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反應
第36章 反應
秦明死了。
雖然是秘密發喪，但這礙不住有心人的探知。而這個消息剛一“泄露”就遠傳千裏，比如截天劍宗。
截天劍宗某山峰中的隱秘庭院。
羅海天看著飛鴿傳書，隨後把小信箋放到燈火前，一邊看著燃燒一邊呢喃道：“就這樣死了嗎？”
收手後，羅海天看向窗戶外的黑夜，歎息道：“大江幫的江一鳴，有望人榜的天才，的確有一手，至少比起古鳴那笨蛋出色多了。”
“人榜，好遙遠的歲月啊……”
“他三年前就已是完美周天，要衝擊天人境了吧？”
說起人榜，羅海天就想起何正風。當年他也短暫上過一次人榜，被譽為宗門未來的靈魂人物，而現在，何正風也是朝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
羅海天的思緒陷入了沉思，越來越遠。
另一邊。
在羅海天沉思、呢喃的時刻，割據著斷天江某座島嶼的大江幫裏，江一鳴同樣拿著一封信箋。但不同的是，他的信箋內容更多更全，幾乎記載裏秦家最近的一舉一動。
“死了，也好。”
江一鳴想起秦明兩招的驚豔表現，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肩膀部位，由衷歎息開來：“那樣的劍法，那樣的策略，如果不是我的修為完全是碾壓性的，否則我恐怕不多討好吧？”
江一鳴的毒解了，大江幫主親自出手，耗費了不少的內息和一枚極其寶貴的解毒靈丹方才將江一鳴挽救回來。甚至的，大江幫主因為這一次出手，秘密歇養到現在還沒出關，足見冰魄銀針的可怕，以及大江幫付出的代價。
江一鳴感歎道：“如果他不死的話，再給他4、5年的時間，恐怕上人榜都沒問題吧。”
“可惜了啊……”
“死掉的天才就不是天才了。”
江一鳴冷冷一笑，心神回歸平靜。
秦明的出現給他莫大的教訓，讓他他眼界瞬間從大江幫跳到整個大明王朝，也讓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他發誓要做名副其實的天才，而隨意從角落裏冒個人出來就可以對他造成威脅的那些偽天才。
……
……
一半個月後。
斷天江之濱，繁華的雙江城。
雙江城不僅建立在斷天江之濱，還依靠著斷天江的一條大型支流，處於肥沃的三角衝擊平原核心，人口眾多，漕運十分發達。東寧城與其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螢火比皓月，完全不值一提。
在這個堪比梁城的大城邊緣，隻有破落戶、漁夫居住的汙衣巷。
汙衣之所以為汙衣，皆是因為居住在這裏的人衣服都很髒、幾乎是這裏的景。不是他們不想幹淨，而是他們想幹淨也幹淨不起來，泥濘的巷道、潮濕的環境、搭配上混亂的擺設和繁密的物流，哪怕你洗得再幹淨，出入一趟保證被濺得滿身黑水泥土。
而此時，汙衣巷所有靠著大江討生活的窮人們卻反常地平靜下來，全部都匯集在汙衣巷邊上最大最幹燥的空地上，觀看著孩子們的比武。
是的，這裏在比武，同時也是大江幫挑選英才的渠道。隻要能贏得比武的第一，或者得到主考官的賞識，那就有機會加入大江幫，學到江湖一流的功法絕學，那時候不僅自己可以脫胎換骨，連全家人也可以脫去汙衣換金衫，全家都成為人上人，所以這些孩子都拚命把握這個機會。
其中一個至多十歲的紅臉男孩保護住心髒，根本不理會對手那嚴峻如霜的表情，直拳而去，完全是一派以命換命的姿態。
如此年紀就有如此的抉擇，實在不容易。
果然的，對手雖強，但畢竟怕死，在生死考驗之下他選擇了退縮，也正是這個退縮導致了他前功盡棄。
紅臉男孩在不可能的情況下強行改變套路，直拳化掃，竟然把對手直接掃下了小擂台。
“勝利者是劉家的紅臉！”
伴隨著最終結果的出來，有人歡喜有人憂，而有的更是當場痛哭。
“好茶。”
說話的是居住在附近的一名新住戶。
這名新住戶是一位年輕的拳師，半個月前過來的，雖然開辦了一間拳館，但因為剛剛立足而根本沒有人願意來拜師學藝，就隻有一對無家可歸的乞丐兄妹為了生存而被收留而已。碩大的武館就隻有三人，甚至連正式的徒弟都沒有，每天都沒練武的吆喝聲，場麵有點淒涼。
但這位年輕的拳師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品著茶，看著一臉頹敗的乞丐兄妹，輕輕把茶杯放下，提醒道：“看也看完了，你們還放不下嗎？”
乞丐兄妹頹然從竹梯上爬了下來。
原來他們剛才爬到院牆上觀看比武，但看他們的表情似乎不是表麵那麽簡單。
年輕拳師略略看了乞丐兄妹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等他們自己坦白。
乞丐哥哥叫陸飛，大約十歲，身材消瘦卻比較高；而乞丐妹妹叫陸雙兒，相貌跟她哥哥有幾分相似，雖不是美人胚子卻很高挑。這對很有特色的乞丐兄妹你看我，我看你一眼，最終由哥哥說話：“館主，我們知錯了。”
年輕拳師沒收他們做學徒，自然不能師徒相稱；而年輕拳師又沒說要收他們做仆役，所以不能主從稱呼，最終他們想來想去隻有這個稱呼比較適合。
年輕拳師問：“知道錯在哪裏了嗎？”
陸飛答道：“我們不應該好高騖遠，剛剛領悟氣感就妄圖魚躍龍門。”
年輕拳師搖頭。
十天前收留他們純粹是一時憐憫，沒有其他。至於傳授他們基礎的內息修煉功法隻是為了他們更好地恢複身體而已，卻不想陸飛僅僅用了九天就感悟氣感，比當初的秦明不知給力多少倍；而陸雙兒更是誇張，僅僅用了八天，若不是沒什麽武學基礎，否則她的成就會更高。
或許是因為看到加入大江幫的希望，所以陸家兄妹一起參加比武，結果不用說，還沒到八強就被刷了下來。
年輕拳師說：“雖然比武裏沒多少個感悟出氣感，但其中不少人都是跟父輩學過武的，沒有內息卻有招數，拿下你們這兩個武修菜鳥完全不是問題。如果你們能忍耐下來，認真修煉，明年鐵定是你們頭兩名。”
陸家兄妹當即跪拜下來，不聲感激。
年輕拳師卻還是搖頭，無奈說道：“好了，你們最近別做粗活，好生調養。你們這個年紀傷了筋骨容易好，但也容易成隱患。”
或許是天性的緣故，這對兄妹在比武時過於倔強，明明沒取勝的希望卻還死纏爛打，最終被對手打傷了筋骨。
“多謝館主。”
陸家兄妹再度拜謝，然後退下。
左右無人。
年輕拳師不由自主地看向不遠處的江麵，失神地呢喃道：“玩不玩呢？在這裏潛伏了一個月，大江幫的基本情報都知道了。這一次大江幫挑選的英才都很不錯，將來的成就怕是不在秦霸他們之下啊。”
“不對！”
年輕拳師突然想起一事，呢喃道：“斷天江不是割天河，在割天河裏討生活的實力太多了，大江幫隻不過是其中相對頂尖的一個罷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裏每年都發生許多爭搶天才的事情，甚至還發生一船天才少年被集體屠殺的惡性事件。”
想到這裏，年輕拳師竟然露出讓人熟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