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堂歸燕

第五百一十九章 逃走?

第五百一十九章 逃走?

秦宜寧對苗疆的蠱術有所耳聞,但還未曾得見,如今聽廖知秉這麽說,不禁驚訝的道:“你能感應到他移動?”

“是,若是近距離的話感應並不明顯,但他走的太遠了,我自然就感應到了。”

秦宜寧的心裏是相信陸衡的,這麽多日子的共患難,讓秦宜寧早就看清了陸衡的人品。他是個絕對值得信任的盟友。

“或許他隻是有事要辦?”秦宜寧不由得替陸衡想理由。

廖知秉道:“盟主,我能感應到他正在往東南方向而去,且速度很快。”

連方向都感應得到?難怪要叫追蹤蠱了!

秦宜寧不免陷入沉思。

曹雨晴猶豫著道:“東南方向,那不是大周邊關的方向嗎?會不會這些天被追兵追捕,生死一線,實在是太過緊張了,所以陸二爺打算自己回大周?”

“若隻是單純的回大周倒也罷了,就怕他會出賣我們。”廖知秉沉聲道,“如果他將我們的方位暴露給追兵,讓追兵來圍攻我們,借以轉移追兵的注意力,讓自己可以輕鬆一些回到大周,那我們的情況可就真的危險了。”

秦宜寧聞言,眉頭皺的就更緊了。

“我還是不相信陸二爺會背叛我們。不過他這會子如此離開,著實也有些可疑。”秦宜寧看向廖知秉,“你說的追蹤蠱,能夠追蹤到他的位置嗎?距離多遠之後會感應不到?”

廖知秉道:“距離越近,母蠱感應子蠱的位置就越明確,距離遠了就隻有個大概方向了。至於距離,”廖知秉自信一笑,橫跨半個大周朝的距離不成問題。”

秦宜寧不由得讚歎:“真是個不錯的能力。”

沉思片刻,就道:“這樣,咱們先不要將此事聲張,叫上趙家兩位兄弟,咱們幾個現去他的營帳看看情況,確定人真不見了,咱們便追上去看看。”

廖知秉點頭:“這樣也好。”

秦宜寧就迅速穿戴整齊,穿著厚厚的棉襖,帶著棉帽子,將半張臉都埋在圍巾之中,就與曹雨晴和青天盟的三人神色自然的穿過營地,去了另一邊陸衡的帳篷。

剛到帳篷前,剛要掀起門簾,卻見隔壁的帳篷裏探出個腦袋。

阿爾汗大叔道:“你們怎麽來了?”

為了躲避追兵,大家都很警醒,阿爾汗大叔和哈爾巴拉、查幹巴拉兄弟住在一個小帳篷,三人輪流守夜,阿爾汗大叔才打了個盹醒來,就聽見了腳步聲,急忙詢問。

秦宜寧在唇邊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他們在門口說話,陸衡的帳篷卻沒有反應,可見人果真不在了。

秦宜寧一把掀開了帳篷,裏頭空空如也,莫說是陸衡,他的侍衛飛廉和飛鷹也不見了,最要緊的是他們的包袱也不見了!

廖知秉壓低聲音道:“果然是逃走了。”

阿爾汗大叔已經穿戴妥當,抄著手過來探頭往帳篷裏一瞧,也變了臉色,“人呢?族長哪裏去了?”

秦宜寧凝眉問道:“你沒有聽見隔壁的動靜?”

“沒有,我剛才雖然打了盹,但是一直十分警覺,還能聽見人的呼嚕聲呢,的確沒有聽見任何動靜。”

這樣說,就證明陸衡走時至少沒有發生過肢體上的衝撞,否則隔壁的人一定會聽見的。

廖知秉道:“必定是人趁著大家休息,就悄悄地離開了。這些日我們被追兵緊追不放,陸二爺可能是希望能回大周吧。”

秦宜寧搖頭,很是嚴肅的道:“我不相信他會這麽做。在沒有確實的證據能夠證明他是逃走的時候,也請廖先生不要在這麽說,以免在族人們麵前造成不好的影響。況且如今我們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就算陸二爺真的回自己的家裏去,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事,無論去留他都有自行決定的自由。”

廖知秉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繼續與秦宜寧爭辯,隻道:“那現在我們怎麽辦?若是依盟主的意思,他離開也是他的自由,我們不理會便也是了。”

秦宜寧深深的看了廖知秉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威嚴和不讚同,直將廖知秉看的低下了頭,才道:“不論他是出於什麽原因離開,我們都該追上去詢問清楚,就算他是想回國,以他的性格,也不會不告而別的。我們要先確定他的安全才是。”

阿爾汗大叔道:“王妃說的有道理。我們所有的族人都把王妃和陸二爺當做我們的族長,這個時候就請王妃吩咐吧,要我們怎麽辦,我們就怎麽辦。”

阿爾汗大叔神色熱切,眼神真誠,看的秦宜寧心裏很是感動,“阿爾汗大叔,我的意思是這件事先不要驚動族人,我身邊的兄弟能夠感應到陸二爺的方向,我們先追出去看看情況,而營地這邊,不如就留哈爾巴拉和查幹巴拉兩位兄弟帶隊,您跟著我們一同去看看,如何?”

