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心魔初現
郭嘉剛想反駁，一抬頭的工夫，那崔府君就已經消失不見了，他苦澀的笑了笑，一步步的向前走去，這個時候手機響了，是張蕊的電話，郭嘉沒有接，而是一直前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陽出現在了郭嘉的頭頂，他也已經離開了這座城市，進入了郊區的範圍，這裏的行人比起市區內的行人要少了很多，望著來往的車輛，郭嘉坐在了路邊的花壇上。
他已經不再去想生命的意義與準則了，而是在思考一個真正的現實問題，他究竟是為了什麽而活著，在最初的時候，郭嘉可以說就是為了大眾一樣的利益活著，可是今天現在他發現那樣竟完全毫無意義。
一個人為什麽要活著，一個生命為什麽好活著，在茫茫宇宙麵前，生命所活著的時間太過短暫了，正是這麽短暫的生命卻存在，究竟為什麽！
看著一個行色匆匆的路人，郭嘉啞然失笑，現在的人活著的目標就隻有一個，那便是錢財，不論男女，他們都是為了錢而活，雖然說錢不是萬能的，可在這個社會，沒有錢，那就是寸步難行，幹什麽都要有錢。
仔細想想，一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每天耗費自己大部分的時間去上班，從而得回報，然後周而複始，一直到自己死去，他沒有任何可以自己支配的時間。
突然，郭嘉腦海中閃爍出了一道精光，他明白了，人活著要的不是別的，而是自由。
就如同現在的郭嘉一樣，他需要的就是自由，他不想被束縛，不想做機器人，不想為了什麽而去做什麽，他渴望得到自己。
想到這一切，郭嘉不由的自嘲一笑，說道：“以前，我內心渴望得到別人擁有的，財富也好其餘的也罷，如今得到了，卻感覺失去了自由，果然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但就是這樣的自由，對於現在的郭嘉來說卻難如登天，他需要幫助崔府君來完成事情，也需要提升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得到過的東西不再失去，那一張張美好的笑臉，一幅幅熟悉的麵孔，這些都是他的財富。
他忽然覺得很累，不明白為什麽這麽累的情況下，當初自己還會有這樣的選擇，他甚至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自由，想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都已經不可能了。
手機又一次響了，郭嘉拿著手機看了看，接通了電話。
“喂，張蕊。”郭嘉輕聲叫道，張蕊在電話裏長長吐了口氣說：“我還以為你怎麽了，電話也不接，在什麽地方，中午吃什麽？我爸給咱們做。”
“我臨時有些事情要辦，暫時過不去，等忙完了就過去。”郭嘉開口說道，張蕊語氣有些失望，再次歎了口氣說：“那好吧。”
正準備掛電話的時候，郭嘉急忙叫道：“等等，張蕊，今天是第三天，你不要忘記了我之前所說的話，做好調整，有個心理準備。”
“我知道，那第七天的時候你能趕回來見一見我爸麽？”張腿又問，郭嘉笑著回
道：“放心吧，我辦事用不了七天。”
掛斷手機，郭嘉長長吐了口氣，仰頭發呆的看著天空，可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郭嘉回頭看去，就見那人魔一族的老太婆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他急忙站起，警惕的看著對方。
“你殺了我全族，為什麽不將我也殺了，將我一個孤孤單單的仍在這個世上，你不覺得殘忍嗎？快，殺了我！”老太婆並不是來尋仇的，反倒是期望郭嘉殺掉她。
郭嘉後退了一步，眉頭緊皺說道：“你怎麽陰魂不散，我不殺你，是要你在這個世界上替你的族人懺悔，崔府君說的沒錯，你的族人都害死過不少人，我隻是替陰司送他們去輪回而已！”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修真者！”老太婆上前一步，逼問郭嘉。
這一刻，郭嘉就仿佛一下從一個光芒萬丈的屏障中陷入了黑暗一樣，那個屏障如同玻璃一般不堪一擊，雖然光芒四射，卻非常脆弱，黑暗頃刻間將他吞噬，整個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郭嘉心髒狂跳，他捏緊了拳頭，神色有些迷離，一邊搖頭一邊後退道：“是！是！”
“是麽？”老太婆再次向前一步，大聲喝道：“你不是！你對你屠殺的285個生命體有了愧疚，現在的你是在懺悔！懺悔！”
