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無眠

第141章 春遊

第141章 春遊

“你現在每天都鍛煉?”我側過頭問童望君。

“嗯。”童望君點頭,“搬到武昌去之後,幾乎每天晚上都要跑下步。”

“別到偏僻的地方去,特別是大晚上最好不要一個人跑,很危險。”我提醒道。

夜跑和晨跑出事的情況不少,新聞報道過,特別是女性,獨自一個人晨跑和夜跑不安全。

環境會刺激人犯罪。

“我知道。”童望君點頭,伸手在胸口的地方揉了一下,眉頭蹙了起來。

“怎麽了?”我問她,“是不是跑得太累了。”

“有點脹。”童望君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太充足了。”

我愣了下,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童望君是說她有點脹奶。

這個我沒法解決,氣氛有些尷尬,我看向邊上的陳珂,給她拉了一下被子,又將四仰八叉的陳樂胳膊收攏塞進被子裏去,擔心等會睡覺得時候不小心壓到了。

六點多鍾的時候,我就被童望君喊了起來。

“幾點了?”我有點不怎麽想起來。

“六點多鍾了,快點起來吧。”童望君已經穿好了衣服,口臉也都洗好了,喊了我又拍了下陳珂,將她弄醒。

“這麽早,再睡一會兒吧。”我說道,這一覺睡的太舒服了。

“還要去接爸媽,回老家也要時間,已經不早了,快點起來,別睡了。”童望君說道。

伸了一個懶腰,驅散了一下睡意,我爬了起來,洗漱好之後又將陳珂拉了起來,幫著陳樂穿衣服。

在樓下買了些早點,順便將爸媽的那一份也帶上了,我這才給我媽打了一個電話,跟他們打了一聲招呼,說我馬上就過去。

到了我爸媽住的地方,他們已經在小區的門口等著了,邊上放著兩個袋子,裏麵裝著小樹苗,我媽看到童望君很高興。

“爸,媽,上車吧,你們先上去坐著。”童望君下了車,將後備箱打開,又主動將小樹苗放進後備箱中。

“你別動,上麵有泥巴,髒。”我媽趕緊說道。

“沒事的,你上去坐著吧。”童望君完全不在意。

我將另一袋小樹苗也放進了後備箱中,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我爸媽陪著陳珂還有陳樂坐在後麵,車發動了。

老家離著市裏有三四十裏路,不算遠,車出了城沿著省道開了20來分鍾,又進了鄉道,開了十多分鍾到了家。

我家裏還有一套老房子,二層的小樓,爸媽一進屋就收拾起來,掃地,擦桌子,停不下來。

我走到樓上,看到一麵窗戶上居然貼著喜字,有些陳舊了,半邊角也剝落了,但的確是個喜字,結婚用的,上麵還有兩個小人,一男一女,作親吻狀。

我盯著看了許久。

“你失去記憶的事跟爸媽講了嗎?”童望君不知什麽時候走了上來,站在我身邊。

“沒有說。”我搖頭,失憶這件事情我原本連唐婉和童望君都不想告訴的。

“你為什麽不說呢,是擔心什麽還是在害怕什麽?”董望君問道,“你不覺得八年的記憶丟失了有些可惜嗎?”

我搖頭,沒有說話,推開邊上的一扇門。

我實在不知道如何跟唐望君解釋丟失的記憶這件事,的確有些可惜,但並非沒了這些記憶就無法生活。

我不想讓人以憐憫的眼光看著我,對我產生同情,畢竟失去了記憶也算是一種疾病,我隻想以一個正常人的眼光被人看待,不想被特殊對待。

況且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沒了記憶我現在生活的也很好,可惜談不上,隻是可能會有些歉意。

