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二百三十章淮南一回夢中事

第二百三十章淮南一回夢中事

抗洪救災行動還在繼續,眾人絲毫不敢懈怠,疏通河道,加強大壩,戎葵第二日便加緊發了信函到盛京,找來朝廷的人前來支援,很快不少物資便被運過來,這事雖然大多數應該是由朝廷管,可是江湖的人卻並沒有置身事外,齊心協力地來幫助這個青州小城。

太子宋明博發來飛鴿傳書,其中便是有一封信寫給蕭疏的,戎葵遞給蕭疏的時候看著他的眼神不屑地笑著,“放心吧,我沒有看。”

蕭疏笑著說道,“我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感歎常大人一個武官出身,這心思卻是極其細膩,就連辦事也很是果斷,實在讓我刮目相看。”

戎葵嘴角牽強地笑著,說聲告辭看了一眼孟善便出門去了,蕭疏拆開信隻見上麵寫著,“青州洪水,明博已經聽說,蕭兄所做之事,明博為天下百姓說聲謝謝。明博知道,若沒有你,那些武林中人自然是不會管這朝廷的閑事。還望兄長保重身體,來日盛京,明博自會當麵感謝。”

寥寥幾字,卻將宋明博對蕭疏的佩服以及感激之情全都表達出來,孟善見蕭疏讀完後便用內力輕輕摧毀轉眼便成為灰燼,孟善不解地問道,“閣主這是為什麽?”

蕭疏拍拍手,甩掉手上的一些灰塵,“明博如今已是新太子,這種無關痛癢的話還是銷毀,免得留下什麽把柄,給他惹下禍端。”

外麵的人砰砰敲著門,蕭疏答應一聲讓他進來,那人先是彎腰低頭正色道,“閣主,前麵傳來消息,洪水趨勢已經被製住,大壩也已經重新搭起堤來,青州城總算是保住了。”最後的話說起來竟是有些激動之意。

蕭疏淡淡的揮了揮手,待那人走出房門,這才坐下喝了口熱茶,竟是有些手發抖,連茶都有些拿不住,他看著孟善在旁邊,不動聲色地將茶杯放下,孟善守在旁邊說著:“閣主,這些日子你實在是太累了,幾天幾夜地不合眼,現在青州城的局勢已經控製住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朝廷那些官員來做就好了。”

“他們領著朝廷的俸祿,也該做做事情的。”孟善勸著蕭疏。

蕭疏笑著,看著孟善,“你還說我,這幾日你不也是陪著我沒有睡麽?你也去休息一會兒吧。”

孟善點頭將屋子裏麵的安神香點著,關緊窗戶將床鋪整理好後這才退出去,孟善閉緊房門後在門外淡淡地笑著,閉著眼睛吸著新鮮空氣。

一聲突兀的聲音響起,“兩人還真是你儂我儂呢?孟善,你就這麽喜歡這個淮南閣閣主?”

孟善警惕地看了看周圍,臉色一變,哪裏有著剛才如小女兒家的嬌羞之感臉色雖然是不苟言笑,可是卻沒有先前的冷漠與疏遠之意,“常將軍日理萬機,不是應該看守著青州前線的狀況麽,怎麽會回來這裏?”

此時蕭疏帶著武林中的人已經入住到一家客棧,淮南閣的人住在最後的院子清淨一些,蕭疏的身體不會允許一般人來打擾的。

這回在青州喪難的江湖門派人也有不少,這兩天江湖門派的人正在逐漸散去回本門派,淮南閣也想要等到這次青州城的事態穩定後然後回淮南閣主持大局。

戎葵褪去了先前的一身青炮,換上一身盔甲倒真的有些威武之意,此刻他攔住孟善的去路認真的對著她說道:“孟善,青州城事情過去後你便隨我回盛京吧,等我再立幾個軍功,我便可以是鎮國大將軍,位居一品,又是太子扶持的人,將來必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不想你再過這樣顛沛流離的生活,你不該過這種跑江湖賣命的日子!”

孟善聽完他的話將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推開,語氣比剛才明顯要重了些,“看來常將軍是很厭惡自己之前的身份,江湖中人怎麽了,我偏不愛那拘束的朝堂,若我想去,你以為我會靠著你進入麽?”

“孟善!”

孟善冷聲冷調,“常將軍既然有要事要忙,孟善便不再打擾了。告辭。”

兩人又是鬧的不歡而散,戎葵從袖中掏出自己親自在西北想著孟善的樣子一刀刀地刻成,那時他不過隻見了孟善一麵便已經將她的麵貌全然記下來,這個成品是他不知戳了自己多少下,留了多少疤痕才刻成。

他身後的小廝替著自家的大人抱不平,小聲地湊在他身邊嘀咕著,“將軍,這女子雖是美人,可是冷心冷麵,心高氣傲,一看便知不是能給將軍知冷知熱的賢妻,為何將軍非要執著於她給自己碰一鼻子灰?”

