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駙馬

第781章 其樂無窮

第781章 其樂無窮

魚保家一案,使得索元禮聲名大噪。

武則因為他辦案得力將他從一介庶民還是個異邦胡人提拔為五品遊擊將軍,並讓他在洛陽開設了一個專門用來糾察銅匭舉報與各種告密案件的獨立的特殊的執法機構牧院。

索元禮當然是被任命為牧院的第一任最高長官,名叫推使。

所謂使,就是直接向皇帝一個人負責的專項特派員,不受任何行政機構的管轄,甚至不受律法和禦史台的監督。雖然現在武則天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皇帝,但是索元禮隻聽武則天一個人的號令行事,但有聯絡他都是直接和武則天當麵對話,任何人不得插足打聽或是從中阻撓,否則罪同謀逆。

一夜之間,索元禮這個胸無點墨心狠手辣,此前名不見經傳的紅須胡人,成了朝野上下談之色變的牧院推使。以往,隻有宰相是上輔天子下安庶民,禮絕百僚群臣避道。現在好了,宰相們見了紅須推使索元禮,那都得是膽戰心驚不敢直視,生怕以後自己有什麽事情犯到他手上。

索元禮,算是一炮而紅了。

與此同時,人們終於不再懷疑銅匭的巨大作用,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無數的檢舉信與告密信像雪花一樣的飛進了銅匭巨大的腹閣之中。

舉國上下很多想要一夜暴富的野心家,開始四處活動刺探官僚。更有居心叵測之徒,但若有了半分發現甚至隻是出於自己的一點點懷疑,就敢跑來揭發告密。反正武太後已經下令說了,如果舉報查而有實,立馬加官進爵予以厚賞。就算查無此事也不予追究,照樣以五品官的良好待遇護送回家。也就是說,隻要說是來洛陽告密的,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騎上高頭大馬,出入以往隻有官員才能享受高等待遇的官方驛站,一路好吃好喝有人伺候保護的來到神都洛陽,並得到武則天的親自招見。至於最後的結果,得視告密的內容和效果來定。

總之,這是包賺不賠的買賣。差到底,也能享受一趟全免費的京都之旅。

於是乎,人們峰起而告密,無數的驛馬馱著無數的告密者和野心家,雲集洛陽而來。

武則天忙壞了。

除了上朝,她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親自接見這些告密者了,就連數十年如一日的準點睡眠,都經常因此推遲了大半個時辰。

薛紹曾有幾次想要向她匯報一些重要的工作,但每次去求見她都是沒空。薛紹隻能將事情寫成奏折,由她身邊的女使代為轉呈。

魚保家一案之後的兩三個月之內,光是薛紹聽說了的,就有十四個頗為顯赫的中樞朝臣落馬被查。他們有的是因為貪贓枉法欺壓良善瀆職犯罪被罷官免職或是流放,也有的是因為背後非議或是攻訐武太後而被冠之謀反罪名,舉家盡滅。

拔出蘿卜帶出泥,有更多的人因為受到這十四個落馬朝臣的牽連而同時被查,有的殺頭有的流放,最好的結果也是貶出京城到外地,做了沒有實權更沒出頭之日的小官。

至於遠離京城的外域州縣還有多少被查落馬的州官縣令,薛紹就真的無從打聽了。現在大臣們一同去官裏上朝,走在宮中的大街上彼此都不敢寒暄客套多說話。否則,落在別有用心的人眼裏就要告你個黨朋之罪。私下的官員聚會那就更是大忌了,有可能宴會上的酒菜還沒擺齊,牧院的人就跑來搜查了涉嫌勾聯黨朋非法集會私議朝政或是欲謀不軌,反正這些罪名隨便他們去說。具體有沒有,牧院自會查實。

到現在為止,進了牧院的人還沒有不招供的。因為沒人能夠扛得過索元禮發明的宿囚與獄持兩**供法寶。隨著時間的推移索元禮的經驗不斷豐富起來,現在的獄持刑具與宿囚手法已是花樣百出,幾乎每對付一個新的人犯,就會用到不同的新刑具和折磨人的新法子。

洛州牧院,在文武百官的心目中已經不亞於地獄閻羅殿。索元禮,更是被人視作了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修羅。

如此一來,現在的朝堂和官場,已經不是人人自危所能形容。

薛紹算是親眼見識到了史書上曾經記載的一幕有些官員要去上朝時,官服裏麵套穿一件入斂的死人才會穿的壽服,出門時要與家人先做決別。更有甚者家中常備靈堂,隨時準備操辦後事。

