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娘子:還俗將軍敲我門

第九章 蘇冬青挨打

第九章 蘇冬青挨打

想是這麽想,蘇冬青也知道分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在這個時代,父母尚在,子孫自立戶頭可是犯法的事情。當然了,律法是規定子孫不得別籍,可是民間沒有這麽嚴格,隻要一家之主肯同意,分家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有了這個心思,蘇冬青便忍不住試探問了兩句。

提到這個,文玉湘神情頓時黯淡下來,手裏的動作也慢了幾分,低聲道:“分家的日子不是那麽好過的,年初虎妞家才分出來,柴米油鹽處處要花錢,她家地少,交完稅剩下的糧食都不夠一家人嚼用的。她弟弟生了病,沒錢抓藥,去叔伯家借,不知道磕了多少頭,現在吃了這頓下頓還沒有著落。日子太難了,沒有大人撐著,就更別提了……”

文玉湘最擔心的就是分家,她和虎妞從小一起長大,虎妞從前就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這幾個月來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她除了難受根本幫不上忙。

難啊,過日子什麽都要花錢,可是掙錢太難。糧食種下去還要再等好幾個月,一家人守著空蕩蕩的米缸,那樣的日子想想都絕望。

聽出來她話裏的恐懼,蘇冬青也理解。爹娘沒了,文玉湘是長女,再守孝兩年就要嫁出去,底下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現在雖然受氣挨餓,起碼能活下去。要是分了家,幾個孩子過日子,下場可想而知。

思及此處,蘇冬青便不再繼續問了,分家之於三房的孩子就是噩夢,沒有必要讓她再經受這種擔心和害怕,這事還得再觀察觀察。

兩個人各有心事,沒發現有人站在屋簷下的黑影裏,不知道剛才隨口幾句話會引起多大的波瀾,蘇冬青也不知道自己隨口一問還惹出大麻煩來。

鄭氏那天回去之後想想不放心,聽說春娘回娘家來了,從櫃子最下麵的盒子裏抓了一把糖。數了數,又拿出三顆,關上門就去了柳家。

春娘是帶著孩子回來的,她是個閑不住的人,坐了半天就挽起袖子幫她娘搓麻繩,鄭氏進門就看她身邊放了好長一截繩子,忍不住一頓誇讚。

春娘一邊幹活一邊跟她們說話,她家女兒就老老實實坐在那裏,鄭氏便把糖剝開塞到她嘴裏,剩下的放到她口袋裏,小丫頭細聲細氣的說好甜,鄭氏摸摸她腦袋,笑了笑。

聊家常不免提到蘇冬青,春娘心裏覺得惋惜,蘇冬青同她年紀相仿,相貌那般出色,本來能嫁個好人家的,現在卻隻能守寡。

鄭氏並不表露出任何傷心的模樣,反而一副看開的模樣,“她都是去過陰曹地府的人了,能撿一條命回來就是萬幸,其他的我也不奢望了。”

她這個做娘的這麽說,其他人自然紛紛附和,鄭氏便開口說讓春娘以後照顧照顧蘇冬青。一個村子長大的,又嫁到了同一個村子, 兩家關係又不錯,春娘自然不會搖頭。

她滿口應下,鄭氏心裏悄悄鬆口氣,臉上終於有了些笑模樣,露出眼角深深的紋路。

頭一天沒著閑,第二天醒來蘇冬青身上一片酸痛,那種感覺就像是長期不運動,冷不丁跑個一萬米似的,渾身都不的不得勁,右眼皮還跳個不停。費勁的穿好衣服,才起身,門突然被拍響,蘇冬青納悶誰這麽早找她,打開門, 張氏和蔣氏氣勢洶洶的就進來了。

蘇冬青一個“娘”字還沒叫出口,張氏就橫眉怒喝:“跪下!”

蘇冬青不明所以,當然不可能就這麽下跪,不著痕跡的向後退了兩步,開口道:“娘,冬青之前大病一場,未免有些遲鈍,不知道做了什麽惹娘生氣,我……”

“住嘴!”張氏不由她分辯,指使蔣氏把蘇冬青按在地上,蘇冬青現在堪比半個殘疾,都沒掙紮幾下,就被硬生生的壓著跪倒在地。

芯子裏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這種行為對蘇冬青來說便是羞辱,幹活和挨訓她能忍,可是現在這種做法讓她憤怒之極。

“進門這麽幾天就盤算著分家,我看你真是個不安分的。之前就敲打過你,才一天就露出本性,我看不教訓你一頓肯定不長記性!”說著,張氏一木條就打了過去,冷冷的看著蘇冬青,道:“我們文家雖然隻是普通人家,可最注重的就是名聲,你對長輩冷淡就是不尊,煽動小輩妄想分家就是不端!又懶惰不勤儉,再不給點教訓我們文家的臉日後都得被你丟光了!”

話音未落,又是一下子,連挨了兩下,蘇冬青兩條手臂火辣辣的疼。兩輩子加起來頭一次被打,蘇冬青憤怒的腦子嗡嗡直響,大聲道:“我沒有!你別冤枉我!”

“啪!”又打了一下。

張氏厲聲道:“還敢頂嘴,看來還是打的輕了!你二嫂親耳聽到的,你有什麽冤屈的!”

張氏之所以這麽生氣,一部分原因是蔣氏添油加醋,另外就是遷怒。大兒媳天天鬧分家她管不住,新進門還敢觸逆鱗,根本不把她這個當婆婆的放在眼裏,自然惱羞成怒。

蘇冬青不肯再這麽忍著,用盡全身力氣掙脫了蔣氏,剛站起來想要抓住張氏手裏的木條,才碰到,眼前突然一黑,暈了過去。

她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可把張氏和蔣氏給嚇壞了,還以為沒氣了。雖然這人沒了更好,可是畢竟剛才動了手,真要追究起來這人就是她們害死的,這個罪過可就大了。倆人都不敢靠前,隻好叫人去請了大夫,文家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蘇冬青這次昏迷是因為身體虛弱又急又氣導致的,並沒有什麽大礙。大夫看過之後說身體太虛,囑咐要好好養,切忌大喜大怒,最好是能喝藥調理。

文家把蘇冬青抬進門是為了安撫死去的兒子,破財免災,人進了門,誰都不想在她身上再花一文錢,根本不提開藥的事兒。死了更好,去地下陪她男人,半死不活就是浪費家裏的糧食。

附近幾個村子就這麽一個大夫,蘇冬青在蘇家的時候也是他看的病。聽說她起死回生的事情,還想著上天有好生之德,沒想到在打穀村又給她瞧上了。

相比於蘇家,文家的人看上去並不關心蘇冬青的死活,老大夫心裏念叨著造孽啊,到底也沒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