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女廚:醫生大人慢點吃

7171 欠債還錢

71. 71 欠債還錢

沈峰不敢回來,他欠下的賬目,估計不是沈婉能想象的。

但是,他沒有說破。

他隻是道:“有事,找我。”

他剛把款子取了出來,準備去買樓上的那套住宅。

如果是沈婉需要用到,先把買樓的事情緩一緩,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送走了容若,沈婉打來溫水,替父親擦拭身子。

沈峰緊緊地拉住被子,不讓沈婉碰他:“你別理我。明天,我自己出去。我會登報跟你脫離父‘女’關係的……”

沈婉火了。

幾天來的擔心讓她簡直變成了一頭憤怒的小母獅。

她猛地一扯,把父親身上被子拉了過來,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沈峰整個人顫抖著,躲在‘床’角,把臉都遮嚴實了。

“幹什麽要脫離關係?”她冷冷地道,茶幾上的水果小刀被拍在了桌上,“登報什麽的,太麻煩了!刀在這,你一刀捅死了我,我也就眼不見為淨了。怎樣?”

沈峰哭得渾身顫抖:“你是我‘女’兒,我怎麽可能會殺你?”

“那就對了!”沈婉不由分說地把父親整個人轉了過來,“你是我爸爸,我怎麽可能不管你!”

父親臉上滿是淚,加上那翻起的刀痕,看起來十分駭人。

沈婉卻一點也不介意。

她痛心地撫過父親的傷:“爸爸,傷在你身上,痛在我心裏啊。媽媽已經離開了我們,難道,我們父‘女’倆的情分,你都要奪走嗎?你明知道,我隻有你,你也隻有我啊!”

沈峰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了。

他太軟弱了!

他連一點意誌力的控製都沒有!

明知道自己輸了,也贏不了了,還是忍不住想借錢來翻本……

“對不起,婉兒,對不起……”

沈婉把父親緊緊地摟在懷裏:“有我在。爸爸,不要說對不起。你活著回來,陪著我,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淚水,滴落到父親的發中。

再多的恨鐵不成鋼,在親情麵前,也變得不值一提了。

沈婉替父親擦洗完畢,端來了白粥,喂他喝下:“我下午得去開店。我打算請個看護幫忙照顧你,這段時間,你‘腿’腳不方便,在家裏看看電視就好,別的地方,我一概不許你去。”

沈峰顫抖了起來:“不行。”他嘴‘唇’直抖,“我欠了錢,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沈婉看見了他惶恐的眼裏:“你欠了多少?澳‘門’那邊的?我替你還了。”

沈峰聲音苦澀:“我借了他們十萬,但現在,利滾利的,我不知道欠了多少……”

“沒關係。”沈婉心一鬆,“這錢,我有。我還了,你就能安心了。”

就為了十萬塊,把人傷成了這樣……

偏偏,他們還不能報警。

對方的勢力,恐怕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雖然十幾萬塊,相當於把她這陣子掙的錢全給掏空了,但她還是能負擔得起的。

看著‘女’兒離開的背影,沈峰快被自己的愧疚感給壓死了。

如果隻有這一筆賬,他又何須躲在澳‘門’不敢回來?

香港的那些爛帳,他欠得更多啊。

沈峰不敢去聯係澳‘門’賭場的高利貸,沈婉也不擔心。

她通過香港賭場的人,輾轉找到了借貸的人。

三天功夫,十萬已經滾成了二十萬。

沈婉很幹脆地把錢匯了過去,心也全安了下來。

經過這次變故,想必父親傷好之後,就能安分下來了。

再不然,二十萬買父親的平安,也是值得的。

沈婉請了一個看護,在家幫忙照顧父親,自己仍舊到店裏下廚。

父親不掌廚了,食物的品味,可不能下降。

為了掙多些錢,沈婉又恢複了午餐的供應。

隻是,一個人做大廚,她隻幹了一個中午,就覺得明顯胳膊都酸了。

店裏客人最高峰的時候,二廚接過她手裏的活,讓她可以到外麵透透氣。

沈婉剛走出廚房,就迫不及待地地灌下一大杯的茶水。

即使已經是深秋,她的白‘色’廚衣在熱氣騰騰的廚房裏呆了一個下午,也已經濕透了。

前台坐著一個身影,正靜靜地抿著杯中的茶水。

哪怕他坐在收銀台的位置,卻沒有一個夥計上前去趕他走。

沈婉的心一鬆,大步地向他走了過去:“你怎麽來了?”

