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駙馬

第950章 流芳百世,遺臭萬年

第950章 流芳百世,遺臭萬年

薛紹決定先不進宮了,眼下收集情報已經成為第一要務。他回到了趙國公府,來到了自己的移動辦公室大畫舫上。

雖是陪著太平公主和家人出遊了半月,但是洛陽這裏始終是薛紹的情報重點布控點。他發出了召集信號沒過多久,就有洪門堂主趙崎來見他。

薛紹留在洪門的四個人,都曾是三刀旅的人。

趙崎就是其中的一員,是與郭安平輩的元老級斥侯。他出身寒微但在從軍之前讀了不少的書,可惜科舉之路一直不順,後來憤而投筆從戎。當年那場北伐結束之後,趙崎得勳未得官,回鄉領了朝廷賞賜的田產,然後自辦學堂做了一名鄉間教書匠。後來薛紹接過裴公衣缽執掌兵權,郭安親自去請,他才重新回到薛紹身邊做了斥侯部曲。

薛紹覺得趙崎富有才學而且頭腦靈活,於是將他派到了赫連孤川的身邊,充當政委和軍師的角色。趙崎果然沒讓薛紹失望,短短幾年裏他就輔佐赫連孤川成就了一番江湖霸業,而且一直確保了洪門的大方向沒有跑偏。從某種意義上講,趙崎就是薛紹在洪門的直接代言人,也是洪門這艘大船的真正舵手。他的外表既不像武夫也不像江湖俠客,而是一副白白淨淨的儒雅書生樣,頗具幾分魏晉風度。因此洪門中人都稱他為玉麵諸葛。

見了薛紹他先見了禮,再問主人有何吩咐

薛紹就說,有一件事情通過正規的渠道不太好辦,隻能是你去想辦法。

趙崎便問何事

薛說說道:昨天深夜,金吾衛抓捕了一名宵禁出行的夜客,他是洛陽尉張嗣明。現在他被左金吾衛大將軍武懿宗秘密關押著,我必須知道人關在哪裏,還有武懿宗對他的審訊之詳情。你能辦到嗎

能。趙崎拱手一拜,明日天亮之前,必給主人答複。

薛紹非常欣慰的點了點頭,這件任務可不簡單。你怎會答得如此幹脆

趙崎再拱手一拜,主人放心,屬下雖然早已不在軍旅,但至死不敢忘卻軍中無戲言的鐵律。最遲明晨日出,屬下必有回報

好,你去忙薛紹也就不再細問。手下的人怎麽辦事,這是他們的自由。自己沒必要打清得一清二楚,能夠得到結果便是

趙崎走後不到半個時辰,另一堂主樊振也來了。

與趙崎有點類似的是,樊振也是一位頗具富貴族氣息的青年。而且,他的確是根正苗紅的軍武世家子弟,其父曾是一名五品折衝都尉,但早年因為卷入而被貶官,導致了家道中落。他讀過書但從未想過科舉,因為他最大的特長是一身殺人的好功夫。他曾經立誌要當一名叱吒疆場的猛將軍,但一直沒有發揮的機會。後來他偶然加入三刀旅跟隨薛紹參與奇襲黑沙一戰,從此就成了薛紹的死忠腦殘粉。

千萬不要被樊振的儒雅外表所欺騙,這個家夥是薛紹所有部曲當中手段最狠殺氣最重的一個。他的出手之狠辣,有時會令薛紹都有點汗毛直豎。他在洪門擔任的角色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司刑堂主,專門懲治內部的不法門徒。他鐵麵無私雷霆萬鈞的執法手段,頗有幾分薛紹早期治軍的風采,就連赫連孤川也敬讓他三分,因而他在洪門內部威望極高。

由於樊振的臉上始終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和善微笑,因此洪門中人都在背後惶恐又敬畏的稱呼他為微笑屠夫

微笑屠夫的腰竿總是很直,給人的感覺像是一竿鐵槍在地平線上滑行。不過當他到了薛紹的麵前,就如同是一隻訓練有素的獵犬,乖巧又溫馴的彎腰下拜,屬下樊振,見過主人。

坐。薛紹正在釣魚,將他叫到身邊挨著自己坐下,對他道:你的手邊,現在帶了多少人

樊振答道:包括屬下本人,一共八個。

薛紹眯了眯眼睛,能幹多大的事情

樊振微微一笑,輕聲道:那得看,主人需要幹多大的事情。

薛紹就笑了,能讓一支萬人軍隊,在一夜之間陷入崩潰嗎

那隻需屬下一人出手即可。樊振笑眯眯的道,主人教導過的,斬首行動嘛

很好。薛紹點了點頭,從今天起你們分作兩人一組,去給我死死盯住四個人。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你們不能有任何的輕舉妄動,也不能打草驚蛇讓對方有任何的察覺。打個比方,就像你用一把快刀抵在了對方的喉尖,而他絲毫不會有半點的查覺。你能辦到嗎

能。樊振答得幹脆,再問道。隻是不知,主人說的這個萬不得已會是何種狀況

薛紹微然一笑,當你快要沒了主人的時候。

明白攀振鄭重一抱拳,主人請吩咐,哪四人

武承嗣,武三思,武攸寧,武懿宗

明白

樊振也走了。

薛紹暗暗的輕籲了一口氣,對自己說道:如果樊振真有出手的那一天,那麽這個國家也必將陷入大混亂之中。我希望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但是為了保護我的家人,我的愛人和愛我的人,為了追求我心中的正義,為了追求我的理想國,我不介意做回前世的血狼。

