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是不會放手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是不會放手的
“若是藥量一旦失去控製，非但王爺體內的寒毒會愈發嚴重，還會新添火毒。若是在形成了火寒之毒...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火焱蓮子已經到了王爺的麵前，也已經是於事無補了。”顏韻無不歎息的說道。
張大夫聞言卻是有些不解的問道：“既然香薷草中的是烈性的火毒，和王爺體內的寒毒不就是正好相克麽？”
顏韻瞥了張大夫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火寒相克是沒有錯，但是相克的藥性並不是都會相互抵消的。事實上，許多的解毒藥在將毒性解除的同時，又是在身體中添加了另外的一些新的毒性。有些是微量的不致命，但有些卻又是很有可能在體內行程更加難以預測的毒性。”
話說完，顏韻又是瞥了張大夫一眼，張大夫不禁又是低了低頭。說什麽自己也是學習了這麽長時間的醫術，怎麽這麽簡單的道理居然都是沒有想到。真的是...今天出門之前可能是把智商丟在房間了。
墨君夜聞言了然，點點頭說道：“如此說來，這一趟倒是白白的辛苦了顏先生。已經是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就在多等上幾年又何妨。”說著又是對顏韻笑了笑，“顏先生才剛剛回來就有勞先生如此費心，還是請先去休息一番吧。”
顏韻看到墨君夜波瀾不驚的表情，似乎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一樣，也就點點頭說道：“能夠有如王爺一般心智的人，在下著平生還沒有見到過第二個。”
頓了頓，正色看向了墨君夜和蘇錦，說道：“還請王爺王妃放心。顏韻雖然是學藝不精，尚還不能為王爺解除這毒性。但是在火焱蓮子成熟之前，顏韻絕對能夠保得王爺的生命安全。明天在下就會重新調配藥方。王爺今年的身體狀況並沒有再次嚴重的情況，前一段時間，王爺之所以會吐血昏迷，是因為那段時間的過度操勞所致。等到天氣回暖的時候，應該也就不會在有什麽大礙了。”
蘇錦此時也是在一旁點頭說道：“還有勞顏先生了。墨總管，先帶顏先生去客房中休息吧。”
墨總管點頭，引著顏韻和張大夫出去了。
房間竟是在一瞬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墨君夜抬起頭，卻是正好對上了蘇錦正在看著自己出神的眼神，不由得也是淡淡的笑了：“阿錦，不用擔心，沒有什麽事情的。若是這寒毒有這麽好解決的話，我也不至於是等到了現在不是？原本對於這件事情我也就沒有抱過太大的希望。”說著，又似乎是輕輕的扯了一下嘴角，卻是沒有再揚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蘇錦不自知的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走到了床邊坐下。看著墨君夜溫潤的眼眸，語氣也是不自覺的有些軟了下來：“可就算是這樣，總還是會有一些失望的，不是麽？”聲音中，已經是帶上了些許就連蘇錦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心疼之意。
墨君夜怔了一下，對上了蘇錦的雙眸，好半晌才開口說道：“真的...有這麽明顯麽？”
蘇錦看著他，卻是沒有說話。
又是看了看蘇錦，墨君夜伸手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中。本是有寫不習慣想要抗拒的蘇錦，卻又是不知道為什麽在一瞬間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任由墨君夜將自己禁錮在懷中。
她就這麽安靜的待在了墨君夜的懷中，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墨君夜心跳的聲音。
感受著懷中的溫度，墨君夜將臉埋進了蘇錦帶著淡淡的清香的發絲間，“阿錦...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墨君夜的聲音中，有著蘇錦所從來都沒有聽出過的空洞和絕望。
感受著這樣的墨君夜，蘇錦微微的蹙眉，輕輕的從墨君夜的懷中掙脫了出來，抬起手扶住了墨君夜的肩頭，定定的看著墨君夜的眼神。她看到出墨君夜眼中的受傷。
她的心底又是不自居的痛了一下。自從她和墨君夜在一起了之後，便是知道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雲淡風輕。那些在外人眼中所熟知的君王爺的形象，不過就是墨君夜想要外人所知道的，所以才表現了出來的。
