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人心不同，如其麵焉（四）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人心不同，如其麵焉（四）(1/3)
月初九不便多作解釋，隻是點了點頭。突然，隻聽那常笑喝道：“找死！”耳邊風聲乍起，月初九知道對方定是含怒出手，忙右手將翟墨二人一推，左手向上一抬，以內力將長劍震偏一些，扭頭正好躲過，跟著右手又再遞出，一掌擊向對方胸口，也是毫不留情。
那常笑見對方竟然避過此劍，也是有些驚訝，忙回劍去削月初九右手。兩人這一番交手，瞬間便拆了三五招，竟是不分上下。
便是這一當口，各人心下皆是有所吃驚。翟墨夫婦和常笑自然沒有料到月初九武藝如此之高，卻不知當日為何會被陳金陳銀追殺。而月初九也覺得這常笑劍法了得，除去為人陰險，也算得上當今劍法高手。
兩人鬥了十來招，皆收下了小覷之心。月初九突然使出密印掌法，那掌中寒氣一出，也令常笑不由一滯。但這常笑也非凡人，氣貫長劍，一劍劃去，光芒四射。兩人真氣相觸，一聲巨響，也是飛身後退。
那常笑剛一站穩，便急道：“你為何會北座慧日大師的密印掌？”言下自然驚訝無比。
而翟墨夫婦聽這一說，也是不敢相信，皆望向月初九。要知道，他們二人當年在教中之時，正是在慧日大師座下的玄武堂。他們也知慧日大師雖是得道高僧，但這密宗絕學自然不可能輕易外傳。
月初九卻是不答，反而說道：“翟兄，如今還有何猶豫之處！今日我三人要想全身而退，並非不可啊！”
翟墨並未回話，似乎也在考慮。那常笑卻笑道：“閣下武藝雖高，但頭腦卻不清晰！此處已被我教包圍，如今插翅也是難飛！”
月初九不去理他，心下卻道：“眼前隻有常笑一個高手，其他人又有何懼！”正待說話，突然屋頂之處傳來一個聲音，道：“翟墨，嚴小茹！教主有令，要你二人回教，還請即可前往！”
翟墨夫婦聽這聲音，臉上皆是變色。那翟墨忙對月初九道：“兄弟快走！教中執法的冥河四
使也已到來！”
常笑又是笑道：“你當真以為我會一人前來？我早知你二人不會回教，便請四老同來，如今還有何話說？”言下得意不止。
月初九見翟墨模樣，又聽常笑所說，顯然這冥河四使作為天尊教的執法長老，自然武藝不凡。但如今又如何能棄二人而去呢？
翟墨見月初九無動於衷，又急道：“月兄弟，你聽翟某一言！翟某當年進入天尊教，隻想一心為教效力，並無私心。無奈教主失蹤，教中生變。而常笑此人又以毒計相害，以致我早已心死，發誓絕不再與此人為伍！叛教雖是無奈，但也是事實。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與其浪跡天涯，活得惴惴不安，倒不如坦然赴死！”
說完，他又突然靠近月初九，小聲道：“月兄弟之情，翟某永記在心！隻是，如有機會，還請月兄弟將拙荊救走。隻盼我一人身死，天尊教便不再追究！如此，便是那常笑一人想要趕盡殺絕，也是可以避之！”說完，緊緊握了握月初九之手。月初九見他眼神堅定，已然有必死之心，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此時，那屋外冥河四使又道：“翟墨，嚴小茹。你二人若不願回教，便依教規處罰，以叛教論罪！我四人作為執法，若是查明事實，便不用回稟教主，可以先將二人就地處死！你們可要考慮清楚！”
翟墨抬頭拱手道：“教主雖說已然不再對當年之事追究，但翟墨和常笑已是勢不兩立，而翟墨也無回教之心！”又道：“敢問四老，教中規矩對叛教之人如何處置？”
冥河四使道：“對於叛教之人，自是處死而已。”
翟墨又道：“那對叛教之人的家眷呢？”
冥河四使回道：“教規並無提及，自然不必受此處罰。”
翟墨喜道：“好！當年翟墨入教之時，嚴小茹便已嫁給翟墨，所以她乃是以翟墨之妻的身份進入教中，理所當然算是翟墨家眷。既然嚴小茹乃是家眷身份，自然不是天尊教之人，也
就不存在叛教之說。所以，今日叛教之人，便是翟墨一人而已，還請四老明察。”
那冥河四使聽這一說，想來一時間也是難以斷定，片刻未有說出話來。而一旁翟夫人心知丈夫想要救她性命，卻是急道：“老爺，今日要死，定要我二人同死！”心下也是不願他一人獨去。
常笑冷哼一聲，道：“當年明明是你二人一同入教，如今卻是胡說八道！”
翟墨道：“敢問四堂堂主之位是一人獨坐還是可以二人共享？”
常笑道：“教中並無明文規定，所以一人還是二人都有可能。”
翟墨又道：“那當年教中之人是稱我為翟堂主，還是稱我夫人是嚴堂主？或是稱我夫人是翟夫人？”
常笑頓時啞然，無法反駁。那冥河四使也仍是無話可說。翟墨又道：“還請四老回去後稟明教主，便說翟墨有負教主厚望，望來世與教主再有相聚之時！”
常笑卻道：“四老，此事難以定斷，不如將二人捉回教中，請教主定奪！”
冥河四使也道：“這樣也好！便請二位先回聚仙嶺再說。”
翟墨知那常笑不肯罷休，卻悄聲對月初九道：“月兄弟，我一動手，便請你助拙荊逃走！”又對翟夫人道：“小茹，琓琰尚需你來照顧，不可意氣用事！翟墨今生得你所愛，已是無怨無悔，隻盼我二人來世再做夫妻！”
那翟夫人雙目含淚，心知自己丈夫決意以死相救，又想到自己女兒，心下雖是不甘，但也不再爭辯。月初九心下黯然，知道此事若是不了，翟家三口終究難逃追殺，反不如一人身死了卻此事要好。隻是他見翟墨英雄豪氣，卻要命喪於此，心下實在難過之極。
突然，翟墨拔出左肩鎖骨之處的匕首，右手一抬，那匕首便如離弦之箭，“嗖”的一聲，眨眼間刺入站在一旁的趙陽心口之處。眾人皆未想到正說話間，他會突然出手。而那趙陽也是滿臉不敢相信的模樣，嗚嗚兩聲，撲通跌倒在地，氣絕而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