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駙馬

第822章 一記耳光

第822章 一記耳光

就在薛紹快要走出劉褘之的官署門口時,劉褘之在他身後說了一句

政事堂裏,不能沒有魂魄。

薛紹站住了,回頭微微一笑,裴炎曾是魂魄。

劉褘之也上前了幾步,同樣微微一笑,但他是無根之魂,無主之魄。

薛紹明白他的意思,槍竿子裏出政權,裴炎從來都沒有獲得過軍隊真正的支持。

劉相,你這樣的想法很危險。薛紹針鋒相對的看著他的眼睛。

我們時刻都處在危險之中。劉褘之也同樣不回避薛紹的眼神,君不見,昨日高居廟堂的宰相,今日便已淪為牧院之囚徒

劉褘之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他希望薛紹帶著軍方的勢力與之結盟一同自保,並合力在朝堂之上對抗武太後,不能讓她一人獨斷乾坤。

但薛紹心中在想,玩政治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包括我自己在內。現在我的確是需要一位政事堂的盟友,但是野心勃勃的劉褘之會是合適的人選嗎貌似今日在政事堂裏,他已經拿出了一點合作的誠意。但是這份誠意未必免顯得太過廉價了一點,還遠遠不足以讓我動心。

薛尚書,信不過我劉褘之湊得更近了,兩人幾乎是麵抵麵。

權力場中,從來就沒有真正的信任可言。薛紹淡淡的道,曾經裴炎也很信任你,不是麽

劉褘之的臉皮微微**有些尷尬,苦笑了一聲,說道:薛尚書說得對,權力場中沒有永恒的敵人和朋友。而現在,我們的處境和利害都是一樣的。

我不這麽認為。薛紹說道,你想做第二個裴炎,而我隻想幹死突厥人。

軍隊從來都是服從於朝堂的。沒有權力的支撐做為後盾,薛尚書在軍隊裏又能有什麽大的作為呢劉褘之微然一笑,這樣淺顯的道理,薛尚書應該早就明白了吧

平心而論,薛紹知道劉褘之說得對,他的話簡直就是真理。但是他的話說得越是透徹,自己就越是難以信任他。

劉相,契丹和奚族的使臣還在等我,我就先告辭了。薛紹轉身就走。

薛尚書,早年孫萬榮曾將他的一個兒子送來充當人質,現在是時候還給人家了。劉褘之仍在薛紹身後說道,至於李大酺,他對中原的美女非常的感興趣。

薛紹輕歎了一聲,不得不承認劉褘之的確是心細如發精明過人,他的話總能說到我的心坎上。但是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古人早把這個道理給講破了。機關算盡的劉褘之,誰又敢真正的去信任他呢

多謝劉相指點。薛某告辭了

劉褘之看著薛紹的背影,輕笑了一聲,仍是年輕,耿直單純。但是沒關係,我有足夠的耐心去等。總有一天,你會被逼到那份上的

薛紹回到了兵部官署,坐下開始寫一本奏章。寫完之後,他把姚元崇叫了來。

元之,這裏有一個奏本,回頭你滕寫一遍,以你自己的名義遞上去。薛紹把奏本交給了姚元崇。

姚元崇打一開看,微微驚愕,如此緊要國事,尚書何不直接麵奏太後

薛紹皺了皺眉,不必多問了,照辦吧

是姚元崇應了一聲收好奏本,仍是不放心。他坐到了薛紹對麵小聲道,政務本就千頭萬緒複雜難理,如果因此而碰壁,那也不是私仇私怨。尚書,大可不必往心裏去。

我沒往心裏去,但是她往心裏去了。薛紹輕歎了一聲,薛某至從忝居夏官尚書以來,晝夜小心不敢出錯,一心一意操持國家軍事。但是最近我的諫言總被拒絕,哪怕事後證明我是對的,她也仍舊棄我不用。我能如何

姚元崇連忙起身關上了門,再次坐回薛紹身邊小聲道:尚書你得揣摸一下她的心思。她畢竟是女流,而且六十高齡。你神機妙算無不應驗,所請所諫盡皆合情合理,這不恰恰就反襯了她在軍事方麵的短視與無能麽

短視無能薛紹佯怒瞪著姚元崇,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我一定會出賣你的

姚元崇連連苦笑,為臣者是該盡心能幹,但是鋒芒太盛了,君王也會難免不喜啊

薛紹冷笑,難怪如今,朝堂之上傻逼成堆,政事堂裏群魔亂舞。

傻傻什麽姚元崇直愣神。

看我的嘴型傻逼薛紹難得的嗬嗬笑了一笑,姚元崇,你看武承嗣這樣的傻逼都能當宰相,你是不是也該去大展一回身手呢

你你別害我姚元崇頓時慌了,我還想多活幾天

哈哈哈哈不說笑了。薛紹正了正臉色,說道:靈州淪陷夏州已經打起來了,你挑個合適的時機把奏章遞上去。太後如果當麵問你,你就說這是你自己的主意。不然,這又將難以被采納。

