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駙馬

第157章 婉兒之淚

第157章 婉兒之淚

次日清晨兄弟兩人一同進了皇宮,薛紹將大哥安頓在左奉宸衛的官署裏有親隨招待,然後親自進宮通報一聲。

含元殿上正在舉行朝會,當然是由武則天來主持。薛紹隻能去宣政殿旁邊的侍製院,找天後的貼身秘書循問天後今日的行程,並預約見麵。

侍製院是專門管理與分派各州縣送來的奏折與分發文書的地方,像是一個檔案局或者說文件收發室。以往這裏並不起眼,但是至從武則天臨朝之後,盡選女官在這裏辦事,各個衙門往來的奏折都要經過這些女官的手才能遞到武則天的手上,而這些女官又都是武則天的心腹,侍製院的地位就顯得尤為重要了哪些奏章能夠盡快的直達天聽,哪些奏章會被無限期的押後甚至泥牛入海,全在女官們的掌握

原本隻是負責打理後宮事務的女官,躍然成為了一群朝堂新貴。這其中最顯眼的,當然就是年方十六傾國傾城而且文彩斐然機敏過人的上官婉兒。

也正是薛紹現在,比較期待能夠在這裏遇到的那個人。

到了侍製院門口,守門的金吾衛軍士攔著薛紹不讓進。

來者何人,所為何事軍士冷冰冰的問薛紹。

金吾衛專門負責皇城南衙政殿以及長安城內的日常安全與戒嚴,職能介乎於禁軍與府兵之間。

我有要事求見天後。薛紹說道。

求見天後,跑到侍製院來幹什麽軍士上下打量了一眼薛紹身上的花鈿繡服,仍是不客氣的道,你既然是奉宸衛的人,應當知道規矩。要麽去上朝會,要麽等天後下了朝會再去禦書房求見。

薛紹忍住性子,平聲靜氣道:我就是要向天後的近侍先通報一聲,請她們根據天後的行程代由安排覲見。若是晚了安排不過來,將要耽誤重要的事情。

少廢話,走軍士挺不客氣。

薛紹擰了擰眉頭,人微言輕的生麵孔到了宮裏就是這樣的,處處容易碰壁遭受冷遇。各個衙門都有自己的辦事規則,遇到好通融的那是運氣好,遇到拿起雞毛當令箭的隻能自認倒黴

犯不著大庭廣眾的跟一個小卒爭執,薛紹冷瞟了他一眼正準備去禦書房外碰運氣找天後的近侍,裏麵走出一個人來,聲音很尖銳很高亢,喲,這不是薛將軍嘛

薛紹回頭一看,一個矮小弓背長相醜陋的男子正朝他走來,還穿著一身不那麽合身的明光甲,就像是弼馬溫新官上任穿上了官服的樣子,模樣頗為滑稽。

左金吾衛左郎將,武懿宗。

原來是武將軍,幸會薛紹拱了拱手,心想武懿宗怎麽會在這裏小卒攔著不讓我進去,莫非是因為他在裏麵的緣故

薛將軍,怎會來此武懿宗笑眯眯的說道。可是他這笑容有點寒磣,讓薛紹都誤以為他其實是在哭。

我有些事情想要稟請天後,又等不及天後下朝,因此想托天後的近侍代為通傳。薛紹說道,可是這侍製院,好像不那麽好進去。

武懿宗一腳就踹到了身邊的小卒身上,混帳東西,薛將軍都敢攔

屬下知錯小卒連忙討饒。

武懿宗踢了小卒兩腳,又對薛紹拱了拱手笑眯眯的道:手下人不懂事,薛將軍勿怪快請吧

多謝薛紹拱手還了一禮也沒多說,直接走了進去。

武懿宗盯著薛紹的背影,啐了一口口水,又拍了拍小卒的肩膀,委屈你了,回頭有賞。

薛紹進了侍製院有宦官上前來問話,薛紹說找上官婉兒。宦官也沒多問,直接把薛紹帶到了一間官署前,說道:將軍,這裏就是上官司言的官署,請吧

司言薛紹不由得笑了一笑,兩天不見,她還升官了。

官署的門關著,薛紹敲了敲門。

誰也不見,有事稍後上官婉兒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頗有幾分威厲。

薛紹略微怔了一怔,聽她這聲音好像心情不是太好,於是又敲了敲門,上官姑娘,薛紹求見。

是薛公子實在報歉,請稍候

過了片刻上官婉兒才上前來開門,嫣然一笑拱手對薛紹拜了一禮,不知是薛公子,萬請恕罪

薛紹的這雙火眼金睛在她臉上一掃,頓時擰了擰眉頭,我可以進來嗎

上官婉兒的官署裏,堆積如山的奏折與卷宗,但是半點不顯得零亂。書案旁還有一個青瓷寶瓶裏麵插著三株二月桃花,清香淡雅給這個案牘公室平添了幾許嫵媚生機與盎然靈氣。

上官婉兒親自給薛紹取來一方坐榻,薛紹沒坐下,朝門口看了一眼沒有外人,薛紹說道:你怎麽哭了

上官婉兒略微怔了一怔,連忙抹了抹眼瞼,強顏笑道:沒什麽薛公子有什麽事情

我的事情就是,問你怎麽哭了薛紹擰了擰眉頭。

薛公子,真的沒什麽上官婉兒說道。

薛紹淡然道:是不是我多管閑事了

上官婉兒側過身去避開薛紹的眼神,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公子,婉兒是生活在內廷的人,偶爾受一點委屈實屬正常。偶爾會躲起來抹一兩顆眼淚,也是正常。

