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狂醫

第2110章 挖苦搓揉

第五章 

第二天早上,內莉告訴我昨天有人來訪的情況時,說了一些頗為奇怪的事。話又說回來,馬斯洛博耶夫居然想到這天晚上來訪已經夠令人奇怪的了:他明明知道我不在家;在我們最近一次見麵的時候,我親自告訴過他這事,而且這事我記得一清二楚。內莉說,起先她不想給他開門,因為害怕:已經晚上八點了、但是他隔著房門死氣白賴地求她,說什麽如果他現在不給我留張條,明天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會非常糟糕。她讓他進門後,他就立刻寫了張條子,走到她跟前,在她身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我站起身來,不想理他,”內莉說,“我很怕他;他就跟我說起布勃諾娃的事,說她現在可生氣啦,不過她現在已經不敢再叫我回去了,接著他就開始誇您;說他是您的好朋友,從小就認識您。於是我就跟他說起話來了。他摸出了糖果,讓我隨便拿;我不要;他就好說歹說地勸我,說他是好人,還會唱歌跳舞;說罷,他就立刻站起來,開始跳舞。我覺得挺逗樂的。後來他說,他再坐一小會兒--等萬尼亞回來,說不定會回來呢--接著他又好說歹說地勸我,讓我別怕,盡管坐到他身邊來。我坐下了;但是我什麽話也不想跟他說。於是他就告訴我,他認識媽媽和外公,於是……我就開口說話了。他坐了很久。”

“你們到底說了什麽呢?”

她向我抬起她那溫柔而又犀利的目光,低聲道,滿臉漲得通紅。書上寫的都是我編的。

“說媽媽……說布勃諾娃……說外公。他坐了大約兩小時。”

內莉好像不願意告訴我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麽似的。我也沒追問,希望回頭能從馬斯洛博耶夫嘴裏打聽到一切。不過我總覺得馬斯洛博耶夫是故意的,故意趁我不在,就內莉一人在家的時候去看她,“他這樣做要幹嗎呢?”我想。

她把他給她的三塊糖拿給我看。這是用紅紙和綠紙包著的水果軟糖,非常差勁,大概是從賣菜的店裏買來的。內莉把糖果給我看的時候,笑了。

“這糖,你為什麽不吃呢?”我問。

“我不想吃,”她皺起眉頭,一本正經地答道。“我沒拿他的;他自己硬放在沙發上的……”

這天我要去很多地方。我開始跟內莉告別。

“你一個人悶得慌嗎。”臨走時,我問她。

“又悶得慌又不悶得慌。悶是因為您出去的時間太長了、”

她說完這話後,深情地看了看我。這天上午,她一直用非常溫柔的目光看著我,顯得非常快樂,非常親切,同時她身上又有一種羞羞答答,甚至怕兮兮的神態,仿佛生怕說了什麽使我不高興,失去我對她的好感似的……而且生怕說過了頭,羞人答答的。

“怎麽又不悶得慌呢?你不是說‘又悶得慌又不悶得慌’嗎,”我情不自禁地對她微笑著問,我覺得她變得越來越可親可愛了。

“我心裏知道因為什麽,”她嫣然一笑,答道,似乎又有什麽事覺得羞答答起來。我們站在門口,站在敞開的房門旁說話。內莉低著頭,站在我麵前,一隻手抓住我的肩膀,另一隻手揪著我上衣的袖子。

“怎麽,這是秘密?”我問。

“不……沒什麽……我--您不在的時候,我開始看您的書來著,”她向我抬起她那溫柔而又犀利的目光,低聲道,滿臉漲得通紅。

但是日內,甚至說不定更早,在下將有幸到府上拜謁閣下。而現在……”說不定會讓他當真感到厭煩的?

“啊,原來是這樣!怎麽,你喜歡嗎?’”我是這書的作者,被人當麵誇獎,感到不好意思,但是倘若我能在這時候親吻她一下,上帝知道我願意付出多大代價。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想吻又不敢吻。內行沉默片刻。

“他為什麽,為什麽死了呢?①”她以一種異常悲哀的神態問道,匆匆瞥了我一眼,又忽地垂下了眼睛。

也別遲到。我在家恭候。”他指著左邊說,“再見,萬尼亞!記住,七點。

“誰死了?”

