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癡人行苦，卻是兒女情長（二）
第一百八十二章 癡人行苦，卻是兒女情長（二）(1/3)
無憂見此，方才對苦海頭陀說道：“無憂今日所說，不過是想眾姐妹能留在此處，隻能如此。之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苦海頭陀此時唯有苦笑，如今便是打也打不過，還能怎樣。
那如意師太轉頭看向苦海，問道：“你便是圖百川？而我夫君卻是你所殺？”她此刻言語並無一絲顫抖，卻似乎很是平靜。
苦海頭陀歎了口氣，默默點了點頭。眾人一見，心道果然如此。
如意師太卻道：“好！好！”連說兩個好字，臉上卻看不出悲喜，不知是何意思。
苦海見她如此，也是一愣，說道：“你若要殺我為你夫君報仇，苦海絕不躲閃！”
如意師太卻不看他，隻是搖了搖頭。
無憂見狀，忙道：“師太已是出家之人，如何能有殺生之心。”又道：“大師並未明白無憂今日用意，雖則是為眾姐妹能留在此處，但說來，也是想助大師與師太將這恩怨一並了卻。”
苦海卻道：“殺夫之仇，如何能了？”
無憂道：“那大師這些年來所作，又是為了什麽？”
苦海奇道：“姑娘所指，是何意思？”
無憂一笑，轉而對如意師太道：“師太可還記得你我之前所約定的事？”
如意師太回道：“自然記得。難道那暗中相助貧尼的卻是……”說著轉頭看向苦海頭陀，眼中滿是驚訝神色。
不想無憂又是點了點頭，道：“正是苦海大師。”
眾人此時更是心下驚奇，不知苦海當年作為一個刺客殺了如意師太丈夫，也是身不由己，並非私仇，又為何會如此呢。
如意師太一時有些激動，又顫聲道：“你殺了……我夫君，為何又要如此對我？”又問道：“那窗前……寒梅是你……你所種？”
苦海頭陀此時似乎也是毫無顧忌，便也無所隱瞞，眼中神色顯得極是堅定，點頭道：“不錯！那日我躲在屋外，聽你所說，便四處尋找。終於找到幾株寒梅
，便將它們帶回種在你窗外。”
如意師太又道：“難道那些青竹也是……也是你所栽？”
苦海回道：“是我去蘇城之中，請了人來，一夜之間為你所栽。”
如意師太不由微微一震，又問道：“那……那菩薩身上的灰塵也是……”
苦海點頭道：“也是我趁夜擦洗幹淨。”
如意師太似乎再也忍不住，問道：“你為何如此？”又低聲道：“卻是因為你殺了我夫君，才為此贖罪嗎？”
苦海搖了搖頭，道：“我當年所殺之人何止你夫君一人。若要為此贖罪，隻怕身入十八層地獄，也贖不回來。隻是……”
他轉頭看著如意師太，道：“隻是當年我來蘇城之後，每日暗中監視那王秀才，自然也是暗中見到了還是王夫人的你。我見你落落大方，又是端莊素雅，確是一個大家閨秀。而那王秀才卻毫不顧忌在家中等候的你，反而每日在外與其他女子私會，更是處處留情。我猜你雖心下明白，卻也毫無怨言，仍是為他安守家中。這……時間一長，我卻對那王秀才難以下手，當時也令我好生心煩。”
如意師太奇道：“為何又難以下手？”
眾人見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如意師太竟也還未明白，不由都是心中歎氣。
苦海忙道：“我隻怕將那王秀才殺了，會令你心下難過……”
如意師太“啊”了一聲，吃驚道：“難道你……你……”她看了看周圍之人，臉上一紅，也是說不下去。
苦海點了點頭，歎道：“圖百川一生漂泊在刀尖之上，幾時有過安逸舒適，夫複何求的生活？直到當年遇見你後，方才有了此心。”
如意師太此時自然已是明白苦海之心，不由臉上更紅，小聲道：“那……那你為何還是殺了他？”
苦海頭陀道：“我當時自然也不敢違抗朝廷之命，何況我若不動手，朝廷自然也會另派人來，結果也都一樣。”他又道：“我
殺了他後，並未離去，卻見你仍是為他每日以淚洗麵，後來竟是出家為尼。我心下難過，一狠心，便也出家為僧，做一個苦行頭陀。一來還我此生之罪，二來，也想借此能慢慢接近你，守護在你左右，隻盼你不再受到傷害。”他說完此話後，似乎放下心中往事，臉色反而變得十分平靜。
眾人聽到此處，皆覺這苦海頭陀當年雖為殺手，想不到卻是情種一個，但此事聽來也是孽緣，而兩人今生這般關係，卻是不可能在一起，不由都是心中歎息。
如意師太如今明白了這前因後果，竟也是久久說不出話來。她看這苦海頭陀，雖是殺害自己親夫之凶手，卻也為了她落到如此模樣，更甘願此生守在身旁，一時間心下也不知是何滋味。
苦海頭陀見她似喜似悲，不由小心問道：“你……你是否還想報仇？”
如意師太搖了搖頭，又低下頭去，輕聲問道：“既是如此，你卻為何常常戲弄於我？”
苦海頭陀一怔，尚未回話，卻聽無憂笑道：“無憂想來，苦海大師一來定是想借此與你說說話。二來，也是故意如此，想要讓他人以為你們關係交惡，這樣他心中的秘密便永遠也無人知道了。這……也算是他一片苦心吧。”
如意師太默默點頭，道：“如今我已不再怪他，隻願他能贖盡罪孽，將來不再受苦受難便是。”
苦海頭陀一聽，知她已是原諒了自己，似乎更是同意他繼續作這頭陀，留在她的周圍，不由心下大喜，道：“想不到這些年來作這苦行之人，終於有所收獲！”
無憂見狀，知道此事也算圓滿，便對如意師太道：“師太，如今你可願這些姐妹留在山穀之中？”
如意師太忙道：“無憂姑娘定是菩薩所派，替如意解了如此一大困惑，如意哪裏還能不答應呢！”
鳳懷香與翟琓琰一聽，皆是喜笑顏開，便是一旁的吳秀才也是大聲叫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