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駙馬

第815章 薛式邦交

第815章 薛式邦交

奚族和契丹的首領使團,終於抵達了洛陽。

按照慣例,先由鴻臚寺負責接待。武則天改革官名,鴻臚寺現已更名為司賓寺。這次專司負責接待奚族與契丹首領的是司賓丞田歸道,武則天讓他直接聽受夏官尚書薛紹的調譴行事,大小事宜不決之處都問薛紹。

最初田歸道有點想不大明白,為什麽隸屬司賓寺的外交事宜要讓一位掌管軍事的夏官尚書來擔綱。但是當他接到奚族與契丹的首領並請他們下榻司賓寺之後,田歸道就徹底的明白了。

奚族派來的代表,是他們的王子李大酺。當然,王子隻是一個習慣的稱謂並非十分準確。李大酺的父親原名叫可度者,早年率奚族部落內附於大唐。大唐在奚族領地設立了饒樂都督府,任命可度者為饒樂都督並封為樓煩縣公,賜為皇族李姓。

奚族王子李大酺體魄雄健能騎善射,牛高馬大壯如熊羆。他說他父親年歲已高不堪遠行,於是由他代替前來。田歸道則是認為,李大酺此來洛陽可不是出於一片孝心,至少不全是。因為他剛剛下榻司賓寺就急著要出去見識一下繁華似錦的神都洛陽。田歸道以安全為由婉拒不讓他出門,李大酺就吵吵嚷嚷的讓田歸道給他安排美女來陪他過夜。為此他願意自己掏錢,多少錢都行。

是的,他要。

這樣的要求,身為儒生重臣的田歸道當然無法答應了。否則傳揚了出來,中華禮儀之邦的臉可都要被他丟盡了。這讓李大酺很不痛快,他開始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為難司賓寺的官員與侍從們,有幾次還差點惹出鬥毆的禍端來。

奚族的王子很不安分,很不好伺候。

但是相比之下,契丹的使臣更讓田歸道感覺到不安。

與奚族類似,大唐在契丹部族的領地也建立了訟漠都督府。現任訟漠都督名叫李盡忠,這次他派了他的大舅子孫萬榮來擔任使臣。田歸道在鴻臚寺用事多年,他知道這位孫萬榮是個什麽人物契丹的至高軍事統帥。

讓這樣的一個人來擔任外交使臣,李盡忠的用心可以說是比較叵測的。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孫萬榮名為使臣,但恐怕他更重要的身份會是軍事密探。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很有可能是要刺探大唐的內部虛實。他們此一行從幽州入關一直走到神都洛陽,大唐內部的多項軍事部署他肯定早已探清查明了然如胸。

奚族的王子李大酺在鴻臚寺裏為了吵得不可開交,但是孫萬榮卻是相當的安靜,他隻和自己的兩名心腹侍從駱務整與何阿小呆在一起。主仆三人足不出戶神神秘秘,輕易不讓司賓寺的人太過接近。田歸道因此相當的擔心孫萬榮會在私底下進行什麽細作活動,但他又不能把國賓當作囚犯一樣的去看管和關押。

這兩族的使臣,讓外交經驗豐富的司賓丞田歸道覺得很為難。思來想去,他覺得太後用人還是頗為得法的,本朝恐怕還真的隻有薛紹能夠應付得了奚族與契丹的刺頭使臣們。他記得裴公裴聞喜生前好像有一句名言,薛紹將是未來幾十年裏所有草原人的噩夢。哪怕這隻是傳言,想必奚族與契丹的人也應該都是聽過的。

於是田歸道馬上找到了薛紹,向他匯報自己所了解到的情況。

詳細聽完田歸道的匯報之後,薛紹笑了,說道:我曾與李大酺的父親李可度者打過交道,在於都今山。

田歸道微微一怔,但馬上就想起來了,說道:薛尚書說的可是那一次裴公北伐,你與惡來將軍揮軍深入平定判亂,踏平於都今山一役

是的。當時奚族也加入了阿使德溫傅的叛軍之中。薛紹說道,當然,事後奚族首領李可度者的解釋是,他是被溫傅裹挾不得不從,否則就有滅族之危。於是我放了他,讓他率領奚族的兵馬撤出了於都今山,回歸了自己的領地。否則,當時奚族可能就真的會有滅族之危。

