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榮

第118章 剝繭

第118章 剝繭

雲初奇怪地看她一眼,臉上皆是茫然的神色:“六姐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表哥一向潔身自好,平日裏,屋裏更是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你設下這個局,讓表哥出了這麽大一個醜,現在滿意了?”雲萱忿忿不平地說道。

雲初麵上露出茫然的神色,“六姐的話,我怎麽聽不懂?”

“呸!事到如今還想抵賴!你指使這個丫鬟去勾引我表哥,然後又喊來一群人圍觀,不就是為了把表哥的名聲搞臭了!”雲萱理直氣壯地指責。

雲初愣了愣,輕笑出聲,“六姐這話好生奇怪,我不過跟著你,同世子見過幾麵,話都沒說過兩句,為何要處心積慮的害他?對我有什麽好處?”

雲萱冷哼一聲:“你自己心裏清楚!”

雲初眸光微動,也不與她胡纏,伸手指著那兩人說:“這兩個丫鬟,一個是我院子裏的粗使,正屋都沒進過,一個是你院子裏的二等丫鬟,我這個粗使丫鬟是伯母挑的,你那個丫鬟……也是伯母去跟趙媽媽要的,六姐怎麽不問問,大伯母挑的丫鬟怎麽偏偏都和世子廝混去了呢?”

許氏聽見雲初的話,眉心一動,若有所思地看向雲萱。

雲萱梗著脖子,嚷嚷道:“你莫要狡辯!你的丫鬟親口承認是你指使的,為何要扯到我母親身上!”

雲初淡淡笑起來,對著許氏盈盈一福道:“這丫頭既然說是孫女給傳的信兒,傳信兒的人是誰?今天的壽宴,男女客分別在外院和內院擺的席麵,二門守的有婆子,她一個粗使丫頭,是誰放她出去的,一定能查出來……還請祖母好生查查。”

說罷,她眼眸一轉,對著雲萱緩聲問道:“今天我一直同六姐坐在一處,我的丫鬟也都在身邊伺候著,全程沒出過花廳半步,還請問問六姐,我如何能知道伯府世子會在哪裏?”

雲萱倒噎一口氣,強詞奪理道:“你都能射出妖僧來,算算表哥會去哪裏,也不是不可能!”

“好了!六娘!你消停消停,嚷的我頭疼。“許氏揉揉眉心,沉著臉喝道。

她轉頭吩咐碧璽:“你去前院,看看客人都散了沒,把老大老二並三個郎君全喊過來。順便再找個人去如意院,若是大夫人醒了,抬也要把她給我抬過來!”

說著,又喊了幾個婆子過來,指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說:“把她們兩個,分別關起來,把這幾日和她們兩個有往來的,全部給我拘起來!”

碧璽和婆子們躬身領命,將人帶了下去。

許氏讓雲萱和雲初坐了,冷聲說道:“今天本來不該喊你們過來,但如今各府已經傳開,說是你們兩個的貼身丫鬟同世子有染,這件事可大可小,終歸對你們的名聲不好。況且……這件事十分蹊蹺,你們兩個也不小了,得心裏有數才行。”

雲萱剛坐在椅子上,聽見這話,驚呼一聲,“噌”地站起身來。

雲初依舊穩穩坐在椅子上,麵上雖然驚訝,卻絲毫沒有慌亂的神色。

許氏一直留心觀察兩人的反應,看見雲萱這副樣子,眉頭一蹙,厲聲訓斥道:“如此沉不住氣,你母親平日裏是怎麽教你的!”

雲萱自知失態,耷拉著腦袋,頹然跌坐在椅子上,再也沒有剛才的氣焰。

雲初依然眼觀鼻,鼻觀心地垂首坐著,仍是一副萬事不關己的模樣。

“老太太這次是狠下心徹查,你就不怕……她查出是你的手筆?”阿晚懶洋洋地開口問道。

雲初看他一眼,秀氣的眉毛一揚,唇畔染上一絲笑意。

阿晚看見她這副神情,嗤笑出聲,“你還真是……有恃無恐!”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碧璽從外麵輕步走進來,附在許氏耳邊,低聲稟報:“已經問清楚了,娟兒得到的信兒,是前一天晚上,在她和琴兒住的後巷雜役房裏,有個婆子隔著門吩咐的。今天二門上的婆子們,宴席開了以後,便被周媽媽叫走了,娟兒出去的時候,二門沒有人值守。”

許氏朝碧璽擺擺手,半合眼簾,端坐在榻幾上,撚著佛珠沉思起來。

又過一會兒,雲茂、雲頌和三個郎君才匆匆從外院趕來,剛見過禮,就見周氏像掐著點一樣的,喘著粗氣被婆子們攙著進了正屋。

雲萱和三個郎君見到周氏這副模樣,趕忙從婆子們手裏接過她,小心將她攙扶到椅子上坐下,又拿了靠墊放在背後,讓她倚著,場麵十分感人。

等他們將周氏如珠如寶地安置好,雲茂和雲頌已經默不作聲的吃了半盞茶。

許氏環視一圈,冷笑著開口:“原本分產不分家,是想著二房沒有主母,慧芳能將府中上下打理的妥妥當當,卻沒想到,不過是一場壽宴,裏裏外外竟出了這麽多事情!”

雲茂坐直身子,想順著老太太的話指責兩句,卻被許氏指著鼻子罵道:“尤其是你!放著外院的客人不去招呼,反倒偷偷摸摸跑到內院來廝混,你們一家子亂成這般模樣,你讓我以後閉眼,怎麽有臉去見你的父親!”

雲茂自知理虧,朝老太太討好一笑,轉頭狠狠瞪了周氏一眼。

許氏眼眸一轉,又指著雲頌罵道:“你比他也好不到哪去!整日裏不見人,後院沒個主事的女人,又出的餿主意,讓七娘在寺裏住著,結果現在鬧得滿城風雨,你讓她以後怎麽嫁人!”

雲頌的垂著眼瞼,眉毛抽了抽,沒有說話。

許氏看向被兒女簇擁著的周氏,嘴角扯了扯,冷笑著移開眼,對著雲茂和雲頌問道:“今天這事,十分蹊蹺,那周世子好端端的,怎麽會跑到石洞裏,你們可問清楚了?”

雲茂聽見老太太問這件事,嘿嘿笑了兩聲,嘲弄地看向周氏。

雲頌溫聲回道:“今天是母親的壽辰,您莫要動了肝火,大郎已經問過世子,說是喝酒上了頭,想躲個清靜,不小心進去的。”

許氏一聽這話,冷笑著譏諷道:“外院那麽多客房不去,偏生要去石洞裏醒酒,是嫌外院伺候的都是小廝嗎!”

周氏一聽這話,臉色頓時憋的通紅,低著頭使勁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