家裏的房子是老房子,雖然是樓房,可樓上樓下總共也不過才六間房,從天上往下麵看,房子的俯視圖是一個目字。

我推開的這間房居然裝修了。

地下鋪著紅色的木地板,靠窗的位置放著一張1米8的大床,還有衣櫃,在角落的地方放著一個梳妝台,床頭上麵掛著一張婚紗照。

我抬頭看了一眼,男的是我,女的是童望君。

照片中我站在她的身後,摟著她的腰,兩人站在海邊,童望君身披著白色的婚紗,臉上畫的淡妝,身材很好,但臉上卻沒有一點笑意。

我同樣如此,也是苦著臉,露出的幾顆牙齒沒讓人感覺到是在笑,感覺像是被逼迫的一樣,兩人都愁眉苦臉。

照片中的我和童望君都很年輕。

“這是婚房?”我問童望君。

實際上看一眼就能夠明白了,我隻是避免尷尬所以才隨意跟她聊一句。

我離婚了我爸媽都知道,可他們居然沒有幫著將東西收拾一下,就連照片也還掛在牆上,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

“嗯,是婚房。”童望君點頭,“把被子拿出去曬曬吧,等下晚上還要睡。你下去問一下爸媽,還有沒有多的被子,我晚上在另外一間房睡。”

“行,我點頭。”沒有人的時候我和童望君還有兩個孩子睡在一起,雖然尷尬,但還能接受,現在回來了,我爸媽又都在,如果我還和童望君睡在一個**,肯定是不太合適。

我沒有立刻下去:“現在還早,床鋪的事等過一會兒再說也還來得及,這張照片是在海邊拍的?”

後麵就有水,還有沙灘,像是在海邊。

“就在武昌拍的,在江邊。”童望君說道,“一共拍了一百多張,選了三十幾張精修的圖。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海,原本打算婚紗照去海邊拍……”

童望君話說到一半就停了,拉開櫃子,從裏麵拿出兩本相冊:“都在這,你要想看的話可以慢慢看。”

我走了過去,慢慢的翻看著裏麵的照片,我和童望君都是一種臉色,沒有笑容,全程都是假笑,兩個人都苦著臉,仿佛結婚不是一件幸福的事,而是逼不得已。

而實際情況,恐怕也的確如此。

童望君拿了掃帚進來,將地掃了一下,屋裏收拾的差不多,然後才出門去地裏。

陳珂手裏提著塑料桶,我爸提著一袋小樹苗,我媽和童望君兩人合力提著樹苗,我抱著陳樂,她手裏有一個小鋤頭,一晃一晃的,讓我心驚膽戰,生怕她一不小心朝我腦袋上麵來一下。

“鋤頭不能對著人,知不知道?這上麵是鐵,碰到人會流血的,懂不懂?”我借著走路的功夫又給女兒普及知識。

“噠噠……爸……爸……”陳樂已經會喊幾個簡單的音節了,鋤頭仍舊晃著,顯然沒聽懂我的話。

入眼的地方都是田地,視線很空曠,與城市的樓宇汽車形成鮮明的對比,陳珂和陳樂很高興,這樣的景象對她們來說很難得。

像是在春遊。

路上碰到幾個早起勞作的村人,看到童望君的時候有些訝異,有人甚至盯著童望君不住的看,像是要看個花出來一樣。

“回來啦,帶著兒子兒媳婦回來了?”

“兩個女兒像她媽,長的真漂亮,以後肯定是美女,有這樣的兒媳婦真是好。”

“過年的時候怎麽沒帶著媳婦回來啊,陳進?”

“嗯,買了些樹苗,地荒著也浪費,種些樹苗。過年忙,沒有時間。”我爸客氣的回著,沒有多說話。

我媽一聲不吭,走遠了後才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這些人沒一個好的。”

“我和童望君離婚的事村裏麵都知道?”我問我媽,“這樣的事以後別再跟村裏麵的人說了,閑言碎語的讓人煩。”

“我怎麽會跟村裏麵人說呢,我從來沒提過,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知道的。”我媽說道。

我看了一眼邊上的童望君,心裏有點過意不去:“別在意他們說的話,村裏麵人就是這樣的,沒有什麽娛樂,就喜歡八卦,不要理他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