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無眠

第100章 挺住

第100章 挺住

“為什麽?”蘇然問我。

“不安全。”我道。

“你還擔心這個?”蘇然有點詫異。

“人太漂亮了,就得注意點,不能給人犯罪的機會。”我說的是實話。

蘇然白了我一眼,似乎很不認同:“就你這樣的人才要防備。”

我沒有爭辯,被蘇然抓到過幾次,我的爭辯隻是狡辯,沒什麽必要。

車響了一會,但是啟動不了。

“沒油了?”我道。

“有,可能天太冷了,我再試試。”蘇然看了眼儀表盤,又試了幾下。

和還是發動不了。

“這附近能打到的士嗎?”蘇然放棄了,坐在車裏跟我說。

“難。”我道,“打了的士回去,你車怎麽辦?”

“明天再過來開回去就好了,或者一直放在這,等什麽時候我有時間了再過來取。”蘇然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往小區的門口走去。

我跟在了她身後:“你不用車嗎?”

“我又不隻是有這一輛車。”蘇然的話讓我無地自容。

她居然還有車!

人和人真的沒法比。

上班能這麽賺錢?這與我接觸到的信息完全不一樣,好多人都說打工一輩子還買不起一套房,可蘇然不隻買了房,還有車。

奧迪A6,幾十萬的車,而且還不隻有這一輛車。

“怎麽了?”蘇然回頭,看到我臉色不對,關懷了一聲。

“沒什麽。”我有點無力感,“隻是感覺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點大,你有房有車,車還有兩輛,我卻什麽都沒有。”

“要不將這輛奧迪留下來給你開?”蘇然想都沒想的道。

“別,碰壞了我賠不起。”我搖頭拒絕,“再說,我也沒駕照,開不了。”

在小區門口等了一會,別說的士,就是私家車也沒碰到幾輛。

周圍萬家燈火,都在過團圓年。

“等不到了。”這樣等下去肯定不是辦法,我道,“住賓館?”

“不要。”蘇然搖頭。

“那怎麽弄?”大晚上,不可能一直站在這,走回去也不現實,我征詢蘇然自己的想法。

“你晚上睡哪?”蘇然看著我。

“家啊。”蘇然的這個問題,讓我覺得有點奇怪,“你想和我一起睡?”

“誰想和你一起睡。”蘇然腳尖踢起一捧雪,濺在我的鞋麵上,“你晚上在沙發上睡的吧?”

家裏就那麽大的麵積,一間臥室,蘇然能想到這個我一點不奇怪:“嗯,在沙發上睡的。”

“我今晚留在你家,陪著你坐在沙發上,會不會不好?”蘇然有點忐忑,“阿姨會不會覺得我很隨便?”

我媽肯定不會這麽認為,隻會高興,我搖頭:“不會的,隻是沙發上有點冷,可能不會睡的很好。”

“沒事。”蘇然不介意。

蘇然這樣說了,我也沒再多問什麽,我帶著她有折返回去。

就如同我說的一樣,我媽知道蘇然不回去,而且不去賓館,要陪我在沙發上睡的時候,興奮的有點手忙腳亂了。

壓箱底的被子都掏了出來,新被褥,新的床單被套,堆在了沙發上。

做完這些,我媽將還想看電視的陳樂抱進了屋裏,將空間留給了我和蘇然。

家裏有新的洗漱用品,蘇然洗漱過後,坐在了沙發上,整個人蜷縮進被子中,看電視。

“冷不冷?”我也坐在一旁。

蘇然搖頭:“我有點口渴。”

我給她倒了熱水,裏麵加了半杯的冷水:“不燙,可以喝。”

“冷。”蘇然看著我。

我端起水湊到了她的嘴邊,等蘇然喝好後,才將杯子放下。

“你也坐著吧。”蘇然跟我道。

我挨著蘇然坐下,身上也蓋著被子,如同粽子一樣,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兩人靠在一起,看著無聲的電視,偶爾小聲的說上一句。

早上我醒來的時候,蘇然不見了,我媽在廚房裏做早餐。

“媽,她人呢?”屋裏沒見到蘇然,我問我媽。

“回去了,她說有事,讓我不要叫醒你。”我媽走了出來,神神秘秘的,“這姑娘你怎麽認識的?”