“就是那個年輕人,得了癆病……在書裏?”

“那怎麽辦呢,勢必要這樣嘛,內莉。”

“根本不對,”她幾乎用低語答道,但回答得有點突然,有點生硬,幾乎是怒氣衝衝地,咂起了小嘴,兩眼更加死死地盯著地板。

又過了一分鍾。

“那姑……嗯.我是說他們……那個姑娘和那個小老頭②,”她低聲道,繼續使勁揪著我的袖子,“他倆會在一起過嗎?會很窮嗎?”

“不,內莉,她要到很遠的地方去;嫁給一個地主,他剛一個人留下,”我非常遺憾地答道,我的確感到很遺憾,我沒法對她說些讓她寬心的話。

說話要小心,萬尼亞!”她在後麵向我叫道。我本來想到。

“哼,瞧……你瞧!怎麽會這樣呢!唉呀,太那個了!……現在我都不想看它了!”

她說罷生氣地把我的手推開,迅速扭過身子,走到桌旁,麵對牆角,兩眼看著地麵。她滿臉通紅,氣呼呼的,好像遇到了一件非常傷心的事。

“得了,內莉,你生氣啦!”我走到她身邊,開D道,“要知道,這些都不是真的,書上寫的都是我編的;好啦,這有什麽可生氣的呢列爾真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孩!”

“我不生氣了,”她怯怯地說道,向我抬起了她那異常明朗、異常多情的目光;然後又猛地抓住我的一隻手,把臉緊緊地貼在我胸前,不知道為什麽哭了。

但是她立刻又笑起來--又哭又笑--同時並舉。我也感到好

①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說《窮人》中小公務員老波克羅夫斯基之子小波克羅夫斯基之死。

②指《窮人》中的主人公瓦爾瓦拉·陀勃羅謝洛娃和馬卡爾·傑符什金。

笑。同時又感到心裏……甜絲絲的。但是她怎麽也不肯向我抬起頭來,當我把她的小臉蛋從我的肩膀上掰開的時候,她倒貼得更緊了,而且越來越來勁了。

最後這個多愁善感的場麵結束了。我們互相道了再見;我有急事。內莉滿臉嬌羞,好像還有點羞人答答似的,睜著兩隻燦若晨星的大眼睛,跟在我後麵一直跑到樓梯上,然後請我早點回來、我答應她一定在午飯前趕回來,而且盡可能早點回來。

我先去看兩位老人家。他倆都病了。安娜·安德烈耶芙娜病得很重;尼古拉·謝爾蓋伊奇坐在自己的書房裏。他聽見我來了,但是我知道,按照老習慣,起碼要過一刻鍾他才會出來,讓我倆先談個夠。我不願意使安娜·安德烈耶芙娜太難過,所以盡可能把昨天晚上的事說得委婉點、但是說的是真相;使我感到奇怪的是,老太太雖然也很傷心,但是聽到關於他倆的關係可能破裂似乎並不特別吃驚。

“嗯,小老弟,我早就料到啦,”她說,“您上回走了以後,我想了很久,終於想明白了,這是辦不到的。我們沒這福氣受到上帝的思寵,再說這人是個卑鄙小人;他哪會大發善心呢。他要白白地拿走我們一萬盧布,這是開玩笑嗎,他明知道不該拿,還要拿。連最後一塊麵包都要搶了去;他們會賣掉伊赫梅涅夫卡的。娜塔舍奇卡①不相信他們的甜言蜜語,這做得對,做得聰明。小老弟,還有件事您知道不?”她壓低了聲音繼續道,“我家那位,我那老頭子!根本就反對這婚禮。他無意中對我說:我不願意!我起先以為他在嘔氣;不,是真的。到時候拿她,拿我那小鴿子怎麽辦呢?要知道,那時他會徹底詛咒她的。嗯,那一個呢,我是說阿廖沙,他怎麽樣?”

