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武侯

第333章 皇帝的抉擇

“起來吧!”皇帝看了看跪伏在地上的順全,沒好氣地道。

順全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瞟了皇帝一眼,發現後者臉上並沒有什麽憤怒的表情後,這才小心翼翼地爬了起來。

“你說的那個有人,該不會是阮嵩吧?”皇帝看了放在桌案上的茶杯一眼,順全立馬心領神會地把茶端了過來,捧給皇帝。

後者接過去,喝了一口,蓋上杯蓋,看著順全。

順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袖子底下,雙手早已蜷成了拳。

他十一歲入宮,入宮的日子剛好和孟婕妤是同一天,不過兩個人的命運都是一樣的,在宮裏飽受欺淩,直到去年,他突然間被調到了乾清閣,成為皇帝的貼身小黃門,不過這樣的轉變並沒有讓他的地位有所改變。

那些昔日欺淩過他的人依舊用高傲和鄙夷的目光在審視著他。

於是他發誓,有朝一日,自己若是能夠翻身的話,必定會把他們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百倍還給他們。

當然,他知道,自己雖然在皇帝身邊,但地位一樣是極其的卑微,根本就沒有能力和那些早已抱成一團的宦官集團對抗,但他並不甘心,他在慢慢尋找機會。

他是侍奉皇帝的,他用了兩年的時間觀察皇帝的一言一行,他任何細微的動作代表的是什麽意思,基本上都能猜測得個不離十。

現在,他覺得自己的第一個機會來了,錯過了,或許以後就不會再有。

所以他決定搏一搏。

“皇上,是不是阮常侍指使的,奴才不知道,不過奴才剛好和那兩名引著武威將軍去昭陽宮的那兩名宦官打了個照麵,確認應該是西宮的執事太監。”

聞言,皇帝的臉立刻陰了下來,將手中的茶杯往桌案上一放,怒喝道:“當真是狂妄,順全,你立刻帶人去西宮區域,把那兩名執事給我抓來。”

“皇上…”順全低了低頭,輕聲道,“晚了…已經被…”

他悄悄比了個割頭的動作。

“死無對證?”皇帝怒極反笑,一拍桌子,整個棋盤登時掀了起來,嘩啦啦,黑白棋子撒落一地,“屍體呢,屍體總找得到吧?”

“奴才已經命人把他們掩埋的地方監控起來了。”

“嗯…”聞言,皇帝不由奇怪地看了順全一眼,突然是微微一笑,“順全,看來朕還是小看了你啊。”

順全的臉不由微微紅了一下,但馬上回應道:“奴才這是為了皇上不被蒙蔽。”

“得了…”皇帝擺了擺手,“你去讓人把那兩人的腰牌拿過來吧,另外,讓阮嵩來見我吧。”

“遵旨!”順全知道,自己這一搏,有八成希望了。

他急忙是退了出去,到了門口,發現阮嵩一身狼狽,正一臉激動的模樣盯著書房的大門,看樣子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找皇帝申訴委屈了,他也沒說什麽,而是走到了他身旁。

後者看到他,臉上露出一絲鄙夷的眼神,但嘴上卻是一副討好的模樣問道:“順全公公,皇上現在有空了嗎?”

“有,當然有空了。”順全微微笑著,伸手指了指門口道,“這不,讓您進去呢。”

“真的嗎?”阮嵩雙腿都跪軟了,一聽這話,整個人立馬又精神了起來。

順全聳了聳肩,朝殿外走去:“當然真的,快進去吧,別讓皇上等久了。”

阮嵩看著順全消失的背影,暗地裏嘀咕了聲:這家夥搞什麽鬼?怎麽怪怪的,他讓自己進去,他自己怎麽走了呢。

不過這會兒他倒是真的聽到皇帝在裏麵開口了:“進來吧,杵在門口算怎麽回事?”

他心裏不由暗喜,和麗娥對視了一眼,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一起走了進去。

這會兒皇帝正在看書,阮嵩看了滿地的棋子,嚇了一跳,卻又不敢問為什麽,一進門納頭便拜。

皇帝略略地撐開眼皮子,瞟了他一眼,反而是被阮嵩的慘樣,嚇了一跳,皺著眉頭問道:“怎麽,找朕有事?”

