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任性:總裁分手無效!

第294章比你懂人心,也比你清楚自己

第294章比你懂人心,也比你清楚自己

“紀家。”

狄庚霖兩個字一出,激動的不止他老媽,狄庚霖幾乎在同一時間裏看到魚小滿和魚清明臉上格外細微的變化。

魚清明是一愣,然後陷入一串省略號,再接著望向魚小滿的表情;而魚小滿,則是一串省略號之後,接收到魚清明的目光時,輕微的一愣:

“看我幹啥,老媽問你呢。……幾個月了?”

魚清明:“……”

講實話魚小滿還是有點出人意料。

她這段時間自己稀裏糊塗一團糟,並不知道那天和自己見過麵,被自己扔水裏的紀瀟黎走之後,秉承著何種心態何種打算何去何從。

在飯桌魚媽的一陣氣勢如虹的長短句排比句以及設問句之後,魚清明巋然不動,魚小滿不置一詞。

晚餐終於結束,魚小滿伸著懶腰起身,魚清明就在背後叫住她:

“小滿。”

“我要陪爸爸去飯後散步,有什麽話回來再說。”

魚小滿並不想聽,也似乎沒做好準備聽魚清明要和她說什麽東西,袖子擦擦嘴角就就三兩步跳上樓了。

回到房間魚小滿就撥通了紀瀟黎的電話,撥到一半又摁滅了,煩躁地丟到**,長籲短歎。

她不知道找紀瀟黎要說些什麽。

倒是紀瀟黎不一會兒打過來,她接通,紀瀟黎在那邊說:

“魚小滿,我想和你再見一麵,八點,秀玉茶坊。”

魚小滿掛斷電話,從衣櫃翻出一件線條修身緊致的玫色包臀裙穿上,換了雙過膝長筒靴,吹了一個蓬鬆微卷的披散發式,化妝,塗了顏色比較亮麗的口紅,還畫上了眼線。

做完這一些,她背上掛包,下意識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精致的麵妝,尖細的靴子跟,明亮,靚麗,線條精致,氣質逼人。像是帶好麵具,做好全副武裝,出門和人比美的這個那個時尚靚麗的女明星。

……就是不像魚小滿。

魚小滿突然有點懵。

這個樣子的她好像紀瀟黎。每次出門前畫上濃濃的妝,把自己的臉遮在一層乳液,一層打底霜和一層粉底下,精描細摹,畫出一個氣場部署任何人的自信又漂亮的女人的臉來——把內心一個惶恐的,不安的自己層層裹起來,全副武裝。

她在惶恐什麽呢?不安什麽呢?害怕自己輸掉什麽呢?……她又在和人比較什麽呢?

這樣下去,她要成紀瀟黎了。

魚小滿神經質地脫掉挎包,踢掉高跟鞋,卸妝棉擦了幾下,胡亂紮住頭發,重新倒回**,直接回過去兩個字:

“不見。”

聽魚清明說和聽紀瀟黎說,一件事情根本不會發生什麽不同。

狄庚霖成天和魚清明在一起,他說出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麽偏差了,即使飯桌上魚清明又踢了狄庚霖幾腳,嘴上什麽都沒透露,魚小滿還是覺得一切不言而喻。

魚小滿跑下去拉著她爹去散步。

最喜歡和魚長海一起吃完晚飯散步了,因為魚長海脾氣最好,最能讓魚小滿黏。

而且她老爸總是迷迷糊糊的感覺,溫溫吞吞的,比老媽好忽悠多了。魚小滿心情一躁就喜歡蹭她溫溫吞吞的老爸,沉澱沉澱。

就像小時候一樣挽著他的胳膊,踩著公園一地的梧桐葉子慢慢走。梧桐樹有種很奇特的味道,能勾人回憶。

“爸爸,我中秋節不在家,你會不會生氣啊?”

