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駙馬

第727章 福兆隱憂

第727章 福兆隱憂

薛紹長女的滿月宴,辦得十分的隆重。武則天親自到場,京城的文武百官幾乎全來了,如同重大節氣和朔望大朝時的國宴一般。

當著眾賓客的麵,武則天讓侍從宣讀皇帝的聖旨,欽封薛紹與太平公主的嫡長女為寧晉縣主。

按大唐成例和律法,除了皇太子的嫡女封郡主,其他親王和公主的嫡女都封縣主。但是剛剛滿月就得以封賜的縣主,可不多。

再按大唐時代的成例,女子出閣之前一般不取大名連太平公主這種級別的女兒都是一樣,於是乎寧晉就成了大家對她的稱呼。對此薛紹可不習慣,自己的寶貝女兒哪能連名字都沒有呢但聽起來寧晉似乎也還不錯,還與他的哥哥麒玉有那麽一點點諧音。於是乎薛紹就順理成章的給自己的寶貝女兒取上了這個名字薛寧晉。

武則天喜歡女兒,宮裏宮外甚至滿天下都是人盡皆知,這最直接的就表現在她對太平公主的溺愛。現在太平公主也生了女兒了,武則天是更加的高興和喜歡。生日大宴的那一天,她幾乎每時每刻都抱著寧晉小縣主,連接受朝臣敬酒恭賀之時也沒舍得放手。

寧晉小縣主倒也不客氣,除了哇哇大哭的一直吵嚷她這位震爍天下的外婆,還在她身上尿了兩回。武則天非但不怒反而大喜,說這是大大的福兆。

熱熱鬧鬧的宴會結束了,賓客們依次散去。太平公主府裏隻剩下薛紹的兄弟這兩家內親,再就是武則天了。

武則天仍是不知疲倦的哄逗了小縣主許久,直到她睡著了,才讓奶媽抱去伺候。

這時,薛紹正聽他的弟弟薛緒匯報,今日來賓的禮單之事。薛紹並不關心那些客人都送了一些什麽樣的珍寶器玩,他隻想知道有幾個特殊的人今天都來了沒有。

當薛緒念到程務挺的名字時,薛紹打斷道:他本人沒來吧

沒有。薛緒答道,說是偶染風寒不便出門,派了他胞弟太子洗馬程務忠代表前來恭賀。

太子洗馬,程務忠。薛紹輕吟了一聲,心中想道現在太子東宮都是空著的,太子洗馬自然是一個空得不能再空了的官職。換作是一個比較重要的官職,怕是多半不保了。

薛緒繼續念誦,薛紹聽了一會兒有些不耐煩了,直接問道:黑齒常之派人前來道賀了沒有

好像是沒有。薛緒說道,愚弟這一眼掃下去,就沒有一個姓名是有四個字連在一起的。

薛紹不禁笑了,大唐十六衛共有十六個大將軍,除開我自己一共有十四位前來道賀,也就隻有黑齒常之這個左鷹揚衛大將軍沒來了。

薛緒怔了一怔,小聲道:愚弟聽聞,二哥前些日子與他鬧得水火不容,險些兵戎相見他若是來了,反倒是有些反常了吧

薛紹頓時把臉一板,好好讀你的書,管這些事情做什麽

愚弟失言,二哥恕罪薛緒慌忙拜倒下來,以額貼地。

正當此時,門口響起一個聲音,久聞汾陰薛氏門風嚴謹最重孝悌,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太後薛紹連忙起身相迎。

不必多禮了。武則天笑嗬嗬的走過來,說道:本宮不請自來,叨擾了你兄弟倆了。

太後說哪裏話。薛紹笑道,閑來無事,聽他說些家長裏短而已。

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武則天笑道,現有外人在此,薛緒,你怎麽還跪著趕緊起來呀

薛緒仍是跪著,說道:臣回稟太後,長兄如父,兄長如何責罵薛緒都是應當,不算家醜。再而言之,太後也不是外人啊

這小子伶俐,我喜歡。武則天嗬嗬直笑,薛紹,看來得是你發令,他才敢起身了。

傻小子,還不快起來向太後見禮薛紹沒好氣的道,讀書讀呆了你

薛緒連忙起身,一臉通紅的彎腰作揖,臣拜見太後臣多有失禮,望太後恕罪

武則天嗬嗬直笑,薛緒,本宮在深宮之中都多次聽聞,你和薛稷是國子監裏並肩齊名的大才子。更有人言,你二人都有望成為繼薛元超之後的第二位出自汾陰薛氏的天下文宗。按理說,你該是意氣風發倜儻風流。怎麽回到了家裏,你就像是小老鼠進了貓兒窩呢