唉好吧姚元崇隻好接下了這門差事。

兩日後的朝會,靈州戰事得以公開,朝臣一片驚嘩。

朝會散後武則天回到禦書房,開始批閱奏章。庫狄氏事先已經讀過一遍了,將幾本比較重要的擺在了最上麵。

武則天翻開的第一本,就是夏官侍郎姚元崇的奏章。奏章中提議,朝廷應該給孫萬榮與李大酺封官授爵以示籠絡,並對契丹與奚族予以厚賜和嘉獎,好讓他們效忠我朝並出兵從旁牽製突厥,以備突厥進犯河北。奏章最後說,為表誠意,孫萬榮早年獻納的質子應該還給他。並可以考慮,挑選皇族宗室女賜婚李大酺。

武則天看完之後深思良久,對庫狄氏道:姚元崇的奏章,你以為如何

所慮所請,皆是中肯。庫狄氏說道,姚元崇,是個人才啊

姚元崇是個人才沒錯。但這份奏章,絕非出自他的本意。武則天說道。

庫狄氏微微一怔,何以見得

這份奏章所透露的很多信息,是宰相一級的臣工才能了解到的。武則天道,姚元崇雖是夏官侍郎,但要說到謀國謀軍,他暫時還不具備這樣的眼界和底氣。

庫狄氏恍然,如此說來是有他人授意,姚元崇隻是代為上書了

武則天表情凝重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庫狄氏拿過奏章再次細看,心中暗暗驚訝:我好傻,這字字句句都像極了薛紹的口吻,我怎麽沒在第一時間分辨出來呢

薛紹現今何在武則天突然問道。

庫狄氏連忙答道:他奉命擔任外交使臣,現在正在金穀園裏款待契丹與奚族的首領。

把他叫來。

是。

等一下武則天突然就反悔了,思之再三後,她又道:你去,把上官婉兒叫來。

金穀園,綠姝樓。

上官婉兒第二次來到了這裏。抬頭看去,她不禁微自一笑。仍然清楚的記得上次和薛紹一同來到這裏的時候,自己是一個什麽樣的心情。

跳下去,做他的綠姝。上官婉兒不禁說出聲來,很傻,不是嗎

上官才人。

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幾乎將上官婉兒嚇了一跳。

薛紹醉薰薰的走了過來,笑嗬嗬的道:嚇到你了

沒有。上官婉兒滿副擔憂的上下打量薛紹,輕聲道,公子,為何如此濫飲

濫飲嗬嗬嗬沒有薛紹傻笑了一陣,說道,如今我司職邦交,說白了就是陪著異族的首領吃喝玩樂。他們玩得開心了喝得痛快了,外交的事情也就好談了。

一席醉話,上官婉兒卻莫名的感覺滿是心疼。她上前兩步拿出一塊手帕遞給薛紹,輕聲道:胸口,擦一擦。

不打緊。薛紹仍是傻傻的笑,我就是脫了衣服光著幫子大碗喝酒,都沒關係。胡人嘛,根本不在乎什麽儀表禮數。

我在乎。

上官婉兒輕斥了一聲,自己拿著手帕開始擦拭薛紹胸口的酒漬。

薛紹低頭看著她,看了幾眼,後退兩步歪著腦袋仍是看著她,傻兮兮的笑著,太後叫你來,就是幹這事的

上官婉兒放下手帕深呼吸了一口,等你醒酒了,我們再談。

國家大事,豈容耽誤薛紹仍是一臉的傻笑,我是多喝了兩杯,但腦子仍是清醒的。你說吧,我聽著。

姚元崇上書所請,已盡數獲準。上官婉兒換作了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薛紹笑嘻嘻的道:那應該去找姚元崇啊,與我何幹

公子,你不要意氣用事上官婉兒輕聲勸慰。

薛紹嗬嗬嗬嗬的連笑幾聲,上前兩步走到上官婉兒的麵前,小聲道:婉兒,你真可憐。但凡有了什麽齷齪和麻煩,太後總會把你推到我的麵前。莫非在她老人家看來我薛某人就真是個色中餓鬼,但凡見了上官婉兒就會邁不開腳也動不了腦,然後就會像個傻逼一樣任憑擺布

上官婉兒一記耳光抽到了薛紹的臉上。

然後,兩人同時怔住了。

薛紹的酒,瞬間全醒了。

上官婉兒急喘氣的瞪著薛紹,手在拚命發抖,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

請回複太後,薛紹會辦好份內之事。薛紹的語氣很平靜也很官方。

上官婉兒一言不發,抬頭看了一眼綠姝樓,然後轉身就走。

薛紹摸了摸臉,不疼,但是火辣辣的。

至從我媽去世之後,貌似很多年沒被女人打過了。看著上官婉兒遠去的背影,薛紹再度傻笑起來,不錯啊,蠻親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