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嫡妻

第195章 新麵孔

第195章 新麵孔

自己會這樣的招人待見,董思阮是沒有想見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倒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清嫵一一說明了自己備好的東西,衣食住行無一不是麵麵俱到,甚至還專程安排了一個小丫頭跟一個老媽子在院子裏打雜。董思阮基本上就是人過來住著就已經可以了。

“你這是打算要把我當娘娘供著了嗎?”她忍不住發問。

清嫵聞言一笑,打發了人去準備膳食,才道:“那些我這裏可是供不起的。這個院落不大,一直空著,倒是安靜的很

。就想著小姐你要是能住住也是好的,便簡單的安排了一下,也不知道小姐住不住得慣。”

“勞你費心了!”

雲硯也四下裏瞧了瞧,附和道:“是挺費了一番心了。”接著詢問,“那,你就暫在這裏住了?”

董思阮點點頭。就住來說,這裏確實算是不錯的了。

“也好!”

不多時,下人們便端上了準備好的飯菜,雲硯留著同董思阮一行一起用了一些,才離開。

清嫵借著董思阮洗漱的時候,簡單的介紹了一些自己這大院裏人物結構。

這個院子裏沒有男主人,她便是這裏的主子,隻育有一子便是之前在門口出現過一次的少年,隨她的姓名為梓陶,年十七。白日在書院裏學習,夜晚方歸。管家意娘,平日多幫她管理的店鋪,偶爾兼顧這院子,有什麽需要找她最是直接。

院子裏,算上她跟清梓陶兩個主子統共一十三人。三個看院兼顧雜役,一個姓李的媽媽,是院中的老人而,意娘不在的時候,也可算得一個主事兒的。一個車夫同時負責采辦。一個書童,兩個丫頭在清梓陶房裏。清嫵自己房裏兩個丫頭,再剩餘一個便是大廚。加上新添到董思阮院裏的兩個以及花沫、月挽。這院子裏的人也算是多了起來了。

瞧著那邊立身一邊,詳細解說的清嫵,董思阮忍不住笑了笑說:“我也就是暫時打擾幾日,不一定能接觸到所有人。你實在不必要跟我交代這些。”陣坑諷技。

清嫵那邊聞言一頓,抿了抿唇,神色莫名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道:“那,時候也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

董思阮頷首鞠了一禮,送她出門。

清嫵張嘴還想說什麽,卻終是沒能開口,淺淺福了福,帶上門退了出去。

董思阮怔了怔,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跟自己行的是下人尊主子的禮。雖然之前她便一直喚她“小姐”,可思之到底她也覺著她待自己猶上賓一般已是極致,可是這架勢,難道是把她完完全全的自己當成了她主子了嗎?

突然想到這一點兒,董思阮自己都嚇了跳。

“這個清掌櫃是不是有點兒怪呢?”月挽突然說道。

董思阮:“……”

“她願意拿咱小姐當自己的主子那是最好的!”花沫卻道。

月挽一邊收拾著她們帶來的東西,一邊道:“可是有這樣的人嗎?雖說她曾經是親隨在咱家夫人身邊的人,但畢竟是個離開了的人,當年是出於什麽樣的原因離開且還不說。她若心裏還是個有主子的早年怎麽不見她回去效忠。現在她自經了商,也有了自己的家業,也是個當主子的了,何苦這個時候再來招咱小姐過來壓她一頭?”

花沫看看她沒有接話。

董思阮抿抿唇,說道:“她的目的是什麽,約過不去多久,她自己總是要說的,你們這裏也不必多做猜測了。”

說到這裏她徑自默了默,心緒怎麽都說不上好了,好一陣子才又繼續道:“我現在這情形能有這樣的落腳地已十分難得,隻是委屈你們跟著了,走到哪兒都得提著心小心度日

。”

這個時候花沫那邊已將床鋪收拾妥當,並沒有接她的話,去到她的身邊說的卻是:“折騰了許多時候你還不累嗎?該休息了!”

