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如死灰
第十五章 心如死灰
此話一出，季霏明顯感受到，抱住自己的那雙手漸漸收攏，仿佛要將她捏碎了般(竊聽眼)。而她卻隻是淡漠一笑，笑得有些自嘲。
皇甫旭堯低頭，長長的睫毛在俊美的容顏上留下淡淡的影子。
他想說不要，若這次他再放開她，隻怕今生他與她不會再有重來的機會。
隻是，雲兮他偏偏不能舍棄。且不說她對他的情誼如何，當初在醫院門口被記者堵截，出了車禍，若不是雲兮，說不定如今不能走，失去雙腿的人是他。
這是他欠了她的。
沐雲兮看著皇甫旭堯，看出了他的猶豫，他舍不得季霏，若舍得，不會抱得那樣緊，好似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一般，漸漸的淚水迷蒙了她的雙眼，可她仍舊努力看著眼前的男子。
“旭堯，我知道我的存在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我也知道因為我，害你跟季霏離婚，一直以來我都在想，是不是我破壞了你們之間的感情，如果當初我沒有回來，沒有跟你見麵，如果……隻是這世間上沒有如果。”
“旭堯我不後悔，一點都不後悔……隻要能跟你在一起……即使要我麵對那些輿論……即使要我為你死……我也甘願！”
季霏聽著沐雲兮的話，恍惚覺得，沐雲兮對皇甫旭堯的愛一點都不比她淺，隻是她用錯了方式，愛從來都不能成為可以肆意傷害別人的理由。
皇甫旭堯看著沐雲兮，淡淡地道，“雲兮，放心吧，我不會扔下你！”
季霏仍舊淡漠，心裏微微泛起苦澀，嘴角的笑容卻逐漸地冷掉，露出蒼涼的色彩，她的心也在一點一點地涼掉。
那個男人說，要她去換沐雲兮，他會答應麽？
會吧！隻是我不明白的是，皇甫旭堯，既然不論怎麽樣，犧牲的人都是我，那麽剛剛你又何必救我，何必救我！
陽光燦爛的廢棄屋內。
所有的人無聲地站立著，四周很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整個世界處於一種極度緊張的氣氛中。
“皇甫旭堯，考慮得如何了？換，還是不換？”
季霏仍舊淡笑，她側頭看著皇甫旭堯的側臉，心中早有答案，隻是待他說出口而已。
良久，原本在她的腰間那雙溫暖的手突然消失，原本的那地方微微有些薄涼，而在她耳邊傳來一個淡漠的聲音，“若你想要的是這個，又有什麽難的，她季霏不過是我皇甫旭堯的下堂妻，一個主動勾引我的女人，從未有過愛，那麽用她換回我愛的女人，有何不可呢？”
冰冷的風緩緩吹過……
皇甫旭堯的話讓季霏像是墜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中，黑暗將他一點點的拉扯到了絕望的旋渦中心，無法自拔(無限之血腥進化)。她靜靜地站立著，絕美的麵容上竟然是寧靜如孩童般的柔和，流動著一抹純真的哀傷，仿若是一顆唯美而晶瑩的泡沫，卻是無聲地碎了……
而沐雲兮則是一臉高傲的看著季霏，餘光中帶著些許同情的味道。
季霏側目，看著皇甫旭堯的神色，那墨眸中除了堅定，還是堅定，看不出一絲龜裂。
而皇甫旭堯卻隻是輕輕瞥了她一眼，雙眸森冷，帶著堅定的光芒，“換！”
他將她推了出去，那涼了的溫度，仿佛一直可以涼到心底，連她的心也給凍結了。
這一刻，季霏的心已然盡碎。
那個字一直盤旋在他的唇邊，有那麽一瞬間，她是那樣希望他不會說出那個字，不會說出來，可是如今她卻親耳聽到那個字，換！
一個換字，究竟有多大的影響力，季霏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她的心麻木到再也感覺不到一絲東西。
人生當真會讓人如此絕望嗎？
季霏的身體越來越冷，仿佛是在冰涼的海水中般。她的嘴唇幹裂，眼神空洞，而她的呼吸已經很輕很輕，無聲無息的，仿佛她已經死去……
皇甫旭堯，我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我早就知道了，隻是為何為何在你說出口的瞬間，我的心卻還是疼了，那種疼如瘋長般，不可抑製。
她的眼珠黑漆漆的，有種屬於暗夜的漆黑，也有著暗夜的孤寂和落寞。
那些誓言仿佛被風吹散了般，存留在記憶裏的愛，已經消失在這道新的疤痕裏(乞活天下)。
皇甫旭堯，既然不愛，為何剛剛又要救我？
我對你來說究竟是什麽，我已經看不清，也無法再說出什麽了。
我所能明白的，也許真的隻是途經了一個站，停留了短暫的片刻之後，進入下一個終站，而我隻是你途中的一個風景，終究不是終點。
我還是我，你還是你，我們的故事是童話的開始，卻永遠不會是童話的結局。
他們之間的愛正如櫻花，脆弱易碎卻又無處不在，美麗虛幻到讓人忘卻殘忍。常常在一夜之間猛然開放，勢不可擋，最後從高空墜落，沒有留戀的離開。
季霏刹那間渾身的力氣被抽空，受傷的額頭刺骨的疼，卻不及心間疼痛的十萬分之一。
她目光呆滯的看著皇甫旭堯，他麵無表情，隻是將沐雲兮抱在懷中，細心問她有沒有受傷，還讓淩雲霆替她拿輪椅來。那所有的一切在季霏眼中全部都變成了灰白色。
這一刻，她終於知道什麽叫做心如死灰。
這個男人把她心裏僅剩的那點東西，盡數掏空了，一丁點兒都不剩。
那個男子抓著她，緊緊扣住她的手，季霏沒有反抗，如同一個失了靈魂的布偶，任由男子拉著，她的眸光空洞無比，隻是直直地盯著皇甫旭堯。
“皇甫旭堯，你確定你不會後悔麽？”那男子冷漠一笑，“不要到最後又說自己後悔了，這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藥可買！”
男子的手微微收攏，看著季霏陰冷一笑，“既然是代替了沐雲兮，那麽原本沐雲兮該受的苦，也該是她來承受才是，你說呢？皇甫總裁！”html/3/36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