,一處削峰腰洞口。現出五位莽袍玉帶,錦衣華服老人。

這五位老人,依有一派威嚴。由於養尊處優,除稍微胖一點外,便是雙目精光湛然。

他們全是血城大帝麾下五虎大將,龍圖、龍騰、龍潛、龍驤、龍化。

五人一聞驚訊。便紛紛趕去血城南門。

到得現場,除發現一堆濃血和毛發,什麽也沒看見!

龍驤將軍還以為那逃走的少女,中了徒兒的冥教主的“化血寒砂”可是不對呀!因為那樣,毛茹必然會現身來見!心中正自猜想。“這畜生這不會畏罪潛逃吧!”

就在這時,禦能傳衛首領龍騰。已在血河中撈起一個道人屍身,他認得此人,乃是幽冥教主帶回來的友人失拂塵雲幻道士。

像他這種武林內家高手、隻一過目,便能認出乃是被一種驚世駭俗的先天氣功所震斃。

再認傷勢推測,五髒全成粉末。此人功力,少說點,也應在一甲子以上。

血城中,五虎將雖是得天獨厚,仗著血河之內血漿,得以增長功力,但掌力也不過如此。

這樣看來,已有高手潛來血城,老四龍峻的夫人秋香適才報告,那被俘少女,自行解穴逃逸一事,已不可靠!心說:“莫非這人,還留在血城之內?”

如此一想,不禁不驚!

他方將自己所想之事,說了出來,那為首的龍圖,仰天狂笑一聲,道:“老二,你把咱們血城大帝看成了什麽?難道真要受你我的保護嗎?如果他尚且不敵來人,咱們又有何用。唉!你真是當局者迷了!”

侍衛首領龍騰道:“大哥,咱們現在應該怎樣呢!””這還有什麽說的,諒他還沒有逃出苗嶺之外,也許還能追及!”

巡城兵馬龍騰道:“要追就得快,別耽誤時間。”

五虎將各自發出一聲勁嘯,化五縷紅影,閃電般向血城外麵通道飛馳!

別看苗嶺山脈,縱橫千裏,血城五虎,卻並不當一回事,一個時辰之後,便已踏遍,竟沒有發現敵跡。五人失望而返,各自互望一眼,一跺腳。全部官樣文章,回返血城向血城大帝報告去啦!

飛天王龍彭中軒,聞得五虎確實回洞,方始挾著嬌妻,一式“神龍升天”,縱上崖線。然後身形一長,一陣星飛丸瀉,朝嶺下飛射!

驀地,一縷冷冷俏笑,隨著晨風飄來。彭中軒不禁全身一震。

呂良轅道:“軒哥哥,你聽見嗎!好像身後有著一女人的笑聲!”

飛天玉龍彭中軒道:“此處距魔窟太近,有話,旅途上再行告訴吧!”

話音一落,便又腳下加勁,宛如奔馬狂馳!呂良轅雖不知丈夫葫戶裏賣什麽藥,但她是聰明人,早就猜到大半,遂也嬌笑一聲,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