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武侯

第193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塗大人?哦!”李詩詩蹙著彎彎的柳眉,像是想起了什麽是的,淡淡地噢了一聲,看著正在為他們斟茶的李靈,不著邊際地應道:“詩詩對官場中事一向不感興趣,所以塗大人或是家父的門生,隻不過我跟他倒是不熟。”

這擺明了是有些推托之意,韓準卻是有些不甘心地繼續說道:“本來也是不想來煩惱你的,隻不過當時誇下海口,湊巧答應了我那個朋友,所以…”

聞言,李詩詩終於是抬起頭,不緊不慢地瞟了他一眼,淡淡地回應:“這樣吧,等家父來時,我向他打聽一下。”接著便掉轉了頭看了看劉揚,又看看高定,似乎又記起什麽事似的,淺淺笑道:“今日啊,別談這些傷風景的事情了,對了,倒是高公子方才似乎是有新作,大家不妨共同鑒賞一下。”

一看到李詩詩一臉含笑地看著自己,高定整個人立刻如同打了興奮劑一般,忙是把手中詞作遞給了她,一邊興奮地頻頻點頭:“不堪入目,不堪入目,還請仙子點評。”

李詩詩輕輕一笑,倒沒多說,徑直接了過去,在韓準又羞又惱又妒的眼神中,認真地看了起來。

高定神色登時緊張了起來,死死地盯著李詩詩的眼睛,希望能找出一絲或讚或蛛絲馬跡。

韓準則有些不屑地看了看高定,實在很想嘲諷他一頓,但看到李詩詩一副認真的樣子,他也不敢造次,心裏卻是暗自嘀咕:那個劉揚也就罷了,這個胖子嗎,能有多少墨水,想讓人打臉也不是這樣的。

李詩詩看完後,並沒有說什麽,而是默默地又把稿子遞給了蔡言,眼神卻落在劉揚身上。

後者一副早已入定的模樣,那眼珠子卻一直盯著亭外,似乎在空想什麽,對於亭內發生的事情似乎是充耳不聞。

“師兄,在幹嘛呢?”

李詩詩張開白嫩的芊芊細手,在劉揚眼前晃了晃。

“呃…看荷花,沒想到你這荷塘居然還有尚未開放的荷花蕾,倒挺漂亮的。”劉揚隨手一指,答道。

他心裏其實想的是另一樁:沒想到這個韓黑狗今天來的意圖和他一樣,竟然是瞄著塗國章的房子,這說明杜他們韓家已經有牽扯了,心裏對他不由警惕了幾分。

“是啊,我們家這個亭子不知道怎麽回事,這荷花總是開得比較遲。”

“毅恒有所不知,這整個上京城,荷花大都是晚開的。”蔡言看完高定的那首小令,又把它遞給韓準,韓準眼神有些不屑,但還是接了過去。

看了一眼,忍不住是露出一絲笑容:“哎呀,高兄果然是大作啊,不過,這首荷池,鄙人去年曾經有幸欣賞過一回,乃是離園有名才子駱斌所著,現在看來,原來是駱才子抄襲高兄的啊,哎呀,下回見到他我可得好好奚落他一番。”

他這話說得尖酸刻薄,明著是說駱斌抄襲高定,而實際上,會聽的人都知道,他嘴裏說的駱斌明顯不是抄襲的人,因為絕無可能人家從去年跑來抄高定今年寫的詩,所以他的話不言而喻地是在說高定這詩是抄的。

聞言,高定臉色立刻變了,他漲紅了脖子,瞪著韓準,老半天才指著他的鼻子罵道:“胡說八道,你這條黑狗,你哪來的證據?”

黑狗?聽到高定又把那個自己最討厭的外號給自己安上,韓準那個氣啊,鼻子都歪了,卻又沒什麽轍,隻得是冷冷笑道:“哪來的證據?這駱斌的詩,便是人家去年在你同樣的位置上當場念出來的,仙子和少語兄都可以作證,閣下莫不是隨便到離園買了一首便想來糊弄大家夥?”

