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武侯

第227章 騎絕塵(二)

那名親信的話一說完,汪直的臉色立刻變了,抬眼看了看杜完,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確定龍牙利刃是三天前發出的?”

杜完看他的神色似乎是突然有了截然不同的變化,心裏微微愕然,點了點頭答道:“沒錯,三天前,估摸著這會兒已經進入徐州境了。”

“徐州境?”汪直臉上一陣冷笑,“壽川公,你押送龍牙利刃的人是不是叫杜義,貴族夜狼營的營都督,對吧?”

聞言,杜完立刻是警覺了起來,直直地盯著汪直反問道:“汪公如何得知的?”

“如何得知?你心裏一定是在認為,我派人去盯你們的稍對吧?”

杜完沉默了,沉默就相當於在默認,杜伏派出杜義來押送龍牙利刃是他自己的意思,這中間信息傳遞隻有他和杜伏兩人知道,更從未向汪直提到過,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自然隻有懷疑他派人盯梢了。

汪直看到杜完的神色,突然是冷冷一笑,揮退自己的那名親信,而後一雙略顯渾濁的雙眸瞬間是鎖住杜完,踱了幾步,鼓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杜族長,好手段。”

“什麽好手段?還請汪公點明。”杜完一下子便是發覺汪直的口氣和剛才判若兩人,心知必定是有什麽對自己不利的大事發生了。

“咱名人不說暗話。”汪直看了看杜完,緩緩坐回位置上,食指輕輕敲打著桌麵,不緊不慢地道,“大前天晚上,列柳城外斷樟嶺,發生了一件搶劫案,被搶劫的對象是你們杜家,案發後,杜家保護的一件重要東西丟失,也就是你嘴裏所說的龍牙利刃,不過…”

汪直話還沒說完,杜完立馬是眼前一黑,登時麵如死灰,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雙唇顫抖:“胡說,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壽川公演得可真像。”汪直再度站了起來,聲音都有些變調了,他繞著杜完身側走了一圈,漫不經心地道,“聽說是被一群蒙麵黑衣人搶走的,隻是我覺得有些奇怪,既然壽川公布置的路線如此周密,那麽那些蒙麵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再者,對方隻是搶走了你們的寶物,殺死了一些小貓小狗,那杜義卻是活得好好的,莫非劫匪跟杜家交情匪淺?”

杜完此刻壓根就沒注意在聽汪直說些什麽,聽到搶劫兩個字後,他的身子就已經軟了,接下來的字眼,就全部都是龍牙利刃,龍牙利刃幾個字在耳旁嗡嗡作響。

“怎麽,杜族長,你這算是默認了嗎?”看到杜完一臉沉默的樣子,汪直更堅信了內心的想法,心裏不由是一陣無名業火。

他方才還準備答應最後再幫襯杜完一把呢,卻沒想到,杜完居然跟他耍心眼。

先是說派出一隻護寶小隊,把龍牙利刃送到上京城,然後又捏造出一隻奪寶大隊,再把龍牙利刃搶了回去,屆時,他要是再交不出寶刀,完全就可以以被搶了為理由來搪塞。

現在看到自己說破了,杜完反而一臉沉默無言的樣子,更是證實了他自己的猜測,這杜完居然是想陰他一把。

當下,不由是冷冷一笑,掃了一旁臉色陰晴不定的秦洪一眼,拱了拱手:“府裏還有急事,壽川公請自便吧。”

說著,便是當場拂袖而去,而此刻才醒悟過來的杜完,見狀,非但沒有半分著急或者想要解釋的意思,反而是盯著汪直消失的背影,臉上不住地冷笑。

眼角餘光瞟見了一旁若無其事般的秦洪,不由是沉沉地呼了一口氣,淡聲諷刺道:“怎麽,不想說幾句?痛打落水狗不正是你的本事嗎?”

“痛打落水狗?”秦洪看了看杜完,鼻子一哧,怪笑道,“看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本將軍倒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可憐啊,如今連最後的護身利器都失去了,我勸你還是早些回你的南河老窩頤養天年吧。”

說著,哈哈一笑,伸手毫無形象地拍了拍屁股,揚長而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是回過頭,死死盯著杜完,壓低了聲道:“杜族長,我這雙眼睛會看著,看著你們杜家是如何被人斬盡殺絕的。”

杜完沒有回應,待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後,這才默默地端起酒桌上的酒杯,一口而幹,緊接著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雙眼一陣迷離,伸了一手,想要扶著凳子站起來,卻發現使不踢開上半分力氣。

這是真的走到絕境了嗎?杜完突然是自嘲一笑,什麽友情交情,全都是狗屁,他就不相信連秦洪都看得出來這事情是真的,汪直又怎麽看不出來,他隻不過是看到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了,這才順水推舟,把自己一腳踢開而已。

杜完實在有些想不通的是,自己寫的密函明明隻有二弟一個人知道,就連杜義上京的路線也是自己為他們規劃好,可這消息是怎麽走漏出去的呢?

劫走龍牙利刃的人又是誰呢?汪直?秦洪?想來想去,杜完唯一想到的嫌疑人隻有這麽兩個,自己隻有在他們兩人提到過那件寶貝,如果他們真的派人守在杜家也未可知。

那麽,這兩人中,誰的可能性更大呢?杜完想了想,不由是頭痛了,家傳了數百年的寶物居然就這樣被人眼睜睜劫走,怎麽不讓他氣得是肝腸寸斷。

劉揚,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啊,瞬間,杜完腦海裏突然是冒出劉揚那張清秀但在眼裏卻又極度可惡的臉龐。

一切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我會在幾近傾家蕩產,上京白白花費了數十萬金幣,又怎麽需要把多年來的人脈交情賣得一幹二淨,現在竟然是連神器級的龍牙利刃也給弄丟了?

既然我現在不能借助外力除掉你,難道我會眼睜睜看著你一步步爬到我頭上嗎?

天靈師?哼,做夢吧!

一時間的百感交集,令杜完是把心裏所有的仇恨全部傾瀉在劉揚身上,由此腦海裏登時是冒出一個一不做二不休的冒險計劃起來,隨即一拍案桌,頓時那足有兩寸厚的桌麵化為粉末。

“小二,結賬!”

很快的,劉揚就要迎來了第四場比賽,這絕對是劉揚開賽以來,遇到的最為棘手的對手。

同時這個對手,也讓王朝的昌邑公主殿下傷透了腦筋,開賽之前,她甚至是不知道該去會見其中的哪一個對手表示鼓勵。

劉揚的第四個對手便是先前一直低調,後來越來越高調、賽前奪冠呼聲並不弱於蔡禾和曹毗的皇甫鬆,相府係參賽選手。

他身上幾乎看不出有任何的破綻,有著天元下品境中期修為,年紀輕輕就被征召為郡騎兵校尉,還是戰神殿的選修生。

他的身世更是輝煌無比,他父親皇甫敬是現任京州刺史,祖父皇甫青雲還擔任過尚書省右仆射,也就是右相,和曹毗、蔡禾的家世不相上下。

在郎官比賽一開始的時候,曹毗、蔡禾、皇甫鬆三人是當仁不讓的一甲前三唯一候選人,可現在突然多了個劉揚出來,突然間是讓形勢突然有些複雜了起來。

劉揚到底能走多遠,最關鍵的就是這場比賽了,對他而言,皇甫鬆才是真正考驗他的時刻,到底是他繼續一路黑到底,還是被皇甫鬆打回原形,此場比賽過後,便會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