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武侯

第314章 逆襲(二)

“明公,怎麽了?”任固雖然平日裏脾氣很大,但是在袁沛麵前,他還是得裝得如同孫子一般,因為袁沛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大夏王朝裏,為數不多的封疆大吏中獨攬一州軍政大權的州牧之一,而且他的資曆也遠非任固可比,此人舉孝廉出身,為官數十年,很少出過什麽漏子。

在朝堂之上,他麵對鄴侯這種如日中天的權貴沒有絲毫的畏懼,身為禦史大夫的時候,在朝堂之上曾經當麵痛斥過蔡陽,由於他為官清廉,蔡陽拿他也沒什麽招,最後沒有辦法,隻能是想了個法子把他外放到了靈州擔任州刺史。

後來袁沛借著剿匪的名義把軍權也拿在了手裏,並晉封州牧,開始大力發展靈州的軍事力量,在他手裏,靈州從原本並沒有一支獨立的軍事力量發展到現在已經擁有獨立州軍近兩萬餘人,地方鄉軍五萬多的規模,在王朝的二十四州國都護中,軍事力量絕對可以排到前十。

任固是他一手提拔並且一路保薦,這才由一名小小的城門校尉一步步升到如今的靖衛將軍,可以說袁沛對他的知遇之恩如同再造。

所以,他任固對其他人可以發泄或者是不滿,但是對於袁沛,卻不敢有任何的不敬之處。

袁沛看了他一眼,白花花的胡須氣得是四下亂顫,伸手重重地將手裏的信函拍在了桌案上:“你自己看。”

任固有些狐疑地瞄了桌子上那封拆了封的信函一眼,隻看了短短幾行字,臉色立刻變了。

“徐慶自領血獅、血豹兩旅,兵出克城,合城失陷…奮威軍逼近靈北郡,付淳將軍戰敗自殺,靈北郡岌岌可危,盼主公早日回兵救援…”

“不可能。”任固瞪大了眼睛,頭搖得想撥浪鼓一般,“徐慶就算長了翅膀,他底下的血獅旅也不可能個個都長了翅膀吧,前幾日他們還在屯口堡呢,怎麽可能現在又出現在克城,一定是有人造謠。”

“造謠,廢話,傳來書信的是行軍祭酒,本官的弟弟袁剛發來的親筆信,怎麽可能造謠。”袁沛瞪著猩紅的雙目,一拳重重砸在桌麵上道,“笨蛋,我們都上了朱允的當了,屯口堡壓根就不存在什麽血獅旅和徐慶,我已經命人嚴查了那些從屯口堡退下來的士兵,他們都承認了,隻是看到對方揮舞著血獅旅的大旗,並沒有親眼看到徐慶或者是高德本人。”

任固看了袁沛一眼,換句話說,他們聯軍近八千人的兵力,居然被朱允三千多人嚇得是蜷縮在南河城了,不敢出動,另外也解釋了為何奮威軍為何占據了主動之後為何不主動進攻的問題,因為對方壓根就不是聯軍的對手。

看到任固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袁沛鬱悶得是隻能用手捶頭不已:“現在如何是好?你倒是給個辦法啊?無論如何,靈北郡我們決計不能失去,否則日後我們還有何立足之地?”

“明公莫急,不如我們先找一下公主殿下,先商量一下,再做打算如何。”任固這會兒也是慌了神了,正如袁沛所說,要是把靈北給丟了,那他們的糗可就丟大發了,自己的老窩被端了,本來戰力就不高的州軍那還不一哄而散。

“找公主殿下?”袁沛臉上一陣抽搐,“都鬧成這樣了,你讓我這張老臉還丟到她那裏去?我雖然不懂軍事,不過你要是指望殿下手底下那些人馬會來幫我們你就想錯了。”