那難怪李可度者不敢親自前來,卻派了一個愣頭腦腦的糊塗兒子李大酺來做為代替。田歸道笑道,有了於都今山一役的慘痛經曆,奚族應該不敢再對大唐生出什麽異心了吧

田司賓的意思是,李大酺隻是來走個過場,奚族歸降之誠意早已明了薛紹問道。

難道不是嗎田歸道反問,若非薛尚書網開一麵,奚族恐怕早就滅族了。奚族難道還想再冒一次險與大唐作對

此一時彼一時。如果僅憑久遠的一場戰爭就能決定當下的一切問題,那曆史上就不會有那麽多的戰爭了。薛紹說道,奚族弱小,他們必須選擇一個強大的盟友來投靠,從而自保。以往大唐是他們堅定不移的唯一選擇,但是至從突厥死灰複燃,尤其是這一次突厥脫離大唐自行建國之後,奚族的信心就動搖了。

薛尚書的意思是,大唐已經江河日下,這些蠻夷不願意再俯首稱臣了田歸道問道。

薛紹微然一笑並未反駁,隻是道:大唐仍舊強大,但近年來由於各種原因而對奚族與契丹這樣的北狄部落,失去了以往強有力的管控。與此同時,有一個離他們很近的突厥汗國鬥然興起。不是有一句老話,叫做遠水難解近渴麽奚族就算有心投效大唐,也不能忽視了懸在他們脖子邊緣的鋼刀。再加上近年來他們好鄰居契丹部族在不斷的壯大,留給奚族可供選擇的餘地就更小了。更多的時候他們都隻能像是跟應聲蟲一樣的追在契丹身後搖旗呐喊。弱國無邦交,李大酺此來隻是做為一名花花公子專事遊玩而已。主要的決策權,恐怕還得著落在老謀深算的契丹軍事統帥,孫萬榮的身上。

薛尚書,熟知邊情精熟軍務,深謀遠慮言之有理啊田歸道頓時對薛紹刮目相看。在他的印象裏薛紹就是一個頂著無數美麗光環顯得無上高大但或許隻是徒有其表的貴族公子。

薛紹不難從田歸道的話裏,聽出他以往對自己的成見。但他隻是報之以淡然一笑,並點沒往心裏去。

因為,他早就習慣了。

薛紹的心裏一直都很清楚,在如今這個朝堂之上,真正了解薛紹其人的並不多。像田歸道這樣罕與自己直接接觸僅憑印象與傳言就一直帶著有色眼鏡來看待自己的人,其實大有人在。沒辦法,誰叫自己躥升實在太快頂的光環實在太多,以往還有一個藍田公子的紈絝形象呢現在又是煊赫一時的當朝駙馬和手握兵權的太後股肱,這怎麽看都像是一個裙帶寵臣的特有標誌。

當一塊頑鐵與一塊真金同時刷上了豔麗的油漆,人們就很難單憑一雙肉眼去做出分辨了。

薛尚書,接下來我們該要做何安排田歸道開始請示,並用上了我們一詞。

這個詞讓薛紹聽了略覺舒坦,他說道:讓使臣安心休養三日恢複體力養足精神。三日後,我請他們邙山射獵。

邙山射獵田歸道微微一驚,此前預先的安排不是麒德殿設宴,太後親自接見兩族使臣麽

改了。薛紹淡然道,三日後,邙山射獵。

是。雖然滿腹懷疑,但田歸道還是應諾而去。

薛紹目送田歸道離去,心中暗自一笑,這位田司賓,此前恐怕很是瞧不起我。但好在他不像某些儒生那樣泥古不化嘰嘰歪歪,否則我肯定會要換人。

沒等到三日後,當天傍晚薛紹就換上了一身平服,帶著琳琅和幾名仆人來到了司賓寺。田歸道連忙出來迎接,但薛紹叫他不要聲張,自己先要以私人名義見一見那個奚族的王子,李大酺。

