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堂歸燕

第二百三十三章 弑君

第二百三十三章 弑君

尉遲燕渾身的血液都要被點燃了。

他不是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平日也不是沉溺於女色不能自拔之人。可今日卻前所未有的興奮,隻想將這個人占為己有,讓她臣服於自己麵前,讓她從今往後,眼裏隻能看到他,心裏隻能想到他。

尉遲燕緊緊的摟著她,緊密的貼著她柔|軟的嬌|軀,將一個個濕熱的吻落在她的唇邊、腮畔和頸間,喉中溢出粗噶的喘息,低聲呢喃:

“宜兒,你是朕的,你隻能是朕的,姓逄的不過是個粗魯的莽夫,他有什麽好?你若想著他,那就是叛國!你可知道叛國是什麽罪?宜兒,你現在回心轉意,朕必定既往不咎,朕還會……”

話沒說完,尉遲燕忽然感覺到脖子上冰涼。

他雙臂撐著地麵直起身,驚愕的望著躺在地上的人,她柔順黑亮的長發散了滿地,剛才她挽發用的那根銀釵,此時正被她緊緊握在手中,尖銳冰涼的一端正抵在他的喉間。

尉遲燕的欲|火一瞬被嚇滅,隨之而來的是無法克製的暴怒,咬牙切齒的低嗬道:“你這是要做什麽!你還想弑君不成!”

秦宜寧左臂被尉遲燕壓著,此時隻能用受傷的右臂握著銀釵,這一活動,肩頭的傷口裂開更嚴重,鮮血也迅速的浸透了衣料。

然而如此疼痛,也沒讓她放下拿著銀釵的手。

她喘著氣,一字一頓的道:“你若是再強迫我,我便殺了你,然後再自殺!”

“你不敢。”尉遲燕冷聲陳述。

“小女子命賤,已被人輕賤到這種地步,難道還想苟活嗎?”

“你就不怕帶累母族!”

秦宜寧望著尉遲燕的眼神,從憤怒變成絕望,從絕望又化作了嘲諷。

“看來,是我高估了皇上。”她眼前又開始發黑,腦子裏像是硬塞進去一個戲班子,嗡嗡鏘鏘的亂響個不停,握“凶器”的手也終於使不上力垂落下來。

尉遲燕眼看著她原本還迸射出憤怒和恨意的晶亮眸子,目光竟一點點渙散,長睫毛顫抖著,雙眼就那樣緩緩合上,當即將他唬的魂飛魄散!

顧不得殿內的狼藉場麵,尉遲燕顫抖的去探她的鼻息,確定人還有氣,立即一把將人抱在懷中,焦急的大叫:“宜兒,你醒醒!來人啊!太醫,太醫!”

守在帶外的人聽見尉遲燕的驚慌失措的聲音,急忙衝了進來,見皇帝抱著長發散亂的秦宜寧委坐在地,慘白著臉不住的叫她的名字,眾人也被嚇得夠嗆。

“皇上,請將病人放下讓微臣診治。”

四位太醫上前來行禮。

尉遲燕立即將秦宜寧抱到了千工**。

焦嬤嬤、杏雨和拂雪便到了榻前去幫忙。

眼瞧著這麽多人將床榻前圍住,尉遲燕急的來回踱步。

不多時太醫到了皇帝跟前。

“怎麽回事,快說!”皇帝不等他行完禮,就催促道,“她到底是怎麽了?怎會昏過去?”

“皇上,秦小姐的刀傷很深,曾傷及血管,原本就失血過多失於調養,加之夏季天氣炎熱,傷口發炎,愈合緩慢,秦小姐還發著高燒。又不留神,傷口好容易愈合之處再度裂開,微臣看還要重新將傷口上的腐肉刮去縫合才是。秦小姐身體本就柔弱,傷勢複發,加上高熱、失血,這才會昏迷的。”

老太醫其實話並未說盡。除了以上理由,最大的原因是急怒攻心,氣的。

但是太醫有幾個腦袋也不敢在皇帝麵前這麽說啊。

尉遲燕咬著唇,頓時覺得心疼起來。

若不是他孟浪,她又怎會傷勢發作?又怎會失血?

才剛他看著她粉麵桃腮的模樣,還隻當是因為羞怯而臉紅。

如今想來,她唇色蒼白毫無血色,隻有雙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不是發燒是什麽?

可恨他竟然沒有發現!還差點強要了她!

尉遲燕恨不能狠狠的打自己兩下。

“你們務必要治好他,否則腔子上的腦袋也別要了!若是用什麽藥材,隻管去回了小陸子去取,人參肉桂,隻要用得上的就不要吝嗇。”

“是。”太醫惶恐的行禮應是。

一旁的陸公公便小心翼翼的道:“皇上,您還有政務要處理,這裏交給太醫去診治吧。”

尉遲燕撓了撓頭,最後終於煩躁的拂袖道:“回養心殿。”

“是。皇上起駕!”

陸公公便扶著尉遲燕離開了玉翠宮。

住在東西配殿的李妍妍和顧嫦二人,也隻來得及到院中給皇帝行了個禮。

尉遲燕因心理惦著秦宜寧的傷勢,竟看也沒看兩人一眼,隻隨意擺擺手便大步流星離開。

李妍妍麵色如常,起身要回東配殿。

顧嫦則是冷哼了一聲,低聲道:“不知那個姓秦的鬧出什麽名堂來,竟將咱們皇上迷成了這樣,她不是與大周朝的忠順親王私交甚篤麽,怎麽這會子竟還好意思這般做作,還真是下賤!”

李妍妍淡淡的看了顧嫦一眼,笑道:“顧小姐知道的倒是不少,隻是詩書傳家,口中好歹也要留德才是,不要跌了你顧家的名聲。”

顧嫦皮笑肉不笑的道:“是麽。”本以為能拉個同盟一起來對付姓秦的,等秦氏倒下了她們再別苗頭也不遲,誰知道這個姓李的根本就不肯買賬。

顧嫦氣的冷笑了一聲,回西配殿去了。

烏雲閉月,傾盆大雨落在寂靜的軍營之中,將值守的虎賁軍身上黑亮的鎧甲衝刷的幹幹淨淨。

逄梟聽說穆靜湖到了軍中拜訪,立即親自迎接,將人帶進了帥帳,身邊隻留了虎子,命其餘精虎衛仔細守好四周,不準任何人靠近探聽。

“木頭,你怎麽回來了?可是京城裏出了事?”

穆靜湖直言道:“你媳婦被人搶走了。”

“什麽?”

“你媳婦要當皇後了。”穆靜湖認真的又說了一遍。

逄梟麵容平靜,雨水從他黑亮的鎧甲上滑落,滴在地上濕潤成數個小水坑。

“你仔細說,是怎麽回事?”

“你媳婦失血過多傷了根基,這幾天又操心報仇的事,如今算計的大仇得報,本就勞心費神的很,他們國家的大事你也知道,昏君禪位,新帝登基,先是過繼了寧王的孫子做兒子,又一心一意要你媳婦給他當皇後,今日新帝派了人來秦家,不顧伯父的阻攔,強行將你媳婦接走了。伯父就叫我來給你傳個信兒。狐狸,你到底怎麽想?這個媳婦你還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