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聲

第二百七十二章黃粱一夢終是幻

第二百七十二章黃粱一夢終是幻

白徐秋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眼睛處淌下了淚水,她這短暫而充滿罪惡的一生終於是有了了結,隻是時值皇帝大喪,一個小小的宮女之死又會起多大波瀾,發現她的宮女及時的上報了內務公公,而白徐秋也被當做是隨了先皇而去的奴婢,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孟善將殿裏殿外的香都上好這才出來,眾夫人全都已經回到原地,她姍姍來遲皇帝說笑著:“這位護國夫人果真是美豔無比,倒像極了朕的一位故人。”

孟善不抬眼皮,微微施了一下禮笑著:“皇上的故人自然非比尋常,臣婦不敢當。”

這時旁邊觀察著時勢的程蕭羽開口說道:“皇上,向列祖列宗祭奠的時間到了,臣扶你進去。”

此人便是與皇帝一起張大的好兄弟,比起對蕭疏的敬重,宋明博對此人更像是親兄弟一般。

皇上聽了他的話後點點頭轉身離去,天壇最高處是皇家聖地,旁人不許進出,眾人等在外麵,孟善剛才走了些許有些累將手搭在戎葵的胳膊上,戎葵將披肩披在她身上:“你累了吧,我先扶你到座位上去。”

孟善點點頭,從始至終沒有看旁邊一眼,蕭疏看著她贏弱的身子好像是不堪一擊的稻草,待她離去之時動情地叫著:“孟善!”

前麵的人沒有反應,他聲音提高,透露著一絲威嚴卻有更深的情愫在裏麵:“孟善,本閣主叫你站住。”

戎葵和孟善已經走了幾個階梯,蕭疏跟著下去一把捏住孟善的手腕:“常夫人!”

孟善慢慢地把頭轉過來,麵無表情地看著蕭疏:“這位大人有什麽事麽?臣婦是婦道人家,若是有事,你與我家將軍去商談吧。”

孟善就要掙紮著,蕭疏卻是死死地不放開,戎葵一怒,一掌劈過去正好擊在蕭疏胸口,他卻不閃不躲,直直地中了一掌,悶哼一聲卻是始終不放手。

孟善看見他嘴角溢出來的鮮血,臉上呈現出來的痛苦表情實在是讓她大快人心。

她巧笑著,慢慢推開他的雙手,轉而檢查著戎葵的手,關心地詢問。

戎葵看著她白皙的臉,眨動的眼睫毛,那精致的五官表現出來的擔憂就像是水中的幻影都是假的。

然而他卻為了這動人的騙他的表情珍藏起來,或許這是孟善對他最好的一天了。

蕭疏仍然是不死心,他靜靜地立在原地說著:“你這些年過的好麽?”

孟善的嘴角攜起一抹笑,蕭疏啊蕭疏,我這些年過的好與不好,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她輕輕地走著悄聲對著戎葵說著:“你猜從天壇這裏跌下去會怎麽樣?”

戎葵身子頓住,大吃一驚著:“孟善,你想要怎麽樣?”他的手緊緊抓著孟善,孟善嫣然一笑,右手像是細軟般隻是輕拂了一下他的臉隨後像是哄小孩似的笑著:“你放心,我怎麽會讓自己處於那麽危險的境地呢,等一下你不要救我,自然會有人出手,到時候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戎葵看著她差點發紅的眼睛,歎息著眼神憂鬱地看著她:“孟善,你想怎麽樣便怎麽樣,我不會阻攔你。隻是你得答應我,無論怎麽樣,你都得好好的。”

隨後戎葵慢慢放開了孟善的手,孟善停在原地,回頭看著一直靜立在上麵的蕭疏衝他嫣然一笑,隨後身子慢慢地往後倒,底下的人一聲驚呼,卻見最上麵一道明白色的身影已經衝下前來。

孟善隻覺腰間被人一提,再一看,卻是蕭疏的臉,他的臉裏滿滿地擔憂,那麽痛那麽真,他抱著自己在天空上打轉,動作極其溫柔嗬護著她。天壇上定定站著的戎葵手中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將近一千個台階,那樣的高度,蕭疏用著真氣抱著孟善慢慢下降。

明明是三年前的自己那麽渴望的一幕,可是孟善如今卻是癡癡地笑著,眼神狠厲而又毒辣,笑容卻是張揚而魅惑:“蕭疏,你愛我麽?”

蕭疏的手一緊:“孟善,你一直在我心上,跟我回家吧!我還有淮南閣的人都在等著你。”

孟善輕輕摸著蕭疏的胸膛,湊近他的臉仔細看著,突然狠狠地笑了起來:“蕭疏,真是笑話啊,我差點都信了。這話若是三年前你說,我便信,可是今日我不信。”

她的麵色突然變得狠厲,手中緊緊握著的銀針紮到蕭疏胸膛,蕭疏悶哼一聲,手卻將孟善抓的更緊了。

孟善看著他已經變得蒼白的臉色,大笑著:“蕭疏,你怎麽不還手,你快放手啊,就像過去的那些年那樣,一次次把我從你的身邊推開那樣,快啊!”