這薛緒無言以對,臉更紅了。

出去薛紹低喝了一聲。

薛緒乖乖的出去了。

武則天嗬嗬直笑,薛紹,沒想到你在家裏,還挺威風的。

沒有。薛紹也笑,隻是父母早逝,我們兄弟三人打小相依為命。薛緒年紀最小,心裏對他的兩個兄長頗為依賴和敬畏,視同父輩一般。因此,我和大哥如果不板起臉來凶惡一點,他還會不習慣了。

有點意思。武則天笑道,如此看來,你們兄弟三人的骨肉親情非是一般的濃厚。本宮聽聞,你把藍田縣的祖業田產全都轉到了薛緒的名下,還每月送他許多金帛糧米,好讓他在國子監裏安心讀書潛心治學。可有此事

薛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些許雞毛蒜皮的家事而已,太後你老人家的消息真是靈通。

非是本宮刻意打探消息靈通。你的家事,莫也不是本宮的家事武則天說道,自家的事情,本宮自己還不能多作關心嗎

太後說得是。薛紹拱手而拜,臣,多謝太後掛懷關切

見外了。武則天微微一笑,坐下說話。

臣謝座。

這是在你自己家裏,謝什麽座武則天笑道,別拘於俗禮過於客套。今日,我這個老太婆要和自家的女婿,聊一聊家常。

小婿樂意奉陪。薛紹笑了一笑,嶽母大人,請講。

武則天笑容可掬言語輕鬆的便開說了,薛紹啊,你與太平成親也有幾年了,兒女都已生下了一雙。可你想過沒有,打從你們定婚開始,你就一直混跡在軍旅當中,沒個消停的南征北戰。

是。薛紹點了點頭,我很慚愧,一直很少有時間陪伴公主。

於國,你立下了大功德。於家,你卻是太過虧欠了。武則天說道,朝廷用人,務求近乎人情。讓你這樣一個成親不久的弱冠之子,常年累月的征戰在外,確是不公。

薛紹早就知道武則天想要說什麽了,無非就是太平公主提過的那事兒,想讓自己卸下征袍回朝做官。

他沒有急於爭辯,先聽一聽武則天想要說什麽。

薛紹,你回朝京職,如何武則天向來不大喜歡在臣子麵前繞彎子,尤其是在私下的場合。

薛紹沉吟了片刻,說道:這個問題,臣也有仔細的思考過。於公於私來說,臣都願意回朝就職。但是,臣有一點放心不下朔方的邊防。

如何放心不下武則天說道,近一年多來本宮接連收到夏州與朔方傳來的奏報,說那裏的邊防已是非常之穩固。朔方軍曾是裴公帶過的軍隊,後來又由你精心**,早已是軍兵強馬壯將帥傑出,士卒用命每戰必捷。如今隨著銀川軍屯的開墾,更添糧草豐足補給無憂。本宮遍觀大唐邊防,最稱得上固若金湯的,非朔方莫屬。

太後,表麵看來,朔方確實穩固得很。薛紹道,但是其中也深埋隱憂,令人難以徹底的放心。

有何隱憂武則天問道。

其一,群龍無首。薛紹道,臣離開朔方已經太久,一直沒有進行正式的軍權交割。這樣一來,臣麾下的那些大將們就容易心生桀驁互不相服。若在平常,倒也不會出什麽大岔子。一但打起仗來沒了統一指揮,他們就會各自為戰處處碰壁。

說得有道理。武則天認可的點了點頭,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再強悍的士卒也需要指揮得當,方能百戰百勝。

其二,臣曾經領兵多次擊敗突厥人,朔方軍被突厥人視為眼中之刺,肉中之釘。他們一定會來興師報複的。薛紹說道,不是臣非要如此狂妄自大,一但臣離開了朔方軍,那裏就再也無人能夠對抗阿史德元珍。一但他們興師來犯,我軍必然吃虧。

你這不是狂妄自大,是說得在情在理。武則天微然一笑,說道,朝堂上的大臣,或許不盡知曉。但是軍隊裏的人卻是個個都清楚,你就像是元珍的天敵和克星。就連突厥派來的使臣都親口說起,阿史德元珍縱橫草原從無敵手,但隻要遇到你就必然失敗。乃至於上次元珍在黑沙南牙興兵二十萬將要南侵,卻被你一封書信就退了去。你就是所有草原人的噩夢,這句話曾經是裴公說的吧現在卻由突厥的使臣,轉述給了本宮來聽。

薛紹不由得微微一怔,突厥的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