她又問長問短地問了我好多話,照老習慣,我每回答她一個問題,她都要長籲短歎一番,發一通牢騷。總之,我發現最近以來她有點六種無主似的。任何消息都會使她大驚小怪。她對娜塔莎的痛心的思念,使她心碎,也摧殘著她的健康。

老爺子進來了,穿著睡衣,趿著便鞋;他覺得忽冷忽熱,但是滿懷柔情地看了看妻子,我在他們那裏的時候,他一直像個保姆似的照顧她,注視著她的眼睛,在她麵前甚至有點膽怯。他的目光飽含著那麽多的柔情蜜意。他被她的病嚇壞了;感到如果失去了她,他就會在生活中形單

①即娜塔莎。娜塔莎和娜塔舍奇卡都是娜塔利婭的小名。

影隻,一無所有了。

我在他們那兒坐了大約一小時。與我告別時,他跟著我走到外屋,並且談起了內莉。他真想把她領到自己家來做他們的女兒。他同我商量,怎樣才能讓安娜·安德烈耶芙娜也同意這樣做。他非常好奇地問了我許多關於內莉的事,又問我是否打聽到了她還有什麽新情況。我的敘述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這事咱們以後再談,’他斷然道,“而眼下……不過,隻要身體稍微好點,我自己會去找你的。到時候再決定吧。”

我走進屋子時開口道。繼續使勁揪著我的袖子,“他倆會在一起過嗎?

十二點整,我已經在馬斯洛博耶夫家了。我感到萬分驚訝的是,我進門後頭一個遇到的居然是公爵。他正在外屋穿大衣,馬斯洛博耶夫則在忙前忙後地給他幫忙,把手杖遞給他。他過去就跟我說過他認識公爵,但是這回不期而遇,倒使我吃驚不小。

公爵看到我後,似乎很尷尬。

“啊,原來是閣下!”他有點過分熱情地叫道,“您想,真是不期而遇!話又說回來,我剛才已從馬斯洛博耶夫先生那兒獲悉,您跟他相識。很高興,很高興,能夠遇到閣下感到非常高興;我正想能夠見到閣下,並希望盡快到府上去拜望閣下,您能惠予應允嗎?我有一事相求:請助在下一臂之力,清閣下幫我弄清在下目前的處境。閣下一定明白我說的是昨天那事……您在那裏是知交,一直注視著這事的全過程;您有影響……非常抱歉,我現在不能同閣下……俗事纏身!但是日內,甚至說不定更早,在下將有幸到府上拜謁閣下。而現在……”

他握了握我的手,似乎握得特別緊,接著便向馬斯洛博耶夫遞了個眼色,走了出去。

“看在上帝分上,請告訴我……”我走進屋子時開口道。

任何消息都會使她大驚小怪。她對娜塔莎的痛心的思念,使她心碎,也摧殘著她的健康。

“無可奉告,”馬斯洛博耶夫打斷了我的話,急匆匆地拿起帽子向外屋走去,“我有要事!老弟,我得趕快,遲到了!……”

“說媽媽……說布勃諾娃……說外公。他坐了大約兩小時。”晚上我想去看娜塔莎。

“不是你自己約我十二點來的嗎?”

“約了又怎麽樣呢?昨天約了你,今天人家又約了我,搞得我腦袋都快炸了--十萬火急!在等我。請你多多包涵,萬尼亞。為了使你滿意,我能向你提供的一切,就是讓你狠狠地揍我一頓,因為我無謂地驚動了足下。你如果想滿足一下,那就揍吧,不過看在基督分上,得快!別耽誤我的時間,我有事,有人在等我……”

“我揍你幹嗎?你有事就快去吧,任何人都難免有預見不到的事。不過……”

把臉緊緊地貼在我胸前,不知道為什麽哭了。趿著便鞋;他覺得忽冷忽熱!

“不,關於這不過我倒有話要說,”他打斷了我的話,一個箭步衝進外屋,穿上了大衣(我也跟著他穿起了衣服)。“我找你也有事;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我叫你來就是為了這事;與你直接有關,與你有直接的利害關係。因為這事現在不是一分鍾說得清的,因此,看在上帝分上,請答應我今晚七點整上我這兒來,別提前,也別遲到。我在家恭候。”

“今天,”我猶豫不決地說,“我說老夥計,今晚,我本來想到……”

“你晚上要去的地方,現在去不就成啦,親愛的,晚上再到我這兒來。因為,萬尼亞,你簡直想不到我要告訴你的是什麽事。”

你有事就快去吧,任何人都難免有預見不到的事。

“那好吧,依你;究竟是什麽事呢?不瞞你說,你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這時我們已走出公寓大門,站在人行道上。

“那麽你一定來?”他緊釘著問道。

“我說過我來。”

“不,你用人格擔保。”

“唉,真是的!好,用人格擔保。”

“好極了,而且很高尚。你上哪?”

