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五十五章翁中捉鱉真相顯

第五十五章翁中捉鱉真相顯

孟善點點頭,將他拉上白綢,徑自用力往前移動,應流寧這才看見孟善臉色微紅,額前不時有汗滴下,大吃一驚猜想著她今日練功必定是遇到棘手的難題,可是自己也幫不了她,心魔必須要靠自己的毅力和能力扛過去,隻好小心翼翼地說道,“孟姑娘,你還好吧,我看你麵色發白,還是休息一會兒,我來帶你回去。”

孟善搖搖頭微笑著說道,“沒事!”自己卻抵不住搖著身子,白綢也收回去些許,正在兩人都要跌下去之時,應流寧徑自施展輕功,抱住孟善二人緩緩地往前飛去。

孟善看他一眼,他自知不可這樣,

“流寧,大殿發生什麽事了?”孟善不再反抗,可能是她剛練完功,隻覺渾身很是酸痛無力,說話也是輕聲細語,在應流寧聽來卻是極其地溫柔典雅,隻覺現在的時光太是美好,若不是閣主說到快去快回,真想時間便停留在這裏。

他止住自己內心的波濤洶湧,轉過頭來盡量壓抑住自己的聲音,“孟姑娘,你怎麽知道是大殿有事?”

兩人所說的“大殿”,並不是蕭疏讓他們去往那裏談事,一遇到秘密事情的話,他們幾個便會有自己的暗語,“大殿”在一定程度上便是閣主的簡稱,意思就是閣主需要他們辦的事。

孟善看著他一臉不解的樣子笑著,“你平日怎麽都不會來這裏找我,若不是閣主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你又怎麽會來這裏?”

應流寧撓著後腦勺,想想也是,不由地笑著自己的傻,這才回答,“閣主說過的那個吃臉妖怪今日就會行動,故特此來這裏召喚你回去配合一下。”

孟善不由歎一聲氣問到,“是那個人麽?”

應流寧不由地低下頭,“是的,是那個人。”

孟善笑著說道,“果然啊!那樣的人啊!”她搖搖頭聲音裏透著悲涼之意。

兩人從後山樹林裏出來,便徑自分開,應流寧看著她慢慢地撐著身體走進長榭閣,這才放心地離開,門口遇見了芙蕖,她探頭探腦地向裏看著,應流寧給了她一記暴栗,笑著問她,“你這是做什麽?”

芙蕖看著他嘿嘿傻笑,“我隻是想看看孟姑娘嘛!”

應流寧好笑地說著,“平日裏見你走這條道的時候比起孟姑娘這個主人都是霸道有理 ,怎麽今日倒像做賊了似的偷偷摸摸的。”

芙蕖一撅嘴,正正身子呶呶長榭閣,“我當然是光明正大地來了,隻是見孟姑娘身體那麽虛弱,自是想要關心,又看見你親自扶她出來,當然想躲著看你打著什麽鬼主意,沒想到啊!”芙蕖轉著圈打量著他壞笑地說著,“應流寧,你竟然乘人之危!”

應流寧急了眼,看著她說道,“什麽乘人之危,孟姑娘練功受了傷我不過是幫她而已,哪裏像你想的那樣?”

芙蕖看著長榭閣不由擔心道,竟連聲音都變大變尖了起來,“什麽?孟姑娘受了傷。”

應流寧看著她大驚小怪的樣子不免生氣止住她說道,“孟姑娘這回受傷有點嚴重,你不要大呼小叫小心驚擾了她。”

芙蕖聽到這話,自是知道要小聲一點,嚷著說道,“知道了,知道了!”

應流寧被她推推搡搡地往外走,隻說了句要看她最好保持安靜,孟善今日已經很累,看看她便行了。

芙蕖白了他一眼,說聲知道了便一腳將他踢出去拍拍手,往旁邊招了招手,長榭閣院子外邊出現一個黑影,往近一看,這才知道原來是方廉,隻見他貓著身子躲躲藏藏,芙蕖瞪著眼看他,“叫你做一件事情,你怎麽拖拖拉拉的?”

那方廉苦笑著看著殿內,“師姐,我們要不改天再來,今日孟姑娘怕是要休息了。”

芙蕖拉著他說道,“怎麽了?你不是說好會幫我的麽?”

方廉一臉為難的看著長榭閣虛掩著的門,裏麵隻有一點點落日的餘輝照進去,現在看上去,不過是一座死氣沉沉的房屋,甚是安靜詭異。

他隻好硬著頭皮答應她,芙蕖高興地招呼他往裏走,輕輕地敲了一聲門,裏麵傳來一聲輕柔的呼喚,“進來。”

芙蕖一聽裏麵的聲音,和方廉對視,“看來孟姑娘真的是身子有點虛弱。”

他們倆推門而進,走過大廳,來到屏風外邊,看著裏麵模模糊糊坐在床邊的身影,芙蕖笑著問道,“孟姑娘,我聽應流寧說著你今日練功有些傷了身子,可好些了?”