容若放下了茶杯,拿出了一個袋子:“我給備了些‘藥’,你父親情況還好吧?”

“就是還有些低燒。”沈婉坐了下來,捶著腰。

“這個是正常的。”他垂下眼,“如果你不介意,過幾天,我再去你那邊替他清理下傷口吧。”

她定定地看著他:“我為什麽要介意?你,你對你每一個前任,都這麽好麽?”

他揚眉,略帶玩味:“前任?”

她有些羞窘。

她算是他的前任麽?

有過擁抱,有過親‘吻’,難道,就是男‘女’朋友關係了?

她想解釋幾句,‘門’口忽然一陣‘騷’動。

樓下負責迎賓的小姐驚慌失措地跑了上來。她素雅的水墨畫旗袍上斑斑點點都是紅印,紮成發髻的頭發也被扯‘亂’了,狼狽得跟什麽似的。

她帶著哭音:“老板不好了,樓下有人來鬧場子……”

沈婉一驚,快速起身。

身邊的容若動作比她更快。

他已經搶在她麵前下了樓。

還沒跑下樓梯,就已經聽見樓下‘門’廳傳來玻璃破碎的巨大聲響。

沈婉齒根一麻,身前的人卻擋住了她,大喊了一聲:“你們是誰!”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不需要知道我們是誰。讓沈峰給我滾出來!”男人說話的聲音簡直就像一隻烏鴉在叫似的,有說不出的難聽。

沈婉想推開麵前的容若:“我是他‘女’兒,有什麽事,你跟我說就好了。”

容若卻沒有讓開。

他掏出了手機:“天經地義?包括到人店裏鬧事,砸東西?那我得問問香港警察,是不是這樣也算是天經地義的!”

男人並不懼怕。

他哈哈大笑著,拖著沉重的水泥管,劃過沈婉一樓光潔的大理石地麵:“我想,你不如到地府去問閻王,這樣來得快些!”

他話音剛落,就掄起水泥管,狠狠地砸向了容若拿著手機的右手。

容若更怕他傷到身後的沈婉。

他隻來得及推開沈婉,自己反身一避,肩頭被水泥管的尾端閃到,頓時痛得發麻。

他的眼裏憤怒在凝聚著。

“兄弟們,砸!想拿什麽,就拿什麽走吧!”

幾個嘍囉掄起手裏的水泥管,奮力地砸著屋裏的桌椅、玻璃。

血紅的油漆噴在雪白的牆壁上,“欠債還錢”四個字,觸目驚心。

沈婉低呼了一聲。

男人已經搶上樓梯,想要上二樓來。

“你們不能上來!”沈婉慌了。樓上還有用餐的客人,被這群家夥這麽凶神惡煞地闖進去,以後她還能有回頭客上‘門’?

她強作鎮定:“這件事情我會妥善處理的。你們認識大哥麽?改天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行嗎?”

她‘露’出的臉蛋讓男人驚呆了。

他吹了個口哨,朝後麵的兄弟擠眉‘弄’眼的:“這妞看起來不錯。實在沒錢還,讓沈峰那倒黴老頭拿她抵債,大哥玩完了,說不定會賞我們幾個玩一宿,也不壞啦。”

幾個男人笑得猥瑣,看向沈婉的眼神就像她此刻已經剝光了站在他們麵前任君享用了一般。

沈婉難堪了起來。

可是,她沒有別的法子。

她隻能強忍那種惡心的感覺,撐起一個笑容:“不知道你們大哥是誰呢?錢的不是問題,我們能談的……”

“不用談。”男人竟伸手來‘摸’沈婉的臉,“估計我家老大要人不要錢……”

他話音未落,不料身邊的人忽然發難。

剛才被掃中的容若一個側踢,男人沒有防備,整個人被他從樓梯上踢了下去。

幾個嘍囉看著小頭目吃虧,哪裏肯罷休?