薛紹皺了皺眉頭,正因為你在內廷裏生存了這麽多年,早就練就了尋常之人不具備的睿智與堅韌,那麽能讓你躲起來哭的絕非一般的委屈

上官婉兒側身對著薛紹,玉峰有個明顯的起伏,她深呼吸了一口聲音都變得清冷與疏遠了一些,薛公子,如果沒有公務要說,請恕婉兒有要事在身暫時不能奉陪了。

好吧薛紹略微笑了一笑,說道:家兄濟州刺史薛顗奉聖諭進京麵聖業已抵京,正於左奉宸衛本將官署之中候召,請命覲見。

婉兒會安排好的,不會讓薛君侯久等上官婉兒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聲音很低。

多謝,告辭。薛紹拱了拱手,轉身往外走。

公子上官婉兒在他身後低喚了一聲。

薛紹回頭,司言還有事嗎

上官婉兒轉過了身來正對著薛紹,眼淚已是到了眼眶邊顯然是在強力的按捺與忍住,嘴角上揚微微一笑對薛紹拱了拱手,請好走。

薛紹沒有應聲繼續往前走。

上官婉兒的兩行眼淚簌簌的流了下來。

薛紹走到門口停了下來,伸手將門掩上,反身朝上官婉兒走來。

上官婉兒吃了一驚,連忙轉過身去,揮袖抹淚。

薛紹走到了她身後半步的距離停住,跟我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上官婉兒搖了搖頭,依舊隻是揮袖抹淚沒有應聲。

是武懿宗薛紹的聲音略微沉了一沉,心裏幻想武懿宗那個衰人對上官婉兒做出不軌之舉,禁不住一陣惡心與光火。

上官婉兒仍是背對著薛紹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她拿出兩張紙來遞給薛紹。

薛紹拿過來一看是兩首詩,字跡娟秀清麗詩風柔美優婉,顯然是女子寫給心儀男子的情詩,情意隱晦含蓄,滿副情竇初開之少女的青澀情懷。

這是你以前寫給前太子李賢的詩薛紹問道。

上官婉兒點了點頭,方才武懿宗拿來的

他從哪裏得到的薛紹皺了皺眉頭,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我不知道。上官婉兒說道,武懿宗隻是來送請諫,這兩首詩就夾在請諫之中。

誰的請諫什麽樣的請諫薛紹問道。

梁國公,武三思。上官婉兒深吸了一口氣,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他讓我去參加他在家中舉辦的曲水流觴,詩酒之會。

聽到這裏,薛紹已經不能再明白了。武三思以上官婉兒與李賢有瓜葛為要挾,欲將把上官婉兒潛規則。

你願去嗎薛紹說道。

如若想去,婉兒何至如此上官婉兒說道,梁國公是天後的親侄兒,婉兒雖然也受天後器重,但終究敵不過親貴。歸根到底天後與梁國公是一家人,婉兒不過是一家奴仰或玩物而已。不管梁國公要把婉兒怎麽樣,就算是天後知道了也不會深責於他。婉兒能奈何

薛紹聽她的話,顯然是有求助的意思。

就算她不求助,於公於私,又豈能讓武三思那樣的人染指了上官婉兒

薛紹伸出一隻手,輕輕搭到了上官婉兒的肩膀上。

上官婉兒的身子輕輕一顫,站著沒動,也沒有躲。

你說得對,天後與武三思是一家人。家主人要把家中的奴婢怎麽樣,誰都管不著。薛紹說道,但是有一個人,一定可以幫你。

公子是說公主殿下上官婉兒連忙搖頭,不可不可如若讓天後知道婉兒與前太子的事情,或許會連公主殿下一同責罰的

你放心,我自有辦法。薛紹輕輕的拍了拍上官婉兒的肩膀,說道,你我世交,姑娘又屢次助我。薛某,也該有所回報了。

公子上官婉兒輕聲道,不管你能否真的幫到婉兒,有你這句話,婉兒足慰平生

把請諫給我吧薛紹鬆開了手,說道。

上官婉兒猶豫了一下,走到桌案邊拿出一份請諫。薛紹攤開來看了一眼,武三思請上官婉兒明天中午到他府中參赴詩酒之會。

告辭。薛紹拿著請諫拱手一拜就準備走。

公子上官婉兒急忙喚了一聲。

還有事

上官婉兒淚眼未幹眼圈通紅,快語說道:此事可大可小其中頗有凶險,公子還是不要管了想我終究不過一奴婢

我,管定了薛紹微然一笑,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