孟善將頭依在床框上,坐著看著外麵的人影,不由問到,“芙蕖,你們找個地方坐下吧!怎麽有兩個人?你還和誰前來?”

芙蕖拉著方廉一同坐下,看著旁邊的人笑著,“是方廉,他初來淮南閣不知怎地就走到這裏,一聽說我要看你,便嚷著讓我帶他見見你關心你,你不會生氣吧?”芙蕖探著頭看著裏麵的人。

孟善微微一笑,“你們好心來看我,我又怎麽會生氣?方廉,多謝了!”

那方廉見孟善並無怪罪之意,轉成笑臉,“孟姑娘不要見怪才好, 是我唐突了。”

他說完打量著這長榭閣,家具擺設實在是太少,隻有一些必要的桌椅,房間裏點了安神香,整個房子都彌漫了這香味,想來孟善平日裏的睡眠習慣並不是很好,需要這些東西才能入睡。

芙蕖笑著給孟善說道,“平日和你親近慣了,如今這樣一道簾子遮住倒是不甚習慣。”

孟善本不想被他們打擾,聽芙蕖這樣一說,自然是笑著,“房間裏沒有整好,不能見人,如此這般,我還是出來吧。”

說完孟善便披了一件外衣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刻不離身的染玉,即使是在夜晚,那染玉仍舊放著不可忽視的光芒,芙蕖左右看了看,自是知道長榭閣的所有角落,在靠近窗戶的地方找到了蠟燭點燃,油芯“騰”地一聲竄起不甚明亮卻足以照見三人的光芒,孟善坐在桌子邊,看著蠟燭下芙蕖一臉笑意盈盈,不由問著,“你今日是有了什麽喜事,怎地這般高興?”

芙蕖看著孟善嘟起嘴來,不由地撒起嬌來,“閣主讓我三天以後就閉關,你卻可以下山出去玩,我當然想著在入關之前多和你聊聊。”

孟善拍著她的手道,“閉關又不是生離死別,你又何必搞得這麽緊張,你那貪玩的性子,可真的得好好管管了。”

方廉點頭笑著, 似是很同意孟善說的話,芙蕖踩了他一腳,不由地瞪著他,孟善捂嘴笑著,看著方廉,“你跟了這樣蠻橫無理的師姐,也真是難為你了!”

方廉起身拱手,說道,“哪裏哪裏,芙蕖師姐已是很好。”

那芙蕖自是一臉得意,拍著方廉的肩膀一臉孺子可教的樣子去,隨後托著下巴對著孟善說道,“孟姑娘,很快我就要閉關,長達幾個月的清心寡欲生活,恐怕連好飯都吃不上幾頓,今日卻又很是想念你泡的茶。”

孟善長長地“哦”了一聲笑著,恍然大悟道,“原來探望我是假,過來討杯茶喝才是真正的目的。”

說完她假裝生氣,架不住芙蕖的一再鬥弄重新笑出聲來,隻好站起身子,在旁邊另取了一根蠟燭就著桌子上燃燒著的火焰“噗”地一聲點燃,因為要一手拿蠟燭,另外一隻手還要拿茶壺,隻好放下染玉,走出客廳,隻說讓他們稍等片刻。

殿裏很是昏暗,芙蕖和方廉笑談著看著長榭閣,孟善呼啦一聲推開門手裏拿著托盤,看見他們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快來喝喝吧,我親自泡的。”

芙蕖和方廉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隻覺得今日的孟善可能是因為生病的緣故,臉色看起來雖是蒼白,卻比平日裏透著一股平易近人的感覺。

芙蕖吧唧著嘴,隻說這茶真是香,方廉倒是像一副讀書人的樣子,慢慢地端起,先是聞上一聞,用手散著這茶杯裏的香,鼻尖湊到茶杯跟前,閉上眼睛先是微微笑著,“果真是好茶,看來我今日倒是沒有白走一趟。”

孟善笑著看他們,“若是好茶,便好好品嚐一番。”

芙蕖接過話茬說著,“孟善說的自是不假,這可是誰都不能喝上的茶,你今日可是有了口福了。”

方廉點點頭摸著自己的臉笑道,“久聞孟姑娘武藝高強,沒想到還有更令人稱道的茶藝,若是日後回到江湖,怕也是不怕沒有談資可說了。”

芙蕖在下麵打著手勢,讓他趕緊撤離,這裏她自會有辦法,方廉隻當沒有聽見,繼續和孟善對著茶說道,“我在山下教書時,經常聽到百姓說著淮南山上有著很多保護他們的世外高人,當時並不信, 如今見了你們卻信了。”

孟善看著他道,“天下不太平,百姓有個依靠也是好的。”

“我還聽過淮南閣護法孟善極度冷漠高傲,經過這麽些日子的相處,卻又明白了那些江湖中眾多膚淺的人還真是可笑。”他看著芙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