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駙馬

第657章 十六宗罪

第657章 十六宗罪

接下來的三天裏,薛紹當了一回宅男,幾乎是足不出戶的在家裏陪老婆孩子,近乎貪婪的享受了一回親情的美好。上官婉兒不便在薛家宿住,便落腳在洛陽太初宮裏,隻是每天都會來薛府竄一趟門。

胖小子薛麟玉開始還有點認生,薛紹一碰他就哭。但畢竟是骨血相連,這才三天下來他就完全適應了薛紹這個老爹。薛紹對這個寶貝兒子喜歡得不行,一天到晚都要抱著哪肯鬆手。

這天下午,感覺自己被冷落了的太平公主把薛紹拉到了後院馬球場裏,讓他陪自己玩弩。薛紹隻覺好笑,不管太平公主在外人麵前已是怎樣的成熟,她在自己麵前始終都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居然還會吃自己的孩子的醋

於是薛紹充當了一個苦力的角色,負責把弩拉上弦,把箭支擺好,再把弩固定在支架之上,最後瞄準妥當了,再讓太平公主扣動班機發射。

就這麽個玩法,純新手太平公主想要射偏也是極難。看著箭箭中靶,太平公主極富成就感的哈哈大笑,揚言聲稱神射手也不過如此

薛紹就傻兮兮的陪著她笑,沒想到我的愛妻在箭藝方麵竟有著如此驚人的天賦,怕是薛楚玉見到了也會羞得無地自容呀

那還用說太平公主哈哈的大笑,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

明明是哄騙小孩子的把戲,但是一個會騙一個受哄,一來二去兩人的心情都是頗為放鬆與開懷,彼此感覺也更加的親密與默契了。

兩人玩了一陣弩,薛紹拉弦都拉出汗來了,太平公主也有些笑累了。這時琳兒來報,說庫狄氏來了。

她不是在長安皇宮裏當職麽,怎的來了洛陽太平公主有點小驚訝,對薛紹說道,薛郎,你說她會不會是衝著你來的

不知道。薛紹皺了皺眉,說道:我離開長安這麽久了,對於京城和皇宮裏的一些人和事,還真的是不太了解。

太平公主便說道:近一年來庫狄氏一直住在內廷和我母親朝夕相伴,兩人相當的親密。至從上次你和皇後韋香兒鬧過一次別扭之後,庫狄氏就和韋香兒鬥上了。兩人在內廷你來我往明刀暗劍的殺得不亦樂乎,鬧出了很多條人命。韋香兒的好幾個心腹侍女都被整死了,庫狄氏也有幾個心腹和好友遭了殃。她們兩人捉對廝殺的事情,現在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活脫脫的就是一對冤家死對頭

能和皇後互掐並且不落下風,證明庫狄氏還是有些能耐的。薛紹淡然的笑了笑,有句話不用點破大家都心裏有數,現在的庫狄氏就是武則天的一個身外化身。否則她一個大臣的遺孀,有什麽資格和必要去和韋香兒鬥呢

皇宮內廷那地方,就是一個屬於女人和宦官的角鬥場。那裏麵成千上萬號人吃飽了沒事幹,整天就以彼此爭鬥為樂。各種的陰謀陽謀你死我活,本是同病相憐偏卻相煎太急。這使得後世都有了宮鬥這樣一個專屬名詞。

和處理奏折製作詔書並負責外勤的上官婉兒相比,庫狄氏更像是武則天的一個心腹閨密與私人助理。薛紹對女人們的宮鬥沒有一毛錢的興趣,但是他不介意從庫狄氏那裏搞到一點高級內參的消息。

薛紹叫琳兒將庫狄氏請到正堂招待,自己和太平公主去更換一身衣衫,再去會客。

更衣時太平公主若有所思的琢磨了半晌,突然說道:薛郎,我怎麽突然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庫狄氏此來,不會是因為要出事吧

薛紹眨了眨眼睛,笑道:能出什麽事

你想啊,以庫狄氏和母後的關係,若非是相當重大的事情,母親不會派庫狄氏親自來跑這一趟。太平公主說道,若是大事,還能有什麽是比廢帝更大的但這件事情,不是已經有上官婉兒在經手了麽

薛紹一聽,有道理

別猜了,我們去見了庫狄氏,不就清楚了麽

也對走吧

夫妻倆換下了一身玩弩的胡服,穿戴工整的來到了正堂。庫狄氏是獨自一人從長安來的,既沒帶上妖兒也沒有帶上她的三個孩子。這足以見得她不真不是因為私人拜訪而來

殿下,公子,我也就不繞彎子了,直說庫狄氏向來就是這樣一個耿直的急性子,見了麵都沒有任何噓寒問暖和客套,直接就說道:有人彈劾公子

什麽太平公主恍然一驚,是誰

應該說,是一批人庫狄氏說道,他們有的來自河北並州,有的來自河隴的夏州綏州或者銀州,當然也有兩京和其他地域的人仕。這一批人就像是約好了的,一同跑到禦史台來告發公子的諸項罪狀

