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受騙的感覺
坐在一家早點鋪，要了兩籠小籠包，兩碗豆漿，趙琳霖開始耐心地給王衝解釋。
“醫院是給病人看病的地方，你穿著的這身衣服就是醫院的，你是不是從醫院裏逃出來的？”
“逃？”一直自詡是英明神武的王衝，被女人說是逃出來的，簡直是奇恥大辱！
“不是逃，那你是怎麽出來的？”
“當然是走出來的啦~~”
這時包子和豆漿來了，一打開蒸屜，一股豬肉的香氣就充斥進他的鼻孔，顧不上和她爭辯，一伸手就抓了四個，一張嘴就塞了進去！
包子很燙，燙得他差點把包子吐出來！但他還是強忍著，嗚嚕嚕地隨便咬了幾口，就吞了下去！跟著咕咚咚地把一大彎豆漿喝得幹幹淨淨！
就這吃相，絕對好看不了！
趙琳霖根本就沒有感到驚訝！有力氣的人，飯量本來就大，馬上說道：“你慢點吃好不好？簡直就跟監獄裏放出來的似的！”
“嗯，好吃！”王衝說著，雙手齊下，一手三個，兩下子就把一籠包子吃完，這回連口豆漿都沒有喝！
“看不出你還挺能吃！沒吃飽吧？再要幾籠。”
趙琳霖說著，掏出口袋裏的十塊錢，交給早餐店的老板，說道：“先把這裏的賬結了，剩下的四塊錢，再來兩籠包子吧。”
見趙琳霖要付錢，王衝伸手一把抓過那十元錢，往趙琳霖麵前一扔，瀟灑地說道：
“我有錢，男人不能吃女人的東西。”王衝說著，把背上的包袱打開，抽出一張十萬元的大鈔票，大氣地往桌子一拍，喊道：“小二，結賬！”
老板一看桌上的錢，不禁愣住了！拿起桌上的大額鈔票，說道：
“我kao！十萬元！還是孫中山的人頭像，中華民國XX年。你小子沒病吧？這個錢也能用？”
趙琳霖一把拿過那張紙幣，笑得前仰後合，然後說道：
“衝哥，你就別演戲了！人家都笑死了！”
說著，把大鈔票還給王衝，把十元錢又交給老板，說道：“快點吧，金叔，我們還有事兒！”
王衝漲紅了臉，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看那老板的神情就知道，自己這張錢根本就是廢紙！心裏不禁把那個老頭子罵了一萬遍：“媽的！我說他怎麽這麽良心大發現呢，一下子給了我二十萬大鈔票，還有大通銀號一萬兩銀票，說我可以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原來都是假的！廢紙一張，根本就沒有用了！害得老子還感激得熱淚盈眶，給他多磕了三個頭！唉~~，我現在是一個窮光蛋了，以後該怎麽辦呢？”
騰地一聲，王衝站了起來，拿出兩張鈔票，隨手一捏，兩張紙錢就變成了雪花般的碎片，散了一桌子！
“君子不食撅來之食！趙姑娘，這頓早餐，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王衝說完，抓起包袱，毅然地向小吃店門外大步走去！
“你……你不是要做我的保鏢嗎？你怎麽就這樣走了？……你不是還沒有吃飽嗎？”
趙琳霖可不願意放這個最佳保鏢離開，也不等老板找錢了，蹬蹬地跑了出去，向王衝的背影追去。
老板愣愣地看著桌上紙幣碎片，本來渾濁的眼神猛然間閃出一絲精光。一瞬之後，伸出一張蒲扇般的大手，慢慢地將紙片攏成一堆，捏在手心中，自語道：“好內功啊！”
趙琳霖跑出門外，很快就追上了王衝。
“衝哥，你不是要找人嗎？我有辦法幫你找到他，我爸爸是警察，我們去找他，讓他查一下戶籍檔案就好了！”
王衝猶豫了一下，心裏真不想去幫那個老頭送信的，但是……但是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再說，老頭子在山裏那麽多年，似乎也不知道這種事兒吧？管他呢，我把信一送到，就走。
“警察是幹什麽？你不是很怕你爸爸嗎？我還是挨門挨戶打聽吧！”
“警察是專門抓壞蛋的，幫助好人的。東海市有八百萬人口，你怎麽問呀？公安局有電腦，幾分鍾就查出來了！”
……
半個小時後，王衝和趙琳霖來到天鳳區公安分局刑警隊門口。走到門衛室，對著裏麵的大爺說道：“李大爺，我找我爸，他在不在？”
“小琳呀，你爸爸在開會！昨晚聽說還有飛車黨在東天路上搞事，影響很大。小琳可別和那些壞孩子混呀……”
趙琳霖也沒有聽完李大爺的話，拉著王衝就向裏麵走。
李大爺看了一眼從眼前走過的王衝，微微一愣，旋即從窗戶伸出頭來喊道：“小琳，你帶個要飯的進去幹什麽？”
趙琳霖回頭一撇嘴，喊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什麽要飯的，這叫酷，懂了吧？”
李大爺搖了搖頭，實在是搞不懂這一代人是怎麽想的！但是這個趙琳霖蠻可憐的，媽媽三年前死了，老爸又一心撲在刑警隊，沒有時間管孩子，把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兒給荒廢了。
到了樓裏麵，趙琳霖回頭對王衝囑咐道：“等會見了我爸，你可不能說晚上賽車的事兒。如果我老爸教訓我的話，你還要保護我！”
“為什麽？”
“飆車是犯法的，而且還出了交通事故，是要被拘留坐牢的。”
現在趙琳霖對王衝的問題都要解釋很清楚，但王衝似乎沒有聽進去，停在一樓入口處那掛滿照片的牆前，看著這些穿著警服、戴著警帽的照片，覺得精神極了。
“他們都是警察，警察是專門抓壞人的。這個就是我爸爸——趙愛國，他破案可厲害了，還立過二等功呢！唉~~，這些有啥用？二十年的警察了，到現在，還不過是個小警察！”
王衝順著他的指頭看去，感覺這個人很英武，眼光卻很冷漠！
“他的心很冷，很寂寞，但很堅毅，是個男人。他能賺多少錢？”王衝問道。
趙琳霖本來想走，卻被王衝一句話給勾回來了！看著牆上爸爸的照片，鼻子裏“哼”了一聲：“他是一個窮光蛋！”，跟著轉身，對著一樓的走廊，大聲喊道：
“趙愛國~~趙愛國~~”
當趙琳霖喊道第三聲的時候，一個高大的男人從走廊盡頭的會議室衝了出來。他一邊戴帽子，一邊嘴裏大聲應道：
“趙愛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