“她身為公主,雖然目前是指靠著我們,也很希望我們能掌控靈州,但她不會傻到選邊站,我們和徐慶無論誰輸誰贏,對她來說,區別不會很大。”袁沛迅速指出問題所在,“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奪回靈北。”

“屬下明白該怎麽做了。”任固臉上一陣羞赧,“我立刻就下令,發兵進攻屯口堡,隻要拿下朱允那個騙子,我們大軍渡過靈河,揮軍北上,給他們來個以牙還牙,端了他淮陰郡。”

“不!”袁沛擺了擺手,搖頭說道,“這麽做的話,遠遠不夠,那朱允耍了一招障眼法就把我們數千大軍蒙在鼓裏好幾天,估摸著他早就料到我們醒悟過來之後,肯定會大舉進攻,所以這些日子肯定是拚命修建工事,來阻止我們,而如果我們耗費太多的時間和他們周旋的話,靈北郡就危矣。”

“那麽我就兵分兩路,一路圍住朱允,另一路強行渡河。”

袁沛還是搖頭:“不行,我們手頭能調動的兵力也不過六千多人,分兵的話,反而會弄巧成拙,為今之計,隻有向劉揚求救,讓他們出兵從下川迂回進攻淮陰郡,逼徐慶退軍,回守他的大本營,這樣才能解除靈北郡的危機。”

“向劉揚求救?”任固懵了,這才是活生生的打臉啊,前些日子,自己才把他打發走,現在卻要裝可憐向他求救,這讓他還有何顏麵?

袁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語重心長地道:“我知道你和他有誤會,不過大敵當前,我們應該摒棄前嫌,共禦強敵,老夫相信,劉揚應該懂得什麽叫唇亡齒寒的道理,我們垮了,徐慶的下一個目標肯定就是他們,所以隻要把大道理和他一說,他肯定不會拒絕…當然,代價還是要付出的。”

袁沛頓了一頓,看著任固有些猶豫地道:“第一,你要親自修書一封,向劉揚道歉;第二,你讓人把老夫那把珍藏了多年的落月弓送給他;第三…”

話未說完,任固不由是跳了起來:“明公…這第一個條件,我受再大委屈我也願意,可是這第二個條件,那絕對不行,那落月弓可是前朝皇帝禦賜給您先祖的家傳寶物啊,那…那可是黃金級的裝備,怎麽可以送給他呢?”

“家傳寶物?哎!”袁沛歎了口氣,“這東西對我來說,雖然明知道是寶貝,對我卻沒有什麽用處,如今家都快沒了,還藏這東西幹嘛,我看劉楊的前未婚妻是個地地道道的魔弓手,這寶物到她手裏才能發揮出真正的作用,所以我相信,隻要送出這件寶貝,劉揚肯定不會拒絕的。”

聞言,任固終於是低下了頭,羞愧地道:“都怪任某無能,以至於讓明公淪落至此啊,此樁事了,任某定當自行了斷,以求明公諒解。”

袁沛苦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任固的肩膀,感慨道:“你我共處十餘載,我早把你視為兄弟,還談什麽諒解不諒解的,再說,若不是老夫急於想借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把整個靈州的軍政大權包攬過來,也不至於此,若說錯,老夫的錯更多。”

“明公,我就不多說了,我這就修書,向劉毅恒求救。”任固含淚點了點頭,轉身進了書房,把原先寫好的那封信函拿了出來,看了幾眼,又飛快揉成一團。

他略一斟酌,飛快提筆重新寫了一篇言辭懇切的道歉函,寫完之後,念了一遍又覺得不滿意,重新又寫了一遍,這才小心翼翼地把信函折了起來,剛要裝入信封,袁沛伸手攔住了他道:“對了,你幫我再加一個條件,若他劉揚能夠逼得徐慶退兵,解靈北郡之急……”

他停頓了一下,雙眉一挑,決然道:“往後,靈州以靈河為界,南麵歸武威軍,本州牧放棄一切軍事行政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