我不介意後人罵我是梟雄,甚至是奸雄。

如果不能流芳百世,那就讓我遺臭萬年吧

傍晚時分,在外巡視了一天郊祀事宜的上官婉兒回到了趙國公府。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上官婉兒見到薛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撲進了他的懷裏,然後將他撲倒在了畫舫的臥室大**。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她的眼睛水汪汪的,迷離又熾熱的凝視著薛紹。

我知道。薛紹輕輕撩動她額前的秀發,說道:因為我也是這樣的想著你。

上官婉兒閉上雙眸吻了上來。

她吻得很急切,喉間發出連綿婉轉的動情呢喃,很快就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褪盡了。然後她又開始手忙腳亂的去脫薛紹身上的花鈿繡服。

薛紹都覺有些驚奇和好笑,才一天不見,她怎會變得如狼似虎了

你這花鈿繡服也太嚴實太難脫了上官婉兒輕咬紅唇,既羞怯又急惱的道,你動一動嘛,自己來

為何如此心急薛紹一邊起身脫衣一邊發笑。

你是在笑話我嗎上官婉兒的臉更紅了,一把將他按倒下去全身都緊緊壓了上來,在他耳邊如癡囈語道,我就要回宮去交令了。下次見麵,不知再是何時

要我吧,快點

狠狠的要我薛郎

月上西樓時,上官婉兒乘上一輛馬車,透過車窗幽幽的看了薛紹一眼,悄悄的走了。

薛紹沒有跟她提起來俊臣說的那些事情,更沒有告訴她自己的私下布控。有些事情她不知道為好,因為她在武則天的身邊當差,而武則天的那雙眼睛簡直就是可以看穿人的五髒六腑。知道太多,對她來說就會越加的危險。

夜半子時,薛紹掌著一盞燈,在趙國公府的書房裏讀書。

趙崎來了,薛紹問他情況怎樣

趙崎說,武懿宗居然把張嗣明關在自己的府裏,由心腹家奴看管,連禦史台雲前去要人,他都不給。他的審問方式比酷吏過之猶恐不及,嚴刑拷打自是不提,他還誘導張嗣明多多牽連一些朝堂大臣,以求將功贖罪。目前張嗣明已經把洛陽令魏元忠給構陷了進來,受之牽連的還有禦史中丞格元輔,文昌左丞同鳳閣鸞台平章事張光輔。

武懿宗已經進宮去見過女皇了。但宮中的詳情,趙崎無法去打探。

宮中之事我另有辦法。你辛苦了,回去好生休息。薛紹說道,武懿宗那邊要繼續跟進,但有消息即刻報我。

是。那屬下先行退下了

趙崎走後,薛紹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他用心的一分析,發覺張嗣明的構陷,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前奏。

因為張嗣明構陷的這三個人,很有代表性。

其中魏元忠是他的頂頭上司,兩人經常會有接觸。張嗣明將他招供為同黨,似乎很有說服力。

禦史中丞格元輔,是肅政台禦史台的重要官員,他是李唐的舊臣之一,也是反對武承嗣立儲的一個代表人物。

張光輔則是坐鎮朝堂政治中樞的宰相,他既是李唐的舊臣,也參與了平定李唐皇族的叛亂。算是武周新朝的心腹重臣。

張嗣明招供的這三個人,就像是三個突破點,直接指向三個麵:張嗣明的親密同僚,朝廷的最高監察機構禦史台,還有就是朝廷的政治中樞。如果由點及麵的將這個構陷目標持續擴張,可以織成一張覆蓋整個朝堂的驚人大網。

這其中最讓薛紹不解的是,張光輔和武承嗣的關係一向都是比較緊密的,他怎麽也會著了道呢

細細一想,薛紹仿佛是明白了:張光輔雖然曾經是武承嗣的馬仔,但是他參與平定李唐皇室謀反案之後很快就飛黃騰達,自己也做了宰相。

張光輔曾經是薛紹的副手夏官侍郎,他在擔任侍郎的期間一直都是跟薛紹作對的。這個人一向自視甚高,相當傲慢,還很不識時務。以他這樣的性格不難想像,張光輔到了政事堂裏,不會像個包衣奴才那樣對武承嗣唯唯諾諾。因為他能做到宰相可不是武承嗣的功勞,而是自己立了軍功被女皇親自提拔的。所以,在女皇和武承嗣之間,張光輔肯定知道該要去抱誰的大腿。

然而女皇與武承嗣之間,肯定也不會是百分之百的融洽。一但有了矛盾,張光輔的立場肯定會偏向女皇。於是武承嗣肯定就會生氣了,自己的馬仔跳槽攀高枝了,想要和自己平起平座甚至還會和自己做對了

這樣的二五仔最是遭人恨,而武承嗣恰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思及此處,薛紹不禁搖頭而笑。

朝堂之上因為儲位之爭,已是鬥得不可開交。然而武氏集團的內部,也正因為利益二字相互撕咬,鬧得雞飛狗跳鬼哭狼號。

如此亂局,誰還能忠於職守安心治國

長此以往,我擅死撼衛的這個天下,將會亂成什麽樣子

難道,你們真要逼我出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