魚小滿手裏拿著個葉子晃啊晃,頭靠在老爸肩膀上。地麵上一片明亮的橘黃,讓她想起小時候。

小時候,誰家孩子都坐在老爸肩頭的吧?

“不生氣,節氣嘛,就是圖個團圓……我們一家人平時就團團圓圓的,一家人都在,就不趕節氣那個潮流啊。”

魚爸爸就是容易知足,說出的話也溫溫的,倒是魚小滿手腕一頓,轉眼心頭有些刺痛。

一家人都在……

她是一家人都在,她還可以這麽挽著她最喜歡的爸爸走在小時候走的路上散散步聊聊天,律辰他們家……

律辰從前也和父親這麽走著走著,走到後麵,一條路上就剩他一個人。

魚小滿幸福的時候,就容易有罪孽感。

“爸爸……你說,我如果很壞,因為淘氣,不小心弄壞了別人家的東西,修也修不好了,賠也賠不起了,我要怎麽辦啊?”魚小滿出神地問。

魚長海就側頭寵溺地望了魚小滿一眼,刮她鼻子問:

“別人家很生氣嗎?”

魚小滿使勁點頭,想想,又倏忽搖頭。“已經過了很久很久,雖然好像不全是因為我,可是女主人很生氣,很恨我。因為她很愛那個被弄壞了的東西。但是她的孩子不生氣,因為……”

因為他很愛我。

“反正不知道要怎麽辦,我就想躲著。”魚小滿咬咬唇,用頭蹭著魚長海,覺得有點涼。

“雖然爸爸也沒主意,不過……躲著可不是個好辦法。”

魚長海笑笑,把魚小滿揪開,儒雅的眼睛裏閃著這個年紀的男人睿智的光芒。“小滿,人呢,是種有感情也有理智的動物。他們比你想象的要冷漠,也比你想象的要溫暖,時間衝刷不走的,沉澱下來就是真心;真心衝刷不走的,留下的才是真的仇恨。……這就是我為什麽小時候教導你和明明,要拿真心去待別人的原因。”

“雖然不一定是以原諒為終點,”魚長海摸摸魚小滿的頭,笑眯眯地教導道:“但是一定記得珍惜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因為它不僅僅是商場的常勝之道。”

“我……我不太懂。”

魚小滿說著,同時有點茫然。“我隻是覺得魚清明有點像你,和很壞的人都處得好……但是我,和很好很好的人都處不好。”

“慢慢來。”魚長海寵溺地安慰道,“你哥哥比你懂,他比你清楚人心,也比你清楚自己。”

……

魚爸和魚小滿又走了一段,魚小滿指指那裏:“爸,那邊有人下棋!”

“喲,去瞧瞧。”

魚長海很喜歡下棋,修身養性的人好像都好一口紫砂壺裏的茶和楚河漢界上的兵馬車。

路邊兩個老得隻剩一把骨頭的兩個老家夥端了兩個小矮凳兒,撐在石桌上睜著半睜不醒的渾濁眼睛對著一桌殘棋。

魚長海一看,分外心喜:“小滿你看,遇見好手了!”

魚小滿看了看一桌棋,確實下到一個卡口了。一車一馬對兩炮一兵,僵持不下,也不知道該誰行棋了。

等了個十來分鍾吧,兩個老家夥還在眯著眼睛凝神沉思,對著一桌棋一言不發。魚小滿戳戳魚長海:“爸,怎麽還沒人動棋啊?”

“別著急,這才叫高手。”

魚長海小聲回答,同時聲音尊敬。“高手過招,一步之間都是生死,古人有‘棋罷不知人換世’的說法呢都,考慮得越久,說明這兩位老先生越厲害!”

“哦……”

魚小滿最相信魚長海的話了,於是又等了十幾分鍾,“爸,都二十多分鍾了,怎麽還沒動靜?”

魚小滿憋不住,又小聲問。這眼看天都黑了,兩人怎麽還一動不動?