“這邊,”我指著右邊回答道。

那怎麽辦呢,勢必要這樣嘛,內莉。”這時我們已走出公寓大門!

“嗯,那我往這邊,”他指著左邊說,“再見,萬尼亞!記住,七點。”

“奇怪,”我望著他的背影想道。

晚上我想去看娜塔莎。但是因為現在答應了馬斯洛博耶夫,所以決定現在就去看她。我確信一定會在她那兒遇見阿廖沙。他果然在那兒,而且看見我進來高興極了。

他顯得十分可愛,對娜塔莎也分外溫柔,我一來,他甚至歡天喜地。娜塔莎雖然也極力裝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但是看得出來,神態很勉強。她滿麵病容,臉色蒼白;夜裏沒睡好。她對阿廖沙顯得有點過分親熱。

阿廖沙雖然說了許多話,講了許多事,顯然想讓她開心,逗她發笑,可是她嘴上總不由得掛著一絲苦笑。阿廖沙在談笑中明顯地避免提到卡佳和他父親。他昨天想要和解的企圖大概沒有成功。

“你知道嗎?他非常想離開我,”等他出去一小會兒,想對瑪夫拉說什麽話的時候,娜塔莎對我匆匆地悄聲道,“可是不敢說,我自己也怕對他說,讓他走,如果我這樣說,說不定他就會故意不走,我最怕的就是他覺得厭煩,因而對我完全變冷!怎麽辦呢?”

“上帝啊,你們自己把自己弄到什麽地步了啊!你倆互相猜疑,互相防備!開門見山,把話說清楚,不就結了嗎。這種疑種疑鬼的局麵,說不定會讓他當真感到厭煩的。”

一無所有了。希望回頭能從馬斯洛博耶夫嘴裏打聽到一切。

“怎麽辦呢?”她嚇壞了,叫道。

“等等,我會替你們把一切辦妥的……”於是我走進廚房,借口請瑪夫拉把我的一隻滿是汙泥的套鞋擦洗幹淨。

“說話要小心,萬尼亞!”她在後麵向我叫道。

我剛一進去找瑪夫拉,阿廖沙就向我奔了過來,仿佛在等我似的。

“伊萬·彼得羅維奇,親愛的,您說我怎麽辦呢?給我拿個主意吧:我昨天就答應今天這時候一定去看卡佳。總不能不去吧!我愛娜塔莎愛得什麽似的,簡直願意為她赴湯蹈火,但是,您也得承認,那邊的事總不能完全擺開不管吧……”

“那有什麽,去不就得了……”

“那娜塔莎怎麽辦呢?我會讓她傷心的,伊萬·彼得羅維奇,您想想法子救救我吧……”

轉換為繁體中文

“我看您還是去好。您知道,她是多麽愛您,她會總覺得您跟她在一起很無聊,您坐在這裏陪她是勉強的。還是隨便點好。不過,咱們還是走吧,我來幫您。”

“親愛的,伊萬·彼得羅維奇!您真是個大好人!”

我們進去了;過了不大一會兒,我對他說:

一高興就叨叨個沒完沒了……”兩人互相約定彼此稱你。

“我剛才看見令尊了。”

“在哪?”他害怕地叫道。

“在街上,不期而遇。他停下來跟我聊了一會兒,又說要與我交朋友。他問起了您:我是不是知道您現在在哪?他非常需要見到您,有話要跟您說。”

“啊呀,阿廖沙,快去吧,快去找他,”娜塔莎明白我說話的用意,連忙接口道。

“但是……現在,我能在哪兒遇到他呢?他在家裏?”