尚書,哦不公子,請田歸道在前引路,他看到薛紹帶的仆人扛了一個木筒很是好奇,便問這是何物

給李大酺治療色瘋病的良藥。薛紹笑道,田司賓,今日讓你見識一下薛式邦交的獨有特色。

田歸道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薛式邦交好吧我拭目以待

天氣炎熱,已是喝到半醉的李大酺敞胸露懷的在房間裏焦躁不安的走來走去,嘴裏不停的在罵罵咧咧。

門開著,田歸道把薛紹領到這裏就悄悄退下了。

李大酺見到薛紹怒目而瞪,你是誰來幹什麽

薛紹聽他的漢話說得有點鱉腳但大體還算流暢,於是沒用突厥語與之交流,用漢語說道:我來給王子送酒。

酒你是說這種讓人反胃嘔吐的馬尿李大酺很不客氣的拿起一個酒壺重重摔碎在地,你們叫它杏花村莫非就是因為它是村漢用來喂豬的泔水

碎片與酒水四濺,灑到了薛紹的身上。琳琅大怒,若非是薛紹有言在先,她們早已衝上去把這個無禮的蠻夷刺穿百八十個窟窿了。

李大酺一眼瞟到了薛紹身後站在門外的琳琅,頓時兩眼放光走上前來,伸出手要扒開薛紹,滾開吧,我原諒你了。

薛紹用力釘著,李大酺扳了幾下一動不動。然後他就惱了,運足力氣用力一推,薛紹仍是紋絲不動。

而且麵帶微笑。

李大酺的眼神終於離開了琳琅,落定在了薛紹身上不停的上下打量,你力氣很大。你武藝很強,對不對

不強。剛好足夠保護我的姬妾。薛紹隻是微笑,我來給王子送酒。王子難道就不想嚐試一下

李大酺自動忽略了薛紹後半句,問道:她們是你的姬妾很好,開價吧

免談。薛紹淡然道,我知道你們奚族人把妻妾當作牛馬,可以隨意的交換與共用。但這裏是大唐。

你錯了。我們的姬妾可以隨便交換,但是馬匹,不能。李大酺笑了,還有,我知道你們的風俗。在南國好吧在你們大唐,一樣有很多人每天都在交換姬妾玩樂。

我不是。

難道你欺負我是蠻夷,故意搪塞拒絕我你在藐視我李大酺的眼神再度轉到了琳琅身上,雙眼發紅,就差流口水了。

看來我是瞞不過王子了。薛紹淡然道,這樣吧,我知道你們奚族人敬重勇士。如果你能表現出足夠的實力,我可以考慮安排兩位姑娘來陪你,雖然不是我自己的姬妾。

李大酺頓時雙眼放光,你此話當真

當真。

你說話能算數李大酺又表示出了質疑,那個田歸道呢,你讓他出來做證,我就相信你。

薛紹微然一笑,好。

田歸道果然來了,雖然他很是不解更加不讚同薛紹這樣的行為,但是迫於無奈,他隻好答應做個見證。

開始吧,就在這個院子裏,比什麽都行

牛高馬大的李大酺已經脫去了上衣,一身肌肉因為流汗而閃閃發亮,像是一個從古羅馬角鬥場裏走出來的高等角鬥士。而且他的眼神一直死盯著琳琅,甚至還咽了幾口口水。

琳琅咬牙切齒目如噴火,若非是礙著薛紹嚴令在先,她們早把這個精蟲上腦的愚蠢蠻夷大卸八塊幾十次了。

不可致殘不可殺人。薛紹對琳琅道:但也不用忍了。上吧

琳琅痛快的應了一諾,整齊劃一的擼好袖子走上前來。

李大酺當場就愣了,指了指琳琅又指了指自己,拚命搖頭,我她們比武不能不能

薛紹笑道:為什麽不能

李大酺搖頭晃腦的咧嘴笑道:因為奚族的勇士隻會幹女人,不會打女人。

話剛落音,李大酺轟然倒地蜷成一團動彈不得。琳琅一左一右的用腳踩著他,冷冷的齊聲道:還有被女人打,對嗎

田歸道瞪大了眼睛,差點當場暈倒在地我的個蒼天哪,這就是薛氏邦交的獨有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