孟善大叫著,似乎像是失去了控製一般,蕭疏慢慢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懷裏,嘴唇蒼白幹裂,笑著說道:“無論你這次回來是想要報複我還是別的什麽,我都不在乎,最重要的是,你回來了,孟善,你回來就好。”

孟善手中的針紮的更深了,卻在蕭疏溫柔的動作之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隻是稍稍的安靜卻在一瞬間嘴角上揚,“蕭疏,如今你來裝什麽深情,你有什麽資格,我會讓你一遍遍地嚐試痛苦,你會一遍遍走上我的路的。”

乘著他此時受傷出其不意地狠狠推開了他,就在即將落地的時候兩人雙雙落地,滾落在地上。

蕭疏用手撐起身子,翻滾了幾圈這才站起來。那針紮進皮膚裏並不會造成外傷,卻是會造成習武之人的內傷,隻是孟善如今不會武功, 否則那銀針自然會傷到蕭疏的五髒六腑。

隻是孟善卻是沒有半點武功,雖是已經快到達地麵,隻是那巨大的衝力她自然無法招架,摔到地上後臉上身上都有著傷痕,臉上也被擦破皮。

那些在底下的官員以及家眷都驚叫著衝上前去,護國大將軍的夫人出了此等大事自然是怠慢不得,紛紛爭著第一個前去搭救。天壇上的戎葵也趕緊使著輕功飛下來。

隻是,倒在地上的孟善卻是被趕來的蕭疏一把橫著抱起,在人群中大叫著太醫,橫衝直撞地看著每個人的官服,找尋著太醫。

戎葵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蕭疏,他一向都是氣定神閑,將所有情緒都埋在心裏的一個人,可是如今他卻是像方寸大亂的樣子。再看他的腳步,虛浮沒有力氣,戎葵皺著眉,看來孟善在空中向他插的銀針將他傷的不輕。

戎葵狠厲地笑著,可惜孟善還是手下留情了,否則銀針插到他的死穴上去,他自然也不會還手,必定必死無疑。

蕭疏頭上冒出了細細秘密的汗,要是帶上巫木必然不會像現在這樣。

在場的官員都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畢竟這蕭疏雖然沒有在朝廷有正式的官職,可是畢竟他深受皇上信任自然不可得罪。

“林太醫在這裏。”不知是誰說了一聲,蕭疏直接撲過來,抱著昏迷不醒的孟善著急地說著:“快點救她,她摔傷了。”

抬頭一看,那太醫也是愣住,蕭疏皺著眉說著:“林恒,是你!”

那林恒趕緊施了施禮,蕭疏示意著懷中的人:“她受傷了,你快點看看。”

林恒趕緊不敢耽誤,看著蕭疏懷中的人自己的心髒卻是要停止跳動。是她!那個清冷孤傲的女子!這三年他一直在想方設法地找著她,卻是沒有想到自己可以在這種場合之下見到她。

林恒的手顫抖著,慌忙取出自己的藥包,裏麵是各色的大小銀針。

取出細細長長的銀針,分別在孟善的百會穴,耳門穴,人迎穴處插上銀針,慢慢地撫順著孟善漸漸被汗浸濕了的頭發,將自己的一身官服脫下,牢牢地蓋在她的身體上本想要抱起,卻被蕭疏擋住,林恒苦笑著說道:“將她抱到最近的宮殿來,她需要平躺下來,我找來藥箱幫她清理傷口。”

蕭疏點點頭,一躍而起,強忍著喉間的一口鮮血提息邁步向宮殿跑去,這下來的便是一不怎麽受寵的妃子宮殿,因為此處靠近天壇,是皇家聖地,平時隻是有人來把手,但是不會有太多人來到此地,所以蕭疏破門而入時將那可憐的女子嚇壞了。

那女子看著蕭疏將孟善放到**,再看後麵浩浩蕩蕩地跑來了一群人,其中林恒拎著藥箱跪在床邊檢查著孟善的瞳孔,嘴巴,看著身後擔心孟善的管家夫人,無奈地說著:“如今傷者需要絕對的靜修,你們這樣是會幹擾她的治療的。還請各位夫人移駕殿外。”

那些女子雖是不情願卻還是出去,林恒轉身對著蕭疏說著:“閣主自然也要出去,她的身子本就不好,林某定會傾盡全力治好她的。”

蕭疏本想堅持留下,隻是胸口的一陣作痛讓他不得不答應離開,隻見他快步走出去殿堂,未與那些夫人一起,與戎葵擦身而過時他拉住戎葵說著:“太醫正在診治,你不要進去。”

說著便再也忍不住扶住旁邊的一根柱子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黑血在地上,戎葵看著虛弱蒼白的他不由心生奇怪,看著他若無其事地抹抹嘴角問道:“孟善雖是刺傷你,可自然不會下毒給你,你所吐之血,卻是深重劇毒之人的血,蕭疏,你到底中的什麽毒?”