戎葵將木頭人小心翼翼地裝進袖子裏,這才笑著說道,“你懂什麽,此等敢愛敢恨的女子才與我最配,其他的胭脂俗粉,又豈能入了我的眼?”

那人被懟回去,再也不敢發出半點言語,心中細細思量,這個年紀也才十五六歲的少年將軍,不過是在邊疆立了幾個戰功,跟了新太子借勢上位卻是有什麽好得意?左右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還想整出什麽幺蛾子?

他雖是朝廷中人,可是也聽到淮南閣的名號,多年管理江湖,手下更是有著南方上萬戶的佃農,每年捐給朝廷的銀兩更是不少,朝廷自然也得讓他們三分,若是將軍真要與這淮南閣閣主爭這位姑娘,還真的有得好戲看。

蕭疏坐在房間裏並沒有去睡覺,他慢慢地喝著茶,想著孟善這幾日跟著自己共同治理這青州盡心盡力很是勞累,隻是一到午飯時分她便消失一會兒,再加上那時青雲決的決鬥時她所用的自己從未用過的招式,不免讓他有些懷疑,孟善這招式,到底是什麽,看起來邪氣的很,孟白因那時的劍法,他都領教過,從來沒有這種詭異的招式,那麽孟善的劍法到底是什麽?他的心頭漸漸蒙上一層疑雲,隻是他不敢確定,甚至是說他害怕確定。

青州的事情將淮南閣的人耽誤了半個月才啟程回家,這天他們收拾行囊,一早出發時已經陽光明媚,眾人呼吸著泛著泥土香味的空氣,誰又能想到這裏曾經遭受過如此大難呢?

戎葵受著命令得繼續守在這裏直到青州城狀況穩定,不能隨行,他們出發那日特地來送行,隻是到底是為誰而來,淮南閣的人早已經心知肚明。

一行人上路時,一直被應流寧安排在別處入住的連城也跟來跟在隊伍後麵,應流寧問著她說道,“你怎麽跟來了?”

連城無所謂地看著他,駕著自己的馬兒快活自在地說著,“這大路又不是你家開的,你管我走哪裏?我不過是聽說淮南向來是個養人的地方想去瞧瞧罷了。”

應流寧被她一番說辭也不知該回什麽了,隻好負氣走在前麵,連城偷笑著看他,再看看這淮南閣裏麵的人,實在是各種脾氣秉性身懷絕技的都有,一身白玉在身的翩翩公子,力大如牛的憨厚男子,調皮活潑的小妹和年紀稚嫩的小少年,麵容奇特的醫聖,還有那日見過的手持軟鞭的女子。

不過讓她最是好奇的還是那麵色清冷,卻是長著一張風華絕代的臉實在讓人驚豔,她手裏持著江湖聞名殺人不眨眼的染玉,想來這位便是孟善了。隻是她的目光不時地瞅著那旁邊轎子裏的人,那裏麵便是淮南閣閣主蕭疏。

淮南閣一行人隊形很是壯大,路過街市上很是引人注意,可是被認出來後卻是沒有半個人惹,連城跟在後麵倒是看了許多熱鬧。

終於又回到那個熟悉的淮南,孟善的眼睛裏終於算是有了幾分欣喜,隻是麵色卻還是有些兜著,芙蕖和應流寧卻是半分也忍不住歡呼著,眾人的勢頭更足了,騎著馬上到半坡上,後麵的路便是窄小的山路,馬上不去,全體都下馬,踏著輕功攀著懸崖往上走,蕭疏自是一步到位,中間隻借了一個力便上去主殿,眾人紛紛跟隨,雲芯照看著眾位師兄弟妹。

孟善帶著輕功尚不好的趙豫章一個跨步運力往上飛去,從未來到淮南的趙豫章一方麵欣賞著淮南的美妙風光,另一方麵又感歎著這淮南閣的地勢陡俊,若是他這樣的半吊子,恐怕連淮南閣的門都見不到。

應流寧牽著馬將它同樣地與其他人的馬喂養到馬廄裏,看著連城說著,“如今我已經到了淮南閣,連城,淮南閣有規定,非本閣人若是沒有邀請函是不得上山的,你還是早些離去吧!”

連城眼睛灼灼地看著他擦著汗笑著說道,“應兄,你突然這麽冷漠是不是就是因為我是女子,我還以為應兄是多麽瀟灑不羈的人,卻也和一般人一樣看不起女子。”

應流寧怕她誤會趕緊解釋,搖著手道,“連……兄,我並沒有那個意思,隻是男女有別 再者說了你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淮南畢竟不是久留之地。我應流寧永遠將你當做朋友,以後若是你用的著我什麽的地方,我自當會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