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榮

第028章 針鋒

第028章 針鋒

“昨日羽公子說,他會從鎮國將軍府,調幾個護衛過來。今日一早剛得到消息,說是下午就能過來。”宮芷說道,天蒙蒙亮,她就派個丫鬟去給容羽報信,剛得到回話。

雲初點點頭,又問,“雲萱昨日去了哪裏,你們可知道?”

“昨天下午打聽的,說是有事回趟府裏。”角荷看了宮芷一眼,老實回稟,話音剛落,又補了一句:“是騎馬走的。”

“那正好,我估摸著,大伯母最遲下午會到,我腿腳不方便,有師哥派的護衛在,行事也便宜一些。”雲初點點頭,輕描淡寫地陳述。

宮芷和角荷一臉驚愕地看著彼此。

“娘子,您是說,六娘子是回府請大夫人去了?”角荷急急開口,“她昨天下午不在這邊,怎會知道您和那位夫人的事?”

雲初看見宮芷和角荷,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眨眨眼,想了幾息,才明白角荷的意思。

“並非是因為那件事,而是……”周明煦在自己這裏碰了兩次釘子,局麵打不開,雲萱當然要回去請周氏出馬,由此可見,雲萱也是多少知道些內情的。

但這事……雲初沒有辦法跟兩個丫鬟解釋,見她們豎著耳朵聽下文,她有些犯難。

“伯夫人帶著雲萱來般若寺,想必是與大夫人有約的,如今雲萱騎馬回去,或會和大夫人一起回來。”雲初解釋道。

角荷聽了雲初的話,總覺得有些不對,宮芷則在一旁忙問:“可要告知老爺?”

“無妨,畢竟是內宅之事,無須驚動父親。”雲初淡淡道。

宮芷見雲初心裏已有主意,便領著角荷退下。

雲初靠在美人榻上,望著窗外灼灼的一樹桃花,微微有些怔忪。

掐指一算,有好些日子沒見到阿晚。她隱約覺得,阿晚似是知道些玉佩的秘密,她臨走時,曾在屋裏留張字條給他,不知道能不能被他看到。

原主、慈雲、竹園、大慈悲殿、慧娘,這幾個詞在她腦海裏翻來覆去地轉著,卻毫無頭緒。

似乎謎底就在眼前,卻被遮住,影影幢幢地看不真切。

這種感覺,真的不好。

現在是聖佑十七年,離父親暴斃身亡,還有十年的時間。

如今的她,雖然出了雲府,卻仍然沒有擺脫周氏的算計,又避居在如此偏遠的山上……

再加上,她對於上一世父親的際遇並不清楚,當真是無從下手。

她腦子一片紛亂,前世的記憶日漸模糊,讓她覺得有些無力。

煩惱地閉上眼睛,不想了,兵來將擋,土來水淹,先把眼前的麻煩解決再說。

……

雲萱與周氏來的極快,剛用過午膳,就聽小丫鬟來報,說大夫人已經進了靜安園。

容羽派的侍衛,還沒有到。

宮芷有些擔憂,其他三個丫鬟也一臉凝重。

雲初看著她們,覺得有些好笑。

“喂,雲萱又不是猛獸,你們至於嚇成這樣。”她調侃道。

“娘子,六娘子的鞭子可不是開玩笑的。”角荷暗恨自己怎麽沒去學幾天拳腳功夫。

“若是大夫人沒在……我還吃不準。如今既然大夫人來了,雲萱的鞭子定是甩不出來的。”雲初胸有成竹地說。

“六娘子還要嫁人,大夫人怎會讓她傳出毆打姐妹的名聲。”徽竹解釋道。也就是娘子,不在意這些名聲,才敢如此。但……如若昨日娘子和伯夫人的事傳出去,那娘子的終身大事豈不是也……想到此,徽竹有些後悔,昨日沒替娘子出手。

雲初讚許地看著徽竹。

角荷心裏還是不踏實,風風火火地跑出去,跟那些丫鬟和婆子們細細交代,若是六娘子來,必須盯好,如有異動,一定拉住,即便拉偏,也是無妨的。

雲初有些無奈,慢聲細語地吩咐:“大夫人估計要黃昏才會來,你們自去休息,不用這麽緊張。”

上一世她經常與周氏去進香,非常了解周氏。出門最喜排場,到了靜安園必定先全部安置好,休息片刻,才會去和小黃氏見麵,之後才會來靜齋。

算下來,怎麽都要兩三個時辰。

商蘭見娘子如此淡定,完全放鬆下來,宮芷雖有些憂慮,但知道雲初說的有道理,也暗暗放下心。徽竹一直糾結著娘子不好嫁人的問題,倒顯得憂慮十足,連雲初說了什麽都沒聽到。

宮芷、商蘭退下,留徽竹陪在雲初身邊。

見四下無人,徽竹歪著腦袋,一臉苦惱,“娘子,昨天那樣真的好嗎?若有心傳出去,你的婚事豈不是也……”

雲初睨了她一眼,佯怒道:“就你想的多!”

徽竹撇撇嘴。

“之前受傷,我曾夢到過母親,母親說,將來若是嫁人,定要我嫁給……毫無保留包容我的人,如此她才放心,這樣的人……鳳毛麟角。”見徽竹一臉恍然,又緩緩說:“所以我與父親說,如若沒有這樣的人,我願終生不嫁,隻求自由自在,隨心所欲。”

“老爺當真是……寵您寵到完全沒有原則呀……”徽竹歎息道。不用問,老爺肯定是同意了,要不然也不會讓娘子搬出雲府。

雲初莞爾一笑,嗔道:“鬼丫頭!就你心思轉的快!”

“趕明兒,我多置辦些男裝,以後跟著娘子四處遊玩,也方便一些。”徽竹喜滋滋道。

雲初看著她的笑容,有些唏噓,神棍老爹當真是寵她寵到沒有原則,看著他親自給自己挑的丫鬟,當真是一個比一個……忠心耿耿。

直到黃昏,周氏才領著雲萱款款而來,見到容羽安排的侍衛,肅立在靜齋門外,讓她們有些驚訝。

宮芷一臉微笑地將二人迎進院中,雲初正躺在桃花樹下,指點角荷烹茶。

見到周氏,她麵露驚訝,微微起身,略帶歉意道:“大伯母何時來的?我竟是不知,實在是罪過。”

周氏趕忙上前拉著她的手,一臉心痛地說:“我聽說你又跌傷了腿?怎麽這麽不小心!我昨日還與你祖母說,你一個小姑娘,獨自住在這裏怎麽行,趕明兒就跟我回去。”

語氣中帶著不容分辯的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