董思阮:“……”

月挽那邊亦瞧了花沫一眼,似乎了然了什麽,將手上的活兒一置,便應聲道:“是!小姐早點兒休息!”

兩個都不應她的那句話,卻是在用行動告訴著她,跟著她無論是遇到什麽情形她們都可視之如常。

月挽帶上門出去。花沫亦如常日一般默聲伺候她更衣。

董思阮的唇角忍不住勾起,想笑,可嗓子眼上像是有什麽哽住了一般,許久,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隻得在心裏默默念了許多聲:“謝謝有你。”

像往常那般伺候她躺下,自己再鑽去旁邊,兩相沉默了許久,倒是花沫先開了口,她說:“那些話以後別說了,我不愛聽。”

熄了燈的屋子,漆黑如墨,縱是知道這人就躺在自己身邊,卻也瞧不真切對方的表情的。董思阮許久才回了一聲:“嗯!”

她心裏其實明白,就“董思阮”跟花沫之間的羈絆而言,有許多話她們是不必說的,就比如感謝。可她說到底不是真的“董思阮”,在她的身邊的變故、不公越多,她就越發的感恩自己這些“好”,越覺得珍貴莫名。

“這一回你真的放下了嗎?”花沫那邊突然發問。

沒有說放下什麽,但是她知道她問的是姬無雙。

“大概吧!”她說。

大概吧!這是她的回答,現在的她其實很難給出一個十分明確的答案的。她深知當局者迷的道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跟姬無雙那樣草率的和離以後,自己會不會後悔。

她隻知道她需要暫時跳出來,然後再細細考量。

很多事情她似乎需要從頭開始整理,不過這些都沒有關係,她連姬府那種地方都能生存下來,還能怕了別的?

一開始她曾想過,從姬府出來她就要徹底脫離掉“董思阮”這個人,脫離掉她的一切事情,到如今她卻已經不再那樣想了。她知道如果她不能徹底了解並解決掉所有牽在這個人身上的事情,她是不能夠真的做到擺脫,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雷區在哪裏。

當年的事情,現在就算她不想查,也已經不得不去查證。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許多了話,說到以後的生活,提到她失蹤這些日子的去向。

花沫對董念英這號人物是沒有太多印象的,隻說是幼時在穀中見過一兩回。這樣的回答,董思阮也是能想見的。

就現在她所能知道的是,當年的左氏一案實實是個大案,牽連之廣不必過多言說。董念英這種義子的身份如果有很多人知道的話,大半該是早就沒了的。所以不為人知才是他最重要的保護色。

而清嫵,更是上一輩的人物,花沫是沒有機會接觸到的。隻知道曾經的“董思阮”但凡提起這個人,就會一臉厭惡。其中緣由“她”卻是一個字兒都不願意提起的

似乎她曾經做過什麽事兒觸及到了“董思阮”的底線。

會什麽樣的事情呢?董思阮是滿心的疑惑。其實就在眼前出現過的幾回,她對清嫵這個人是沒有什麽不好的印象的。

年過三十,有個那樣大的兒子,卻在麵上瞧不出太多的歲月的痕跡來。模樣秀莊,落落大方,性格溫潤,處事周到。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可以獨自成就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賺出現在的家業。放在現代也是個厲害的人物了。

身為商賈,卻不沾半點珠光寶氣。

如果沒有“董思阮”的先入,她應該是會喜歡這一類人的。

不知道聊了些什麽,也不知道聊到了什麽時候去,就記得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她睡得不錯,一夜無夢。

清嫵一早去了店裏,隻打發人過來知會了一聲,便也沒有出現。倒是被說到會去書院的清梓陶,在小院門口坐了許久,一直往董思阮所在地方瞧。

董思阮怕他有話說,特意叫花沫推了自己去院中曬太陽,卻哪知他就是一臉苦大深仇的盯著自己瞧始終沒有話。

這個少年長的很是俊秀,遺傳了許多的清嫵的基因在臉上,儼然就是一個縮小版的男號清嫵。

“怎麽不說話?你看起來很討厭我!”董思阮問。

清梓陶聞聲,張嘴要說話,卻終是沒聲,衝她翻了個白眼,嘴一努,好一陣子都是氣呼呼的模樣。那種想說又不能說的模樣倒好像是有人點了他的啞穴一般。

董思阮笑笑:“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喜歡我,在這兒多住些日子好了。這裏著實不錯。”

少年瞪大雙眼,怒道:“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是你娘請我來的,你當我自己要來?”