“我想他們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魚長海更是讚歎不已。

再一個十幾分鍾,半個多小時。

其中一個老家夥手終於動了一下,魚長海魚小滿正激動呢,就見他抬起頭來,伸手拍了一下對方,問:“該誰了?”

“……不知道。”

……

“爸,你浪費了我們大半個小時。”

魚小滿的聲音黯然在梧桐葉路上響起。

“……是爸爸的錯。你千萬不要和清明講啊小滿,這會讓他懷疑我的水平。”魚長海冷汗涔涔。

“好的,不過爸爸你從來不懷疑他的水平麽?”

魚長海經常逼著魚清明陪他下象棋,魚清明最不情願的時候,魚長海甚至說,你贏了就把董事長的位置讓給你。

魚清明聞言,從此默默醞釀,努力地再沒一次贏過魚長海。

……

表麵上,魚長海象棋是高手,魚清明隻有西洋棋下得好。

一種棋代表一種性格的話,魚小滿覺得魚長海就是運籌帷幄,胸有寰宇的隱士,魚清明就是進退有度,紳士品格的年輕騎士。

隱士說的所有話都有道理,正統騎士做的所有事都風度十足。

客廳裏。

狄庚霖正被被魚小滿稱作風度十足的魚清明給拉在沙發擰成一團一陣翻滾,狄庚霖無辜地吼:

“怪我麽怪我麽?我剛才沒聽見你們聊了什麽,本能回答而已!蒼蠅不叮沒縫的雞蛋,蝴蝶還不停沒有騷味的花兒呢!……我就是看見姓紀的不下三次地出現在你辦公室,你敢說你沒騷和她沒點膩?”

“有你騷。”魚清明一腳把他踹到地上,冷笑,“有什麽膩你告訴我。”

“什麽膩我怎麽知道,你又不是個在辦公室就會上戲的人,不過紀瀟黎倒是不好說……”

狄庚霖臥在地上摸著下巴捉摸著,“她看你的眼神,太有‘我冷抱住我’的暗示性了!女人都那樣,眼睛就傳遞信息,你是真不知道呢,還是假不知道呢?”

“……你現在的眼神,也很有‘快來揍我’的暗示性。”

魚清明把魚長海沒喝完的半杯大紅袍一把潑到狄庚霖臉上,蹲下來咬著牙問他:“就因為你兩個字,你曉不曉得我今晚會遭受我媽怎樣的促膝長談或者嚴刑拷打?”

“怎麽,敢偷人不敢承認自己是賊了?”

狄庚霖反過來把魚清明撂倒在地上,把沈碧玲吃到一半奶油起司捏碎了往魚清明臉上扇,“我就是說錯了場合,可沒說錯真相。”

“是嗎。”

魚清明撈過沙發上不知道誰的披巾就把狄庚霖迎頭蓋住,重新翻過去拿著枕頭開始掄他:

“你是不是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你覺得你見到紀瀟黎的次數很多麽?你在我辦公室見到她幾次我就見到過幾次我會亂說?”

狄庚霖被蒙住腦袋,東扯西扯一時沒扯開,正在大喊大叫著“魚清明你這混蛋不要給老子套絲襪”,聽他這麽一說,大聲嗤笑道:

“你這可不就是在亂說!”

“這種巧合別人不信,你自己怎麽也沒點自知之明呢?”魚清明又悲憫地搖搖頭,把紗巾係了個死結站起來,又踢他一腳:

“你不覺得,或者隻是因為你平時來得比我秘書還勤快?”

……

魚清明走了,倒是狄庚霖,又開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陷入木乃伊一樣冗長而充滿哲理的深思裏。

……他又開始苦惱地思索自己到底是直是彎,情係何處了。

一個風流醫生,專治腦子裏的神經疑難雜症,可他自己怎麽,就有點昏頭脹腦的呢?魚小滿,魚清明,海瑟薇,他愛黏著誰愛念著誰就是喜歡的話,那豈不是個個都真愛了媽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