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堂歸燕

第七百三十四章 秋家(二)

第七百三十四章 秋家(二)

秦宜寧與穆靜湖對視了一眼,二人的眼神同時落在秦宜寧手中的玉牌上。

“一定是這東西將人引來的,卻不知其中到底什麽緣故。”秦宜寧擔憂的皺著眉道。

穆靜湖無所謂的道:“既然覺得蹊蹺,那便不要理會了,隻推了便是,就不信那個什麽邱家人還能闖進來?”

秦宜寧被穆靜湖如此光棍的態度逗笑了。

“咱們來為的就是調查的,如今有了線索,怎好避開?”

她此行是為了調查四通號。四通號是個有百年曆史的老字號,經營的念舊,又這般神秘,竟沒在江湖中留下一點線索,就連逄梟的探子都被一竿子支去了貴南那毫不相幹的地方。

如今來了劍川城,好容易找到了一些門路,她還想知道秋家到底是什麽來曆呢,怎能輕易放棄?

思及此處,秦宜寧起身叫了驚蟄進來:“你們幾個分開來去城裏不著痕跡的打探一下秋家,不論大事小情,什麽消息都好,我隻想知道與秋家有關的事。”

驚蟄點頭,又有些擔憂的道:“我們出去,王妃這裏的安危可怎麽是好?”

秦宜寧笑著道:“不打緊的,我身邊還有穆公子呢。”

“放心,我會跟著保護王妃的。”穆靜湖認真的做保證。

驚蟄對秦宜寧的聰慧幾乎已經到達了盲目信任的程度,如今秦宜寧既說穆靜湖能夠保護她,他自然是相信的。立即便出去安排打探消息去了。

秦宜寧就帶著冰糖、寄雲和穆靜湖去見秋家來的那位“秋老爺”。

秦宜寧因已成婚,且跟著逄梟也算是走南闖北,什麽場麵都見過,在屋內自然就沒戴帷帽。這一次她將“進川牌”當做壓裙掛在腰封上,手持團扇緩步進了跨院的堂屋。

堂屋中,有兩個穿著不俗的中年男子背對著門口站著說話,另有他們的隨從在一旁隨侍附和著。

許是聽見了腳步聲,秦宜寧一行剛到廊下,為首年長一些中等身材的短須男子就回過頭來。

他眼角眉梢原本帶著幾分倨傲,但在看到秦宜寧容貌的一瞬,立即就剩呆在了當場,原本即將從薄唇之中吐出的刻薄之言都咽了下去,嘴巴張大,一副受到刺激放空的模樣。

秦宜寧微微蹙眉,以團扇掩住半張臉,不悅的側過身。

寄雲和冰糖立即擋在秦宜寧身前,遮去了那直白**邪的眼神。

另一男子比這位稍好一些,但眼睛依舊在秦宜寧、寄雲和冰糖身上來回打轉。他約莫二十六七歲,是一雙眼過於靈活,顯得人太過油滑。

這二人雖然容貌都算端正,卻都是讓秦宜寧一看便覺得不喜的類型。

為首那短須男子回過神,咳嗽了一聲,臉色漲紅,強作風度的拱了拱手:“這位姑娘,在下姓秋名飛珍,於秋家六房最為年長,你可以稱呼我秋大老爺。這位是我的族弟飛瑃,敢問這位姑娘是?”

秦宜寧一聽這二人的名字,便知道這些人與秋飛珊是同輩人,果真她沒找錯地方。隻是不知秋飛珊引她來此處到底為了什麽。

無視這二人的眼神,秦宜寧走向首位落座,淡淡的請這兩人也入座,道:“我夫家姓逄,閣下可稱呼我逄夫人。不知閣下登門,是有何要事?”

秋飛珍和秋飛瑃聞言,這才發現秦宜寧梳的是婦人的發髻,隻怪她容色太過明豔,將他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這麽明顯之處都沒有發現。

秋飛珍咳嗽了一聲,挺直腰杆風度翩翩的道:“想必龐夫人是外地來的吧?你與飛珊是什麽關係?”

秦宜寧垂眸,淡淡道:“這似乎與你並無關係?”

秋飛珍和秋飛瑃這下子真的驚訝了。

他們在劍川城中,還沒遇到過這樣的場麵,往日他們要做什麽說什麽,誰不是奉承著說捧著來?隻要他們願意,多少姑娘媳婦都願意跟隨他們。

這位美人兒可好,非但一個好臉色都不給,還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他們秋家人貴人也見過不少,可也沒見過這麽能裝模作樣的。

秋飛珍看了一眼秦宜寧垂在裙上的楓葉玉佩,道:“既戴著了飛珊的進川牌,那必定是飛珊的好友,疑惑是生意上的夥伴?哎,既然是飛珊大小姐的朋友,我們怎能怠慢你住在客棧呢。府裏地方大,客房多得是,龐夫人這就隨著我們去府裏吧。”

說著站起來,一甩衣袖,做個邀請的手勢。

秋飛瑃也起身,顯然篤定秦宜寧一定會跟著去。

秦宜寧看著這兩人這幅作態,便知秋家在本地應該是勢力龐大,否則也區區旁係子弟也不至於這樣態度,他們真當自己多矜貴了?

秦宜寧道:“多謝好意,不勞動貴府上了。我們在這裏住的挺好的。”

秋飛珍和秋飛瑃再度被冷待,心裏當即就像是長了草,秋飛珍一麵氣秦宜寧的不識抬舉,一麵卻也忍不住總是去看秦宜寧的模樣,隻覺得她的一言一語,一顰一笑都很誘人。

他不由得心中暗想:那個姓龐的未免太有豔福了,秋飛珊在外麵都認識的什麽人物?

顯然,秋飛珍根本沒將“龐”夫人與“逄”夫人聯係在一起。

“龐夫人還是不要左強為好。如此不識抬舉,在這地界兒上是行不通的。”秋飛珍耐著性子,態度也還算溫和,苦口婆心的道:“你沒見本地有多少人膽敢拒絕我們秋家邀請的?既然你來了劍川,還與秋大小姐是朋友,那必定是來做生意求財的。開罪了人,你們還賺什麽銀子?”

話說的雖然一直都像是在為秦宜寧考慮,可不必想都知道他此時有多自負自大。

秦宜寧有些不耐煩,尤其是與她說話的陌生男人還一直在用猥瑣的眼神盯著她看。

秦宜寧皮笑肉不笑的道:“這就不多勞您費心了。我還有其他事要做,您請回吧。”

秦宜寧說吧起身就要走。

誰知那秋飛瑃卻一個側身將門口堵住了,臉上對著個笑,熱切的道:“別走啊。龐夫人,既然相遇就是有緣,我們秋家的酒樓又釀成了好久,龐夫人何不賞光與我們兄弟去吃兩杯酒?若那樣,龐夫人的買賣還有什麽做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