“不,記得他好像說過,他要去看伯爵夫人。”

“啊呀,那怎麽辦呢……”阿廖沙天真地說,傷心地看著娜塔莎。

“哎呀,阿廖沙,那有什麽!”她說,“難道為了使我寬心,你當真要跟她視同陌路,再不交往了嗎?簡直是孩子氣,首先這不可能,其次,你這樣做,對卡佳就太俗氣了。你們是朋友;難道能這樣無禮地一刀兩斷嗎?最後,你如果以為我會吃你的醋,你也太看輕我了,快去吧,馬上就去,我求你了!再說,這樣,你父親也就放心了。”

“娜塔莎,你是天使,我連你的小指頭也抵不上!”阿廖沙歡天喜地而又悔恨不已地叫道,“你這麽好,可我……我……不瞞你說吧,我剛才還在那裏,在廚房裏,請伊萬·彼得羅維奇幫忙呢,請他幫助我離開你這裏。他就想出了這一高招。但是你不要怪我,娜塔莎,我的天使!也不能全怪我,因為我愛你勝過愛世界上的一切,勝過一千倍,因此我才想出了這個新主意:向卡佳坦白一切,把我們目前的處境和昨天發生的一切統統告訴她。她一定會想出辦法來救咱們的,她是一心一意向著我們的……”

“那就快去吧,”娜塔莎微笑著回答,“還有,我的朋友,我自己也很想認識認識卡佳。該怎麽安排這件事呢?”

阿廖沙的高興勁兒簡直沒了邊。他立刻開始籌劃怎麽見麵。照他看來,事情很簡單:卡佳會想辦法的。他熱烈地發揮了他的想法。他答應今天,再過兩小時,就把答複帶來,而且一晚上都在這兒陪娜塔莎。

再過兩小時我準回來!”我對他說:我剛才看見令尊了!

“你當真來?”娜塔莎讓他去的時候問道。

“難道你懷疑?再見,娜塔莎,再見,我心愛的人兒--我永遠心愛的人兒!再見,萬尼亞!啊,我的上帝,我無意中管您叫萬尼亞了①;我說伊萬·彼得羅維奇,我愛您--我們幹嗎不你我相稱呢。我們以後就互相稱呼你吧。”

“好,就互相稱你。”

“謝謝上帝!要知道,我這樣想已經有一百次了。但是我總也不敢對您說。瞧,現在又說您了。說這個你字還真難。這好像在托爾斯泰的哪本書裏十分生動地描寫過:兩人互相約定彼此稱你。但是總難以啟齒,於是就一直避免使用帶代詞的句子。啊,娜塔莎!什麽時候咱倆再來讀一遍《童年和少年》②;這書寫得多好啊!”

“你就快走吧,快走吧,”娜塔莎笑著攆他走,“一高興就叨叨個沒完沒了……”

“再見!再過兩小時我準回來!”

他吻了吻她的手就匆匆走了。

“你看見啦,看見啦,萬尼亞!”她淚流滿麵地說道。

我陪她坐了約莫兩小時,安慰她,從各方麵說服她。不用說,她完完

①萬尼亞是小名。大名應為伊萬。

他害怕地叫道。兩人互相約定彼此稱你。但是總難以啟齒。

②以上情節源出托爾斯泰的小說《童年》(第二十二章)。一八五六年,《童年》與《少年》合成一冊,出版了合訂本。

全全是對的,她的種種顧慮也是對的。我一想到她目前的處境,心裏就不免憂愁和悶悶不樂起來;我替她擔憂。但是又有什麽辦法呢?

阿廖沙這人也讓我感到納悶:他愛她並不亞於過去,甚至由於悔恨和感激,也許比過去還強烈,還折磨人。但與此同時這新歡也牢牢地占據了他的心坎。這事會怎麽收場--實在令人難以逆料。我也非常想去看看這個卡佳。我再一次答應娜塔莎一定去跟她認識認識。

萬尼亞是小名。大名應為伊萬。這好像在托爾斯泰的哪本書裏十分生動地描寫過。

末了,她甚至變得很開心了。順便提一下,我把有關內莉、馬斯洛博耶夫、布勒諾娃和今天我在馬斯洛博耶夫家與公爵的不期而遇,以及定在今晚七點會麵的事,統統告訴了她。這一切使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關於兩位老人家的事,我跟她說得不多,至於伊赫海涅夫來訪的事,則隻字未提,到時候再說;尼古拉·謝爾蓋伊奇要跟公爵決鬥的事會把她嚇壞的。公爵跟馬斯洛博耶夫的交往,以及他非常想跟我交朋友這事,她也覺得奇怪,雖然看現在這種態勢,這一切也是說得通的。

大約三時許,我回到了家。內莉笑逐顏開地歡迎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