他們抄起家夥,就朝容若奔來。

容若拿起那人落在樓梯上的水泥管,牢牢地站在樓梯上,把沈婉護在了身後。

他手裏的水泥管掄開了,就像打狗‘棒’一樣,一打一個準,居然沒有一個人能上得來。

他對人體關節也相當了解。

幾個嘍囉有的被一‘棒’砸中了腦‘門’,有的被砸中了膝蓋,有的被砸中了腳踝。

傷倒是不厲害。

隻是痛得腳都發麻了,隻能坐在地上哼哼,起也起不來。

沈婉連忙拉他:“別把事情越鬧越大。”

她低聲在他耳邊道:“我來處理就好。”

容若回頭瞪著她:“你沒聽見剛才那些家夥……”

“我來處理。”她沉著地從他身後走出,漫步下樓。

容若生怕她吃虧,手裏的水泥管不肯放下,也緊緊地跟在她身後。

“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沈婉表情很平靜。

她停在了那個小頭目麵前:“隻是我還沒了解到底怎麽一回事,你們就又砸又打的,你說,這不是不想人還債麽?”她淡淡地道,“我不想跟你談,我想跟你們老大談。當然,你們也可以想,布什麽陷阱捉我……”

她蹲了下來,看著男人,滿臉笑容甜美:“不過,我想提醒你一件事。如果你夠聰明,不給你大哥惹麻煩的話,你就該先知道,我是什麽人。”

她揚了揚好看的柳眉:“特首和夫人前幾天才在我這裏用餐。很多政fǔ官員的夫人都跟我有‘私’‘交’。當然,道上很多明星,也是我的朋友。如果你忘記了,我也可以提醒你。嶽先生夠有名的了,他進班房蹲去了。原因隻有一個。他想動我。明白?”

男人傷得最重,他躺在地上,額頭沁血。

聽見了沈婉的話,他的身子明顯一抖,不敢做聲。

“當然。”沈婉彎腰,掏出手帕,捂住了他額頭的鮮血,“我是個正當商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然不饒!”

說到最後一句,她捂住對方傷口的手猛地用力。

纖纖的五指,修飾得極其美麗的指甲,掐入了男人的傷口之中。

男人殺豬一般地叫喚了起來。

沈婉毫不留情地踩住了他的身子:“我說的,明白了麽?”

男人一邊痛呼,一邊點頭。

沈婉才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用幹淨的手帕擦著自己淌血的五指:“很好。那帶你的人,趕緊給我滾蛋!”

小頭目還哪裏起得來?

幾個嘍囉攙扶著,把他扶了起來,幾人落荒而逃,連散落一地的水泥管都落下了。

沈婉臉‘色’蒼白地跌坐在了椅上。

容若走近了她:“你還好吧?”

她忽然捂住了‘唇’,飛快地衝進了洗手間。

‘門’被關上了,還是能聽見裏麵翻江倒海的嘔吐聲。

等她開了‘門’,臉‘色’已然鐵青。

他扶住了她:“你何苦勉強自己?”

她勉強地扯了扯嘴角:“是。我怕血,怕死了。可是……”她深吸了口氣,“如果我不夠強,別人就會欺負我,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

哪怕隻是外強中幹,也隻能裝到底了。

“到時候,我跟你一塊去。”他隻有這麽一句話。

“不。那些家夥……”她不想連累他。

他沒有理會她,徑直掃起了滿地的碎玻璃。

樓上的客人,早就被驚動了。

他們驚恐萬狀地看著樓下‘亂’糟糟的環境,都無心用餐了,紛紛要求結賬走人。

沈婉頭痛‘欲’裂。

她勉強打掃完戰場,回到家中,站在了父親麵前:“爸爸,你到底欠了多少錢?”

沈峰肩膀縮了一下。

“很多……”他囁嚅道。

“到底是多少?”沈婉快崩潰了。

“一兩百萬吧。我記不清了……”他捂住了腦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沈婉身子晃了兩下:“你……你為什麽要借這麽多錢?你……你很久沒有這樣賭過了,你忘了媽媽臨死前你對她的承諾了嗎?”

