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無眠

第95章 騎車

第95章 騎車

“你有時間?”我往外走。

接童望君電話的時候,我不喜歡有人在身邊。

陳樂跟在我身後,要一起出來,我媽將她拉了回去,關上了門。

我聽到門裏麵陳樂哭了起來。

“小樂怎麽了?”童望君也聽到了。

“沒事,她就是欠揍。”我含糊道,關心的不是這個,“你什麽時候過來?”

“我收拾一下,買點東西就過去。”童望君道。

“不用買東西,你人過來就好了。”我道,猶豫了一會,“徐恒送你嗎?”

徐恒有車,也來過這一次,應該知道位置。

“他回家了,我自己打的過去。”童望君道,“你將地址發給我就行,我跟出租車師傅說聲。”

我心中湧起一股欣喜:“徐恒回家過年了?”

“嗯。”童望君應了聲。

“他家是本市的嗎?”我又道。

“你問這個想知道什麽?”童望君似乎有了警覺。

“沒什麽,就是隨便問問,大年三十了,如果不是本市的,回家恐怕不太方便。”我笑了笑,擺出隨意的語氣。

“他家在武昌,離著也不遠,開車一個多小時就回去了。”童望君道,“不用你擔心。”

居然這麽近,我有點遺憾,要是徐恒家在東三省,或者新疆多好。

遠遠的。

掛了電話,我給童望君發了地址,又發去了一個定位信息,這才進屋。

屋裏陳樂已經沒哭了,抱著奶瓶,一邊喝一邊看電視。

“是誰打來的?”我媽從廚房裏出來,問我。

“童望君,她等會就過來。”我道。

“看看,我就說讓你問問,她肯定會來,兩個孩子都在這,她老家又遠,不回去過年,一個人到哪去過年?”我媽很高興,“你別在這站著了,快去接她。”

“她知道位置,我將地址發給她了。”我有些納悶,我媽怎麽這麽喜歡童望君。

要是我告訴我媽,童望君曾經罵我廢物,因為我窮才離的婚,我媽還會這個樣子嗎?

“那你下去等著,在小區門口,望君到了就帶她上來。”我媽換了個方式讓我去接童望君。

“她才剛出發,沒那麽快。”打車過來至少需要二十多分鍾到半個小時,沒這麽快。

“你在屋裏又幫不上忙,多等一下又沒什麽關係,抽兩根煙的時間而已,別磨蹭了,快點的。”我媽很上心,給我的感覺像是迎接一個重要的客人。

我有些無奈,才說讓我少抽點煙,現在又慫恿我抽利用抽煙的時間等人。

沒再爭辯,我出了門,站在小區門口。

街道上一個車輛都沒看見,人也幾乎不見一個。

郊區,人少,車少,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小區門口,連個遮風的地方都沒有,冷的厲害。

往嘴裏送了一個眼,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大年三十,路上還有的士嗎?

我掏出手機,往身上擦了擦屏幕上的霧氣,給童望君發了一條信息:“你上車沒?”

“還沒,車很少,的士不好攔。”童望君給我回了信息。

“別急,慢慢等。”時間還早,我安慰了她一句。

白雪鋪滿路麵,我看著街道盡頭,三根煙抽完都沒見有的士過來。

我搓著手,來回走動,最後慢慢的往前麵的街道走去。

給童望君發了兩條信息,她都沒回,正想回去的時候,前麵的街道上有一人冒了出來,騎著單車,歪歪扭扭的前行。

我站著看了一會,然後跑了過去。

近了些,果然是童望君。

我跑的更快了,腳上滑了一下,差點滑倒。

自行車停了下來,我穩住身子快步走了過去:“你怎麽騎車過來了?”

