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榮

第206章 賜酒

第206章 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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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攥緊手心,默默揣測著貴妃的意圖,既是宣召她進宮,必不會默默無聞地毒死她,親爹雖說官品不高,也算深得聖寵……

就算是貴妃,也不是說殺人便能殺人的。

隻是這賜酒……也太突兀了些,好似之前的許多話,不過就是為了賜下這杯酒一樣……

采煙跪坐在她的麵前,將壺中的酒倒進白玉杯裏,雙手呈到她的麵前。

雲初與她對視一眼,見她微不可見地眨了下眼,心裏更是疑惑。

她沉默一會兒,咬牙接過白玉杯,仰起頭,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太監見她飲下酒,回身走到顧貴妃麵前,躬身請示,貴妃朝他擺擺手,太監意會,又穩步走了回來,說道:“雲七娘跪安吧。”

雲初咽下酒燒過喉嚨火辣辣的疼痛,默默行了大禮,起身退了出去。

一出殿門,采煙便從斜裏悄然走出來,見她走路有些不穩,不由上前一把扶住。

“娘子,小心些。”她低聲說道。

雲初看她一眼,想要開口問問怎麽回事,卻被她使了個眼色。

按下心中的疑惑,在采煙的攙扶下,她搖搖晃晃地往宮外走去。

烈日在頭頂明晃晃地照著,雲初抬眼看去,四麵朱紅的宮牆和金色的琉璃瓦,在她眼裏漸漸扭曲起來,她晃了晃腦袋,將酒上頭的暈眩感往下壓了壓,眼神雖然清明一些,腳步卻是更加虛浮。

“娘子,再堅持一下,快到宮門了。”采煙在她耳邊輕喚道。

雲初咬了咬舌頭,她覺得這種暈眩實在太過熟悉,眼淚如泉湧一般簌簌落了下來。

采煙有些吃力地托著她的身子,往宮門一步一步挪去。

突然,從斜裏冷不丁竄出來一個端著托盤的小太監,和她們狠狠撞在了一起!

托盤裏的茶盞跌在地上摔成大塊的碎片,采煙一個趔趄,連同雲初一起滾在了地上!

“哎呦!你是哪個宮裏的!沒長眼睛嗎?!”采煙怒喝道。

小太監戰戰兢兢地放下托盤,嚇得不敢開腔,趕忙上前攙扶她們。

雲初隻覺得手上一抹刀割般的刺痛,眼神恢複了些許清明,她低頭看去,隻見手心被瓷片不大不小地劃了道血口子,血珠滾滾滴落在瓷片上,看上去十分觸目驚心!

她猛然抬頭看向那個小太監,使勁晃晃頭,想要把他的長相看個清楚,眼睛卻模糊的不成樣子,她大著舌頭對采煙說道:“血……血……不能……”

采煙從懷裏掏出帕子,趕緊捂著她的傷口,托起她的大半個身子,飛快往宮門外頭走去,嘴裏還高聲念叨:“娘子,奴看您的身子委實不大舒坦,還是趕緊回去吧,讓雲大人找個禦醫給您看看,說不定還有救……”

蹲在地上小心收拾瓷片的小太監,聽見這話,頓了頓,隨即趕忙加快了動作,將沾血的瓷片朝上小心放進托盤裏,又拿塊黑布蓋住,飛一般往宮裏跑去。

好不容易出了宮門,雲初隻覺得暈眩感越來越重,腦子裏一片空白……

“七娘!”一聲熟悉的呼喚在耳邊響起,她張了張嘴,終於,再也撐不住,徹底昏了過去。

……

暮色沉沉,清水顧氏的祠堂裏,昏黃的燭光,照在黑漆漆又密密麻麻的先祖牌位上,讓整個祠堂顯得格外森冷。

顧婉柔跪坐在陰冷的地上,頭發亂糟糟地散著,身上的衣裳皺皺巴巴,全然沒有了昔日的整潔光鮮,她雙眼無神地低頭看著地磚,不知在想些什麽,兩手抱著自己的身子,渾身冷的直哆嗦。

突然,一陣風吹進來,將那兩盞燭火吹滅,祠堂裏麵瞬間遁入一片黑暗。

“二娘……二娘……我的好妹妹,你為什麽要殺了我?”陰森森的女聲從角落裏傳出來,顧婉柔的身子晃了晃。

她恍若未聞,猛然站起身子,跑到祠堂的大門邊,“啪、啪、啪”死命拍著大門。

“開門!快開門!燭火熄了!祖先會怪罪的!快來開門!”顧婉柔高聲喊道,顫抖的聲音透出了她心底的恐懼。

祠堂外麵沒有人回答。

“二娘……二娘……我的頭皮好痛啊!你用什麽東西在我頭皮上刻下了印子……”那女聲又淒厲了幾分。

“啪!啪!啪!”顧婉柔使勁拍著門,壓根聽不見一樣。

“快開門啊!燭火熄了!祖先會怪罪的!”她繼續喊道。

“二娘,你在這裏太苦了,和我一道走吧。”

話音剛落,一雙冰冷而又消瘦的女人手,從她的身後撫上脖頸,一絲溫度都沒有,那長長的指甲劃在她的血脈上,利刃一般,仿佛隨時都會戳破她的喉嚨,讓她像顧婉容一樣死去。

顧婉柔驚恐地睜大了雙眼,渾身緊繃,動也不敢再動一下。

“二娘,你告訴我,是誰殺了我好不好?你隻要說出來,我就放過你……”那聲音在她耳邊沙啞地說道。

“我……我不知道……”顧婉柔顫抖地回答。

“他們跟你說過什麽,你告訴我好不好?”那聲音更加輕柔了幾分,卻更顯得陰森。

“我……我……真的不知道……”顧婉柔更加顫抖,一股臊臭味從她的身下傳來,已然是嚇的失禁了。

那聲音聽見她這麽說,桀桀笑出聲來,冰冷的雙手卻在殘忍地合攏。

“你既不願意說,那就同我一起去吧!”那聲音透著狠厲。

顧婉柔感覺喉嚨上的那雙手,一寸一寸在收緊,她想要反抗,卻是一絲力氣也沒有,慢慢的,她的臉憋得通紅,胸口燙的似乎要裂開。

“他們是誰?”那聲音冰冷地追問。

顧婉柔驚懼極了,她緊緊攥著手心,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不……知……道……”

就在她以為自己一定會死在這人手裏時,倏地,喉嚨上的力道瞬間消失,她跪坐在又濕又臭的地上,兩隻手拚命順著自己的喉嚨,大口呼吸起來。

待她稍稍平複一些,那聲音又桀桀笑起來。

“不愧是要做太子妃的人,這份心智的確難得。若你能從這裏回到京城,必能達成所願。”那個聲音帶著讚賞。

顧婉柔徹底鬆了一口氣,卻也不敢開口相問。

又過幾息,那人幽幽說道:“雲七娘死了。”

顧婉柔的呼吸停了停,半晌,她嘶啞地笑起來,笑聲裏帶著暢快。

那人聽見她的笑聲,不再多說,又是一陣風吹過,兩盞燭火瞬間被點亮起來。

昏黃搖曳的燭光,照在黑漆漆又密密麻麻的先祖牌位上,一切如舊,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