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啞口無言（二）
剛說完，底下的觀眾便是哄然一笑：“這有何難，不過是寫景的五言句而已。”
說著，馬上就有人替蔡言七嘴八舌地對了出來：“雲繞白鳴山！”
“霧籠洛陵樓！”
應對的聲音此起彼伏，甚至有人開始哄笑蒙靜剛才所對也不過是抄襲的，要她下台，而蒙靜卻一直微笑著盯著蔡言，對耳旁的那些言語絲毫不為所動。
然後，讓所有人呆住的一幕發生了，蔡言竟然是伸手不停地抹著額頭上不知何時冒出來的汗水，一副大汗淋漓的模樣，嘴巴幹澀地張了又張，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一時間，會場變得寂靜了下來，他們都察覺到了這詭異的一幕。
與此同時，會場正對麵的貴賓室，黑色帷幔遮蓋下的劉馨，早已掀開了黑布簾，一雙冷眸冷冷地盯著台上的蔡言和蒙靜，露出一絲迷惑的神色。
正想著，一旁的徐宮卻突然怪叫了一聲：“那女孩子我認識。”
聞言，劉馨立刻是回過頭，皺眉問道：“你認識？”
“對的，殿下，那個女孩子是個賣花票的，叫蒙靜，是劉揚的人，上次您不是還讓我帶人抓她威脅劉揚的嗎？”
“蒙靜？”劉馨皺了皺眉頭，對於蒙靜她稍稍有些印象，自己的確曾拿她來威脅過劉揚，隻是最終也沒能威脅成功。
難道他出手了？
這麽想著，不知道怎麽的，緊繃的心弦突然是一陣寬鬆，嘴上卻是低低罵道：“那該死的家夥，隻不過隨便派個小丫頭上去，就想應付了事嗎？真是可笑。”
話說著，卻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中發生的事情，狐疑地道：“海望先生，這是怎麽回事？”
她問了一遍，卻發現荀鬆也是一副石化了的模樣，正皺著眉頭似乎在努力想著什麽東西，壓根就沒注意到她在說什麽。
心裏不由微微不悅，提高了聲音：“荀先生…荀先生！”
荀鬆終於反應了過來，一臉的歉意：“殿下，真對不起，一時間失神了。”
“不打緊，不過，你能告訴我這會兒到底怎麽回事嗎？那小女孩的上聯，很難嗎？”
劉馨並不深諳詩詞對聯，但粗淺的東西還是明白一些的，至少她認為蒙靜出的上聯，聽起來似乎並無什麽精明之處，為何蔡言卻是一副頭大的模樣。
“殿下。”荀鬆輕輕搖了搖頭，沒有直接回答劉馨的問題，反而是歎了口氣道，“想不到老朽多年未問世事，我大夏王朝居然出了這麽多青年才俊。”
劉馨一下子便聽出了他話裏的內容，看來，蒙靜出了上聯絕對是非一般了，不由的好奇問道：“先生，是不是她的上聯有什麽問題？”
“不錯！”荀鬆點了點頭，“那蔡言蔡少語才學頗淵，老朽也自歎不如，但今日恐怕是要撞上鐵板了。”
他微微一笑，詳細解釋道：“殿下，那女子出的上聯，看起來毫無特色，很好應對的樣子，但實際上，裏麵卻是暗藏玄機，聯句本身就大氣華麗，更妙的是，煙鎖池塘柳，五個字偏旁分別帶的是火金水土木，也就是金木水火土，所以下聯要對的話，也必須帶著這五個偏旁，若是普通文人士子，定當以為好對，便會隨意對上，不過那蔡言必定是已經窺出內中的玄妙，所以才遲遲無法應對。”
“原來如此。”聞言，劉馨劉眉不由微微一挑，一抹祈盼之色頓時映於臉上，“那麽，先生認為他能對得上嗎？”
雖然荀鬆說得那聯很精妙的樣子，但劉馨還是有些擔憂，那個他自然是指蔡言。
荀鬆很快搖了搖頭，肯定地道：“難！”
聞言，劉馨不由身子一輕，原本緊繃的神經完全鬆懈了下來，眉角也是微微露出一絲笑意，眼珠子卻在會場裏四處搜巡著，她可以肯定，既然蒙靜上去，那麽那個家夥應該也到了。
看著蔡言憋得滿頭大汗的樣子，旁邊的評委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悄悄捅了捅他的腰肢，低聲道：“公子，還有兩局呢。”
這可是無聲地在提醒他：兄弟，您要是這局對不了，那趕緊認輸啊，別杵在這光愣著，我們大夥兒可都在這替你幹著急，後麵兩局撈回來就對了。
思來想去，蔡言不得不是忍住內心的鬱悶，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臉上盡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了笑道：“還請小姐出第二聯。”
“呃…這麽說，你第一聯是對不上了，對嗎？”蒙靜一副驚訝的模樣，盯著蔡言，高聲問道。
她不出聲還好，一出聲，蔡言恨不得是立刻找個地洞趕緊鑽進去。
“蔡公子，怎麽了？莫非你還需要更多點時間，沒關係的，我可以等。”蒙靜看他一副滿頭大汗，羞憤異常的模樣，不由好心地寬慰他。
“不用了！這第一聯我的確還沒想到。”蔡言急忙是飛快擺了擺手，他可不想讓蒙靜繼續說下去了，再說下去，他都要哭了，“小姐，你出第二聯吧。”
“第二個上聯啊。”蒙靜看了他一眼，卻是轉身朝著評委吩咐道：“去拿紙筆來。”
“敢問，拿紙筆何用？”評委已經被蒙靜的第一聯給震撼到了，但還是狐疑地追問了一下。
“拿來就對了。”蒙靜微微一笑，那評委不敢有慢，急忙命人端來紙筆硯墨，蒙靜也不客氣，揮筆在上麵寫下了一行字。
蔡言有些緊張地上前一看，眉頭頓時擰緊了，因為上麵寫著的上聯是：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他下意識地伸手又想去抹汗，這個上聯簡直也太坑爹了吧，身為才子的他，看了半天愣是連讀都不知道該怎麽讀。
“怎麽？蔡公子，想好下聯了嗎？”蒙靜一臉淡然地開口問他。
“不，這不是對聯，有本事，你把它念出來。”蔡言頭腦方寸大亂，早已失去了所有風度，此刻他恨不得是連扇自己好幾個耳光，沒事你讓個屁的三局啊。
“蔡公子不是才子嘛？怎麽連這個都念不出來。”蒙靜略帶著輕視的目光，掃了蔡言一眼，揭起紙條，輕聲念出上聯：“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聞言，蔡言恍然大悟，看了看蒙靜一眼，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雙目頓時銳利了幾分：“敢問，這的確是小姐自己所著？”
蒙靜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公子若是認為這是抄的，不妨說出出處。”
“這…”蔡言這回真的是有苦難言了，他若是知道出處還需要那麽痛苦嗎？這第二局，他壓根就不可能對得上來，三局兩勝的話，他已經徹底輸了。
而且他也是看得出，這明明是對方在蒙他，他才不會相信眼前這個麵生的美女能出得了這麽精妙的上聯，但懷疑歸懷疑，他卻是一點招都沒有，眼睜睜看著這小美女接連扇了他兩記閃亮的耳光，而且這臉也是他自己貼上去的。
思來想去，蔡言不禁是腳步踉蹌，氣沉丹田，用靈力穩住身形後，這才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裝作一副大肚的模樣，緩緩說道：“第二局，我也輸了，還請小姐賜教第三聯。”
“第三聯？沒有第三聯。”蒙靜看著他，輕輕地笑著，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