“我沒有！”郭嘉大聲喊著，可老太婆卻咄咄逼人，又說：“沒有的話，你就殺了我，讓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在懺悔，憑什麽，你認為我們害了人就是邪惡的，你屠殺了我族285個生命，你就不是邪惡嗎？為什麽你認為你們人類就要高出萬物一等？”
郭嘉對這個說法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居然被老太婆逼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不是實力的差距，而是內心的愧疚。
老太婆說的不錯，郭嘉現在的確很愧疚，他根本沒有多想，就毀滅了人魔一族的285個生命，即便他們每個人曾經都害死過活人，可他們也是活生生的生命，而且如同他們所說的一樣，他們害人完全相當於人類去屠殺家畜僅此而已，人類把家畜當做家畜，而他們將人類當做家畜，利用人類的貪念欲望，將其殺死，吸收能量。
對與錯兩種想法在郭嘉的內心交織著，他抱著頭，頭疼不已，有些痛不欲生的大聲吼叫起來，腦海內更是一半光明一半黑暗，然而那黑暗的蔓延速度卻逐漸超過了光明。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不是！”郭嘉怒吼了一聲，猛然站起身體，對著那老太婆便打出了一掌，可是手掌在距離老太婆還有兩指距離時停止了下來，郭嘉收手了。
“你為什麽不殺掉我？”老太婆陰笑著，郭嘉再次搖了搖頭，狠狠一咬牙，瘋狂跑走。
此時的郭嘉有些瘋狂，他不想再看見這個老太婆，不想再聽這個老太婆說任何話，可不管走到什麽地方，跑到何處，這個老太婆的聲音依舊在他的腦海之中回蕩，揮之不去。
來到一條臭水溝
麵前，郭嘉實在忍受不了，大聲嚎叫了起來，可就在這時，一聲哎喲，郭嘉急忙回頭看去，一個騎車路過的小男孩摔倒了，正奇怪的看著郭嘉。
郭嘉冷靜了下來，他看著男孩氣喘籲籲的站著，那男孩也跟看傻子一樣，坐在地上不敢動彈，生怕郭嘉突然發瘋攻擊他似得。
腦子裏老太婆的聲音不見了，郭嘉也漸漸平靜，從男孩的臉蛋一直看到了男孩的雙腿，這才發現男孩有一條腿裝的居然是假肢！
怪不得男孩騎車都能摔倒，原來是個殘疾人，郭嘉立刻上前，將男孩扶起，男孩雖然有些戰戰兢兢，但見到郭嘉沒有惡意，也漸漸收起了防備心。
“大哥哥，你怎麽了？”男孩站穩身體，笑眯眯的看著郭嘉問。
郭嘉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就是心裏有些不安分，內心的情緒波動太大了，你沒事吧？剛才嚇到你，真不好意思。”
“我沒事，你看。”男孩笑嘻嘻的來回走動了幾下，說道：“大哥哥，我知道現在你們這些成年人的壓力大，不過也不要太擔心了，沒有過不去的坎。”
“你小小年紀，還挺會安慰人。”郭嘉饒有興趣的笑著，那男孩卻故作一副得意的神色說道：“那是當然，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嘛，我比起同齡孩子成熟多了，我叫王勇，大哥哥呢？”
“我叫郭嘉。”郭嘉摸了摸鼻尖，倒是王勇比較健談，開口說道：“反正我也沒什麽事，平時也沒什麽朋友說話，要是郭嘉哥不介意的話，我就陪你聊聊？”
“聊聊……”郭嘉愣了一下，看著眼前這個隻有十六歲年紀的男孩，思索了一下，而後點頭說道：“那就聊聊吧，不過這裏的環境可不好，咱們邊走邊說。”
郭嘉從王勇手裏接過單車，兩人並肩緩慢走著，邊走邊聊。
“郭嘉哥哥為什麽煩惱呢？”王勇問。
郭嘉沒有聽到王勇的問話，而是看著單車輪子轉動，回憶將他拉到了小時候，小時候的單車跟現在的單車可不一樣，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坐在母親的懷中，父親騎著單車帶著他們，一路上歡聲笑語不停。
他內心有很深的觸動，突然鼻子一酸，差一點流下眼淚，在記憶之中，他居然忘記了母親的模樣，沒錯，那個曾經給他溫暖的母親早已經逝去，身為兒子他，居然忘了母親長什麽樣子……
“大哥哥？”王勇又叫了郭嘉一聲。
他回過神來，看著王勇，緊繃著嘴唇說道：“我在想我活著為了什麽。”
“這個問題多簡單了。”王勇笑嘻嘻的說著，郭嘉露出了一絲苦笑，怕是王勇又會說活著就是為了賺錢，蓋房子去媳婦這樣的話吧？
然而，讓郭嘉萬萬沒想到的是，王勇突然說道：“人活著呢，就是為了去看那些自己從未遇到的美好，因為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許許多多美好的事情，我們都沒有見識過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