賭得發了瘋,賭得連自家的酒樓都輸掉,賭得媽媽都給氣病了。

在母親病榻前,他許諾以後好好做人,照顧唯一的‘女’兒長大。

她是沒有指望過父親照顧自己,可是,她不是金山銀山,掙再多,也扛不住他這麽豪賭啊。

沈峰哭了:“我也不想的。我跟他們借,非說得借個好意頭的數目,我想著,黃半仙說我能贏,我也就……”

沈婉咬牙道:“我是沒錢讓你‘花’麽?平常小賭小鬧,也就算了,你……”

她真是被氣到說不出話來。

一兩百萬,滾了幾天利,數目肯定少不了。她去哪裏找錢來還?

“我想馬上變有錢,我隻能去賭了。”沈峰滿臉是淚,“我知道你喜歡納蘭容皓。可人家正牌‘女’朋友來找你耀武揚威,不就是因為你沒有個有錢的爹麽?婉兒,爸爸對不起你,你不要替我還,讓他們砍了我,要錢沒有,爛命一條!”

沈婉木然地坐在‘床’頭。

她‘唇’角一扯,淚水卻先掉落了。

沈婉極堅強,在父親麵前,幾乎就沒哭過。

沈峰慌了。

他粗糙的手指擦著‘女’兒源源不斷的淚水:“對不起,婉兒,你恨死爸爸吧。你不要擔心我,大不了,命不要了……”

她‘唇’瓣顫抖著。

半天,她才溢出一聲悠悠歎息:“最多,房子不要了。”

“不行。”沈峰差點跳起來,“那是我留給你做嫁妝的!不許你賣,死都不許!我寧願去死……”

“你是我爸爸。我自己去死都不能看著你出事!”沈婉猛地站了起來。

她眼神堅毅,沈峰的抗議就像個氣球一樣,迅速就癟了。

“我會處理。你安心養傷。”

她快步地離開了父親的房間。

她打小就住在這裏。

疼愛她的母親,就在這個屋裏留下她家庭生活美好的點點滴滴。

她環顧著四周,毅然決然地拿起電話,聯係了好幾家相熟的中介。

“對的。有客戶中意,你讓他來找我,我自己跟他談。”

她掛斷了電話,又聯絡了銀行的客戶經理。

她的錢全投在了‘私’房小築裏。

賣完房子,也未必夠還高利貸的錢,她還得把‘私’房小築,抵押出去。

有錢,就能贖回自己的店麵。

沒有房子,就先住在店裏。

她給自己打氣:“沈婉,沒有什麽能擊敗你的。”玻璃窗上反‘射’出一張蒼白的小臉,她神經質地‘揉’了‘揉’,臉蛋頓時發紅了。

“撐住。一定要加油。”

‘私’房小築,關了‘門’。

一樓一片狼藉,她必須‘花’錢‘花’時間去整改。

沈婉的房子,哄著一個客戶買下了。

300萬,隻夠還父親的本金。

父親說了欠錢的債主名字,沈婉瞞著容若,單槍匹馬的就去了。

當老大的,果然比當小頭目的鎮定了許多。

雖然那滿嘴絡胡須把他的臉給遮了大半,但起碼,看起來還像是講道理的。

沈婉坐在他對麵的時候,他已經讚歎了一聲:“從來沒有一個‘女’的,敢這樣單槍匹馬地來找我談數。你是第一個。”

沈婉莞爾:“先生又不是怪獸,又有何不敢的?”

她把名片推了過去:“明人不做暗事。前陣子,和您手下起了點小衝突,實在抱歉。醫‘藥’費方麵,我願意賠償。”

男人哈哈大笑:“是他們不懂規矩,我隻是讓他們去催催,又砸又打的,是他們煞風景了,吃虧是應該的。”

男人幾句話,把什麽都撇幹淨了。

沈婉也不點破:“那是。怪不得淩老大在圈子裏口碑甚好,第一次接觸,失敬了。就連大哥也對您讚不絕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