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二百零九章長街紅塵蕭再歎

第二百零九章長街紅塵蕭再歎

看著對麵雖然被蕭疏打斷的戎葵仍舊是笑意盈盈,跌坐在地上,他想要運用功力卻是半分勁也使不上來。驚覺著那少年定不是一般人,捂著胸口說道,“你到底是誰?”

戎葵一撂褲腳笑著說道,“何大俠,我剛才不是與你說了麽?我便是淮南閣孟善座下的一個小跟班。”

那何之勁慢慢轉頭看著站在人群中的孟善,看著她狠厲毒辣的眼神分明不敢再動彈半分,那個女子,終究是像殺掉他人一樣來尋自己報仇了。

隻是給別人的是痛快,給自己卻是弄的武功盡失,沒有了這深厚的內力沒有了這卓絕的武功,自己怎麽有顏麵做這崆峒派的大弟子領導他們,堂堂一個武林高手,竟然會敗在這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手裏,想想就覺得自己再無顏麵,拿起自己手中的劍便要往自己的胸膛處刺去。

那戎葵正起身子,看著何之勁這副沒出息的樣子自然是懶得管,冷笑一聲並未出手相救。

蕭疏站穩著身子看到何之勁這樣做,趕緊手中的劍莫得穿過去打掉了那何之勁手中的劍,隻可惜那何之勁已經劍入三分,刺入自己的心髒處,蕭疏為他護住心脈,止住血,趕緊叫人上來將他抬下去治療。

隻是就連蕭疏自己也知道,自己救他也不過是留著他的一條命在,他的氣力已經找不到半絲,即使活下去,怕是連尋常人能做的事情都不可,若是日後可以站起來走路也已經是奇跡了。

台下的人皆不以為然,隻當這何之勁實在輸不起,不過輸給了一個毛頭小子便將自己的大好前程斷送實在是不值得。

不過他也不看看這可是孟善手下出來的怎麽會弱呢,還真是輕敵呢。霎時間大會議論紛紛,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台上的戎葵身上和台下的孟善身上

蕭疏隨著目光看去,隻覺得孟善眼裏原本是對那常武一臉的抗拒,如今卻是滿滿當當的讚賞,實在是讓他大驚失色,即使孟善這些年來背著自己偷偷以一些借口來斬殺那些仇家他都沒有說什麽,那些人欠她的,他明白這個仇孟善要親自報。

隻是今日在賽場上,難道孟善都沒有看出來這常武一身的邪氣武功麽,若真是不阻止他,那麽現在的何之勁早已經是一具幹屍,要引起來的大亂可就不止是一星半點了。

隻見那常武飛身下來,好像功力比剛才更要深厚,輕功也是更加飄逸,他幾步走到那孟善跟前,身子一傾看著孟善笑著說道,“孟姑娘,我看那何之勁即使不死,也會落個終身殘疾,一個視寶劍如命的人日後就連劍都提不起來的樣子,孟姑娘想是很想看到吧。”

孟善雖是怪他自作主張,不過能看到何之勁如今的下場,即便是她親自上去,也不能像這樣隨心所欲地將何之勁折磨成這樣。

她笑著蒼涼而又魅惑,看著戎葵一臉笑意,“常將軍,這回還真是多謝謝你了。”

那戎葵看著她笑意盈盈的臉,她從來都沒有這麽溫柔的對他說過話,也從來沒有見到她笑得這麽開心。

芙蕖和應流寧看著孟善眼裏流露出來的笑意滿心的擔憂,再看看那台子上的留有的血跡,隻覺蒼涼如水。

孟善笑著笑著眼裏竟然有著晶瑩的東西滑落,她輕輕擦掉繼續笑著,台子上蕭疏定定地站在那裏看著她笑得好似沒心沒肺,卻也最懂的她的痛苦,隻是用著心疼的目光看著她。

青雲決第一天的比賽已經結束,眾人全都返回,接下來還有第二天第三天的賽事,眾人全都休息,隻等著養足精神全都嘩啦啦地齊上陣。

然而那些不言而喻的事,大家早就明白,青雲決的賽事雖然是三天,不過大家都明白,淮南閣向來隻是參加第一天的賽事和最後一天的賽事,他們隻和最強的打,如今強者還沒有出現,他們自然不會出手。

所以今天剩下的日子以及第二天,淮南閣凡事能說的上話的人基本不會出現,隻是蕭疏作為門派掌門人還是得坐鎮看著青雲決賽事。

趙豫章看著自家師父很少這個樣子,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關心著她,終於孟善忍不住轉頭看著他眸子裏竟是防備和疏遠,“你為什麽要跟著我?”