“皇上!”阮嵩醞釀了一下,帶上了一點哭腔,一隻手捂著被扇得紅腫的臉頰,另一隻手捂著摔得變了形的腰部,哭訴道:“求皇上為奴才做主啊。”

“這是怎麽了?”皇帝起身看了看阮嵩,“你臉上還有腰部的傷怎麽回事?”

“皇上,這都是武威將軍劉揚幹的好事啊,都是他把臣打成這樣的。”阮嵩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抽搐著。

“他沒事好端端的幹嘛打你?”皇帝皺了皺眉頭,反問道。

“臣也不知道啊,臣隻是聽說武威將軍擅闖昭陽宮,於是便帶人過去,不曾想,人還沒見到,就聽說已經被孟娘娘帶走了,奴才以為這可能是個誤會,所以也就罷了,可沒想到沒過一會兒,奴才就聽宿衛來報,說武威將軍把蕙草殿的宿衛給打了,於是臣就帶人去看,可沒想到,武威將軍非但不承認,反而當場把臣的人給打了,還直接打死了一個,打傷了三四個,臣又不是他的對手,隻能是來請求皇上給奴才做主了。

“這個劉揚當真是這麽狂妄?”皇帝臉色登時變得很難看。

阮嵩一看有戲,立馬添油加醋道,“皇上,您當時是沒在場啊,他那時候有多麽的凶,見人就打,而且下手極重,完全把皇宮當成他自家的菜市場了,絲毫沒把皇上您放在眼裏。”

“當真如此可惡的話,朕一定不會饒了他。”皇帝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轉而又低頭看了看阮嵩,狐疑地反問道,“可是朕怎麽聽說,是宿衛挑釁在先,然後劉揚才動的手?”

“這…”阮嵩一聽皇帝的語氣,怎麽他好像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心裏不由有些不安了起來,“奴才知道,那些宿衛言語上是有些魯莽,隻不過這也是他們職責所在,但無論如何,這武威將軍也不能在皇宮內殺人啊,這可是立朝以來破天荒的第一次。”

“言語魯莽?”皇帝突然是淡淡一笑,看著阮嵩,像是在自言自語般說道,“這言語魯莽的對象,是連婕妤娘娘也包括在內嗎?”

聞言,阮嵩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磕頭如搗蒜:“皇上,奴才…奴才隻是…”他支支吾吾了大半天,說不出半句話來,因為他怎麽也沒想到,皇帝會那麽的對自己了如指掌。

“隻是什麽?”皇帝像是看空氣一般,目光緩緩從阮嵩的身上掃了過去,落在另外一旁額頭開始冒汗的麗娥身上,“隻是有人讓你那麽做,對嗎?”

“沒…沒!”阮嵩雙腿打著顫,若不是他強忍著,此刻恐怕就要失禁了,原本,他是要來告狀的,怎麽這會兒變成了皇帝對他的審問呢?

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阮嵩突然是有些後悔今天來找皇帝了。

然而,皇帝似乎又放過他了,把目光鎖在了麗娥身上,開口問道:“宣妃娘娘讓你來的?”

這一問,麗娥直接慌了:“是…”

然後她自己察覺不對,又趕緊搖頭,“不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啊?”皇帝突然間提高了聲音。

這一問,麗娥直接是崩潰了,摔在地上,跪伏在地:“奴婢…奴婢隻是路過…”

“路過?”皇帝冷哼了一聲,“路過沒事跑到朕的書房來做什麽,還不趕緊回去伺候你家娘娘?”

“奴婢遵命!”麗娥如獲大赦,急忙是磕了個頭,連滾帶爬地走了,臨走的時候,深深地看了阮嵩一眼,而後者早已一臉呆滯,沒有半點反應。

麗娥一走,阮嵩就知道,自己的處境危險了。

隻不過現在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他很清楚,宮裏的人欺負過孟憐兒的又不隻自己一個,皇帝既然都知道自己幹過,那其他人幹的時候,皇帝自然也是知道,知道了沒有處理,那就相當於是默認。

所以,皇上沒理由單找自己的麻煩。

不過,當剛才離開的順全,氣喘籲籲地提溜著兩塊腰牌重新回來之後,他隻不過是瞟了那兩塊腰牌上的名字,整個人立馬是癱了。

“皇上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