“你是誰啊?好不要臉!這是我家,哪容你來占著不走?”

董思阮:“……”

她看著少年,久久無話。其實打從昨天第一次見,她就知道他是不歡迎自己的,如今激他說出這些話,她也沒覺得尬尷。

少年卻被她看的渾身發毛:“你,你看我幹嘛?我娘稀罕你,把你當上賓,我可不。”

董思阮點點頭:“我知道!”

少年張張嘴,似乎有點兒難以置信。她這一句說的倒叫他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那,那那個你還不給我收拾東西走人?”

“我走了,你怎麽跟你娘交代?”董思阮反問。

清梓陶語塞:“要你管?”

董思阮搖搖頭:“我管你做甚?我就是瞧見,院子外麵來回走了幾波下人,不知道有沒有跑去你娘那裏告你狀的!”

她這話一出,少年麵上一慌下意識的起身,往後麵瞧

。旁邊的書童比他小些,跟他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麽。就見她局促的向後退了幾步,說著:“你給我等著!”便拉著書童跑掉了。

“小姐跟他說這些做什麽?”月挽路過,問道,“不是平白找氣?”

董思阮笑笑:“氣什麽?他說的也沒什麽錯。”

月挽張嘴無言。

“阮小姐,真真的好脾氣。”這回說話的是清嫵安排進來的老媽子張氏,四十多歲,身材瘦小,力氣卻是很大,做事很是利索,十分勤快能幹,月挽、花沫手上但凡有活她都會積極接過去。另外一個跟她一起進來的是她的小女兒,十三歲,看上去很小,話很少,不經事兒的模樣一直跟在張媽媽身後,張媽媽指什麽做什麽,很聽話。有個秀氣可愛的名字,叫秀秀。

董思阮瞧她一眼,見她正在登梯子,清早的牆麵上的灰塵。秀秀正在低下扶著梯子。

“你小心些!這些登高的事情該叫年輕人去做。”

張媽媽靦腆一笑,隻道沒事沒事,她能做得。倒是樸實實在的人。

董思阮又說了兩句,心思早飛去了別的地方。她激清梓陶那些話,並非她閑著沒事,找罵,不過是存著別的打算,前提就是要清梓陶說出那些話。

沒多久,清嫵果然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人。

她先進門,便急著跟董思阮道歉,說的跟昨天差不多,就是“小兒不懂事”一類的,叫她千萬不要掛在心上。

董思阮默聲看著她,並未表出明確的態度來。

倒叫清嫵一時拿不準了她的喜好,看上去十分的為難了。

董思阮要的就是她的拿不準,要得就是她的為難。讓她覺出自己隨時都會走的意味來。如此一來,即便是寄人籬下,她也能掌握出相對的主動來。

隨後,另一個人便跟著進了院門。

一名男子,二十來歲,一身墨綠青袍,頭頂一隻書生帽,看上去書生氣十足,手裏攥著一本卷書,進門便雙手握書朝著董思阮作了一揖。

董思阮還來不及瞧清楚他的容貌,便看見了他躬身九十度的一禮。

“阮小姐----”

董思阮一詫:“這位是?”

清嫵回身瞧了一眼,忙做介紹,道:“這位便是公子,霓采!”

霓采公子?

那個寫書的,才華出眾的霓采公子?

書生?她其實想到過的,可是那樣癖好奇怪的,她在腦中所構、腦補的大半是那種風流不羈,搖著扇子的翩翩公子,卻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種中規中矩的扮相。

霓采那廂一禮行畢,緩緩起身。

董思阮這回瞧見了什麽?一抹溫潤沁人的淺笑!然後整個人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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