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堂歸燕

第四百一十八章 花燭(二)

第四百一十八章 花燭(二)

“小粥在我房裏,已經睡了。王妃不知道,咱們這院子可寬敞了,王府的人又少,奴婢幾個都一人一個房間呢。”

秦家在京城的宅子不大,他們幾個兩人一間屋,已經習慣了。

乍然到了王府,居住條件一下子好了,他們還都不適應。

秦宜寧慢條斯理的喝湯,聞言笑道:“你們都是跟著我出生入死的,我心裏當你們是姐妹也是朋友,這裏條件好,自然是好,若是哪裏不對勁兒的,你們也不要一味的隻知道幫我省事,任何事都要來告訴我。知道嗎?”

“知道啦,王妃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王爺那麽疼您,隻要您開口,王爺必定沒有不從的,奴婢們可算是沾了光了。”寄雲笑著打趣起來。

秦宜寧哭笑不得的道:“看看你們幾個,必定是日子過的輕鬆,你們也都愈發沒規矩起來了。”

幾個丫頭都笑了起來。

秦宜寧吃過飯,便去盥洗了一番。

秋露就捧著一身水紅色的輕紗寢衣到了淨房,“王妃,這是夫人特地吩咐奴婢的,讓您今晚穿著這個。”

秦宜一看那輕紗的衣裳就紅了臉。

“這是什麽衣服啊,穿了像沒穿似的。 ”

秋露的臉也紅了,“王妃,夫人吩咐的,您就換上吧,許是,許是就要這樣呢。”

秦宜寧接過那身寢衣,真是恨不能找個地縫鑽。

但想了想,她陪房來的丫頭們都還沒成親,都是不諳世事的,她與逄梟畢竟是夫妻,他們難免會撞上一些羞於啟齒的事,這還隻是個開始。

秦宜寧不由得捂臉,隻得換上了。

那寢衣其實並不十分透明,水紅色的交領窄袖上衫,同色的綢褲,除了隱約看得到肩膀之外,其他一切還算正常,這讓秦宜寧放了一些心。

出去時,冰糖幾人都出去了。秋露便也笑著行禮退了下去。

秦宜寧便在拔步床對麵的臨窗暖炕上坐下,隨手拿了一本書看。

這是一本遊記,講的是西北的民俗風貌。秦宜寧沒去過西北,看的津津有味沉浸其中。

逄梟回來時,看到的就是燈下斜倚著大引枕讀書的美人。

長發披散在身後和肩頭,紗衣淺薄,她修長的脖頸、精致的鎖骨和圓潤的肩頭都被柔和了淡淡的亞光,紅色的抹胸幾乎遮不住凹凸的曲線。

逄梟覺得剛才吃的酒,都變成了一股股岩漿流竄在四肢百骸。

秦宜寧聽見腳步聲,才從書中回過神來, 見逄梟麵色微紅的站在她麵前,禁不住笑道:“你回來了?我叫他們打水伺候你盥洗?”

逄梟卻一言不發,隻定定的看著她。

秦宜寧有些擔憂的放下書冊,跪坐在暖炕上抬起一隻柔白的素手去摸他微微發燙的臉頰。

“你怎麽了?是不是吃了太多酒?”

逄梟一把就將秦宜寧抱了起來,大步走向拔步床,將她輕柔的放在大紅錦褥上。

她烏黑的長發散在鴛鴦戲水的枕麵上,紅衣,紅褥,都襯的她肌膚新雪初凝一般的白淨,一番動作之下,她的衣領已經敞開,偏她仰躺著,絲毫不覺自己渾然天成的嫵媚。

逄梟再也忍耐不住,從前不敢過火,那是怕傷害了她。如今他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擁有她,再忍耐就不是男人!

火熱的吻落在額頭,鼻尖,嫣唇。

秦宜寧漸漸沉溺在溫暖有力的懷抱之中。她謹記母親教導的那句“任憑他為所欲為”,就果真忍痛讓他為所欲為了,這一縱容,便到了半夜。

食髓知味的男人就像永不饜足的野獸,在他大手再次伸過來時,秦宜寧終於抄起枕頭砸在他胸口。

“明兒還要敬茶呢!你再亂動,就去睡地板好了!”

“好好好,我不動了。”

逄梟將她圈在懷中,讓她枕著自己的肩頭。

觸手之下,她額上滿是汗水,身上也是汗濕,逄梟愛憐又滿足的親了親她的額頭,用溫帕子幫她擦了身,將元帕收起來,這才鑽回被窩裏,將溫香軟玉抱在懷裏,饜足的睡了。

秦宜寧覺得自己像是抱著個大火爐,北方的五月還有些寒的天氣,她平日睡覺都要縮成一團的,今日卻是睡的四肢舒展。雙腳都溫暖的不像話。

迷迷糊糊睜開眼時,看到大紅的百子千孫帳子,她還有些回不過味兒來。過了半晌,她才想起昨日是她的洞房花燭夜。

“宜姐兒,早。”低沉沙啞的男聲就在耳畔。

秦宜寧一轉頭,一個吻就落在了她唇邊。

逄梟撐著頭側躺在她的身旁。大紅錦被遮住他胸口往下,露在外頭的肩頭和手臂呈現出富有力量的肌肉線條,肩頭還有曾經為了救她而留下的疤痕。

秦宜寧的臉騰的紅了。拉著被子遮住臉。

逄梟被她可愛的反應逗的笑了起來,將她摟進懷裏關心的問:“身上還疼的厲害嗎?我那有一種特別好用的藥膏,要不要我幫你塗上?”

粉拳毫不留情的捶在他胸口。

“你出去,我不想理你。”

逄梟再度朗聲而笑,他原也不忍心逗她的,可她的反應太可愛了。

在她臉頰和額頭強行落下幾個吻,逄梟才起身穿好中衣,喚人進來。

冰糖、秋露、寄雲和纖雲提著熱水錦帕等物進了門,各個都紅著臉,有去兌溫水的,也有到近前來服侍秦宜寧的。

冰糖一看秦宜寧身上那些淤青的痕跡,就低聲罵了一句:“這是吃肉還是怎麽?”

從袖子裏拿出一盒藥膏塞給秦宜寧,將聲音壓的更低了:“王妃,這藥膏好用,你用這個,保準一天就好了。”

秦宜寧紅著臉接過那盒子,點點頭,“多謝你。”

冰糖笑著道:“那現在先起身更衣吧。”

寄雲和冰糖就服侍秦宜寧更衣洗漱。

逄梟那邊揮退了秋露和纖雲,自己洗了臉穿好衣裳,就披散著頭發坐在暖炕的炕沿,看著秦宜寧對鏡梳妝。

若是從前,他一定會覺得看女人梳頭很浪費時間。

可是今日看著秦宜寧烏溜溜的長發,在婢女的巧手之下為他梳起了婦人頭,逄梟的心裏就比贏得了天下還要滿足。

“宜姐兒,待會兒你幫我梳頭。”逄梟笑著湊了過來,用臉頰蹭了蹭秦宜寧的。

婢女們都紅著臉退到了外間。

秦宜寧就笑道:“我梳頭的手藝不好。”

“沒事。我幫你畫眉,你幫我梳頭,我的手藝也不好,這樣咱們就算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