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娘子:還俗將軍敲我門

第七十五章 人什麽會變

第七十五章 人什麽會變

蘇冬橋被老爹一句話給懟蔫了,向妹妹投去求助的目光。

蘇冬青也不敢這個時候唱反調,附和道:“爹說的是,有爹娘在,四姐還輪不到我們費心。”

蘇冬林和蘇冬海一臉意外的看過去,看昨天那架勢,他們還以為小妹會替爹娘分憂呢,沒想到撒手這麽快。

找了輛寬敞的板車,上麵鋪上厚厚的墊子和褥子,然後將蘇冬夢抬上去。趁這個功夫,蘇冬青找到老大夫,悄聲嘀咕了兩句,那老大夫點點頭,蘇冬青便先放下一塊銀子。

蘇新平問藥費的時候,隻有六十多文,蘇冬橋抻著脖子聽完,飛快的轉頭看向小妹,蘇冬青衝他眨眼,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可能是蘇新平的臉太黑了,回去的路上謝氏和劉氏都沒說話,老老實實的跟在車後麵,蘇冬青難得耳根子清靜一會兒。

蘇家和魯家又是動手又是休書的,村子裏早就傳遍了,車子到了上元村,許多人都看過去,礙於蘇新平那張臭臉,誰也沒敢往前靠就是了。

才在家裏安頓下來,睡著的蘇冬夢醒了一下,看到四周都是熟悉的,又安然的閉上眼睛。去除了警戒心,她神情明顯舒緩了許多。

文玉湘也不知道怎麽得到的信兒,拉著蘭兒過來探望,蘭兒手裏抱著兩隻半大的雞崽,遞給鄭氏,道:“外婆,這是蘭兒養的,再過一個多月也該下蛋了,留著給小姨補身體。”

小丫頭大眼睛蒲撲閃撲閃的看著她,鄭氏一下子就想起蘇冬夢小時候,也是一樣的乖巧,誰想到命這麽苦……眼睛一熱,鄭氏差點哭出來,彎腰將蘭兒緊緊抱住。

蘭兒懂事的站在那裏沒動,鬆手,兩隻雞跳到了地上,她小手費力的圈住鄭氏的脖子,嗓音稚嫩的道:“外婆別難受,我六嬸說了,人生除了死都算不得大事,隻要好好活著,以後都會好起來的。”

鄭氏渾身一震,將懷裏的小女娃抱的更緊了。是啊,人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隻要人活著,什麽都好說。

回到家,蘇新平冷靜些了,看著蘇冬青道:“那天衙門門口遇到那姑娘,她應該替咱們說了話,那個官差才變了臉,這個人情得記住,以後得還回去。”

蘇冬青點點頭,“爹,放心,我會好好謝謝林姑娘的。”

一旁的蘇冬橋插嘴道:“多給布莊染點布林姑娘就高興了,徐掌櫃的每次見到我就說布拿到鋪子眨眼就賣光了,讓咱們加點緊。”

這次蘇冬青真是得多染布了,一個是因為染料備的差不多了,另外一個就是染的多才能多掙錢,她姐現在這樣,可不能真讓爹娘扛著吧。

她仔細問過大夫了,養身體的藥也是有貴賤之分,隻要舍得花錢,用藥好自然對身體更好。她四姐才二十出頭,人生才剛開始,自然一切以養好身體為最重要。

有了這個心思,蘇冬青就回去準備了,先把東院收拾幹淨了,房子先不管,派的上用場的院子得先整治出來。

中午,蘇冬橋買了酒肉回來,請了那天去魯家村幫忙打仗的人過來。都是近支的人,看著蘇冬夢長大的,見她現在這般,少不得又把魯家那些鱉孫罵了一通。

蘇冬橋按個敬酒道謝,喝完眼珠子通紅,郭氏知道他喝醉耍酒瘋,趕緊讓他去睡覺。

蘇冬橋這次倒是沒耍也沒鬧,站起來道:“我去青兒那看看。”

郭氏不敢攔,怕他失控,又怕他去蘇冬青那裏發瘋,到時候沒人製的住,心驚膽戰的跟在他後麵。

蘇冬橋知道她跟著,走在前麵,滿嘴酒氣的道:“媳婦,你別擔心了,我沒事。爹娘為夢兒的事心都操碎了,大嫂和二嫂生怕被連累,當麵背後的放話劃清界限,大哥和二哥啥心思我也不明白。我能做的也就隻有好好掙錢了,好好幹活,有了錢,起碼煩心事就沒有這麽多了……”

郭氏低著頭,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說著話,知道自家男人喝多了,否則這些心裏話是不會輕易說出口的。

到了打穀村,蘇冬橋酒勁上來了,困的睜不開眼睛,到了屋抓著蘇冬青的手,口吃不清的道:“青、青兒,你、你說,人什麽會變呢,從前咱們兄妹在一起,什麽、什麽都是好好的,為什麽現在成了家,反而隔、隔了心……以前二哥多疼你和夢兒,自己不吃都想著你倆,現在你們出了事,二嫂一瞪眼,他二話都不敢說……大哥也是,他心裏比誰都明白,就是什麽事兒都不吱聲,我、我真是不明白啊……”

說著說著,躺在那就睡著了。

郭氏給他擦完臉,歎了口氣坐在床邊,道:“你是不知道,夢兒剛出事的時候,爹到前院叫人去魯家村討公道,大嫂和二嫂把大哥二哥關到屋子裏,跟爹說人出去了。爹氣的把門都砸了,大嫂和二嫂被嚇到了,這才放人出來。”

蘇冬青愣了一下,這事她還真不知道。

郭氏又接著道:“我也明白她們怕打起來傷到人,可自家人不上還能指望誰出頭啊,夢兒被欺負成那樣,誰能咽的下這口氣。”

“大嫂和二嫂在醫館是不是說了什麽?”蘇冬青沉吟了片刻問道,要不她爹不會那個神情。

郭氏點點頭,“大嫂和二嫂追著問大夫好幾遍,治好夢兒的病得需要多少錢,又說家裏不寬裕,藥錢能便宜點不,大概是被爹聽到了……”

蘇冬橋第二天醒來,頭疼欲裂,一看這陌生的床鋪,愣了好半天,直到聽到外麵熟悉的聲音,這才揉著腦袋起來。

推開門,外麵陽光燦爛,院子裏已經熱火朝天的幹上活了。東牆被開了口子,上麵裝了扇木門,鐵鍋裏的水翻花,白色的坯布在裏麵翻滾,塗好防染液的布掛在木杆上,純白的布上黃褐色的花朵綻放著。

醉宿的難受一掃而光,蘇冬橋一擼袖子,立刻加入到染洗的行列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