如果現在的他真的能夠在知道了剛剛的那個消息之後還能做到心平氣和的話，那他現在也就不是那個盡管現在臥病在床仍舊需要運籌帷幄的君王爺了，那也就離著聖人不遠了。
“如果...如果父王還在，如果大哥還在......隻要是在給我五年的時間，哪怕是三年的時間，我都可以掃平北陵，最多三年的時間，我就能夠將北陵全部都趕到北方的荒漠中。
等到了那個時候，辰軒的安全就在也沒有什麽人能夠威脅的到了。等到了阿哥時候，辰軒也就是能夠成為比前朝更加輝煌的王朝。這也是自從創建了君王府以來，曆代君王爺的夙願，這也是太祖皇帝的心願。
但是他們...他們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阿錦，你知道麽，就在五年前我剛剛醒過來的時候，在我知道了這個消息的時候，真的是恨不得當時就將他們所有的人都殺個幹淨！那是我的父王和我的哥哥啊！他們都是在為了守護辰軒在付出啊，他們怎麽能...他們怎麽敢......他們怎麽就敢這麽對待大哥和父王他們？”
墨君夜邊說著，邊是緊緊地摟著蘇錦，聲音中透露出的是滿滿的疲憊，“父王說過要守護辰軒，要守護辰軒的百姓，大哥也和我說過，君王府的安危，辰軒百姓的安危比什麽都重要。他們也是為了這句話付出了所有的精力。
但是他們是怎麽對我們的？當時我就在心中告訴了自己，就算是這輩子我永遠都站不起來了，就算是會被這毒性折磨的生不如死，我也要殺了他們！”
“但是你並沒有動手，不是麽？”蘇錦又是安靜的回到了墨君夜的懷抱中，靠著他，輕聲的說道。
君王府之前的實力是什麽樣的，她不清楚。但是怎麽想也都是能夠想象的到的。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如果說是想要硬扛下來整個皇室能夠調動出來的兵力也許是不太可能，但若是墨君夜真的想要和辰軒皇室撕破臉皮的話，解決了幾個皇室中人也是沒有什麽不可能的，甚至是想要將那位拉下來也是有著一定的可能性。
但是墨君夜卻是沒有動作，即使是在盛怒的時候，墨君夜也是沒有將做出這件事情。
聽到蘇錦的話，墨君夜沉默了一會，好半晌又是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這才輕聲說道：“我不能......就算我真的很想要這麽做，但是我不能......
墨家軍和黑雲騎的兵士都是世代從軍鎮守著辰軒的邊疆，我不能讓他們背上一個叛國的罪名。我不能...如果那樣做的話，君王府和墨家軍這麽多年來的犧牲和堅持又算的上是什麽？”
蘇錦聽著墨君夜疲憊的聲音，不禁也是沉默了。或者，這才是墨君夜如此痛苦的根源吧。
他的智慧不亞於任何的領導者，君王府又是有著足夠的實力，他就連糾結自己的仇人是誰都可以省略了。就是因為這個國家的統治者，就是因為這個他們一直都在守護著的國家，就是因為他們。
但是他卻是不能，他不能痛痛快快的毀滅他們。甚至他還要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的盡心盡力的在保護著他們。
去保護一個自己痛恨到了極點的人，這個事情還是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拒絕的事情...這種事情無論是落到了誰的身上，絕對都是一個不可明說的折磨。
“阿錦，終究有那麽一天，我會殺了他們所有人。到了那個時候，你......你會不會怕我？”沉默了半晌，墨君夜又是將自己的頭埋進了蘇錦的發間，低聲問道。
蘇錦的嘴角勾出了一抹溫柔的弧度，也是輕聲的說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你不應該早就知道了麽？難不成你還認為你的王妃是那麽膽小怕事的人麽？”
“但是我知道，阿錦卻是個心軟的人。”墨君夜聽到了蘇錦的話，也是低聲笑道，“阿錦的心太軟。若是有一天發現了我不是個好人，甚至是個惡魔，那還不如在阿錦發現之前由我先告訴你這個事情。”
蘇錦聽到了墨君夜的話，不禁是有些啞然。輕輕的起身，卻是看到了墨君夜正專注的看著自己，眸光中的溫柔竟是蘇錦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
“我覺得你是不是個好人，這個有什麽關係麽？”
“當然有關係啊，阿錦可是我的王妃啊......就算有一天阿錦知道了我不是好人，我也是不會放開手的......”墨君夜看著蘇錦，微笑著說道。
蘇錦看著墨君夜的笑容，不禁是有些恍惚。那笑容竟是從來都沒有過的明媚與溫暖。不再是之前那種高傲的冷漠。這樣的墨君夜，竟然又是別有著一番的感覺。
就在蘇錦恍然期間，忽然間卻是感覺到了唇上似乎是有著溫暖的觸感，雖說是輕輕的一點，卻又好像流連了片刻一般。隻是自己雖然說是有著感覺，卻又好像沒有什麽辦法能夠控製的了自己的身體一般。
墨君夜輕笑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阿錦，今生來世，我都是永遠不會放開你的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