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駙馬

第164章 折柳約釣

第164章 折柳約釣

斥侯,電影電視上經常把他們刻畫成往來送信的跑腿龍套。

實際上,斥侯是大軍的眼耳口鼻,是戰場之上千裏獨行的暗夜幽靈,是兩軍對壘之間無所不在的致命刺客。

簡言之,斥侯就是冷兵器時代的兵中之王,是現代特種兵的鼻祖公子何以得知,貧僧曾經做過斥侯吳銘倒是沒有否認,反倒頗為好奇的看著薛紹。

薛紹略微笑了一笑,說道:大師的這一手絕技,早已超越了一般武者對眼力的要求。除非是軍隊的斥侯,經常要在極短的時間裏,憑一雙眼睛估算敵軍的人馬數量回報軍情,容不得半分差池。除非是有這種生死攸關的長年累月之曆練,否則,一般的武者再怎麽修煉也達不到大師這樣的境界

公子,行家。吳銘不以為意的微然一笑,拍了拍手,月奴,收拾。

是。月奴應了聲開始忙活。

薛紹對這個機鋒不露的光頭大叔與酒肉和尚更感興趣了,說道:大師何不再露幾手,讓我多開眼界

吳銘笑眯眯的眼角露出了幾條魚尾紋,說道:以後還有的是機會,何必急於一時。公子返家,該是別有要事

薛紹見他有意回避於是也不強求,說道:我是想取一兩副閻立本的畫作,拿去當作禮物登門拜會裴行儉。

裴行儉吳銘沉吟了一聲,對薛紹道:貧僧願為公子引馬護衛,隨公子前往裴行儉的府中。

大師言重了,你我同去便可。薛紹眨了眨眼睛,大師,可曾與裴行儉有舊交

貧僧與他素昧平生,隻是久仰大名,想親眼一見。吳銘微笑的對薛紹抱了抱拳,多謝公子成全。

不必客氣。薛紹知道他是肯定有所隱瞞,也沒追問,隻道:月奴,你去將那一副蕭翼賺蘭亭圖和那部兵書一同找來。現在這家裏的大小事物,也就隻有你能了如指掌了。

是,公子。月奴受了誇獎欣然的笑了一笑,快步走了。

薛紹看著月奴走遠了的背影,說道:大師,你有一個好女兒。

吳銘兩片薄薄的嘴唇略微一挑淡然的笑了一笑,不置可否。

薛紹心中略微一動,他雖然在笑但他的微表情告訴我,此刻他的心裏居然很痛苦

而且不是一般的痛苦

他究竟有多少不堪回首的往事

少時過後月奴將畫作與兵書一並取來打成了一個包袱,薛紹讓她看家,帶上吳銘一同出了門。月奴還有一點悻悻,我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和公子出行一回,義父怎能搶了我的差事呢

吳銘一身玄衣騎一匹大黑馬頭戴桐油鬥笠背上了包袱,神形幹練淩厲,就像個千裏獨行殺人不留痕的遊俠。

薛紹習慣性的翻身一上馬,吳銘頓覺眼前一亮,脫口讚道:公子,一身好修為啊

哦薛紹笑了一笑,大師何意

公子可曾修煉內家功夫吳銘問道。

薛紹心中一凜,吳銘的這雙眼睛,毒啊

薛紹雖然未答,吳銘已是心中了然,微笑道:兩年不見,公子已然脫胎換骨。如今我觀公子麵如珠華隱隱一身煙水雲氣,如此神清氣逸有如飄然神仙之態,根骨卻是沉穩如山腳下似有萬鈞崩破之力,若非練就了一身深厚的內家功夫,絕計不會有這樣的姿態

大師謬讚了,走吧薛紹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策馬揚鞭而去。

吳銘嗬嗬一笑未再多言,拍馬跟上。

聽吳銘這麽一說,薛紹心中也是醒了一醒神。回頭一想,自己現在這副樣子比之於兩個月前,的確是脫胎換骨一般的變了個人。以往的藍田公子是一個典型的花樣美男子,以風流倜儻見長滿副陰柔脂粉味。隻過了短短的兩個月時間,就變成了吳銘所說的那樣神清氣逸沉穩如山,著實驚人。

按理說內家功夫的修煉沒個幾十年很難有所大成,如今卻是變化如此之大之快,莫非是因為穿越附體後靈魂融合已達完美境界的表現一切詭異玄妙,薛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隻能用奇跡來形容

細細一比較,現在自己這副身體,幾乎比前世的兵王血狼還要更加強壯內家修為更為精深這或許,是上天對我連番捉弄之後的一個補償吧

稍後二人到了裴行儉的府門外,府門緊閉。薛紹下馬後仔細打量了一陣裴行儉的家宅,若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寒酸

怎麽看,這也不像是一個叱吒風雲統兵百萬官居文武三品的當世名將的居所。長安城裏一個稍稍經營得法的商人有了幾貫餘錢,也會住得比他好。

薛紹搖了搖頭,裴行儉不會是真的缺錢缺到了這份上,以他的地位光憑各種俸祿田產與賞賜,就算不是個巨富也該是個長安米貴之地的中產階級。他是不得不謹小慎為緊守門戶,炫富張揚這種事情他是絕對幹不出來的。否則別有用心之人隨時可能一本參到朝廷禦史那裏,讓他吃了不兜著走。