“打不到的士,公交車又停運了,隻能騎車了。”童望君氣喘籲籲,臉上冒著熱氣。

這麽冷的天,騎了一身的汗。

自行車有點歪,上麵粘著汙漬,童望君身上有雪,車把上掛著幾件禮品,包裝盒癟了。

“是不是摔了?”我問。

“有點滑,沒事。”童望君推著車,和我一起走,“走錯了地方,要不然早就到了。”

我從車上提下禮品:“別推了,車關了吧,走回去。”

童望君彎腰關車鎖的時候,輕哼了聲。

“摔著腰了?”我忙問道,“要不去醫院看看吧。”

“沒事,不小心磕到一塊石頭上去了,有點疼,不過沒什麽大礙,走吧。”童望君擺手,走在了前麵。

進小區的時候,童望君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我:“我身上有沒有髒的地方?”

“你等會。”我放下手中的禮品,走到童望君身上拍了兩下,“好了,走吧。”

上樓的時候,我發現童望君居然有些緊張:“又不是沒見過,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結婚八年,童望君居然還會因為見我爸媽緊張,這讓我感覺有些好笑。

“除了上次超市碰巧遇到,這是我們離婚後我第一次過來。”童望君道,“沒別人吧?”

“就我爸媽,沒別人,不用擔心,不過就是吃一頓飯而已。”我敲了門。

陳珂開的門,看到童望君後很興奮,要往童望君身上撲:“媽媽。”

“別撲,你媽摔了一跤,傷了腰。”我趕忙製止。

進了屋,將冷氣關在了門外。

屋裏飄香陣陣,我爸在做菜,我媽在邊上幫忙。

“爸,媽。”童望君到廚房門口喊了兩聲。

“嗯,來拉。”我爸回頭看了下,“快去坐著,菜馬上就好。”

“陳進,將屋裏的小太陽拿出來,給望君烤烤,這麽冷的天,別凍著了。”我媽吩咐我,“瓜子,花生,還有水果在電視下麵的櫃子裏,都拿出來。”

我在家的時候,我媽都沒說讓我開小太陽,舍不得用電,這會童望君過來了,居然讓我將小太陽拿出來。

似乎嫌我磨蹭,我媽洗了手,從廚房出來,親自取了櫃子裏裝的吃食,用盤子盛好,端到桌子:“望君,過來吃,龍眼,蘋果,橘子都有。”

“好,好,媽你不用管我,我自己來。”童望君應著。

吃了一顆龍眼,童望君就進了廚房:“媽,我來幫你。”

“嗯,不好坐車吧?”我有股錯覺,似乎童望君是我媽的女兒,我媽和童望君聊的很和諧,“以後來家裏別那麽客氣,不用帶東西,到自己家還拿東西,成什麽樣子。”

童望君點頭應著,一副聽話的模樣,完全沒有麵對我時的那種頤指氣使。

麵對我媽,麵對我,童望君是兩種性格。

這讓我不禁產生了疑惑,我媽難道有那麽可怕嗎?童望君居然這麽聽我媽的話。

年飯很風聲,十盤菜,寓意圓圓滿滿,擺滿了桌子,六口人全都上了桌,就連陳樂也搬了一個小凳子給她坐了上去。

我爸拿了一瓶二鍋頭,給自己倒了一杯。

“給我也來點。”我將杯子伸了過去。

“你喝什麽酒,有飲料。”我媽沒讓。

“沒事,一杯才二兩多,醉不了。”我的酒量,我自己清楚。

“喝飲料吧你。”我爸也攔著,不讓我喝白酒。

我有點納悶了,我記得高中那會,過年的時候走親戚,我爸還教唆我喝白酒,現在我成人了,怎麽反倒不讓我喝了?

而且,我要喝酒的時候,爸媽的神色有點不對頭,我媽還橫了我爸一眼,似乎在怪他不該講酒拿出來。

“算了,不喝了,喝酒也沒什麽意思,就喝點飲料吧。”我爸將酒放了下去。

“喝點怕什麽。”我道。

我爸不是經常喝酒,偶爾才喝點,我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

隻要不是酗酒,都好說。

“喝什麽喝,待會他還要去值班,別喝了,喝點飲料就好了。”我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