有一天,薛紹和太平公主開玩笑說,要不我們家裏也先紮個靈堂,以備不時之需

太平公主頓時勃然大怒,胡說八道

薛紹嗬嗬直笑,你難道不知道這些年我殺了多少人,得罪了多少人偶爾也會幹出一些出格的舉動,比如私收賀禮拉幫結派挪用賊贓任人唯親夜闖皇宮之類的。

閉嘴閉嘴太平公主很是惱火,忍不住伸手在薛紹的腰上掐了一記,不許你再說這種話

薛紹先是配合演出的做疼痛狀吸了幾口涼氣,然後又笑道:更重要的是,我和柳懷義可是結下過死仇。他義父索元禮,還能放過我

太平公主銀牙緊咬雙眉皺起,陷入了沉默。

薛紹算是看出來了,太平公主的心裏其實是蠻擔心的。否則,她的反應也不會這麽大。

眼見此景薛紹就怕玩笑開大了,連忙反過來勸太平公主,放心,不會有事的。

你能肯定太平公主頗懷憂鬱。

薛紹微然一笑,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

吹牛你能知道什麽。太平公主悻悻的坐到了一邊,扭過頭看著牆角發呆。

薛紹走到她身邊坐下,在她耳邊小聲道:你真正擔心的並不是索元禮這麽一條惡狗。他再凶惡,也終究隻是你們家裏的一條看門狗,身為主人你肯定不會怕了它。

太平公主沒有答話,但是睫毛快速的閃過了幾下。

這個微表情告訴薛紹,他說中了太平公主的心事。

於是他繼續道:真正讓你擔心的,是你母親一但真正君臨天下改朝換代之時,我這個李唐嫡親公主的兒子,好像不適合再做你的駙馬了。

太平公主幾乎是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瞪大眼睛,滿懷驚詫與恐懼的看著薛紹。

薛紹慢慢的站起身來,麵帶微笑的,眼神柔和的看著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在發抖。

薛紹在微笑。

兩人就這樣詭異的麵對麵站著,許久,一句話也沒有說。

太平公主像是魔怔了,許久後才連連眨動眼睛,喃喃道:你你竟能說得如此輕鬆,一點都不害怕也不緊張。難道,這件事情在你心裏已經早已思忖良久

薛紹隻是微笑,不置可否。

但有時不表態也是一種表態,太平公主的神情變得更加的詫異和緊張。她急急上前兩步幾乎是和薛紹貼身站著,聲音發抖的低聲道:薛郎薛郎,我怕我是真的害怕

薛紹將她摟入懷中輕撫後背,柔聲安慰,別怕,一切有我。

可這,正是我最害怕的太平公主說道,除非你能改變你的血統,否則,你又怎能應付眼前的危局

如果這真是一個危局。薛紹說著,慢慢從懷裏拿出一樣東西,它就不會仍由我在保管了。

魚符。紫金魚符

太平公主的眼睛頓時瞪大,緊張驚喜不解和茫然,同時寫在她的臉上,使她的表情變得相當的複雜。

薛紹很想告訴他,自己這些年來一直都在努力拚搏。為的,就是在現在這一刻能夠起到逆天改命的作用。

現在宿命終於降臨,一切都已變作未知

薛郎,你難道你太平公主緊張莫名的喃喃而道,嘴裏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總之,別怕。薛紹淡定的將魚符收起來,臉上始終泛著那種淡定的微笑。

你可千萬別幹傻事太平公主急忙將薛紹的雙手捉住,緊張道,我母親賜給你的兵權,不是讓你用來針對她的

你想到哪裏去了薛紹嗬嗬直笑,那怎麽可能

太平公主幾乎是呼吸停滯的瞪著薛紹,長達數秒,終於是猛籲一口氣,我真是急糊塗了這怎麽可能對,這怎麽可能呢

薛紹微微一皺眉,太平公主今天的表現這麽強烈這麽奇怪,難道武則天已經跟她說了什麽莫非就是,要讓她像曆史上的那樣改嫁給武家

安然,我有事問你。

別問了。我今天什麽也不想說了。太平公主局促不安的擺了擺手,急急走向臥室,我好累,我去休息片刻。

也好。薛紹並沒有急於追問。看得出來,太平公主現在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壓力,難道正是因為自己的那個猜測

如果真是這樣,就算太平公主不說,自己也很快就會知道。因此,犯不著對她咄咄逼問,增加她的心理壓力。

思及此處,薛紹情不自禁的從懷裏拿出了那一杯,象征最高軍權的紫金魚符。

我相信,武則天不會糊塗到那份上。她應該知道,我是最不應該被逼急的那個人。

我也相信,現在的薛紹不再是曆史上的那個薛紹。他不再是一個牧院的獄卒,就能輕鬆收拾的。

挑戰命運。薛紹滿懷玩味的微笑,把玩著那個頗懷古韻的紫金魚符,淡淡自語

其樂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