誰讓裴行儉在軍方一枝獨秀樹大招風,但是他曾經的政治立場又讓當今二聖一直忐忑不安呢

薛紹上前拍了拍門,沒反應。繼續拍,拍了許久,才有一個須發蒼蒼的老仆出來應門,郎君光臨,所為何事

汾陰薛紹特意前來拜會裴尚書,煩請家老通報。薛紹拱手道。

老仆的表情幾乎是麻木的拱手回了一禮,家主已經閉門多年從不見客,薛郎君若有公務,可到尚書省禮部官署去公議。否則,就請回吧

薛紹愕然,裴行儉居然謹慎到了這樣的程度

郎君請吧,老朽得罪了。說罷老仆人就關上了門。

閉門羹。

薛紹擰了擰眉頭,或許裴行儉對我頗有戒心並非十分信任那我更要見到他了

吳銘上前來說道:方才聽那老仆所言,倒是沒說裴行儉不在家中。

薛紹點了點頭,我知道。裴行儉雖然掛了文武三品之職,但是一個月也難得去一次南衙理事。至從出征歸來,他要麽蝸居家中要麽就在曲江池邊釣魚。我要正式拜會於他,總不至於又去江邊守株待兔吧

吳銘笑了一笑,說道:江邊會晤自然不妥。但若公子手拿一根釣竿來登門相約,裴行儉必肯相見。

薛紹心中一亮,有道理我身為朝臣與準駙馬,如此鄭重其事的登門拜會若是落在了旁人眼裏,難免會對木秀於林的裴行儉妄加猜忌。如果是拿著一根釣竿來相約垂釣,就算傳了出去誰也無話可說

薛紹頓時對吳銘有些刮目相看,這個總是一臉笑嘻嘻的酒肉僧人非但是深黯人情世故,政治覺悟也不低。難怪大哥一直將他留在身邊倚為臂膀心腹,這些年來大哥在濟州做刺史,吳銘肯定沒少出力。

走,去找根釣竿

二人騎上馬轉道便走,也沒走多遠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吳銘跳上了一顆樹折來一根垂柳樹枝,將多餘殘葉一除,遠遠看去還就真像是一根竹子釣竿了。

薛紹哈哈的大笑,扛起釣竿再回了裴行儉的家宅拍響了門,高聲叫道:裴公可曾在家我來約他老人家一同前去曲江垂釣

這回老仆很快就來開了門,而且是兩扇門大開。老仆居中作揖迎請薛紹入內,請郎君入府稍坐奉茶,容家主更衣準備釣具

好,有勞。薛紹拿著手中那根連絲線都沒有的釣竿,大踏步走進了裴行儉的家中。吳銘牽著馬,也一並跟了進來。

薛紹入院一看,裴行儉的家裏比外麵看起來還要更寒酸,庭院裏的野草都快要齊腰深了。殘屋破瓦一片灰敗氣象,簡直就比平民人家還不如。

郎君請。老仆朝前引路。

薛紹不由得歎息,做官做到裴行儉的這份上真是有些窩囊了。當年裴行儉曾經和長孫無忌褚遂良抱成一團。這兩大權臣被拔除這麽多年了,裴行儉仍難以謀得二聖真正的信任,建立的功勞越大反而越加如履薄冰,活得憋屈又窩囊。

看來人在官場最重要的不是能力多強人緣多好,而是立場要選正

薛紹入了正堂,裴行儉從內堂轉出來對著薛紹嗬嗬直笑的拱手,家仆無禮,公子勿怪

裴公謹慎,倒是薛某冒昧了。還請恕罪薛紹連忙還禮。

裴行儉的一雙老眼落在了屋簷外的吳銘身上,好奇道:這位是

這是在下的隨從,名叫吳銘。其實他是先父的生前好友,家兄的心腹家臣。薛紹答道。

吳銘站在正堂外,對裴行儉拱手拜了一拜。

哦裴行儉沉吟了一聲點了點頭,忙道:多有怠慢,公子快請入座老仆,奉茶

二人分賓主坐下,裴行儉撫髯笑道:公子折柳約釣登門造訪,真是足智多謀呀老夫膽小如鼠多有失禮,讓公子見笑了

薛紹不以為意的笑了一笑,將那包袱拿來正要打開,裴行儉連忙一揮手製止,若是禮物,不敢生受。

薛紹苦笑了一聲,說道:裴公,這是衛公的兵書六軍鏡,我粗略讀過了一遍全是不懂之處,於是今日特意登門造訪,有請裴公點撥指正。

兵書裴行儉撫著灰髯嗬嗬直笑,聖上曾命老臣與公子同學兵法,老臣不敢不從公子有何處不懂隻管提問,老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薛紹的動作一滯,看來裴行儉當真對我不那麽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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