“她買的房子在我租房的隔壁,就這樣認識的,怎麽了?”借米的事我沒跟我媽說,怕她擔心。

“好好待人家,這姑娘不錯。”我媽說道,停頓了一會,“望君也不能辜負了,那也是個好孩子。”

“重婚罪犯法。”我有點無奈的跟我媽道,她比我還貪心。

“我知道犯法,但你不能辜負了人家好姑娘。”我媽有點蠻不講理了。

親戚都在老家,我一家沒回去,也沒什麽事做,我媽走了幾個曾經的朋友,就算拜了年了。

往常過年,我一家都會回去,大包小包帶不少東西,高三那年也是這樣。

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回老家了,我不清楚,可我猜測,肯定與家裏的變故有關,否則我爸媽肯定不會不回老家。

城裏再現代化,也沒老家熱鬧。

人年紀大了,就圖一個熱鬧,老一輩的人,也愛好麵子,常年在外不回家,會被人說忘本。

溫度上來了些,路上的冰雪化了,環衛工也終於除雪到了郊區,公交車重新運營了起來。

我去蒸菜館看過一次,陳文靜在店裏待著:“沒什麽客人,你還在這待著幹什麽,怎麽不好好轉一轉,放鬆下?”

從外貌看,像花瓶,可做起事情來,陳文靜一點都不含糊,讓我感歎不已。

童望君,唐婉,蘇然,陳文靜,劉爽,這幾個女人都漂亮,可都很努力,唯獨我,看起來有點不著調。

“沒什麽好轉的,城市都空了。”店裏沒什麽客人,陳文靜手裏捧著一本書,桌上放著一杯自己泡的速溶咖啡,很愜意。

若是換了一個時間,我會覺得陳文靜令人羨慕,可現在正是過年的時間點,陳文靜在異鄉,沒有回去陪著父母,一個人孤零零的守著店子,羨慕就無從說起。

與陳文靜聊了一會,我出了店,又走到了一中附近的沿湖公園裏。

一片蕭瑟,湖邊的荷葉枯萎,垂頭喪氣的,公園中的植被雖是四季常青,可也掩蓋不住一片涼意。

整個城市的確都靜謐了下來。

沒了生氣。

我撥通了一個電話:“鄭哥。”

“陳進,你知道了?”電話那邊,鄭哥沉默了一會,說出的話很低沉,就如這湖,讓人覺得悲涼,了無生機。

“嗯,看到新聞了。”我點頭,“你現在在哪?”

半個小時後,我打車到了一片墓中,一塊塊的墓碑紮在泥土裏,散發著濃重的沉悶氣息,我一眼就看到了鄭哥。

整片墓地,就他一個人,矗立在一塊新立的石碑邊。

“是什麽問題?”我走了過去,看了眼墓碑上的名字,鄭潔,上麵有一張照片,她抱著我送給她的那本旅遊書,開心的笑著。

還是在病**拍的。

“並發症,沒能挺過來。”鄭哥凝視著鄭潔的照片,“我沒告訴你,是因為覺得馬上就要過年了,不合適。”

鄭潔走了。

有錢,有醫療手段,可終究還是走了,我昨天看到的新聞,才知道這件事。

有錢,有些時候也並非所有的事能解決。

“你盡力了。”我歎息的道。

什麽天堂沒有病痛都是假的,天堂還不知道存在不存在,這種騙人的言語,說出來都感覺假。

“是啊,我盡力了,我以為這樣就可以拯救的了小潔,將她從死神手裏搶回來。”鄭哥眼睛很腫,全身的力氣似乎被抽幹了,眼睛仍舊盯著墓碑上鄭潔的照片,似要將照片刻印在腦中,“小潔了盡力了,可沒用,我在她身邊,什麽事都做不了,隻能不住的喊挺住,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