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四十章眾人齊心伸鳴冤

第四十章眾人齊心伸鳴冤

隻見他身子虛胖,小跑著過來,喘著粗氣坐到正堂大廳,“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眾人紛紛湧進大門,隻見正上頭掛著“明鏡高懸”的牌子搖搖欲墜,公堂上裏有十來衙役分立兩邊,嘴裏不停說著“威武!”

那縣太爺顯然被這呼聲一驚,精神抖擻,將公案上的驚木狠狠一拍,“大膽刁民,見到本官為何不跪?”

隻見堂下立著蕭疏,明成等人,還有剛才被救的老漢,那衙役頭子胡三早就先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著說冤枉。

孟善鄙夷地看著他,眼睛裏盡是厭惡,那明成先是一搖手中蒲扇輕輕開口,“我這膝蓋隻跪過家中父母,別人倒不曾跪過。”

那曹知府細細地看了一眼 ,總感覺這人實在是在哪見過,卻又想不起是在哪?管他的!

他心想你一個什麽都不是的草民竟然不肯給我下跪,豈不是有拂了我的麵子,氣極敗壞地兩眼幾乎要冒青煙,“好你個刁民,來人,堂下青衣男子出言頂撞朝庭命官,侮辱百姓的父母官,先賞他五十大板。”

圍在外麵的百姓倒吸一口冷氣,不由想著,這個身家富貴的公子,怎麽這麽不懂官場,任憑你家中再過富有,也奈何不過豆丁大的官,何況還是淮南知府,你雖看起來是這些人的領頭,奈何一介布衣,想來家中也不過幾畝地,可千萬別連累了身邊仗義相助的朋友。

這時候,蕭疏笑著開口,他一襲白衣,墨冠如玉,即使站在那裏,也早已讓眾人忽視不得,這下他緩緩開口,“大人,我家公子家中田地甚廣,又是家中小兒,身子骨弱,這雙腿更是有疾患,這五十大板下去可就是要了他的命,傷了家中老爺夫人的心,延遲了公堂審案不說,還損了大人一向公正嚴明的名號,依草民看,不如先審判下來,最後一起罰也不遲。”

幾番話下來,說的句句在理,滴水不漏,那大人縱使有十分的氣,也消了七八分。隻好耐著性子說道,“好,本官就看你們能耐到何時?”他這樣妥協,並不是聽進了蕭疏說的話,而是他說這穿戴並不華貴的男子家中竟然十分富貴,眼珠子賊溜溜地轉,想著這下子又有了來錢的渠道。

他環視了一下站在堂上的人,個個看起來都有點不好惹,外麵又有那樣多的百姓,正好借此事給百姓們立一個為民的好官也是甚好,至於這些人,等掏光了他們的家產,再一一收拾他們。

青衣男子氣定神仙地說道,“草民姓閆名葉,是從外地而來,路過此地,看這人……”他指著跪在地上此時已經不再哭鬧反而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笑著看他。

“看這人正在痛打一位老人,還毀壞百姓財物,實在是可惡至極,據他在路上吐露,他所幹的惡事,可不止這一件,望大人明察。”

知府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胡三是他的得力幹將,他有很多事都是靠著胡三的主意才完成,從一個小地方的縣令到如今的一方知府,如今胡三被人抓住,他自是不容。

可是此時,堂上堂下圍著一幹人等,他便隻能做做樣子,手執驚木啪的一聲扣在桌上,“大膽胡三,這閆葉所告你之事,果真如此?”

他話一說出口,又覺不對,看著圍在外麵的百姓以及堂上兩邊衙役憋著的笑,臉憋的通紅,頓時氣的發抖,“你這個小兔崽子……”

那明成一臉無辜,攤開手笑著,“大人,草民的名字果真如此,並不能怪小人啊!”

胡三看著大人怒不可遏的樣子,趕緊“嗵嗵嗵”先磕三個響頭,然後才抬頭,“大人,我可是冤枉,我看那老頭的小玩具編製的極好,本想買兩個回家給小兒玩耍,恰巧未帶錢,便給那老人說著下回一定給他,我天天在街上晃悠,難道還會欠他的不成,誰知那老漢剛開始還答應著,等我要走時卻反咬我一口,指定我不給錢還打我,我出手反駁隻輕輕退桑了他一下,他卻順勢一倒賴起我來。”

說著他偷偷看了孟善一眼,孟善定眼看著他,嚇得他趕緊看向大人,說著,“不巧,眾位俠士路過誤會一場,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出,給大人添亂了,求大人明察,小人真是冤枉。”