他說完,高定果然看到一旁的李詩詩和蔡言都是不約而同地露出一絲狐疑和認同的眼神,他這才是有些尷尬了起來,憑良心說,他的的確確是有借鑒駱斌的,但兩者雖然神似,畢竟還是有差別的,所以說到底也不能說他抄,但口字橫豎一張嘴,長在他人嘴上,愛怎麽說就怎麽說,他也沒有辦法。

“我承認,是有些借鑒了,但也不至於像你說的是買來,抄來的。”高定聲音軟了下去。

“這不就結了,沒本事自己寫,還故意去買,買來還當作是自己的,這可真是…嘖嘖嘖。”韓準想來心中是恨極了高定,仍是不甘心地繼續追咬著不放。

聞言,高定臉終於掛不住了,雙手捏得咯咯作響,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正尷尬的時候,一旁的劉揚卻盯著韓準冷冷地道:“閣下自以為多厲害,沒錯,高定詩中每句的景物和駱文越寫的荷池一模一樣,但這就能說明是抄了?這樣吧,我不如同樣以這荷池唯由,臨時寫一首,讓大家看看是不是也是抄的?”

他一說完,韓準還沒說什麽,一旁的李詩詩已經是充滿了期待,忙令人準備字墨,就連蔡言也是點了點頭:“早聞毅恒詩詞和書法一絕,我們倒要領教。”

劉揚瞥了韓準一眼,也沒多做推讓,接過李靈準備好的筆墨,一揮而就。

“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不好意思,不知道我這算不算是抄的?”劉揚看了看韓準,把筆擱下問道。

“這!”韓準臉上一陣抽搐,很顯然劉揚寫的這詩,描述的景象和高定寫的,甚至是駱斌的,幾乎如出一轍,但劉揚的他可以肯定沒有人寫過,格律是工整的七言絕句,不要說是高定的,就算是駱斌的和他相比也是要差了不少。

但關鍵不在於這一點,同樣的景物,劉揚也寫了一首了,看起來也像是抄了駱斌的,但仔細一品味,卻發現劉揚的要比駱斌的好上許多。

所以,人家劉揚不可能去抄一個比自己差的,相同的,高定既然要抄,幹嘛不抄劉揚所寫,反而要找比較差的駱斌?

於是就詭異般地得出一個結論,高定的確是自己寫的,這就是在打他韓準的臉了。

好不容易想要糗高定一把的他,結果還是鏡中花水中月,被劉揚就這樣輕易地給攪了,而且還很難堪。

不過好在李詩詩和蔡言的注意力並未放在他身上,而是傾注於劉揚的這首新荷池。

李詩詩倒沒什麽,在她心目中,劉揚隨便寫出這種水平的詩詞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似的,而蔡言則心裏一陣莫名的震撼。

平心而論,就在剛才劉揚動筆刹那,自己心裏也是臨摹了一首,但和劉揚的一比較起來,真的是要差上不止一截。

“原本我以為傳言不過是訛傳的,想不到毅恒比傳言中更具實力。”蔡言看了看劉揚,一臉慚愧的樣子,“說實在,在下方才在心裏也是臨時想了一首,隻不過和你的一比,實在是拿不出手。”

被蔡言這麽一誇,反而劉揚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這個蔡言看起來倒是心胸坦蕩。

興許是被劉揚即興的這首詩給帶動了,接下來,幾個人倒是開始真正開始談起了一些詩詞,不過終究有高定和韓準兩人交惡在先,雖然表麵上幾個人和和氣氣,但場麵還是生硬了許多。

韓準眼看劉揚和高定並沒有想要走的意思,再加上李詩詩閉口不提他先前提到有關房子的問題,他實在是沒什麽臉麵呆下去,便是率先告辭離開,他一走,蔡言自然也不好意思獨自一人留下,胡亂找了個借口跟著就走了。

他們前腳剛走,李靈出場了,像是事先安排好似的,幾乎是連哄帶騙地把高定拖到其他地方去。

剩下李詩詩看著劉揚,一雙溫柔恬靜的雙眸瞟著劉揚,長長的睫毛一垂,肆無忌憚地伸了一個懶腰,伸出纖白的手掌輕輕撫了撫紅潤的朱唇,不著痕跡地道:“師兄,這會兒,詩詩倒有些乏了。”

這是在下逐客令啊,劉揚猶豫了一下,正考慮著要不要跟她說自己的事情,但想到方才韓準為了房子的事情碰了一鼻子灰,一時間不由躊躇了。

不經意抬頭,卻發現李詩詩眼角明顯露出一絲淡淡的卻帶著狡黠的笑意。

“師兄,我的印象中,你可是個果敢堅毅的人,怎麽這會兒反倒扭扭捏捏的了?”李詩詩伸了手,自己親自倒了杯茶,徐徐地端到劉揚麵前,淡淡地道:“師兄應該有話要跟我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