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堂歸燕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囚牢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囚牢

這個節骨眼上,能夠“悠哉的過一生”卻不似個祝福,而像個詛咒!

李啟天絕望的看向四周,他的身邊如今隻剩幾名暗探和以熊金水為首的幾個宮人,其餘人竟沒有一個肯站在他身旁!

鬆全、於子秋等北冀遺老轉身離去,他們帶進來的禦林軍與侍衛便上前一步,恭敬之中又帶幾分高傲的道:“請聖上移步養心殿。”

李啟天麵色鐵青:“為何!”

“請聖上移步。”侍衛們態度強硬,並不多做解釋,便推搡李啟天一行往養心殿方向而去。

李啟天臉色黑沉,左右觀察想尋個辦法逃脫,可是放眼望去,沿途所見竟都是京畿衛、金吾衛和禦林軍,他們都自由的在宮中行走,時常的就要押一些後宮中的主子往養心殿的方向來。

到了此時,李啟天還有什麽不懂的?

就在他沉浸在對未來的擔憂和恐慌中時,這些北冀國的遺老早已被那個什麽周連的告示惹得心神不寧,他們就是趁著這段時間暗中安排,將他當做了向逄梟投誠的籌碼!而他身在局中尚不自知。

偌大的皇宮裏,他竟完全不能左右自己的未來了?他這個帝王做的,也未免太過失敗!

剛踏進養心殿,便見太後和皇後一起快步走來。兩人都是滿麵病容,顥哥兒丟了後,這後宮之中最為尊貴的兩個女人就都像是瘋魔了,整日焦急的命人出去尋找卻毫無進展,早已磨掉了她們所有的教養和矜持,讓他們變的像尋常怨婦一樣,讓煩躁中的李啟天看他們一眼就更心煩。

如今他們都被抓到了養心殿,想不見麵也要見了。

“聖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皇後聲音顫抖,滿麵驚慌。

太後也焦急的道:“那些狗奴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對哀家不敬!你還不命人將他們都抓起來!”

太後與皇後纏著李啟天說話時,其餘妃嬪也都小心翼翼的觀察此處,女子們低聲交談時,心情好了聽來是鶯聲燕語,心情煩躁時便隻會讓人更加心煩。

李啟天拂袖將二人推開,轉回身望著殿內,已是日暮西斜,卻無人為殿內掌燈,斜陽似火,斜照在格扇的明紙上,在地麵投下一道道陰影,便顯得殿內越加的昏暗,令人感到壓抑和絕望。

“咣”的一聲悶響,眾人被嚇了一跳,就連說話聲都停了一瞬,循聲望去隻見養心殿大門已沉沉的關上,門外立即傳來一陣錘子的敲打之聲,從影子上就能見,是有人將在用模板,將門窗封死!

“怎麽辦!這可怎麽是好啊!”

“聖上,他們這是要將咱們都困死在這裏啊!”

“我不想死,我才十七歲,我不想死在這裏……”

眾人都慌亂不已,已有年輕的妃嬪抱頭痛哭起來。

李啟天沒有回答,緊握著雙手緩緩轉身看著投射在窗欞上的影子,一條條木板被交叉釘在了門窗上,將所有糊著明紙的窗欞都封了起來。

這些北冀遺老,是打定主意謀逆,將他與妃嬪們困在此處!接下來這些人想做什麽已是不必細想就猜得到的了!

而他現在陷入這般困境,李家的宗親何在?

平日裏那些仗著他是皇帝便作威作福的宗親何在?這會子說不定已經縮著脖子逃之夭夭,要麽就已站在逄梟的陣營,恨不能他這個皇帝早點消失了吧!

這就是世態炎涼,人情冷暖。

太後終於從憤怒之中抽離,聽著外頭的動靜,臉色慘白的拉著李啟天的手:“兒啊,這可怎麽是好,他們這是要造反啊!”

李啟天格外的冷靜轉身看向屋內眾人。

“都怕了?”

他一開口,殿內便是一陣寂靜,就算抽噎的哭聲都被強行忍耐了下去。

李啟天腳步沉重,仿若千金,他一步步走向那脂粉堆裏,笑了笑,“平日裏,爾等見了朕都使盡渾身解數的邀寵諂媚,爭奇鬥豔無所不用其極。今日怎麽都不在意自己的儀容了?你看看你,哭的臉上的粉都糊了,看著就倒胃口,還有你,朕是不是讓你看了就厭煩?”

他嫌惡的推開兩個妃嬪,這兩個妃嬪跌坐在地,絕望的抽噎。

李啟天道:“你們早在入宮之時就應該明白,陪王伴駕素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難道你們一開始隻想要朕帶給你們的富貴榮寵,就不想與朕共患難了?”

“臣妾不敢。”有妃嬪急忙行禮。

其餘妃嬪反應過來,也都紛紛行禮,表著忠心。

李啟天卻絲毫沒有動容。

他此時就隻覺得無趣,一切都無趣透了!

皇後看著李啟天的背影,又轉頭看向大殿外釘在窗欞上的木板,心裏淒苦,卻也悄悄地透出幾分釋然。

幸好她將顥哥兒的未來安排妥當了。否則現在要讓愛子跟她關在一處受苦,她的心裏又如何受得住?

“城中情況如何?”

連綿成一片的營地外,逄梟負手看著不遠處的京城城門,低聲詢問身邊的虎子。

虎子道:“昨日送了紙鳶出去,城裏想來處處已經傳遍了消息,隻不過昨日他們城門沒開,咱們的人也沒辦法傳遞消息,信鴿也沒見放,約莫著是對麵查的嚴格,信鴿太紮眼.想來王妃這個辦法是極為有用的。”

“是啊。”逄梟想起秦宜寧在他耳畔說過的那句“或可不戰而勝”,便禁不住笑起來。秦宜寧簡直是他心裏最為柔軟的所在,看到她仿若女諸葛的一麵,他便會覺得由衷的自豪和喜悅。

“王爺。您看!”

正當此時,遠處北城門忽然被打開一道縫隙。那縫隙越來越大,最後直至城門徹底的打開。

因對麵一直在城門緊閉不許人出入,如今忽然開門的場麵就格外的引人注意,將所有人都吸引出來了。

秦宜寧與秦槐遠正在營帳裏教昭哥兒和晗哥兒下棋,就聽見了外頭有人議論。

“今兒個北城門竟然開了。不知道其餘的幾個城門是不是也如此,難道皇帝學會用空城計了?”

“嘿,空城計?那也是要不知根底的情況,咱們知根知底的,都知道他們手裏沒錢也沒人,還能鬧出什麽風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