薛紹眉頭緊皺,都告了一些什麽罪狀

庫狄氏長歎了一聲,說道:林林總總,我都記不太清了。聽說總計有十六宗罪,我隻記得其中的幾件。比如有一個就是檢舉公子在並州都督府暫代長史一職時,與轄下民女通奸。

什麽太平公主的反應很大,有這事

庫狄氏連忙幫勸,殿下勿怒,說的就是陳仙兒了

這怎能算作是通奸呢太平公主怒道,陳仙兒現在都已經是薛郎的媵禦了

薛紹的淡然一笑,說道:別說,按照大唐的律法而論,當時倒也勉強可以算得上是通奸。

你傻了嗎太平公主氣乎乎的道,你怎的還幫著別人說話,給自己抹黑

薛紹哈哈的笑,我既然這麽說了,證明我就無甚可懼。

怎麽說太平公主與庫狄氏一同好奇的問道。

薛紹說道:按照永徽律疏的詳細記載,凡是和非妻非妾非奴非妓的良家女子勾搭成奸,即算通奸。若是在任官員與轄下的女子通奸,罪加一等。當時我在並州為官,陳仙兒是良家女子。我與她之間並無明確的名份,乍一看起來確實是通奸。

那你還說,無甚可懼庫狄氏急問道。

薛紹笑道:當時柳盛將陳仙兒送給我,是以侍姬小妾的名義,那契書都還在。盡管如此,我直到成婚娶她過門,也都沒有和陳仙兒一同過夜,哪能真算通奸別多想了,別人檢舉我這條罪名,分明就是衝著敗壞我的名聲來的。治罪,不可能

幸好公子熟知律法,看來這條罪名是不可能了但是敗壞公子清名,也甚是可惡庫狄氏義憤填膺。

薛紹淡然道:還有一些什麽罪名

可多了庫狄氏說道,有人檢舉你貪汙,說你為官期間私下裏接受了不少人的錢財禮物,每一條每一款都羅列得相當的清楚。有人檢舉你濫殺公卿不恤同僚,你在夏州不是有人屠之稱麽,想必你得罪了不少人吧他們當然會要報複你

薛紹笑了一笑,還有呢

其他的諸如濫用職權任人唯親貪贓枉法哦對,還有人檢舉你私下貪墨了當初白鐵餘造反用的那一尊大金佛庫狄氏驚訝道,這個罪名恐怕很是麻煩,若是因此指證你有意效仿白鐵餘圖謀不軌,那是相當難纏啊

聽到這些,太平公主都驚呆了,薛郎,你在外麵幹了這麽多壞事呀

薛紹無所謂的笑了一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凡為官之人,誰沒有一點毛病呢其實,我每逢打一場勝仗或是立下了一些功勞,就必定會有人站出來對我吹毛求疵。因此我入仕沒幾年卻養成了一個奇怪的習慣,但逢幹完了什麽差事,且先不論結果如何,先主動上書向朝廷請罪再說。自己認錯,總好過被人揭發嘛

太平公主連連搖頭,看那表情是既好氣又好笑,既然如此,你還做這個官幹什麽拋妻棄子吃苦受累不說,還得拚了性命舍生忘死。到頭來立了功勞卻要被人陷害,你圖什麽呢好好呆在家裏陪我和孩兒安靜的過日子,不行麽

薛紹嗬嗬直笑,殿下,你不用擔心。其實我還沒有回京之前,就料到了會有這樣一場大官司在等著我。

哦庫狄氏與太平公主都有些驚訝。

薛紹微笑道:曆來各朝各代,但凡肩負重任經辦實事的臣子,往往最容易犯錯甚至飽受爭議。倒是那些圖占虛職不用幹事的人,往往顯得一身幹淨道德高尚。但是這天底下,終歸是要有人去把事情給辦了。若要比拚道德文章,我確實技不如人。我隻想做一些我認為該做的事情,如果因此而犯了一些錯,我也沒什麽不敢承認的。就拿眼前的十六宗罪來說,怕是有一半確有其事。這擺明了是有人在幕後組織策劃,發動了一批人集中力量來對我進行彈劾,想要一舉扳倒我。

沒錯太平公主恨恨的道,那些年我跟隨母後一起生活,見過不少的大臣使用這樣的伎倆去扳倒政敵。他們自己不出麵,發動一大批人同時檢舉和揭發同一個人。一時間這麽多人舉報,朝廷必定會重視。一但發動禦史的力量追查了起來,沒問題也總能查出問題,小問題就能夠查成大問題薛郎,看來這一次我們遭遇了一個厲害的大對手

薛紹微然一笑,心說什麽厲害的大對手,不就裴炎麽

你知道是誰,對麽太平公主眼睛發亮的看著薛紹。

薛紹知道她一定是心如明鏡,在庫狄氏麵前也不用避諱什麽,於是索性將話說破,我和裴炎都是托孤大臣,現在他要廢立皇帝,最先要做的就是扳倒我這個最有可能破壞他計劃的人。再者,如果真的廢除皇帝立一名新君,那麽裴炎就有擁立從龍之功,地位權勢自然就會更上一層樓。但是萬一我也趁機參與廢立並斬獲了擁立從龍之功,豈不是又要和他平起平坐了再加上我剛剛在河北打了勝仗帶著軍功回來,萬一還壓過了他一頭,那該如何是好

太平公主和庫狄氏不約而同的點頭,有理

薛紹笑道:綜上所述,裴炎在這個廢立皇帝的節骨眼上出手整我,幾乎已是必然。所以,我還沒有回京,就已經做好的見招拆招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