秦宜寧這麽決定也有她的考量。如果她不帶上彌諾部的族人,弄個不好萬一真被懷疑她也要逃走,那就得不償失了。她跟彌諾部的人相處了這麽久,對這個部族的真誠、熱情和強悍都很是敬佩,就算真的有一天想離開,她也絕不會不告而別。她沒有這個心思,自然要避免發生誤會。

阿爾汗大叔沒想那麽多,隻道:“那我再叫上兩個嘴巴嚴信得過的兄弟,咱們悄悄地騎著馬出去,就說去探路,讓哈爾巴拉兄弟留下來調度營地。咱們盡快趕回來也就是了。”

“大叔說的沒錯,就按著你說的辦吧。”秦宜寧微笑,讚同的點頭。

阿爾汗大叔去做了安排,又叫了兩個彌諾部的族人,秦宜寧、曹雨晴和青天盟的三人也一起,每人騎著一匹馬,就按著廖知秉所說的方向追了過去。

陸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時,就發現自己正像個大包袱一樣,被人扛在肩上。那人肩膀上的骨頭將他肚子硌的生疼,尤其跑動時起來時,大頭朝下的角度差點害的他吐出來。

“你們……”陸衡咳嗽了兩聲,猛然間清醒過來,“飛廉,飛鷹!你們要將我帶到哪裏去!”

“二爺,您醒了。”扛著他的飛廉跑的氣喘籲籲,沉重的呼吸將麵前噴出一團白霧。

一旁的飛鷹先前已經扛了陸衡一段路,這時才緩過勁兒來,道:“二爺別驚慌,咱們隻是帶您回家而已。您留在那群蠻夷身邊有什麽好的?還是回家當爺舒坦不是?”

陸衡搖了搖沉重的腦袋,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咬牙斥道:“你們給我的水裏下了藥?”

“二爺您別生氣,我們這不也是為了您好麽。您看看您現在過的日子,這茹毛飲血的鬧的逃難一樣,您在家裏多好啊,吃香的,喝辣的,出門身後一群人的擺場,現在被人追殺的孫子似的,我們這都是為了您好。”

陸衡咬了咬牙,混沌的頭腦竟然也一瞬分析出了現在的情況和這二人的來路。

“你們現在跟著我二叔了?”

飛鷹和飛廉神色都是一頓,半晌飛鷹才道:“二爺您別這麽說,不論跟著誰,咱們不都是陸家的人嗎,跟您或者是跟二老爺,為的也都是陸家。”

“好一個為了陸家。”陸衡胸口氣悶,險些被氣的噴出一口老血來。

他是如此的信任他們,這段時間的相處,全心的將他們二人當成自己的弟兄一般。他原本還想著,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之下,他們還能曆盡千辛萬苦的找到他身邊來,著實是講義氣,重感情,誰知他們為的隻是要將他帶走交給二叔!

是了,陸家如今的家主之位成了二叔的,飛廉和飛鷹這樣外人看來長房的死忠,若還想在陸家繼續生存下去,就要拿出誠意來,否則主子又憑什麽信任他們不會背叛?

將他交給二叔,然後二叔就可以將所有一切對陸家不利的罪名都推到他頭上,有了他頂罪,二叔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坐穩家主的位置,甚至還可以與聖上拉好關係,成為聖上的嫡係。

真是打的一手好盤算!

可惜他意氣用事,竟然錯信了人!

陸衡此時真是悔不該當初,為何就這般付出信任了!

他如今被悄無聲息的帶走了。這倆人為了不驚動族人,甚至馬都沒敢牽走,就全靠步行。

若是秦宜寧和族人們認為他是懼怕了追兵,自己逃命去了,那該如何是好?

他陸衡從來都不是貪生怕死之人,飛鷹和飛廉這是為了一己之私出賣舊主,甚至將他的名聲和信譽也都踩在了腳下踐踏!

陸衡被大頭朝下扛著,又是氣又是急,一時間竟眼冒金星,呼吸困難,費力的捶打飛廉的背脊,一旁的飛鷹見陸衡的神色不對,急忙道:“快,先放二爺下來喘口氣,可別給悶死了。到時候咱們弟兄沒辦法交差。”

“好嘞!”飛廉停下腳步,在一片小樹林旁邊停下腳步,將陸衡一袋大米似的放在了一棵樹下,讓他背靠著大樹坐著,隨即摸了一把滿腦袋的熱汗,叉著腰喘氣:“真是累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