原來那胡三那樣小心翼翼,是想著孟善給他吞了那粒藥,想著不要惹怒他可以得來解藥。

孟善聽完嗜鼻一笑,抱著手冷笑道,“還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那知府看見在公堂之上竟然有人這樣褻瀆他的權威,怒目一視,“來人,堂下男子以下犯上,把這男子押出去。”說完便把手中令牌扔下去,孟善在令牌落地前一秒快步移位用劍柄把令牌重新放在桌上,胳膊支在桌子上,冷冷地說著,“大人,手中權利再大,也要謹慎使用,這官位,”她不屑地瞅了瞅已經呆若木雞的人,“可不是好坐的。”

顯然那人已經嚇得不輕,知道今日來這些人不是等閑之輩,看來這今日,怕是要舍去胡三這個得力愛將了。

那明成自是開口,“大人,這衙役頭子所做之事,我們看得可是一清二楚,外麵的百姓皆可做證。”外麵圍著的父老鄉親平日就飽受這胡三欺壓,隻是自家一無權利,二無錢財,不敢與他對抗,如今有人出頭,自是一呼百應。

那先前一直沉默的老漢此時應該感覺到自己的事情有了一線生機,更是“撲通”跪下,幫幫地咳著頭,“青天大老爺啊,那青衣公子所說之事句句屬實,絕無半分虛假,還請老爺為草民做主啊!”

那原本在外的百姓更是激動不已,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漢,穿著橘色長衫,身材有點臃腫,手上戴著金光閃閃的戒指,跨過欄杆此時也走在公堂撲通跪下大喊,“大人,草民也有事情一說啊!”

那老人分明就是此處頗有名聲的張員外。

眾人皆是一驚,這林員外按理說沒有人敢欺負他,又何來冤枉之說呢?

曹正光更是驚訝,那林輝章可是這淮陰的大善人,也是他的恩人,就在他未進入仕途之前,一不會耕作二不會工匠,林大善人可幫了他不少忙,塞給了他不少銀兩,就連他上京路上的盤纏,也是林輝章給他的,這份恩情,他怎麽也不能忘。

那大人歎一口老氣,拍著驚木,“林員外,你又有什麽事啊?”

那胡三見時機不對,眾人的旗子都倒向了老漢那裏,趕緊磕頭,“大人,小人可是你的手下。你可得為小人做主,不要被這些人妖言惑眾啊!”

明成毫不示弱地說道,“大人公正嚴明,自是能夠明斷案情,這樣多的百姓在這裏看著,大人可得分清局勢掂量掂量孰輕孰重?”他的話尾拖得稍長,警告勸說之意更是明顯 。

說完朝地上跪著的林員外看去,那林員外找準時機趕緊說道,“青天大老爺明鑒,小人林輝章,家就在淮陰城,我今日要告的是這潑皮的胡三。”他說著便激動地指著胡三,頗有要把那胡三戳出一個洞的架勢。

那胡三剛要反駁說話,蕭疏笑笑地走過來拍著他的肩,那胡三立馬閉嘴,原來那蕭疏乘著拍他肩膀的機會,點了他的啞穴,讓他乖乖地聽話。

眾人原本朝著胡三的目光又看向林輝章,隻見他本身就是鶴發,再加上顫顫威威的身子,原本在這一帶就有威信,他說的話,隻要開口,就有了八分信,何況狀告的還是這惡名召著的胡三。

“大人啊!”他喊出一聲滿腔悲憤的叫聲,環顧著四周,似是要說出無盡的委屈。

“這潑皮胡三實在太欺負人了。我林某家中尚有幾分薄田,可那是祖上傳下來的。就在兩個月前,胡三他以我家的地占用了官府的道為由,強行征去,我見他胡攪蠻纏,便拿出地契亮給他看,誰知他竟然當著我的麵撕碎了它,惡狠狠地說著,‘隻要我不放棄這片地,他便有的是辦法讓我這把老骨頭做大牢。”

眾人聽了皆是義憤天鷹,誰不知這林輝章是這一代遠近聞名的大善人,他經常做善事開粥棚,那些交不起一年租期的窮苦人民,他也會給人家一些急救,甚至還會免了租。

誰曾想到,這樣的大善人竟然也會被這惡霸欺負,實在是太過分。

林輝章說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繼續說道,“我忍痛將周邊的五畝地給了他,以求散財化災,誰曾想這潑皮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騷擾我林家,原來是看上了我林家從小便收養的養女,那養女雖不是我親生,可我們情同父女,我那女兒自是不肯嫁給他,他便隔三差五地來搗亂,壞我的生意,在我林家大搖大擺地出入……”

林輝章哽咽一聲,老淚幾乎都要縱橫,“大人,我幾次來到官府想要報官,可是我林府的人甚至是我自己不是剛走到衙門便被人攔下就是鳴鼓喊冤無人理。大人,今天你可得給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