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嫡妻

第51章 遇難真相浮出水麵(三)

第51章 遇難真相浮出水麵(三)

“你說,你說什麽?”

董思阮的思維有了那麽一瞬的短路,目下震驚自不用多說,本是疲憊困意襲身的她,那一霎全身汗毛皆是一立。一種無以嚴明的恐怖撲麵而來,叫她猝不及防。

“滿門抄斬”這個詞她隻在電視或者小說裏見到過,現實中乍然一聽,先是反應不及。接著就是徹骨的冰冷包囊全身,眼前赫然傾現一片的狼藉,以及雪地之上刺目的鮮紅。

胃底並不陌生的惡心感隨即而來,叫她頃刻蒼白了整張臉。

顧媽媽說這話時本就忐忑十分,見董思阮這般反應自然嚇得不輕,膝上一軟便跪在了地上:“夫人----”

董思阮努力平靜,並做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氣息,才勉強抑製住了胃部的嘔惡之感。這種雪與血的畫麵感,之前說到雪朱的名字來源時,她就有過一次。

這一回,她可以肯定,那是自己的前身留給她的,她自己不能釋懷、放下的記憶碎片。

“滿門抄斬”這是她第一次接觸到古代帝王的生殺之力,苦笑著努力接受那種不適應。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顧媽媽焦急萬分,就怕她會發病,懊惱不止。

董思阮淒慘一笑,說:“沒事!隻不過,我終究還是一個人麽!沒事的!”

沒事的。說給顧媽媽聽,也說給她自己聽。

可她越想表現的無所謂,顧媽媽便越發覺得歉疚不行,眼淚跟著就流了下來,比之董思阮還要傷心上好幾倍似的

董思阮笑:“你哭什麽?我都還沒哭呢!”

“夫人----”

她不願意聽她自悔,於是也不等她說什麽,直接轉移了話題,繼續之前的猜測,道:“你說我在六年前失蹤過,是否就在事發之前?而我正是因著那一次的失蹤,才躲過了那‘滿門抄斬’之難呢?”

顧媽媽抹淚點頭:“應是如此。”

“那我豈不還是個朝廷欽犯?”董思阮暗暗思量著:政變,滿門抄斬,那該是多大的罪名啊!

“不是!夫人您不是!”顧媽媽忙的否定。

董思阮少許無力,道:“怎麽不是?”

好鬱悶,本來還想著等身體好些就跟姬無雙和離,然後出去自己活。這下回娘家沒了指望,就連出門都成了問題,誰知道她會不會一出門就被人當犯人給抓起來呢?

董思阮啊,你的命怎麽這麽苦哇!

“夫人您現在姓董,是姬府的夫人。”顧媽媽強調解釋道。

意思是“董思阮”這個名兒其實是改過名、換過姓的呀!

“那我原來的名字是什麽?”董思阮忍不住好奇道。

顧媽媽默然搖搖頭,道:“夫人既是不記得,又何故還要想起?”

那倒是,不知道的話,還能少些失誤,造成以後不必要的危險。

如果說自己的身份其實是個欽犯,那麽姬無雙作為一個朝廷命官,把自己娶進門,暗暗藏了,豈不是知法犯法,藐視皇帝?

“還有誰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老夫人跟雲小姐應該知道。”顧媽媽也不十分肯定道。

“風謠,雪朱----”董思阮微微頓了頓,“她們,也是知道的嗎?”

顧媽媽搖頭:“這個老奴也不甚清楚。不過花沫姑娘應是知道的。”

花沫。又是這個花沫。如果她真的是自己的親信,那麽自己遇難這麽久了,她怎麽一次都還沒出現過啊?她到底算得什麽親信啊?

董思阮禁不住的腹誹。卻不知,遠在外省的花沫,收到信兒後就馬不停蹄、沒日沒夜的拚命往回趕了,心下遠比她還要急切的想要出現在她的麵前。

董思阮稍稍鬱悶了一會兒,長歎了一聲道:“我們剛才是為什麽說到這麽遠的地方來的呀?趕緊拉回去。對了,你不是說,我的那次遇難其實可能是有第三第四個人參與了的嗎?”

顧媽媽點頭。

第三、四人參與前提是姬無雙沒有殺她的動機。董思阮苦笑一聲,現在她還真是不得不信了。姬無雙確實沒有要她命的必要,如果他想要,不娶她,直接告發她,來的都比這個要快上許多

“對於這個參與人選,你有頭緒嗎?”

顧媽媽搖頭:“沒有!隻是覺得那天的事兒,多少透著一些古怪。似乎有個黑手,一直在後麵運作、策劃著什麽。”

黑手,嗎?董思阮的身份如此尷尬,她實在想不到誰才是那個與她性命全然無虞的人。更不知自己這個前身,身上還帶隱藏著多少不安、危險的因子。

“顧媽媽。”董思阮突然十分鄭重的喚了一聲,然後認真的看著這個眼角依舊掛著淚珠的中年婦人,問了一句:“我可以信你嗎?”

顧媽媽聞言,神色一肅,端正跪直,鄭重其事的朝董思阮叩首,道:“夫人請千萬信我。”

“……”

“夫人於老奴跟老奴幼子有救命再造之恩。老奴萬死不敢忘之半分。”

這個,這個情節,放在別處,電視裏倒是挺常見的。可是董思阮自到了這個地方,好像所有人都跟她有仇一般,搞得她啊就完全是一個惡人毒婦的形象。這一度都讓她覺得,曾今的那個自己純粹是個人品上就大有問題的人,而且隱有接受的趨向。突然有個人說,自己曾經對她有恩,她的感覺怎麽這麽不真實跟惡搞呢?

“……”

張口無言。這叫她怎麽說呢?

好在顧媽媽也不需要她說什麽,便十分善解人意的做出了簡單的說明。

她說:“那一年,老奴在姬府裏打雜做工,因為孩子爹跟幾個孩子都去了外地做工,隻剩了幼子四兒沒人帶,便跟老奴一起在工院裏住。”

“……”

“正不巧,那年寒冬,四兒不知怎麽突發了高燒。第二天身上竟出了水痘。那可是疫病啊,老奴見了自是嚇得不輕,抱著四兒全身裹著哪裏敢叫人發現。”

“……”

“可紙,終究是保不住火的。四兒燒的厲害一直都降不下來,一起住的姐妹們出於關心,尋來了大夫過來瞧。如此四兒的疫病再無法遮掩,消息很快便傳到了老爺那裏。”

“……”

“沒有人敢再留我們。可是那個時候逐我們母子出去,那就是要我們的命啊!”顧媽媽說道這少許淒婉,卻又想到了什麽低低一笑,繼續道,“或許是我家四兒命好,整好趕上夫人您來府上尋二爺。那個時候,所有人都離我們遠遠的,隻有夫人您,見著我懷中的四兒便上前認真瞧了遍,問老奴,那是否是出了水痘?”

“我竟認得?”董思阮微微詫異。

顧媽媽點頭:“也是夫人您自己說的,老奴才知道,您在幼年早時也曾患過此症。”

原來是已經有了免疫,怪不得一點兒不避諱。

後麵不必再說董思阮也多半猜得出,約是自己收容了他們母子,才保住了他們的命。可是,若說她因此對自己之恩銘記於心,那最後為什麽她還是留在了姬府,卻沒有跟著自己呢?想來當時的董思阮既可以出入姬府,老爹又是姬無雙的老師,家境應該也不會差到容不下一個下人吧?

手機閱讀:

發表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