那趙豫章被他這個樣子嚇得一縮不敢前行,小聲說著,“師父,豫章,豫章隻是擔心你,沒有其他的意思。”

孟善看著他無辜的樣子雖是不忍,可是自己不喜歡他這個樣子,隻是將袖子一揮,“剛才我的語氣重了些,你們都不要管我,讓我一個人靜靜,我不會有事的。”

眾人不放心想要跟上前去,蕭疏大手一檔,看著那些人說道,“不要跟著她,此時的她需要空間。”

眾人眼看著孟善獨自一人出了街道沒有和他們走在一起歎著氣。蕭疏看著她落寞而又堅韌的背影,也是歎息一早便知道來到青州這個樣子會碰見不想看見的人,可是她執意要來,自己又能怎麽樣呢?

既然如此,那便如了她的願吧!這樣也好。

再說那顏華,自打沈靈走後,便每天畫著一些小方格子,想著有多久才能見到日思夜想的姐姐,可是穀裏的師兄們說了,沈姐姐說過這裏的武功奇特,裏麵包含的門派武功眾多,就算再是天資聰穎,沒有一年半載根本是學無所成。

顏華立在石頭上,看著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洞口,一年,那是三百多個多個日夜啊!沒有了姐姐整日在自己身邊嘮叨,他該怎麽度過。

他摸摸自己的心髒,那裏遺留的病症,因為沈姐姐的細心治療,已經很少再出現病發的情況。如今沈姐姐到了盛京,就連平日與他說話的人都隨著沈姐姐的離去而消失了。

看著那些師兄們持劍而戰的樣子,他不由心生羨慕。要是自己有一天也能拿起這柄劍學個所成,便能整日待在她的身邊了。

然而他現在隻能眼巴巴地看著,穀主自從教了他可以調理養傷的心法和掌法便有事離開,將他托付給穀中的主人,那人從進穀到現在到並未教其他的東西。

他每日的工作便是掃掃院子,掃掃地板,提水送飯,還有就是為各位師兄所派遣。

看著自己的右手,手背上已經長出一朵小花,潔白而又無暇,聽沈靈姐姐說,他的師父給這裏的每一個弟子都會種下種子,剛開始就是這樣的毫不起眼,可是隨著武力和長輩的認可,那些人手中的標記才會越來越深。

想到這裏他搖搖頭拿著抹布,跪在地上擦著地板,看著窗外師兄們下完早課後各自回房後的熱鬧場景。如若姐姐在的話,看在他的麵子上,恐怕他還是能和他們說幾句話吧。

“若我有一天能學到一星半點該有多好!可是!”他看著自己腰間佩戴的劍,莫說要戰勝他人傷其性命,他現在的真氣就連這裏的一小塊冰雪都砸不破。

“為什麽?難道我哪裏記錯了麽?”他扔下抹布偷偷跑到剛才上課時師兄們練功的場地,懷有不解地再次揮舞了一番。

果然最後那一劍,他即使用了十成的力氣,那薄薄的冰雪卻還是隻被在表麵上劃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顏華對這百思不得其解,旁邊有路過的師兄看到他練成這個樣子,不禁捂嘴偷笑指指點點趕緊走過。

他們走開好遠,顏華卻還是能聽見他們毫不掩飾的嘲笑聲,“真不知道當初師父和閣主為何將他召進這裏,,半點武功都不會,還是一個天生的武癡。”

“你也別抱怨了,他又不是師父的弟子,而是沈姐姐的心善將快要死掉的他救出來,聽說還是個蹲過大牢的角色。”

“噓你小點聲,要是這話被聽見可是被禁的。以後當心點。不過說實在的,當初師父怎麽會帶他進穀,實在想不通。”

“若不是師父看在沈姐姐的麵子上,師父才不會將他帶回來。”

兩人的嘀咕聲隨著風雪呼叫的聲音被淹沒,而那刺耳的話語卻深深地印在顏華心裏。

“靈姐姐,我是不是給你丟人了?”他丟下劍,走在這半個月內經常會去的結冰的小水潭,生著自己的悶氣。

他想起剛來寶玉齋的時候,他還對所有人生分的很,自己本就不善言談,眾人更是都有自己的事情,唯獨姐姐照顧他。

那一日,他恰巧誤了飯點,隻好餓著肚子入睡,誰知自己的窗子被人拿石頭不斷敲擊。他不過一時好奇,翻身起來剛打開門,就被一雙溫熱的手拉住。

沈靈看著他淡淡的笑著,拉著他在夜色中奔跑,月光打在她柔和的臉上,更是顯她五官精致。

隻見她氣喘噓噓地停在廚房門口,悄悄地推開門,向身後的少年揮手。

“來啊!還愣著幹什麽?”沈靈看著呆若木雞的顏華,隻好再次貓著身子拉他進來。一進屋子,立馬像隻小倉鼠一樣東翻翻西翻翻,拿起鍋蓋盤子,打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